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季青雉喝了點酒,趴在楚故肩頭,楚故手臂往后勾住他的腿,用以維持季青雉在他背上的平衡。 季青雉鼻尖呼出的燙熱鼻息充斥在楚故耳邊,楚故覺得耳邊一陣癢意。 他側(cè)頭看向季青雉,對方睜著一雙熏紅的眼睛回看著他。 “怎么了嗎?”季青雉看起來有些醉了,說話也大著舌頭含糊不清。 “沒什么。”楚故說,“是不是困了,我在樓上開了個房間,我送你上去。” 季青雉“哦”了一聲,沒多說話,他歪著頭,似笑非笑的看向走在一邊的白蘇木。 白蘇木身側(cè)的手捏成拳,漂亮的Omega眼睛泛著紅,實在惹人憐愛,可季青雉想,那又如何,難道他就活該被戴綠帽嗎? 季青雉抓緊了楚故的胳膊,在楚故耳側(cè)親了親,然后微微釋放出一點自己的信息素味道。 梔子花味道恬淡,雖然不如桃子味甜膩,但季青雉知道,楚故很喜歡這個味道,因為他曾經(jīng)不止一次纏著自己釋放信息素給他。 兩個Alpha信息素原本應(yīng)該是相逆敏感的,可在楚故這里反而變成了一種情趣。 白蘇木畢竟是個Omega,他和楚故的信息素匹配度雖然很高,可和季青雉卻是低的出奇,季青雉的信息素一釋放出來他就覺得渾身不舒服,他捂著口鼻,想讓季青雉不要胡來。 可一抬頭就對上了季青雉冰冷的眼神,他心中忽然沒來由的一悸,嘴巴張了張,說不出話來。 他清楚的很,在季青雉面前,無論有多少底牌,,季青雉才是楚故的愛人這一點,他就輸?shù)脧氐住?/br> 白蘇木停下來腳步,沒有再繼續(xù)跟著他們走,已經(jīng)到了這里,他再不識趣離開,最后尷尬的只會是他。 不過……他只要想,也不是沒辦法。 楚故開的房間在走廊最盡頭,房間偏小,但設(shè)施齊全。房間是落地窗,可以看見外邊朦朧月色,但季青雉沒來得及看幾眼,就被楚故抱上了床。 床很軟,躺上去很舒服,楚故替他褪去外衣,拉開被子給他蓋好,然后站著床前給自己解著衣服換上了浴袍。 “你先睡,我去洗個澡?!背实拖骂^吻了吻季青雉的額頭,然后拉開浴室的門,對他說。 季青雉“嗯”了一聲應(yīng)著。 浴室嘩嘩的水流聲響起,季青雉側(cè)著身子望向浴室玻璃上模糊的人影。 他記得他和楚故的第一次也是在像這樣一個地方。 熱戀期的Alpha占有欲旺盛,雖然知道季青雉不會離開他,可楚故只覺得將人踹在肚里才安心。 季青雉的十九歲生日,楚故買了很大一塊蛋糕。 但那那塊蛋糕季青雉只吃了小半塊,剩下的全部楚故以各種方式吃掉。 比如,涂抹在他的身上吃掉。 季青雉到現(xiàn)在還記得他們的第一次強烈又刺激,關(guān)了燈的房間散發(fā)著奶油蛋糕和兩個Alpha混亂的信息素味道。 他被狠狠的扣在床上,廉價賓館的床邊很硬,對方的力氣巨大,硌的他骨頭疼。 …… 他輕呼著氣,半邊臉埋入松軟的枕頭里。 他對于上下位沒有什么要求,因為對方是楚故,是他愛的楚故,所以他情愿。 像是小雞啄米,楚故摟住季青雉,掰過他的頭一下下點吻著,季青雉的唇很軟,像是夏日冰涼的果凍,泛著絲絲甜意。 “你輕點?!奔厩囡羝D難的笑了一下,“你好像八百年沒碰過人一樣?!?/br> 黑暗中,楚故的動作頓了頓,力道忽然發(fā)狠了起來,他握緊了季青雉的腰,咬住了對方的唇。 不是吻,也不是啄,是咬。 力度很重,他像是被刺激到了,季青雉只覺得唇角一痛,接著,鐵銹般的味道蔓延在兩人的口腔中。 楚故把季青雉的嘴咬破了。 季青雉悶哼一聲,他按著楚故的肩膀,但沒有把人推開,只是縱容著對方的放肆。 事后,楚故替季青雉的嘴巴抹著藥,動作小心翼翼的,唇抿的生緊。 季青雉逗他,“你今天吃飽了吧?” 楚故抬頭看了他一眼,Alpha的臉上忽然泛起微紅來。 季青雉詫異的看著他,沒想到楚故還會害羞,他噗嗤一聲笑出來,“你怎么臉紅了?楚故?!?/br> 楚故用嘴堵住了季青雉的唇,在呼吸漸離中回答了他倒數(shù)第三個問題。 “我只碰你?!?/br> 枕邊微微陷下去一點,季青雉的臉上沾了點水的濕潤,思緒回神后,楚故在他身側(cè)躺了下來。 因為工作的需要,楚故幾周以前染了栗色的頭發(fā),現(xiàn)在褪的顏色很淺,在燈光下沒干的頭發(fā)發(fā)著亮光。 楚故有個壞毛病,睡前洗澡不喜歡吹頭發(fā),季青雉不只一次對他說會頭疼,但楚故就沒聽過。 楚故將臉埋在季青雉的脖頸邊,企圖吻上去,但被季青雉抵住了。 可能是剛洗完澡的緣故,楚故的呼吸很重,鼻息間淌著潮濕的熱氣,加上他未干的碎發(fā)濕冷,貼著季青雉的皮膚會很難受。 季青雉把他從他身前推開,毫不留情的說,“吹頭發(fā)?!?/br> 浪漫的旖旎被無情的三個字打破,楚故順從的起了身,視線落在季青雉的臉上,無奈的笑了笑:“季青雉,你可真會打破氣氛,除了我,還有誰能受得了你啊。” 季青雉原本想起來替楚故吹頭發(fā),可聽到這句話心里不由得冷笑起來,他攥緊了被子里面的手,指甲陷入掌心,心口陣陣的疼,他朝楚故笑了笑,嘴巴抿起來,“是啊,除了你誰能受得了我呢?” 楚故只是開玩笑的意思,可見到季青雉認真了起來,打算哄哄他,但床頭柜上他的手機不適時的響了起來。 是一陣貓叫,很特殊的來電鈴聲,那是楚故專門為白蘇木設(shè)置的鈴聲。 他走過去拿起手機側(cè)臉接起,避開了季青雉的視線。 電話打了短短三十秒,楚故只是簡單的嗯了幾聲,但他臉上變幻莫測的神情確是刻進了季青雉的眼里。 季青雉背過身撈過被子蒙住了身體,閉上了眼睛。 他不想聽楚故蹩腳的借口,也不想看對方騙他時還一臉認真的臉色,如果楚故能對他再誠實一點,不要把他當成傻子玩,那他也許會原諒楚故一點點。 可惜,沒有如果。 季青雉醒來的時候枕邊果然沒人,屋外月光淌入,不知道什么時候開了窗。他慢吞吞的坐起身,捏了捏眉心,然后抬頭看了一眼墻上的掛鐘,已經(jīng)凌晨三點, 這個點楚故不在他身邊,用腳指頭也能想到他去哪里了。 也是,畢竟擁有百分之百信息素匹配度的Omega那么甜軟,比他會討人喜歡,比他會撒嬌,并且,從生理作用下,楚故根本拒絕不了白蘇木。 睡前酒喝的有點多,盡管睡了一覺醒來了嘴里還是泛著酒味,干喝酒胃里空空,季青雉現(xiàn)在才感覺有些饑餓。 他下了床,踩上拖鞋想找點吃的。 巧的是,外邊的茶幾上正好備了食物。 一個透明的保溫盒,里面放了三明治和米粥,保溫盒效果不錯,粥還有余溫。 季青雉繞過沙發(fā),走過去拿起三明治混著粥開始吃。 粥熬的軟爛,米粒香甜,倒是很暖胃。 季青雉估計這是楚故叫的粥,他太熟悉楚故了,對方只有在心虛的時候才會對他好,好像這樣就能贖一點罪,能讓自己的心安一點。 可真的是太可笑了,只是自欺欺人罷了。 飽腹后就睡不著了,季青雉放下吃空的碗,又看了一眼墻上的時間。 四點。 離太陽出來還有兩個小時。 他收拾好餐盒,安逸的坐在沙發(fā)上,打開了電視。 四點檔沒什么好電視,季青雉摁著遙控器,最后停在了在一個不知名的臺上,這個臺正在播的是楚故早期拍過的一部劇。 劇也不是什么好劇,是楚故最早接的一部男主戲,很狗血,無非是你喜歡我,我喜歡她,她又喜歡你的戲碼。 雖然這部劇很爛,但季青雉記得,那時候的楚故很認真,半夜拉著他讀劇本對戲,其他演員對這戲沒怎么傷心,就只有楚故一個人在賣力的演,可演技再好,劇本不行,最后的成果反而覺得可笑。 不過正是因為這部劇的狗血,播出后反而有的不少反響,楚故也因此收獲了第一批粉絲。并且收到了他人生中來自粉絲的第一束花,那時候的楚故是真的很滿足,季青雉能看得出來,明明是集團的少爺卻未被金錢權(quán)力所誘惑,一心一意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可現(xiàn)實告訴所有人,熱愛根本賺不了一分錢。 在不久后故青的第一次經(jīng)濟危機,就讓兩人直接摔了個大馬趴。 季青雉心不在焉的看著電視屏幕,隔了半刻關(guān)上了電視。窗外的天色已經(jīng)從漆黑一片變得灰蒙蒙,地平線一角露出微紅色,太陽就要出來了。 季青雉走到陽臺上,看見對面山角微微亮著的光,霧灰的天際快要升來朝暉,天要亮了,他的心情忽然變得很好。 “今天的天氣看起來會很不錯啊?!?/br> 季青雉伸展著胳膊,冷不丁聽到上空有人說話。 他嚇了一跳,抬起頭,看見了一個很漂亮的Omega。 對方笑著看他,眼睛彎成月牙狀,他喊季青雉,“老季,不記得我了?” 季青雉打量著他,有點不可置信,但隨后輕笑了一聲,“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