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 坐標:坎帕 天氣:晴轉(zhuǎn)小雨、暴雨警報
書迷正在閱讀:嫁給一條蛇、罪嫁、綁定欲望系統(tǒng)后、『DS肌rou強受』程序員和健身教練、名利場、云卷云舒、神明的新娘、偷生、無情道(魅魔道士受npjingye系統(tǒng)穿越文)、和我合租的男的是賣的
晚上,侍女翁沙麗來為帕爾絲卸冠,多看了“她”兩眼。 “有什么高興的事嗎?”手里梳理一綹帕爾絲的長發(fā),翁沙麗用帕尼山區(qū)的方言笑著問“她”。 她是帕爾絲離家時,唯一從家鄉(xiāng)跟過來照顧“她”的人,私底下,只有她們倆人獨處的話,翁沙麗會用老家略帶綿軟的方音同帕爾絲說話。 帕爾絲抬頭,從鏡中,輕輕看了她一眼。 只一眼,翁沙麗就斷定,“她”有話要講:“對我也不能說?” “今天……”帕爾絲停了停,似乎在斟酌,臉上又浮現(xiàn)出剛才那種不仔細看,不大看得出來的含蓄微笑,“有個人……對我笑了……” “她”的闡述并無新奇,聲音也像陣風斷斷續(xù)續(xù),可翁沙麗依舊聽得興致勃勃:“什么樣的人?” 屋子里靜的只有木梳穿過發(fā)絲的細聲,翁沙麗耐心地等,隔了好一會兒,帕爾絲抿了抿嘴,臉上有了變化,像一尊圣像突然顯靈,“她”一點點活過來,笑容有了內(nèi)容:“一個……游客……” 翁沙麗握著梳,胸口難過得發(fā)酸,她可憐的帕爾絲,那么大了,連個朋友都沒有,只是一個笑,就能讓“她”高興這么久…… 想讓“她”的盼頭久一些,翁沙麗故作輕松地說:“是游客的話,沒準還會來?!?/br> 體貼的翁沙麗,不忍心拆穿她,帕爾絲對鏡,朝她笑了笑。 對于與人的相遇,“她”并不抱多大希望……是游客的話,才不會再來吧,帕爾絲垂下眼,什么都沒再說。 雖然這么想,第二天晨拜,“她”還是抱著點怪心思,在人群中找了找,沒看見他,也說不上失望,游客們都是這樣,今天來,明天走,一群無腿的鳥兒似的,忙著飛到下一場“她”看不見的美景中去。 有人到訪的小鈴被敲響:“訪客到?!笔虖脑陂T外傳話。 帕爾絲立刻挺胸,“她”的另一個任務,就是每天活菩薩一樣坐在那兒,一動不動地接受給神廟捐助的信徒的敬拜。 跟大多數(shù)的敬拜者不同,這人走路的動靜格外大大咧咧,沒系好鞋帶的黑色大頭鞋在地上踢得鏗鏗響,小腿上鐵灰色的工裝褲,褲管風sao地卷了兩道,露出一段利索的腳踝。 他也雙手合十,用不太標準的巴曼達語,向帕爾絲表達問候,可他吐字的音調(diào)很亮,一點不像是個謙遜的信徒,連岔開腳盤腿坐下的姿勢,都透著股不羈的野勁。 帕爾絲抬眸向上,迷彩風衣率性地朝兩邊敞開,底下大白T恤托起張巴掌大小的臉,顯得五官既帥又扎眼,尤其那雙上挑的花眼,意外不討人厭,反而能把別人都架不住的一頭亂發(fā),和左耳上黑色螺絲耳釘?shù)钠舛兼?zhèn)住。 這個聲音,“她”是頭一回聽見,但這張笑臉,“她”不陌生。 四目相交的一刻,昨天在人海中匆匆一瞥的微笑,清晰來到“她”面前。 陳驍忘了怎么眨眼:“你……”眼尾到發(fā)際,深深淺淺的褶皺又出來,“真好看……” 能說一口流利華語的帕爾絲,幾乎以為“她”聽錯了,真是個……怪人,“她”在心里想。 說陳驍怪還真沒屈了他,打從那天,帕爾絲總能在晨拜和敬奉中遇見他,他這人也沒別的,就是一張臉生得討巧,丟到人堆里都顯得扎眼。 除了臉,他還有點小本事,每天排隊來神廟敬奉圣女的人流水那么多,有些幾個月都挨不上一次,他倒時常蹬著他那雙黑色大頭鞋,大搖大擺的來。 “之前一直來祈求健康的那個女人帶著孩子回老家了?!蔽躺雏惤o帕爾絲梳頭的時候順嘴提,“聽說她遇見個華國藥商,手里的特效藥,幫試療效不要錢,現(xiàn)在都治好了?!?/br> 華國人?陳驍?shù)男δ樢凰灿康窖矍?,帕爾絲眨了眨眼,抿嘴,怪不得她的時間,都勻給了他。 陳驍來了之后,神廟的氣氛也不同了,侍女們老愛在早餐和梳妝間隙眉飛色舞地議論他,說他開輛野牛那么猛的車,說他耳垂上那枚釘子的來歷,說到他的……幾個比帕爾絲大不了多少的女孩不知道聊了些什么,頭碰頭的,紅著臉笑成一團。 “啊~下雨了!”穿花裙的姑娘們趕來關(guān)窗戶,無精打采的杜鵑似的,往瓢潑的廣場上望。 “這么大的雨,不會有人來了吧……”一屋子懨懨的女孩,即使不明說,她們的失望都顯而易見。 木窗一扇接著一扇關(guān)上,只剩最后一扇,屋里就全暗了:“?。∈撬?!他來了!”所有的女孩子們,都往同一扇窗擠過去。 陳驍真的來了,冒大雨,褲管淌著水,頭發(fā)狼狽地貼臉上,懷里抱著他那件濕到辨不出顏色的迷彩服,急火火朝帕爾絲跑來。 侍從趕在他前頭,擋住帕爾絲:“你干什么?!退回去!” 迷彩服抖開,一朵潔白的野姜花戲法似的出現(xiàn)在陳驍手上:“給!”被雨水洗濯過的雙眼,花哨不見了,他像個癡了心的傻瓜,用一雙拳拳深邃的眼睛,把花高舉給面前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