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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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宋清寒混了一個月,我的作息也漸漸跟他同步,過起了健康養(yǎng)老生活。在家里我沒什么好遮掩的,可以大大方方假裝自己是個人,閑下來就對著美食博主的視頻研究菜譜,興致來了就搞幾盤賣相不佳的食物給宋清寒品嘗。 一開始他還會認認真真坐下來品嘗兩口,我眼睜睜看著他的表情從期待變成一言難盡,最后強行咽下去,別提有多勉強。后來看見我鉆進廚房就喊我找點別的事情做,一臉的嫌棄。 “你這是在欺負一個沒有味覺的鬼。”我故作憤怒地對他說。 我都做好了宋清寒不搭理我的準備,結(jié)果他接過話茬,陪著我做作演戲:“沒味覺還要來禍害我,安的什么心思,誰派你來的?” “親一口就告訴你。” 我嘴一快就不過腦地說出口,見宋清寒許久沒搭話才后知后覺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么。 “宋總,換個劇本,太俗氣了?!蔽亿s緊救場。 宋清寒不會也是個同性戀吧,我忍不住猜想。只是宋清寒的感情經(jīng)歷干凈得像一張白紙,從不參與圈內(nèi)人見不得光的活動,這幾個月也沒看見有什么曖昧對象或者情債上門。 雖然他嘴上嫌棄,還是沒浪費食物,又吃了幾口我的“大作”,自若地坐在我身邊,仿佛剛才變了臉色的人根本不是他,“等到你恢復味覺的那天,我?guī)愠员檫@里好吃的?!?/br> “這么多年我才剛有個實體,這種好事哪能輪得到我?!蔽已鎏稍谏嘲l(fā)上伸了個懶腰,沒精打采地抱怨。 “怎么不能了,”宋清寒側(cè)頭看向我,語氣里帶點挑釁,“遇見我就是你最大的幸運,記牢點,弟弟?!?/br> 沒想到他看著冷冷淡淡一個人,和鬼待在一起就這么放飛自我,壓根看不出坐辦公室時的冷峻氣場,反而更加可愛了,像個臭屁高中生。 “沒準我活得還比你長,別嘚瑟這么早。”我給了他一個白眼。 我和宋清寒是什么時候開始這樣的相處模式的?我看著他洗盤子的背影,琢磨著這個問題——從他能看見我開始,他就自然而然地給我取了名字,任由我住在他家,還陪著我閑聊斗嘴。 這種相處方式甚至沒有過渡,他眼睛都不眨就相信了鬼神的存在,而我們沒一個覺得不習慣。 我們好像已經(jīng)認識很久很久,對彼此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這樣想著,我赤著腳跳下沙發(fā),拉開廚房的玻璃門,在水聲里問他:“宋清寒,我們以前認識嗎?” 要是我和他素昧平生,實在沒法解釋這一切。我可不相信是我撞了大運,看上了他的臉,上天就把我安排到他身邊度假。更何況我對他有種不知從何而來的熟悉。 宋清寒關(guān)了水龍頭,皺著眉想了會兒,朝我搖搖頭,“沒印象,我小時候沒什么朋友,真要見過也頂多是一面之緣,早忘了?!?/br> 他的表情真摯不似作偽,問我怎么了,我摸了摸鼻子說沒事。 既然他這么說,那我就勉強相信一下。其實真相對我來說也不是那么重要,現(xiàn)在的生活已是我過去想都不敢想的,有人陪我說話,還有貓可以擼,再多的還能奢求什么。時機到了,總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世界上哪有不透風的墻。 不過在我還對宋清寒有朦朧的好感之前,我希望這一天來得晚一些。 一周之后宋清寒收到了高中同學聚會的邀請,他不愛熱鬧的場合,更何況這種大多是互相吹捧順便攀比的無聊聚會。他本想直接找理由拒絕,卻因為我湊過來多看了兩眼,就問我:“你感興趣嗎?” 我對他的過去當然感興趣,也不知道宋老頭子怎么養(yǎng)出這么個對外永遠面無表情的兒子來,但他的事我也不能過多干涉。宋清寒見我遲遲沒回答,就當我是感興趣,下一秒就答應下來。 還真有點受寵若驚。 等到同學聚會當天,我在路上就開始一遍遍叮囑宋清寒不許喝太多酒。他這幾年奔走于生意,身體本來就不好,發(fā)燒那次更是嚇我又要死一回,誰知道會不會喝出毛病。怎么都混成宋總了,還要遭這種罪呢。 宋清寒打著方向盤,聽我嘮叨了一路,每一句話都認真點頭,在紅燈前停下,看向我的眼睛亮亮的,“昭昭,知道了?!?/br> 這是他第一次這么喊我,我整個人都愣住了,尾音纏綿,聽著還有些輕佻,就像是在……調(diào)情。我被自己的想象給震驚到,趕緊把這些念頭甩出腦外。 我可以對他一見鐘情,對他心動。但絕不能對他有超過朋友界限的幻想,從古到今都說人鬼殊途,我自己孤零零一個沒什么好牽掛的,卻不能禍害宋清寒這么好的人。 “講不講輩分,要喊哥。”我僵硬地轉(zhuǎn)移話題,沒想到宋清寒一挑眉,真的低聲喊了句“哥”。我心下一怔,想讓他再來一遍,他卻怎么也不高興開口了。 能和宋清寒成為同學的人自然不會差到哪里去,聚會定在其中一位同學自家的酒店,一進門就是富麗堂皇的內(nèi)飾。 宋清寒路上堵了一會兒,到的時候人已經(jīng)差不多齊了,他一進門就有人招呼他過去。 他們高中班里三十位同學,這次來了二十個人。 我仔細打量了一圈,發(fā)現(xiàn)還是宋清寒從外貌到氣質(zhì)都最出挑,往那一站就引人注目。 本以為能聽見他們高中時的丟臉故事,結(jié)果一個個都拿聚會當吹牛逼的地方,假模假式地恭維,也不知道有幾分真心,比外人面前的宋清寒還虛偽。沒多久我就覺得氣悶,朝他指了指門外,溜出去透氣去了。 沒多久宋清寒也找借口出來,我下意識想要聞聞他身上有沒有酒氣,都抓起他衣領(lǐng)了才記起我沒有嗅覺,只好尷尬地松手,確認周圍沒人才小聲問他有沒有喝酒。 “放心,一滴沒沾?!?/br> 這還差不多,我滿意地點點頭,繼續(xù)踐行我們公共場合不說話的原則。結(jié)果宋清寒自己先破了戒,把天臺門反鎖上,邀功似的說:“行了,你可以說話了?!?/br> ……我抽了抽嘴角,退后頂住磨砂門,耳邊傳來稀稀拉拉的雨聲,抬頭一看——外面下起了小雨。 幾滴雨順著風飄進里面,又落在宋清寒發(fā)絲間,他站在原地也不躲開,像極了我一開始看見的他。 “我剛到你身邊沒多久的時候,你也是這樣待在外邊,安靜地抽煙,那個時候你就看見我了嗎?”我問他。 “那時只有模糊的感覺,好像有什么東西跟著我,但我并不反感,”宋清寒在雨幕里瞇起眼,“從醫(yī)院出來之后,你的身影就越來越清晰了?!?/br> “本來想等你跟我說話,結(jié)果你只是盯著我看,搞得我渾身不自在?!彼吻搴p笑一聲。 原來那時他還會害羞,我被這個不得了的發(fā)現(xiàn)逗笑了。宋清寒吹夠了風就回到宴會廳進行無聊的社交活動,我站在宋清寒剛才的位置,第一次感受到雨水打在臉上的感覺。 直到聚會結(jié)束我才回到宋清寒邊上,他看起來是真的一口沒喝,眼神清明,悄悄看我一眼,換了個門取車。 電臺廣播正好切到感情咨詢節(jié)目,今天的投稿講的是女方婚內(nèi)出軌后想補償家人,卻和第三者糾纏不清。聽著聽著我好像聽見宋清寒的冷笑,笑容里是不屑。我揣摩著他的表情,伸手幫他關(guān)了廣播。 等紅燈時我對他說:“我覺得為了你能多活幾年,還是要戒煙戒酒?!?/br> 宋清寒反駁道:“活那么長有什么用?!?/br> “等我走了,你要還是像之前那樣不要命,真出事了誰來救你,還嫌自己命長了是吧?!蔽胰滩蛔戳怂麅删?。 信號燈悠悠轉(zhuǎn)綠,我突然能體會到老母親面對叛逆兒子時的無奈,又聽見他問:“你會走嗎?” 遇見宋清寒之后一切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發(fā)生,若真如他所言,我失去的感覺和記憶會一點點恢復,等到我徹底好轉(zhuǎn),記起忘卻的東西時,就該是我們分別的日子——這樣的預感從一開始就在我心里,與生俱來,無法抗拒。 他的語氣太過平淡,宛若談的不是別離,而是“今天天氣真好”。我別過頭,雨滴消失在雨刮器擺動的噪聲里,我的聲音發(fā)虛:“我不知道,也許吧?!?/br> 哪怕到現(xiàn)在為止我仍然不清楚我和宋清寒之間的種種過往,也許他隱瞞了什么,但我真心希望他可以過得好,這種情感同樣發(fā)乎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