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感恩所獲得的一切
林銳看著27. 面前的這個,男人。 林銳所接受的教育、所具備的同情心,讓他很難將一個人看作動物甚至是物品,哪怕他自己就這么認知自己。 你這種想法是不對的,你的內(nèi)心生病了——林銳下意識想這么說,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 這里不是普通的世界,這里是扭曲了一切定理的輝夜之城。它是豪門巨貴的游樂場,它必然會存在,自己無法更改。 既然無法更改,難以拯救,那么所有施以的援手,都會變成更深的傷痛。 ——沒有見過光明,不會知道黑暗竟然如此痛苦。 林銳很矛盾,他想要撫摸27的手浮在半空,最后落了下來。 他決定要先整理自己的思路,在想明白該怎么做之前,他要緩一緩。 27當然不知道面前的客人有這么糾結(jié)的心思,他垂著頭,等候著發(fā)落。 最好的結(jié)果,是一場對于自己的凌虐。 不好的結(jié)果,則是。 “沒關系,你先回去吧?!绷咒J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你先回去休息一下,我看你也很累了?!?/br> 聲音很溫和,語氣上來說,是這樣的。 林銳的手在他的肩膀上簡單的點了一下,站起身,白色的運動鞋從27面前走過。 27聽見柔軟的腳步聲一路蔓延到身后,然后是咖啡機的轟鳴,林銳的聲音還在傳來:“地毯好像有點臟,你回去的時候方便幫我叫個保潔嗎?” “好的?!?/br> “謝謝。” 咖啡機的聲音停了,27閉上了眼睛。 他雙手支撐在地面,爬出了房間。 林銳低頭倒?jié)M了兩杯咖啡,回頭,卻發(fā)現(xiàn)人已經(jīng)不見了。 27從頂層豪華臥房內(nèi)爬了出來,除了永遠無法解開的項圈,所有物品都被拆除的干凈。頂層的走廊人煙稀少,保安與服務人員也不會輕易上樓,他跪在電梯面前茫然的看著前方,沒有人為他打開電梯門,他不知道如何離開。 他沒有自作主張的權(quán)力,也早就丟失了這一項能力。 在電梯面前跪了五分鐘,他的頭腦昏沉,耳朵里傳來了一陣陣尖銳的耳鳴。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手心出汗,背后發(fā)涼,像是得了某種可怕的疾病。 疾病是什么呢?他想不起來,只是僵硬的轉(zhuǎn)過了頭??聪蛄伺赃叺木o急通道樓梯。 或許可以從這里下去。 他下的并不太平。 對于27來說,爬行,已經(jīng)是比走路更加熟悉的方式,但他不知道為什么失去了平衡,在堅硬的水泥臺階上滾落了兩次,狼狽的摔在了門邊。 巨大的轟鳴聲驚動了一個路過的調(diào)教師,他正牽著一個爬行的奴隸要送給客人,推開門,看見的便是“赤裸”的27. “怎么回事?”調(diào)教師走了過來,他用鞋尖踢了一腳27暈眩中的腦袋,看見了他肋骨下的編碼,掏出手機,在上頭查詢了27的行程安排。 “你不是正在給林銳先生使用么?”調(diào)教師皺起了眉:“他讓你在這兒爬?” 27晃了晃腦袋,艱難的爬起來,在調(diào)教師面前跪好:“先生好,不是的,林銳先生讓27回去。” “回去?”調(diào)教師聲音發(fā)沉。他一邊的小奴隸有些害怕的蜷了蜷身子。 “是的,林銳先生說:先回去休息一下,我看你也很累了?!?7復述者原句,他感覺自己喉嚨里有些發(fā)緊。 “累?”一聲調(diào)笑從調(diào)教師喉嚨里發(fā)出來:“你知道那是白金會員。” “27知道?!?/br> “島上一年只會發(fā)出去五個白金會員?!?/br> “27明白?!?/br> “他還說什么?”調(diào)教師走了過去,腳踩在了27空空如也的性器上,他這才發(fā)現(xiàn),尿道堵不見了:“你的尿道堵呢?” 一陣劇烈的疼痛從上頭傳來,27沒有絲毫的抗拒:“回先生,林銳先生說,麻煩去叫一個保潔過來,地毯被弄臟了。27的尿道堵被拆了。” 他避開了一些內(nèi)容,但誠實的奴隸永遠會被調(diào)教師追問。 “被你的尿弄臟了?” “是的?!?/br> “所以他讓你走了?” “是的。” “你還尿在了哪兒?” 27的聲音很明顯的抖了一下:“回先生的話,27沒有控制排泄的能力,所以尿在了林銳先生的手上。” 他仿佛看見了荊棘再次被腥臭味染濕的過程。 以及他感覺到,自己的下體再次不受控制的流出了尿液,沾上了先生的靴子。 “你倒是夠膽量?!闭{(diào)教師冷笑著,當他意識發(fā)現(xiàn)尿液還在繼續(xù)淌出的時候,下意識的收回了腳,憤怒和厭惡寫了滿臉:“ 媽的,臟東西!” 他將鞋子粗暴的塞進27的嘴里,27順從的張開嘴,舌頭被鞋尖用力的碾過。 他的嘴里充斥著塵土的苦味,隨后又被靴子踩上了頭,沒有命令,他知道自己要將與灰塵混在一起的骯臟排泄物給舔掉。 無所謂什么味道,27知道自己并不配擁有味覺。 調(diào)教師拿出手機撥打著電話:“給豪華房的林銳先生配一個保潔,再送三個奴隸過去賠禮,來幾個懂事的。這里有個廢物發(fā)去刑訊室,你讓杰森準備上班接人?!?/br> 他說話的速度很快,27希望自己聽不懂。 一邊的小奴隸已經(jīng)開始瑟瑟發(fā)抖,他看見調(diào)教師的靴子一抬,將27踹向了一邊,27的臉上立刻浮現(xiàn)一片紅腫。 27繼續(xù)跪好,他沒有表情,甚至沒有情緒。 “去刑訊室領罰,路上所有尿出來的都給我舔干凈?!?/br> 調(diào)教師說完,帶著小奴隸厭惡的離開,仿佛離開一個瘟疫。 “是。”27對著重新關上的緊急通道大門微微低頭,他重新抬起了頭時。 輕輕的笑了一聲。 “謝謝先生的恩賜。”他呢喃著,最初接受訓練時,因為不聽話,所以被反復鞭笞,要求反復學會的話。 “謝謝先生的恩賜,27只是一個下賤的奴隸,無論先生做什么,都是先生的憐憫,27都十分感激?!?/br> 他的頭在地上觸碰,磕了一個頭。 然后伸出手,繼續(xù)狼狽的爬下樓梯,不停的,感謝著一切。 他的腦海中掠過鞭打他滿身傷痕的客人,踩在他頭頂?shù)恼{(diào)教師,他反復的念著感謝,恍惚間覺得自己的確應該充滿感激。他愧疚自己污染了調(diào)教師的靴子,慚愧自己甚至沒有排泄和行走的能力,先生們?yōu)榱苏疹櫵冻隽藰O大的精力——看吧,為了矯正自己行為的過失,杰森先生還需要加班。 他微微笑了出來,肌rou扯動著嘴角,再次跌倒在臺階上。 緊急通道的窗戶很高,陽光灑落,沒有照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