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一肚壞水
他們二人本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原則,安致恒把薛翹珣打發(fā)出去,用最人畜無害的小表情對納蘭素心道:“素心jiejie放心,阿九會好好照顧獨孤兄,這么晚了,jiejie還有著身子,先休息一下吧?!?/br> 納蘭素心哪放心這個和傅星琳一樣,滿臉人畜無害實際上滿肚子壞水的九爺,她在江湖上活成了人精,一眼就能看出安致恒不對勁,怎么說都不肯讓他和獨孤蔑獨處,奈何自己身子不適,只好坐在旁邊指揮著他幫獨孤蔑清創(chuàng)。 讓白骨圣童給他清創(chuàng),哪有這等平白無故的好事,安致恒為了保住自己的大少爺人設(shè),弄得雞飛狗跳,氣得納蘭素心差點動了胎氣,還讓獨孤蔑的傷重了幾分。 被打發(fā)出去找神醫(yī)三針的薛翹珣在暗處看他玩得差不多,氣得納蘭素心想吃人,卻不得不保持和顏悅色,才在外面把神醫(yī)三針夫婦尋回來。 他們夫婦回來之后,看安致恒粗手笨腳包的傷口,看不過去,只好把包扎好的傷口拆開重新包扎,又把神志不清的獨孤蔑折騰了一頓。 算是小小幫表妹出了點氣,安致恒心中高興,今晚便暫時放過他們了,納蘭素心覺得安致恒看著不諳世事,就和當(dāng)初的傅星琳一樣,她和傅星琳之間的事可不是一言兩語能說清的。 在納蘭素心的角度,當(dāng)時為了幫師弟看住莫云歌才住進獨孤山莊,而莫云歌平素和她不和,傅星琳跟著莫云歌身邊玩,當(dāng)時才十八歲,是個看上去天真無邪的小meimei,而且長得是人畜無害,獨孤山莊里的人以為她會和常杉搭上,可是常杉喜歡納蘭素心這種成熟風(fēng),和傅星琳只是單獨聊得來罷了。 納蘭素心雖然早已成親多年,趁著夫君在百草谷張羅師弟婚事,自己也是無聊,卻和常杉勾搭上了,傅星琳知道之后只是遠離她和常杉,為了避嫌,傅星琳還出去幫過小流年一兩次,小流年是個接江湖上緊急任務(wù)組織,缺人的時候會在江湖上尋些幫手,傅星琳覺得好玩又能幫到人,才去玩了一兩次,還認識了一個琴師,比常杉不知道厲害多少倍,一對比起來,納蘭素心身邊的常杉便不值一提了。 當(dāng)然這只是一個小插曲,小流年的老大向來看不上獨孤蔑,納蘭素心和傅星琳吵得厲害,又恰逢魏明被莫云歌發(fā)現(xiàn)偷偷成親,她們離開獨孤山莊的時候,傅星琳出錢讓小流年追殺了納蘭素心半年,最后要納蘭素心跪下給她傅星琳磕頭道歉才作罷。 所以納蘭素心和傅星琳的梁子才越來越大,乃至納蘭折去搶琴的時候,納蘭素心蹦跶出來弄得自己身敗名裂。 當(dāng)獨孤蔑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三天后了,納蘭素心說那個九爺看著稀奇古怪,和傅星琳那個死丫頭一個德行,要獨孤蔑多提防這個所謂的九爺。 獨孤蔑之前一直覺得九爺單純?nèi)松靛X多,也講道義,好幾回救他,而且看著只是一般的花拳繡腿,連江胭那個姑娘都打不過,便勸納蘭素心不要想太多,還列舉了九爺直截了當(dāng)說了也想要復(fù)龍草的事。 聽到獨孤蔑這句話,納蘭素心冷笑一聲:“你忘記那死丫頭害得我們多慘嗎?” 想起這冤孽一般的小徒弟,獨孤蔑還是心有余悸,魏明撿她和自己收她的時候,都那么正常,沒想過那丫頭能瘋魔到那程度,那丫頭在莫云歌走的時候沒有立刻跟上,還在他們面前假模假樣說要回家一趟,回來帶著一隊人馬,殺了獨孤山莊數(shù)十弟子,說是要幫莫云歌殺了魏明這個負心人,問題莫云歌都不想理了,就她自己發(fā)瘋。 最后是莫云歌帶她走的,而她們和獨孤山莊之后更是不對盤。 而現(xiàn)在的安致恒就跟當(dāng)初的傅星琳一模一樣,納蘭素心不得不留著心眼。 獨孤蔑養(yǎng)了幾天傷,被納蘭素心念叨了幾天,覺得安致恒的模樣也確實有點像傅星琳,既然他們出現(xiàn)在越江,莫云歌為了蕭潔潔也在越江追殺納蘭折,那么傅星琳在越江也不奇怪,莫不是還真的暗地里有關(guān)系,為了傅星琳,安致恒才故意接近自己? 武林大會還在開著,陸固斐上任新武林盟主之后,慶祝和演講玩了好幾天,玩完之后在商討聯(lián)手要討伐不久之前在吏州現(xiàn)世的白骨圣童。 白骨圣童殺了數(shù)十江湖人士,之后便銷聲覓跡,也不知道去了哪,當(dāng)時逃掉的人說,他們見不到白骨圣童的模樣,那時候進去客棧的人都成了尸體,他們在客棧外,只聽到笛聲和琴聲,甚至連白骨圣童用的武器都沒見到就跑了。 反正魔教也不止瑾山教一個,平常嚷著去滅魔頭打魔教,武林盟嚷多了,基本也沒真的打到誰,這回也只是準備嚷上幾句。 熱鬧不怕多湊,越江城里都在議論紛紛,有什么義士要參與圍剿白骨圣童,安致恒覺得好玩,在寥寥無幾的榜單上親手添了九爺和獨活兩個名字——九爺參與武林盟圍剿白骨圣童行動,自己帶人圍剿自己,這么好玩的事情安致恒怎能不參與呢? 薛翹珣掐了他的手臂一把,正要劃掉了這兩個名字,低聲道:“你瘋了吧?” “怎么說話呢?”安致恒在他耳邊細語道,“我想看看他們要在哪尋到白骨圣童?” 這話正是過分,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薛翹珣打消了劃掉名字的念頭,畢竟自己不去,他也會為了搞事而去,薛翹珣扯著他的手走開了,一邊走一邊道:“我現(xiàn)在是看明白了,你哪是闖江湖,你是唯恐天下不亂?!?/br> 安致恒意味不明地傻笑著,哄道:“阿九不是第一天這么皮,你和我一起在江湖闖了幾個月,不都習(xí)慣了嗎?” “我不遷就著你,你可得發(fā)瘋?!毖βN珣甩開他的手嫌棄道。 瘋起來可就是白骨圣童的模樣,只要他想,血洗武林盟,重整江湖秩序,只是一念之差,但他卻要游戲人間,故意繞一大堆彎彎,故意不毀滅江湖,用九爺?shù)拿x查出真相,他想當(dāng)白骨圣童還是想當(dāng)安致恒,只是一念之差。 這是薛翹珣在岸上一點點,從泥沼之中撈起來的手…… 安致恒的眼睛圓咕碌轉(zhuǎn)了一圈,又想了個壞主意,在他背后冷不丁地撓了一下他的癢癢rou,轉(zhuǎn)身就跑,大街上人多,跑不了多快,薛翹珣追打他三條街,終于抓到他,狠狠撓回去。 仿佛那一瞬間回到了小時候,小阿九撓小將軍的癢癢玩,被小將軍追著滿院子跑,可是小孩腿短,一追就抓到,不像現(xiàn)在長得比自己還高。 “是阿九錯了,??!啊!” 他氣鼓鼓輕輕揍了他幾下:“下次還敢不敢皮了?” “下次還敢!哈哈哈!”安致恒玩得高興,把薛翹珣弄得氣鼓鼓的模樣,覺得更加好玩。 話音剛落,安致恒又轉(zhuǎn)身跑了,薛翹珣倒是不追打他,走在他的反方向,還沒走幾步,安致恒見他沒追上來,便走回來看看,只見打了兩壺酒,自己喝著一壺,手里拿著一壺,安致恒伸手想拿他手上的酒,他卻不肯松手,笑道:“想喝?不給你?!?/br> “不給的話,我便動手搶了,淮君可別生氣!”他伸手搶了幾次都撲空。 薛翹珣直接大輕功跑了,還叫囂道:“趁我回到客棧之前搶到,不然沒得喝?!?/br> 這好玩!安致恒也跟上他的腳步,用輕功在屋檐上追著他,眼看他已經(jīng)喝完一壺,正要喝第二壺,路已經(jīng)離客棧不遠了,就差一點點就到客棧的時候,安致恒已經(jīng)抓到他的衣袖,薛翹珣耍賴晃了晃只剩一半的酒壺,挑釁地走進客棧:“阿九跑得慢,沒得喝?!币贿呎f一邊上樓。 “你別后悔!”安致恒沒試過這么被挑釁,反而興致來了。 薛翹珣一路逗著他,一路回客棧的廂房,站在門前,將最后一口酒也倒進口中,安致恒直接咬咬牙,一不做二不休,輕輕一掌把他推進房中,再一把摟過他的腰,將整個人摟進懷里,溫柔道:“阿九服輸。” 說罷,本來在房里打掃的丫頭識趣地幫他關(guān)上了房門,安致恒低頭舔了幾滴他嘴邊的酒,再將舌頭探進他口中搜索著酒的余香,一手摟住他的腰,一手按著他的后腦勺,不讓他從自己懷中后退,薛翹珣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被他親得快要缺氧,一個纏綿而濃烈的吻讓他措不及防。 漸漸地,薛翹珣沒有掙扎,任他肆意妄為地親吻著,交換著彼此的鼻息,不知道多久之后,也許是一瞬間,也或許是一萬年,安致恒才輕輕放開他,用著人畜無害地眼神看著他的申請,但薛翹珣明顯是被親傻了,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抬手輕輕地打了他幾下:“混賬,占老子便宜!” 安致恒勾唇笑笑,一只手撥撥他的劉海,另一只手仍然摟著他的腰不肯放手,笑道:“更大的便宜我也敢占……” “松手!” ——簡直是男人的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