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場
他到校場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了。 皇帝怕他死在刺客…..或者是臣弟的手里,因此撥了兩個暗衛(wèi)給他。 暗衛(wèi)是保護皇帝的,武藝高強,沉默寡言,比他自己的那一批好用多了。 秦淵先去了趟春杏樓,買了些糕點,這才慢悠悠的去了校場。 元國尚武,校場也建得恢弘大氣。 一道鐵門緩緩升起,最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座擂臺。 臺上烽煙四起,幾名光著膀子的將士正在比試。 他們馳騁沙場多年,一招一式都透著剛猛的味道,孔武有力,拳腳生風。 秦淵看了一會兒,覺得肩膀上的傷更疼了。 他注視著擂臺上的搏斗,也有人注意到了他。 臺上的小伙子揮汗如雨,又都是二十出頭的年紀,膽子大,不怕生。 其中一個朝他揮了下手,笑著打招呼:“昭國的王爺?” 他這一聲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了,好奇的望著他,令秦淵如芒在背。 不是,我本來想低調來著…… 秦淵故作沉穩(wěn)的點了點頭,又聽他提高了聲音問:“昨晚你和蕭帥睡得好嗎?” “………” 秦淵想,熊孩子哪里都有,只是元國的特別多。 捂著心臟走進了星樓,后面是一片開闊的場地,拴著幾匹毛色各異的馬。 馬兒被喂得膘肥體壯,四個蹄子矯健有力。 旁邊是一排一排的兵器架,上面陳列著各種武器,從弓箭到砍刀一應俱全。 還有些特別冷門的,秦淵看著眼熟,卻叫不上來名字。 他左右張望,終于在一個角落里見到了蕭遠鶴。 他正騎著一匹白馬,張弓拉弦,每一支都正中靶心,引得一群人驚嘆不已。 秦淵才看過去,那人就像心有所感似的,回頭望向他。 四目相對,秦淵從他的眼里看到了不同于往日的熱烈與興奮,頓時抖了抖。 蕭遠鶴把弓扔給副官,又提了自己那把長槍,向他疾馳而來。 他騎的是純血良駒,速度快,性子烈,自小和主人從死人堆里闖出來的,什么陣勢沒見過。 秦淵見勢不妙,拔腿就跑。 他恨極了蕭遠鶴這一馬一槍的配置。 第一次見面,他就差點被這貨踩成rou泥,沒死在馬蹄下,卻差點成了他槍下的亡魂。 一次不夠,還要來第二次是吧? 秦淵的劍法一般,輕功卻極好。 可惜被蕭遠鶴化去了內力,跳又跳不上去,被他一槍勾住,整個人提上了馬。 馬背上顛簸,秦淵重心不穩(wěn),差點摔下去。 “你——!” 他憤然回頭,蕭遠鶴卻哼笑一聲,把韁繩塞進他手里:“我累了,你帶我在場上遛一圈?!?/br> 秦淵很郁悶:“這就是你叫我來的理由?” “你是我的人,就要聽我的話?!?/br> 蕭遠鶴長眉一挑,說不清是得意還是挑釁:“不然就跟我打一架,打贏了,我就放你回去?!?/br> 秦淵只好牽住馬,放慢了速度,和他一起在校場里溜達起來。 “你不能這么對待一個傷患。” 來自他國的青年嚴正抗議:“就算是俘虜,也有權得到良好的照顧?!?/br> “我沒有和你打。” 蕭遠鶴從背后抱住他,下巴擱在秦淵的肩上:“這已經是照顧了,你受了傷,我都舍不得打你?!?/br> 秦淵氣極反笑。 “那還真是謝謝將軍了。” 他騰出空的那只手,把蕭遠鶴一頭柔順的頭發(fā)揉成了雞窩。 兩人遛了幾個來回,蕭遠鶴戳了戳他的腰:“我餓了。” “那用午膳?” 秦淵把馬停在了一間小亭子前,旁邊有棵桃樹,上面開滿了重云般的粉色花朵。 “我買了些糕點,不知道你喜不喜歡?!?/br> 兩人本來不熟,這幾天各種斗智斗勇,也算建立了革命友誼。 蕭遠鶴沒有拒絕,見石桌上放了大大小小十幾個食盒,冷笑:“皇帝給你的暗衛(wèi)這么用的?” “他也沒說怎么用啊,反正都歸我了?!?/br> 秦淵拿出其中一個盒子,打開給他:“這個喜歡嗎?” 里面裝著四五塊晶瑩剔透的軟糕,表面綴著一層白芝麻,香味撲鼻而來。 是他喜歡吃的千層糕。 蕭遠鶴看了他一眼,伸手接過,掃了眼周圍,對秦淵說:“把手抬起來,腿并攏?!?/br> “?” 秦淵照做后,青年撩起黑色的袍擺,毫不客氣的坐在了他腿上。 “石凳涼,我不想坐在上面。” 蕭遠鶴說:“你抱過我一次,再抱一次又如何?” 元國的名將用兵如神,脾氣也是一言難盡。 秦淵抱著他,心想,如果自己不是心胸寬廣之人,早就和他拼命了。 蕭遠鶴個性如此乖戾,實在令人頭疼。 偏偏蕭遠鶴一定要和他不清不楚的扯在一起,推不開,甩不掉,只能一起變成神經病。 患難與共是這么用的嗎? 他想得出神,被蕭遠鶴用腦袋拱了一下。 “在想什么?” 蕭遠鶴面相兇狠,卻生了一雙水光瀲滟的桃花眼,幾乎懟到他臉上:“想女人了?” 這話秦淵可不敢接。 他的直覺告訴自己,禍從口出,生死只在一念之間。 “你娶王妃沒?” “有幾個侍妾?” “膝下有孩子嗎?” 一連串的追問砸過來,砸得秦淵暈頭轉向,像走在一根鋼絲繩上。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br> 秦淵對天發(fā)誓:“我守身如玉,這么多年來唯一的老婆就是‘玉米’?!?/br> 蕭遠鶴陰惻惻的問:“玉米是誰?” “我哥送的鸚鵡,性別為公?!?/br> 秦淵補充了句:“不過它最近和宮外的斑鳩私奔了,所以我痛失所愛,孤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