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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怎料春風(fēng)難度-江湖浪子被人壓在線閱讀 - 第20章舊債難償-身不由己

第20章舊債難償-身不由己

    “可真是個妙靈?!表n煜攬著男人,替他攏上衣衫,這人虛弱無力但仍舊掙扎,被韓煜強(qiáng)用力抱在懷里,“李春庭,你是天生就這樣?”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李春庭感覺自己的臂膀要被箍出印子,他扭過頭看著男人一副饜足食飽,還要調(diào)戲他的樣子,轉(zhuǎn)而換了一個語氣,打量著韓煜,“該做的我都做了……韓教主有這番好皮相,想要找床上妙人不在話下,何須偏折磨我順從?”

    “好皮相?無非是因我這胡人長相獵奇些?!表n煜松開手,抓著李春庭一只手,擰著眉毛看著男人,他年歲較李春庭要長許多,因著不同于常人的外貌,到是看不出什么歲月痕跡,“生我的是曾名震上京的胡人舞姬,我的長相有七八分像她?!?/br>
    李春庭感覺自己像是聽到了什么情緒,待他想要從韓煜臉上捕捉什么,那人已是一派自然。

    “喜歡我的長相?棄了那任語跟我走……天天讓你看個夠?!表n煜握著那白嫩的手腕子親了口,“怎么不說話?”

    “就兩個……”李春庭沉吟了一陣,忽然說道。

    “什么?”韓煜盯著這人突變的神色,心中疑驚頓起,“什么就兩個?”

    李春庭驀地笑了一聲,輕聲說道,“從你那逃出來后,和我睡上一張床的人,除了我?guī)煹苋握Z外,只有一個人。”

    “你之前不是說……”韓煜不由自主一手捏緊了男人的腕子,眼神盯著李春庭,“誰?”

    李春庭轉(zhuǎn)手握住了韓煜的手腕,眼神直視,“趙——子——昂——”

    韓煜猛地甩開男人的手,“你!”心頭瞬間灼燒刺痛,怒氣層疊而起,只恨先前沒有就將男人活活掐死,“李春庭你睡誰不好,偏要找他!”

    李春庭撐在地上,難耐地笑出聲,怎么都停不下來,似是要故意嘲諷眼前這人。

    “你到底在想什么?是想讓我殺了你么?”韓煜忍下了心頭的怒氣,看著男人一副調(diào)笑的樣子。

    李春庭聽了,反而慢悠悠站起身對視著韓煜,“要說床事……你倆倒是相似,都喜歡折磨人還用強(qiáng)?!彼X袋,看向韓煜,“為何要找他,你不知?”

    說完他閉上眼吸了一口氣,而男人卻不言,他睜開眼帶著笑意,看著韓煜繼續(xù)開口,“韓教主心疼了?也對,趙公子是你心間上的人,綁到教中也好生伺候,相處兩年不強(qiáng)迫不逾矩不過分,而我是不過是個傳功渡毒的傀儡,你韓教主在欲念突起時玩弄折磨的床上玩物,因著被你手下人調(diào)教下藥在床第間甚為好用,才博得韓教主青眼夜夜承歡侍奉……是李某人罪過,我這只骯臟螻蟻玷污了韓教主心里那株濁世白蓮?!?/br>
    韓煜氣憤著,可不知怎的眸間酸澀隱隱發(fā)紅,他看著男人一派坦然的模樣,心中翻江倒海,千般的念頭劃過心頭,又一一按下,“你是在恨?”

    “才發(fā)現(xiàn)?”李春庭應(yīng)聲。

    他聲音幽幽,語氣漸沉,“我恨你毀我武學(xué)根基奪我多年內(nèi)力修為,嘴上說著敬我這個對手,又下蠱毒將我折辱控制。更可笑是,說鐘情于我,什么南秋別院邀月樓暗香閣……那也不過是你給趙子昂建的安樂居?!?/br>
    “你當(dāng)真懂得何為情,何為愛?”李春庭眼神看向了面前人,“勞煩收回你的鐘情喜愛之詞……把我惡心壞了?!?/br>
    韓煜站在屋頂,看著夜中上元宮的張燈結(jié)彩,雖是未到正式的上元佳夜,也覺美不勝收,遠(yuǎn)看去好似絢爛霓虹,映照了孤寂又漫長的星辰。

    上元時節(jié)的上元宮是武林中一佳話,天山境內(nèi)的燈匠都會將自己的佳作送上來,那花樣各式的奇燈炫光,走馬中的新異樣式,就是在京城也難見。

    此刻他感覺自己像是出了一口氣,又有點(diǎn)擔(dān)憂,只因?yàn)閮蓚€時辰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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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元殿偏殿一處,褐色頭發(fā)的人影從窗戶躍了進(jìn)去,他施施然走到內(nèi)屋前敲了敲門,轉(zhuǎn)而又走到一旁端起上元弟子先前備好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

    “真人不愿見在下?”他坐在椅子上看著那內(nèi)屋,“在下此番前來,并不是為了先前那樁私事,您出來也無妨?!?/br>
    白發(fā)人從內(nèi)屋走出,瞧著那數(shù)年未見的人竟是依舊如當(dāng)年模樣,“韓教主看來是愛喝冷茶?!?/br>
    “真人還愛打趣?!表n煜站起身笑著回了一個禮,“這上元將至,您若繼續(xù)閉關(guān),可要錯過美景?!?/br>
    “年年歲歲都是如此……無甚差別。”上元真人甩了下衣袖,請那人坐下,“韓教主年關(guān)前來,想必有要事?”

    韓煜扯著嘴角看著年長人,“李春庭,帶回火云教?!?/br>
    “韓煜……”白發(fā)人抬眼看著那褐發(fā)人,神情溫和,“若是有心處置,你幾個月前就已殺了我那徒兒,何故今次來討人?”

    “自然不是為了殺他?!表n煜說罷一笑,“挺喜歡你那大徒弟,不舍得殺他,遂用了些招數(shù)……與他幾度旖旎,到是覺出了不同滋味?!?/br>
    上元真人的額頭立時皺起了幾道紋,“你用我的徒兒做傳功傀儡,還拿這等荒yin之事來折磨他?”

    “折磨?他是食髓知味,要得很!”韓煜站起身看著上元真人,笑得坦然。

    “我上元乃遁世離俗之地,韓教主還是收斂些言行,不要污了門派清凈?!鄙显嫒俗谖蛔由?,看著那居高臨下之人。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韓煜的眸色在月光之下顯出了幾分不同的神采,他嗤笑了一聲,看著上元真人,“李韶真人……你大徒弟,我是真的喜歡他,看他與人親昵纏綿我就氣得恨不得一掌打死那個姓任的,真人不妨就大度些,把李春庭交給我?!?/br>
    “任語?”上元眼睛不可控地睜大,即刻又克制住面上的表情,“韓教主你既是因?yàn)樗角橄胍掖笸降芨阕?,那也要我的徒兒愿意才行。不過也確實(shí)新鮮,春庭竟真敢做這些事”

    韓煜忽然意識到自己觸及了什么事情,“有言在先,李春庭的命留給我,你別傷了他性命?!?/br>
    遠(yuǎn)處絢爛的霓虹光彩映在李春庭的眼里,他站在屋頂攏著剛換好的衣衫,不遠(yuǎn)處就是上元真人的閉關(guān)居所,他眼看著韓煜先他一步進(jìn)去,意識到會發(fā)生什么的他,呆在了原地,轉(zhuǎn)而躍上了師父居所的屋頂,等那二人的談話結(jié)束。

    待到那身影閃出偏殿,李春庭才跳下屋頂,帶著幾分猶豫敲了敲門。

    “敢來見我了?”屋內(nèi)人此刻的聲音陰側(cè)側(cè),“進(jìn)來。”

    李春庭一瞬間感到了一絲寒意,他了解李韶的脾性,師父什么都不在乎,只要不觸及底線一切好說。

    推門而入,只見師父坐在內(nèi)屋的茶桌旁,點(diǎn)著一盞微亮的燈,正在翻弄著手上的書籍。

    “師父,徒兒……春庭來領(lǐng)罪?!崩畲和プ叩綆煾该媲爸苯庸蛳?,低著頭等上元真人發(fā)話。

    “不妨說說,你何罪之有?”上元真人目光放在書上未曾移開,“讓我好驗(yàn)證一下那韓煜所言可有錯漏。”

    “我……”李春庭抬起頭,看向師父,發(fā)現(xiàn)其看的那本書是劍譜,還是自己在幾年前根據(jù)自創(chuàng)劍法寫的那一本,一瞬間所有的言語都噎在了喉中。

    “這些年你犯下的大罪小錯還少?”上元真人轉(zhuǎn)手間將劍譜一把丟在了李春庭的臉上,“為何你會變成這樣!難道是為師做錯了?”

    “師父你沒有錯……是徒兒行為無度,為您帶來了數(shù)不清的麻煩?!崩畲和炱鹉潜?,思及李韶這么多年來對他的照拂與教導(dǎo),心間刺痛漸起。

    “李春庭……你當(dāng)初是怎么說的?”上元真人聲音低沉,語氣里帶著寒意,“一切情緣都斷在上元宮門外,絕不會讓任何東西影響了師弟修行。你當(dāng)年發(fā)的誓,不記得了?”

    李春庭縱看過往自己所為,屠戮行徑有違門派教義,屢犯女色受江湖人詬病,偷學(xué)他派武功犯了江湖大忌,任何一條放在別的門派,都會被嚴(yán)厲懲處,可他的師父李韶只是譴責(zé)兩句便沒有別的,不是因?yàn)樯显嫒舜蠖葘櫮?,而是因?yàn)樗辉诤踹@一切。

    李韶只在乎一件事,那便是上元宮的掌門傳承,李春庭自己一身爛攤子也不愿意當(dāng)掌門,唯一的人選便是任語這個徒弟,最適合練清心決的人選。李春庭曾在第一次惹下拆散云霄閣婚事的麻煩后,就在師父的警告下,立下毒誓,此生絕不會將那些腌臜事帶回門派,更不能帶壞任語的心性,讓這位二師弟能夠順利接下掌門之位。

    上元真人平復(fù)著自己的心緒,站起身用竹簽子挑了幾下燭心,偏著頭看向跪得筆直的李春庭,“說實(shí)話……你是因?yàn)橹辛硕舅耘霭⒄Z么?”

    李春庭雙眼通紅地看向了別處,“第一次是因?yàn)橹卸?,而之后,是因?yàn)槲艺娴南矚g他。”

    “你玩弄江湖上那些女人你還不夠,還要害你師弟么?”上元真人氣得將那竹簽猛地扔向一旁,只見那纖韌的竹簽在此刻竟然瞬地插在墻上,李韶心中的寒意更甚,“你天資奇高卻不愿接任上元宮主之位,任語是我唯一的人選,我把他當(dāng)做是繼任掌門培養(yǎng)?!?/br>
    李春庭聽到師傅的話語,不由得憶起任語說著那些情動話語的情景,師弟不像他這般善于花言巧語,向來都是個單純的人,若是說了情話,便定是印刻在心上的肺腑之語。

    可當(dāng)初發(fā)的毒誓卻不決地縈繞心頭。

    ‘一切情緣都斷在上元宮門外,絕不會讓任何東西妨礙師弟修行,若是有違誓言,甘愿受百毒侵害之苦,自己與所愛承天罰地責(zé)親人害。’

    李春庭曾覺得這誓言就是一通廢話,首先他根本就無所愛,對于江湖中的美人,他有的貪其色,有的好其媚,還有的是貪圖其武功高強(qiáng)好為徒偷學(xué),就是沒有發(fā)自心的去愛。

    再者,他就算荒唐貪色,又怎會去害自己的同門師弟,更何況任語自小在他的印象里就是冷心冷情,自從練了師父的清心決,更是一副不諳情更不屑于愛的樣子,像極了師父李韶年輕時的模樣。

    怎料……

    眼看誓言的前半句似乎已有應(yīng)驗(yàn)之勢,而一想到會牽連到任語身上……

    上元真人走到李春庭面前,他抓著徒弟的下巴,令其看向自己,“ 你為何要這樣?捫心自問,我收你為徒難道做錯了么?當(dāng)年我將你從萬春樓贖身帶到身邊習(xí)武,難道做錯了?當(dāng)日我若是不應(yīng)燕娘的請求,你……”

    “師父當(dāng)日若是沒有替我贖身,我現(xiàn)在也不過是萬春樓的一個名喚六郎的郎倌……”聽到上元真人直戳心門的話語,李春庭雙眸漸漸濕潤,“師父對我的恩德勝過親生父母……我這輩子也還不完。”說著便重重叩首不再抬起頭。

    上元真人聽了搖頭輕嘆,“罷了……說到底,也是我的錯,我養(yǎng)了你卻沒有教好你,我讓你有了一身武功卻沒有管好你?!彼叩焦蛑耐降苌砬埃傲?,若單論為徒學(xué)藝,你是最好的徒弟,資質(zhì)奇佳天資聰穎,對學(xué)武一事悟性極高,更可喜的是,從你正式拜我為師那一日起,便是刻苦用功,不分寒暑地練武修行。你是武學(xué)奇才,更是個比我還要厲害的武癡,為了學(xué)武愿意做任何事,可說是不擇手段?!?/br>
    上元真人將李春庭拉起,低頭沉聲道,“還記得,在幾年前的上元節(jié),尚云宮的的莫琳丫頭在比武時用綾綢功勝過了你。換做任語或許就一笑而過,可你卻是計(jì)較上了,還因此纏上莫琳,勾得那不諳男女之情的丫頭一顆心就掛在了你身上,以至于毀了她和云霄閣閣主青梅竹馬定下的婚約。所以……你之后勾引了姑蘇王家的獨(dú)女,拆了她和青城派的婚事,我也絲毫不意外。畢竟王家天水閣里的那些武學(xué)秘籍饒是武林盟主也艷羨不已?!?/br>
    淚水不可控地涌出,李春庭頹萎地跪坐在地上,“師父……對阿語我……”

    “眼下,你因鎖情蠱一事,讓任語沾染了情欲,還說你是真心喜歡阿語??蔀閹熜闹幸膊唤騻€疑問,難道你真的就只是因?yàn)榍閻??還是因?yàn)槲要?dú)傳給任語一人的清心訣?”李韶一手抓在李春庭肩頭,他沒有用多大的力氣,可對李春庭而言卻是劇痛難當(dāng)。

    李春庭下意識想要反抗,可劇痛之下他曾許下的毒誓卻是如鬼魅耳語一樣繞在他腦海里,‘若是有違誓言,甘愿受百毒侵害之苦,自己與所愛承天罰地責(zé)親人害?!麧u而脫力放棄掙扎,視線被眼眶內(nèi)的濕潤渲得看不清事物,唯有那桌上的燭火,不知為何忽然亮得刺眼,“是我做錯……只求師父不要責(zé)罰阿語,是我害的他?!?/br>
    “倒是認(rèn)得干脆……阿語那傻小子,怕是早已對你用情?!崩钌厮砷_手,踱步著走到李春庭身前,“他武學(xué)根基不如你,只能以無情道為法門,要斷情滅欲才能精進(jìn),可惜練了五年才到第四層。我在他那么大時,早已練到第八層。你倒是好,還讓他沾染情欲。而方才我探你內(nèi)力,竟是已恢復(fù)了一半……所以你到底是用的什么法子?”

    李春庭身體一怔,心下悔極,“是任語……他以自身內(nèi)力為我修養(yǎng)心脈?!?/br>
    “孽徒……”上元真人一掌擊在了李春庭胸前,怒氣催得他雙目瞪圓,“是我犯了大錯,管教失責(zé),竟然教出了你這種玩意!”

    李春庭被上元真人一掌打中,倒在地上一口血從喉中溢出,他勉強(qiáng)撐起身,眸中的濕潤奪眶而出,淚水翻然,打濕了手中那本,聲音哽咽說道,“徒兒知錯……但請師傅責(zé)罰!”

    上元真人還欲再施掌,可看到那本劍譜,他放下了手,“既知錯……那便不能一錯再錯。李春庭……你若是真心知錯,那就答應(yīng)我……”

    “幫我做三件事?!鄙显嫒俗叩嚼畲和ド砬?,輕聲說著,“若是辦成便可彌補(bǔ)。若是辦不成,不僅任語會性命堪憂,連我這個做師父的也會被你拖累?!?/br>
    李春庭怔怔地看向上元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