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為什么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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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坐落于C國首都市中心的一個美術館中,高挑的青年安靜地站立著,環(huán)視著這里的布局。 過了一會,一個男人慢慢走近,對他道:“對這里還滿意嗎?” 他點頭,勾起唇道:“已經超出預期了?!?/br> “那當然,畢竟是沈總的愛侶,怎么可能虧待,”男人笑了,面上洋溢著陽光十足的神色,“他的實力值得這樣的排場,相信這次的反響肯定不一般?!?/br> 沈有赫看了他一眼,微微舒了一口氣:“他一定會很開心?!?/br> 距離他盤算將周寫楓的畫展出已經過去了快半個月。當初他和他聊起這個事時,對方覺得這都是些閑暇的時候瞎畫的東西,完全上不了臺面,但一向是行動派的他也不管那么多,在有了這個想法后就去找了藝術圈的日本友人竹久,希望能努力在C國拿下一個展廳的機會。 竹久是他通過商務上的機緣巧合認識的,藝術鑒賞力非同一般,尤其喜歡中國繪畫藝術,對他提供的作品樣本贊不絕口,馬上就答應了這件事。 為了將周寫楓的身份保密,他只說是一個不想透露真實姓名的天才友人X想要展示作品,希望就以國人畫手X的名義落款展出。但出乎他意料的是,竹久在看完所有的畫之后竟看出了這些都出自誰之手。 “我之前碰巧看過周先生的畫作。這幾件都給我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我也只是隨口一問,沒想到說對了嗎?” 好友十分無辜的一句話讓他腸子都快悔青了,只能讓對方絕對保密,他的愛人不想讓別人發(fā)現(xiàn)自己的動態(tài)。 好在竹久不是那么愛八卦的人,也沒再過問周寫楓的事情,之后便馬上將作品推薦給了館里的負責人,緊鑼密鼓地準備了所有手續(xù)。直到展出的敲定,一切水到渠成。 前些天周寫楓的手部手術也順利完成,據(jù)說現(xiàn)在已經恢復得不錯。他因為工作原因都來不及回去看看剛康復的他。等這次的行程結束之后,他就能馬上回去見到他了。 一想到男人恢復健全的模樣,他就按捺不住興奮和期待。 而等他終于回到國內,連時差都沒來得及倒就趕到了療養(yǎng)院時,卻見到了一個不速之客。 此時已是傍晚時分,他看到虞彥霖就站在房門外,正在跟一個衣著優(yōu)雅的女人說著話,見他到了便道:“回來了?正好給你介紹一個人。” 對方看了看一旁面色平淡的女人,對他說:“這位是周寫楓的表姐,周綺恩。” “……表姐?”他皺眉,“我怎么沒聽說,寫楓還有個表姐?!?/br> 他知道周炳炎是周家的大兒子,也聽說過周燁不是周炳炎唯一的親兄弟,但對周寫楓有表姐這回事他并沒有印象。周畑羽算是一個表親,他那天知道真相的時候也嚇了一跳。 在這樣特殊的時期突然出現(xiàn)的表親會是怎樣的人?目的又是什么? 氣氛變得十分尷尬。女人也沒有為他的無禮而不快,只淡道:“沈有赫是嗎?我們借一步說話吧?!?/br> 院里公園的一處茶座邊,他和這個叫周綺恩的人坐了下來,隨后單刀直入開了口:“我從沒聽寫楓提起過你。既然如此唐突來到這里,也許你可以自我介紹一下?!?/br> 對方將手上的包放在了一旁,道:“你自然不太可能聽說我,因為我二十多年前就移民了,一直在國外生活,周氏也和我沒有關系。” 他笑了,說:“和周氏無關,和周家也不聯(lián)系的話,那又為何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虞彥霖已經把所有事都告訴你了嗎?直說吧,你有什么目的。” 女人看了他一會,隨后將一只胳膊搭在了桌子上,語氣有些輕蔑:“不管我在哪里,寫楓終究是我的親人,總比外人要親切得多。我這次來,當然就是為了幫他?!?/br> “你的意思是,我是外人?”他瞇起眼,“你自以為自己很了解,很關心他嗎?在國外待得好好的,早不回晚不回,挑了個他最落魄的時候回來,難道不是想趁人之危嗎?” “哈哈,你可真會開玩笑,”周綺恩喝了口茶,慢悠悠道,“不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的想法,你作為外人當然是不會理解的?!?/br> 她傾身靠近他一些,眼神銳利,“更何況,讓他落魄的人又是誰呢?” 話里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他眼皮跳了跳,一時語塞。 對方臉上的笑意漸漸褪去,漂亮的手指撫著茶杯上的紋路:“既然你對我的背景很好奇,那我也不瞞你。周炳炎是我伯父,但我比寫楓大個四五歲,在我因為家庭原因出國之前,我和寫楓的感情一直很好?!?/br> “原本我回國比較頻繁,近幾年因為周家變了,我也不大愿意回來了。寫楓偶爾會聯(lián)系我,基本上說的也就是一些讓他不快樂的事。我有讓他過來和我一起生活,但他說要陪伯母,就一直留在這里不肯走?!?/br> “我很清楚,周氏好不了多久了。但直到這次彥霖聯(lián)系我,我才知道它徹底爛到了根子里。周燁和鄭一芮這兩個人臭味相投,謀財也就算了,還想著害命。而和他們同流合污的人,據(jù)說就是我表弟身邊最親近的人。” 漸漸地,她的語氣開始不平穩(wěn),沉下聲道:“沈有赫,我不知道你現(xiàn)在是以怎樣的心態(tài)留在我弟的身邊,但我以長輩的身份奉勸你:早點收手,及時止損。如果你對他還有一點感情,就請你徹底放他走?!?/br> 沈有赫微微垂著頭,安靜地聽完了她的話,抬眼道:“做夢。” “……你還要這樣執(zhí)迷不悟嗎?他恢復記憶是遲早的事,你以為到那個時候他還會讓你留在他身邊嗎?”周綺恩蹙緊了眉,“如果你真的為他好就應該幫助他恢復,讓他有自保的能力,而不是像鴕鳥一樣逃避現(xiàn)實!” “對我們的事,你根本沒有任何了解。是,我是辜負過他,但我也答應了他今后會一直陪在他身邊,任何人都無法干涉,包括你?!?/br> “你的自我感覺真是良好,就算你想,你問過寫楓他答應嗎?”她帶著諷刺的笑看著他,“不是失去記憶一片空白的周寫楓,而是恢復記憶完全清醒的周寫楓。如果他答應,那我才認,否則,我終究是要帶他走的。” 他不禁失笑,道:“那恩姐你才是過于自信了。我很快會安排出國的手續(xù),我們會徹底重新開始。所有過去都會歸零,你沒有機會了?!?/br> 他直視著她,“你是前輩,還是寫楓的親人,我自然敬重你。但這是原則問題,我愛他,我當然就要保護他,我這輩子都認定了他。所以你們別觸碰我的底線,不然,我也不知道我會做出什么事來?!?/br> “今天就到這吧,我要去看他了?!?/br> 在僵硬的氛圍里,他站了起來,聽見身后低沉的聲音:“你的一意孤行只會害了寫楓。我給你時間考慮,希望我們不要鬧得太難看?!?/br> 他微微捏了捏掌心,沒有回頭。 等到了房間里,他念了許久的人正坐在電視前專注地看著,見他來了便欣喜地道:“回來了?” “嗯?!?/br> “坐吧,我給你泡點茶?”周寫楓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我姐帶了些大紅袍,說是挺不錯的,愛喝嗎?” 他見青年不說話,只是就這么安靜地看著他,便有些疑惑地上前:“怎么了?累糊涂了?” 下一秒,他就被擁入了懷抱之中。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次的擁抱帶著一點點落寞。他能感覺得出,抱著他的人心情不太好。 就著這個姿勢,青年和他一起坐了下來,道:“就讓我抱著,一會就好?!?/br> “……哦,”他有些發(fā)愣,“是不是我姐跟你說了什么?” 安靜著的空氣證實了他的猜測。 他想了想,說:“我對表姐她也沒什么印象,只在彥霖給我的照片上看見過。我覺得她人挺好的,也很關心我,是不是對你說了什么苛刻的話?你別在意就好?!?/br> 過了一會,青年放開了他,看著他的眼里沒什么精神:“你姐說想帶你走,你的想法是什么?” “……” 周綺恩是今天由虞彥霖帶來看他的。對于下午他姐對他說的事,他也認真地考慮過了。雖然他很感激她對他的關心,但還是無法接受跟她走。因為不管她曾經是他多親近的人,他對她沒有絲毫的感覺。作為一個沒有過去的人,要建立起對別人的信任實在太難了。 自他蘇醒開始,他的世界就是空的,然而在空白中的一抹色彩,也只有面前的這個人而已。 雖然他一直想知道,這到底是為什么?因為在他過去的世界里,他的愛人才是他最重要的人嗎? 就因為這樣特殊的感覺,當初沈有赫告訴他他們以前是一對的時候,在震驚過后心中竟然生了一種確信。 他開始確信,過去的他們是相愛的。否則,他怎么會只記得他一個人? “在我恢復記憶之前,我不會跟任何人走的?!?/br> 話音剛落,他感到青年的表情松了松,隨后點了頭:“好,我明白了?!?/br> 他看了他一會,隨后帶著調侃問:“你又是怎么想的?” 沈有赫怔了一下,笑開了:“你說呢?我把你養(yǎng)得白白胖胖,就這樣說走就走我豈不是很虧?” 他臉色冷了下去,沒好氣道:“你當養(yǎng)豬啊。我遲早是要走的,還給你一輩子困在這里當寵物嗎?” “給我當寵物不好嗎?” 沈有赫伸手掐了掐他的臉,一時覺得歡喜得不行。然而,在仔細地看著這張臉時,他心里突然有些發(fā)顫。 他微微吞咽了一下,問:“寫楓,你很想恢復記憶嗎?” “想啊。其實有陣子我有些抗拒,但最近又開始想記起來了。” “……為什么?” 他看向他,說:“小赫,你有嘗試過大腦和心里,都是一片空白的感覺嗎?” 見青年一時無言,他繼續(xù)道:“當時我醒過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你和彥霖。但是我只對你有一點模糊的印象,后來想起來的也都是碎片,湊不成完整的情節(jié)。你說我和以前很不一樣,所以我很想知道,我過去是怎樣的人,你又是怎樣的人,還有我的家人和朋友……我不知道的太多了?!?/br> 他握住他的手,“我覺得只有我面對過去,我才能有勇氣去面對我身邊的人,包括你。” “……就算我求你放下過去,你也不愿意聽我的,是嗎?” 他思索片刻,笑著道:“就算我們想逃避,總逃不了多久。醫(yī)生說如果我自己下定了決心,完全恢復其實不難,我對自己也有信心?!?/br> “……好,”沈有赫撫了撫他的頭發(fā),“如果你想,那我就幫你。只是我不贊同用太激進的辦法,在完全恢復之前,我希望你能開開心心生活。” 說完,他牽起他撐在一邊的右手仔細端詳:“已經完全好了嗎?” “嗯。醫(yī)生說還需要一陣適應期,現(xiàn)在能做一些基本的動作了,”他看了一會自己的手,“小赫,謝謝你為我做了那么多?!?/br> “沒什么好謝的,”沈有赫抿了抿唇,“上次你問我關于讓你殘廢的那場意外,其實背后還有很多故事。你可以慢慢回憶,直到你全部想起來。” 周寫楓看了他一會,道:“最近我發(fā)現(xiàn),趨利避害是人的本能,確實沒錯。我每天想著的都是追回以前好的記憶,比如我們是怎么認識的,又是怎么相處的,”他用期待的眼神看著他,“不過我想,這些你應該都會告訴我吧?” 四目靜靜相對著。在青年墨黑的眼瞳里,他能看到屬于自己的映像。瞬間,他仿佛回到了不久前的那個夢境。 漸漸地,深不見底的漩渦又向他靠近。 帶著足以將他吞沒的狂風暴雨…… “小赫,你……”鬼使神差地,他低聲道,“你在看誰?” “……什么?”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對方的臉色驟然沉了沉,有點難以置信似的看向他:“你怎么了?” 他眨了眨眼,像是突然從幻境中擺脫,但心里那一股古怪的情緒還是沒有散去。 “沒什么……”他吞咽了一下,重新看向那雙瞳里的影子,有些尷尬地笑了一聲,“就是我偶爾會想,和我很像的那個弟弟,他是個什么樣的人,我們的感情是不是很好?!?/br> 沈有赫怔了怔,道:“你們感情一般,基本不來往。” “是嗎?”他點了點頭,感到遺憾,“好想見他,可惜他這么年輕就走了。你說他生了病,是什么???” 沈有赫有些恍惚地看著他,半晌后道:“反正是絕癥,我也不太了解?!?/br> 氛圍變得有些沉重。青年撫了撫他的后頸,“別想這些了,休息吧?!?/br> “……哦?!?/br> 他本還想說什么,但有些被迫地被帶到了床邊躺了下來。 其實,很多時候都是這樣。他像個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許多事都要靠別人引導。當他自己摸索著走到一個岔路口,不知道接下來的方向時,青年就會牽起他的手選擇其中一條路,他就沒有疑心地乖乖跟著。 在幽深的潛意識里,他以為跟著對方就是對的。 他感到自己似乎很適應這樣的關系,這樣的生活方式。沈有赫變成他生活中最重要的,最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也是顯而易見的現(xiàn)實。 在躺下后,他半開玩笑地問:“小赫,以前是不是你追的我?” “什么?”青年后知后覺地看向他,隨后淡淡嗯了一聲。 他笑了,說:“那你為什么喜歡我?” “……” 對方沉默著,抬手將他身上的被子蓋好:“喜歡就喜歡了,沒有什么理由?!?/br> 有些敷衍的答案讓他有些不滿。在他開口前,面前的人俯下了身輕輕堵住了他的唇。在溫柔的安撫的吻過后,對方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道:“以后我會慢慢跟你講。我也累了,一起睡吧?!?/br> 他有些訕訕地看著青年在他身邊躺下,還是轉過身忍不住問:“你們說,我是在出了那次事故后將自己整成我弟的樣子,為什么?” 當初他看到他表弟周畑羽的照片時,只覺得他們簡直是一模一樣的人,一些回憶的碎片讓他出了一身冷汗。問虞彥霖自己整容的原因時,對方只是說應該是為了刺激他弟吧。 但是,怎樣的考慮會讓他把刀動到自己的臉上?他實在是不解。 身邊的人看了看他,過了會道:“也許是你不滿意以前的長相吧?!?/br> “……那我以前長什么樣?” “你以前……”對方的視線落在一個角落,“也挺帥的。” 本來他心里還有些不快,但聽到這句話時突然就踏實了些,便笑問:“那你覺得哪個更帥?整容之前還是之后?” 氣氛突然又變得僵硬。 其實他不是個矯情的人,答案并不要緊,他也不過是好奇罷了。他沒有見過自己以前的模樣,但看現(xiàn)在自己的面部輪廓,又是那個漂亮的人的表兄弟,想應該不會差到哪里去吧。 身邊的人只是扭過頭用手臂環(huán)住他的肩,吻了吻他的額頭,將他圈在了懷里:“都好看??焖?,別瞎想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