帝國主義兄弟情(給兄長個抱抱)
等謝爾曼覺得差不多了,才迤迤然擦干凈身體,從浴室里出來。 一股飽含著敵意的精神力像針刺一樣扎向他的精神海,但面對龐大得無法想象的精神力堡壘,最終只能消弭于此。 謝爾曼有些詫異地望向了米爾,能將精神力凝聚成針絲攻擊其他雄蟲的精神海,確實有膽量,但與其說謝爾曼沒想到米爾會魯莽地攻擊他的精神海,不如說是沒想到米爾能掌握這么精細的活。 他在精神海中將那絲殘余的精神力重新構析,同時對著渾身僵硬表情驚異的米爾露出了充滿興味的笑容。 “你的精神力確實比起其他雄蟲強大不少,但究竟是什么讓你覺得自己獨一無二,無人能敵了呢?” 謝爾曼緩步走到米爾身邊,態(tài)度強硬地按住他的肩膀,力氣大的米爾掙脫不得,大腦突然疼痛難忍,像是有一股龐大的能量擠進他的精神海,又像螞蟻一樣啃食他的每一寸精神力。 混沌中,一個聲音仿佛一道雷電擊中他的大腦,讓他感到全身發(fā)涼。 “你……究竟是什么東西?” …… 之后不久,一個匿名帖子發(fā)布了一份錄音,星網一夜之間徹底沸騰。 米爾·塞緹斯也又一次上了熱搜。 對于蟲族無疑是驚世駭俗的言論讓大部分蟲族震驚,星網甚至一度癱瘓,一時之間各種角色粉墨登場。 有堅決抗議說這是邪教的,有質疑這份錄音的真實性,有想扒出這個匿名帖子背后究竟是誰,更有想給米爾一次機會的。 “蟲族何時竟被這種邪教滲透了?一個貴族竟然都被洗腦了?” “沒有蟲質疑一下這份錄音的真實性嗎?” “上面那個傻*,哪怕被剪輯了,能說出這種話也洗不了!” “我大概知道這份錄音是誰的了,只能說水很深,不要深究,不過這只雌蟲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做的真絕!” “他只是比較寵雌蟲罷了……給他個機會吧,畢竟他還小不懂事……哪個雄蟲不任性有點小脾氣呢?” “原則性問題不可姑息,忘了我們正和誰打仗呢嗎?他和那些敵人有什么區(qū)別?死了多少軍雌?甚至之前還死過一名雄蟲指揮官!” …… 軍部立刻出動,開始尋找這份匿名帖子背后的蟲,哪怕手段再高明,“真正的”幕后黑手還是被抓到了,阿德里安被重重看護起來,在真相出現之前他會被軍部保護,以防被滲透到高層的敵方報復。 而米爾則被雄蟲保護協會帶走核查,而本應負責此事的軍部因為米爾畢竟是個雄蟲,念在他還是塞緹斯家族的雄蟲,只能作罷。 真正掌舵著風向的謝爾曼正在軍部,已經在軍部掌握實權的謝爾曼,再也不需要像小時候那樣,偷偷跟著安德烈半夜摸進武器庫了,他現在有權限正大光明進去了,但他依舊對這些殺傷力強大的武器癡迷不已,一如從前。 當然,和以前一樣的還有陪在他身邊跟他鼓搗武器的安德烈。 “那只雌蟲我都安排好了,放心,我讓他無論如何都不許說話,除非有像你這樣精神力強得變態(tài)的雄蟲,把他的精神海犁一遍,否則萬無一失!” 從戰(zhàn)場下來,現在穿著一身輕便的軍裝的安德烈把一些繳獲的探測器從角落里扒拉出來,隨后愜意地抻了個懶腰,襯衫下擺被帶了出來,露出一小節(jié)腰線。 安德烈剛想轉頭向謝爾曼繼續(xù)嘮叨會,畢竟這么久沒見,他攢了一肚子的話,卻看到謝爾曼走到他身后。 一只手幫他掖了掖襯衫,又捋了捋他的后背,把他的衣服重新理順。 他像是卡殼了一樣,手指有些僵硬地動了動,隨后不太自然地轉了轉身體,發(fā)出聲調有些奇怪、像撒嬌似的抱怨:“你干嘛???” “你注意點形象?!?/br> “你也會給別的雌蟲掖襯衫嗎?” “想什么呢?”謝爾曼拍了下安德烈的腦袋,聽著他發(fā)出假惺惺的痛呼。 “我就沒把你當成雌蟲看。” 安德烈隨即發(fā)出了聲夸張的抽泣聲,雙手捂臉,發(fā)出的聲音悶悶的:“我就這么沒有雌蟲味兒嗎?你說實話,就我這樣貌這身材,不得來幾段不倫之戀?” “噗,就你?你想的真美哈哈哈!” 謝爾曼笑著一巴掌拍到了安德烈后背上,把他拍了個趔趄,環(huán)住他的脖子把他拉到他剛扒拉出來的探測器旁,開始自顧自鼓搗起來。 只有安德烈自己知道自己眼角那好似擠出來的眼淚究竟是真是假,心底涌出的難過快把他淹沒了。 他不是難過他的弟弟對他沒意思,而是覺得自己的感情很惡心。 他無法再忽視自己對謝爾曼變質的感情。 他真的好賤,控制不住本能,明明把彼此看做兄弟,怎么到他身上就變了質?他和發(fā)情的母狗有什么區(qū)別,公母湊在一起就是為了交配,他竟然對著自己的弟弟有這種想法,這該死的雌蟲本能…… 他不想變得和其他愛慕謝爾曼的雌蟲一樣,明明他才是不一樣的那個,他與謝爾曼的最初,明明是不摻雜雜質的…… 他看著謝爾曼熟練地把探測器接上能源,但因為探測器能源鏈接有些磨損,在迸濺的的火花差點打在謝爾曼身上時,他本能的伸出手把謝爾曼拉在他身后。 “你小心點!火花打沒打在你身上?” 安德烈馬上關上能源,隨后小心地檢查著謝爾曼,一時間,他腦子里滿是后怕,他灰藍色的眼眸緊緊盯著謝爾曼,觀察他有沒有受傷,哪怕只是被打到一點火花。 “只是連接處有點磨損,最多也就這點小火花了?!?/br> “小火花打在身上也會疼啊!” 謝爾曼剛想懟過去告訴安德烈,他都上過戰(zhàn)場,一個小火花而已,他可不是什么嬌貴的雄蟲。 但看著安德烈滿是后怕愧疚的水汪汪的藍眼睛,他嘆了口氣,還是選擇閉嘴。 他果然對犬類沒有抵抗力,這狗狗眼還長在安德烈身上更甚。 “好了好了,換個接口再去試,別總大驚小怪,這探測器我懷疑他們動了雄蟲做實驗,剛剛發(fā)出的波段很像雄蟲的精神力?!?/br> 謝爾曼揉了揉母愛泛濫的雌蟲兄長的頭發(fā),他已經長得和他的兄長一般高了。 “我們得盡快找到破解探測器的方法,不然戰(zhàn)場上就更難找回傷員了,他們明顯已經窮途末路,我們不得不防備他們最后是否要魚死網破。” 安德烈像是被安撫了下來,他突然瞪著謝爾曼:“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雄蟲保護協會有問題?!?/br> “那我會保護好阿德里安,他懷孕了,我不會讓他們有可乘之機,而米爾那邊估計要頂出替罪羊了。” 謝爾曼挑了挑眉,但重點卻不是最后的米爾,他開口問到:“性別能確定嗎?” 安德烈愣了下,發(fā)覺這可能是他弟弟第一個孩子,心情有些復雜地回答:“現在不方便驗證,不過你要是想知道……” 謝爾曼打斷了安德烈的話:“不,我的意思是,如果是一只雌蟲幼崽,就送給你了?!?/br> “?。俊卑驳铝覜]反應出這其中的邏輯,滿臉詫異?!笆裁匆馑迹俊?/br> “反正你也不結婚,估計不會有孩子,送你一只讓你養(yǎng)著吧,你估計會很喜歡小崽子,我懷疑你很早就母愛泛濫了,我把你當兄弟,你是不是把我當崽子?” “不,絕對是兄弟情,帝國主義兄弟情!” 安德烈趕緊讓謝爾曼打住,在謝爾曼像是看透一切的目光下,像復讀機一樣強調彼此間只是兄弟。 “你要不要?” “不要!” “怎么?我的崽子配不上你?” 安德烈腦袋像是撥浪鼓似的搖個不停,他確實內心有那么一點被動搖過,他咕噥了幾句話,謝爾曼并沒有聽清。 安德烈組織了下語言,斟酌著字詞回答著:“我相信帶有你的基因的幼崽絕對不會差,但是,不,我并不需要過繼個幼崽來平復你所說的母愛,我這里不想裝下別的。” 安德烈拿著拳頭輕輕捶了捶自己胸膛心臟的位置,神情是謝爾曼沒見過的、別樣的溫柔:“我永遠是你的后備計劃,我永遠會選擇站在你的身后,我完完全全屬于你,我當初殺了……也是因為我怕我們間的感情出現雜質,我思考過很久我們之間的感情,我究竟把你當做兄弟、學生還是孩子,甚至……但感情這種東西哪能分的明明白白……” “我無時無刻不在害怕你最后會疏遠我,我拼盡全力做到最好,因為我知道你一直在后面追趕我,我很自私,我不想放開你,我希望你的心里有我的位置……” “你說你從未把我當做雌蟲,我很開心,也有些難過,因為無論如何,我是個雌蟲,這是個事實,我無法做到你那樣坦蕩、那樣無所畏懼,我要是個雄蟲就好了,干干凈凈做兄弟,不用走哪一步都害怕……” 謝爾曼看著從小一直追逐的背影,這位好似無所畏懼的戰(zhàn)士,他的軟肋一直是自己,他溢散的精神力捕捉到了他的不安、他的難過,還有對他滿腔的柔軟,他好像在向他索要一個擁抱。 他也回應了這個索求,他抱住了他的兄長,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撫他:“又不是給你個崽子我們就決裂了,至于嗎?” “至于……”安德烈把腦袋埋進了他的頸窩,聲音悶悶的,僵硬的雙手在謝爾曼背后懸了很久,最后還是垂下來。 “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就想這輩子跟你后面收拾爛攤子。” “你老早就成年了,早就從家里獨立出去了,我只是想給你個家?!?/br> 謝爾曼輕拍著安德烈的脊背,精神力輕柔地安撫他的精神,絲絲縷縷的精神力輕輕震顫,在安德烈的腦海深處,像是奏起著一首歌謠。 “我把你當做兄弟,但我發(fā)現你可能并沒有能駐足的、稱為家的地方,我們是家人,但我們都不住在一起,所以我打算給你個崽子,讓你有個能定下來的地方,我知道你眼中我很重要,我也一樣,所以帶著我基因的崽子給你,你真的不要?” “你崽子哪有你好,我不需要在崽子身上找安全感……謝爾,要是我以后真的無家可歸了,你會收留我的對嗎?” “當然?!?/br> 安德烈收拾好情緒從謝爾曼頸窩抬起頭,看著他性情高傲的弟弟對他露出少有的笑容,哪怕清楚他們所說的不是一回事,但感受到謝爾曼對他做出的一切,他也忍不住露出了謝爾曼熟悉的傻乎乎的笑容。 武器庫的感應門打開的聲響,讓剛好臉對著門口的安德烈與進來的軍雌打了個照面,能有進武器庫的權限無疑是軍部的高層,而所有高層安德烈都認識,眼前的軍雌剛好是他的下屬。 謝爾曼也聽到了感應門打開的聲音,他自然地拍了拍懷里僵直的兄長的后背,轉過身也不忘揉揉他兄長的頭,他從不會掩飾他和安德烈特殊的親情,也不屑任何蟲對他有何評價。 “親王殿下、部長,晚上好?!鄙頌榘驳铝业南录?,職位為副部長的軍雌目不斜視,規(guī)規(guī)整整地對著眼前動作過于親密的上級敬了個軍禮。 啊,這就是美好的兄弟情。 “有什么事嗎?” “不了,不是什么要緊事,殿下,我先退下了?!?/br> 年輕的副部長和殿下打過招呼,自認為很有眼力的關上了感應門,利落的轉過身,無視他的部長欲蓋彌彰的瞪視,軍靴踏在地板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表面淡定的他,心里卻在想著軍部各部門瞞著部長設下的賭局。 他應該再大膽點,三年抱倆不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