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回家/之后喜酒和滿月宴,都來這兒辦,你滿意了
不多時,邱嘉禾又進來了,身后跟著端了藥的阿祥。沈芳村接過藥碗遞給白云兒,只有三個字:“喝干凈?!?/br> 白云兒埋頭喝藥,邱嘉禾趁機湊近,輕聲勸:“沈大夫,我看太陽都快下山了,今晚還是不走了吧?便是要回去坡北,等明天白日里,借我們客棧一輛馬車回去便是。山路難行,他又是這副樣子……”邱嘉禾以目光指了指床上的白云兒,“別一會兒半夜三更的,在山里頭,他又動了,動了胎氣?!闭f完這話,邱嘉禾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冷顫。“動胎氣”這種話從他口中講出來,還說的是自己的發(fā)小,實在令邱嘉禾渾身難受。 沈芳村沒有立即回話,目光仍落于白云兒身上。喝完了藥的小徒弟面露疲意,那是他方才看白云兒有些焦躁不安,在方子里添了一兩味安神的藥材,一會兒藥效更甚,確實不好趕路了。于是,沈芳村點了點頭,轉身對邱嘉禾道:“好,那我們再打擾一晚,有勞邱少爺。” 晚飯是一些簡單的粥菜,也是阿祥送到了房間里來,兩人吃的也不多。白云兒哈欠連連,漱口之后便上床歇息了。也不過睡了個把時辰,他就又醒了。 房中油燈已熄,又如那晚一般,只余淡淡地上霜。白云兒扭頭一看,見沈芳村仍坐在身側,和衣闔目,靠著床頭睡著了。一聽見白云兒翻身的動靜,他便睜開眼來,垂頭看著自己。 這床鋪雖不大,但足夠二人并肩躺下。便是沈芳村想打地鋪,邱嘉禾肯定不會吝嗇多一套被褥。多半是沈芳村不愿獨自熟睡,仍想這么近在咫尺地守著自己,才坐在床頭。 白云兒心中極不是滋味。 他沒有開口,只是朝里挪了挪,給外側騰出更多位置,意圖分明。 沈芳村猶豫片刻,終是躺了下去,然后伸手給白云兒掖了掖被角,沒有言語。 “……師父還生氣嗎?”白云兒聲如蚊蚋,差點被外頭的夜蛙聲蓋過去。 又是許久不聞回音,他幾乎要再次睡著了,才隱約聽見沈芳村回答:“我只生我自己的氣?!?/br> 白云兒眼已閉上,但還是又追問了一句:“那這個孩子呢?” “是我們的孩子。” 這句答復,讓白云兒放心地沉入夢鄉(xiāng)。 翌日,沈芳村與白云兒如常起身,梳洗進食過后,沈芳村去向邱嘉禾道謝,然后果然問他借了一輛馬車。邱嘉禾還將酒樓里的各色點心收拾了一打,廚房的老母雞綁了一只,一同塞進了馬車里。 臨出門時,白云兒卻還是猶猶豫豫地站在邱嘉禾身旁不愿走。他心里仍是七上八下,不知師父是否已真的原諒了他,對沈芳村長達半年的不告而別,心中也尚有怨氣,仿佛只要跟沈芳村回去,以后他就再也不占理了似的。 其實邱嘉禾也覺得坡南比坡北要好一些,這師徒倆要想在客棧借住,那是住到什么時候都可以——或許也不是什么時候都可,但起碼在他爹娘回來前是可的。奈何蘭圃客棧上下皆有些懼怕沈芳村,此時統(tǒng)統(tǒng)不敢吱聲。 “阿云,走了?!鄙蚍即逭驹隈R車前。 白云兒仍在客棧門邊,扭扭捏捏,拖拖拉拉,“我……我們不能就在這兒……” 沈芳村額角一頓猛跳,實在是受夠了他的任性,大步走了過去,揚聲道:“之后喜酒和滿月宴,都來這兒辦,你滿意了?”話畢,他直接將白云兒打橫抱起,不由分說地抱上了馬車。 最后這話,邱嘉禾聽是聽得很清楚,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站在原地風中凌亂。他目光追隨立刻開駛的馬車,見小窗的簾子被掀起,露出白云兒的臉來,果然凌亂的不止一個人。 沈芳村馭馬技術平平,翻過坡去花了不少時間。山路顛簸,白云兒腹中胎兒被搖晃得躁動不安,連大人也渾身不適起來,沈芳村只能數次停下馬車,給白云兒捏腰捏腿,待他好受些了再重新上路。 走走停停,也在天黑前回到了出岫堂。往時若是師徒二人一同外出,回來時必定是白云兒先進屋,燒水泡茶做飯,忙前忙后地伺候師父。沈芳村也樂意讓他忙活,只顧著整理自己的東西,家務統(tǒng)統(tǒng)不干。至于這回,馬車停穩(wěn)后,是沈芳村扶著白云兒下車進屋,堂中早已打掃干凈,沈芳村還大方挽起袖子,也不與白云兒打招呼便親自下廚了。 四菜一湯,很是豐盛。 “怎么了?”沈芳村瞧了瞪大眼睛的白云兒一眼,一邊給他盛飯一邊逗他,“蘭圃的大魚大rou吃多了,嫌家里飯菜寒酸了?” “當然不是,只是以前不知道,師父也會做飯……”白云兒小聲嘀咕。 “說什么呢?你小的時候,站在凳子上都夠不著灶臺,不都是我做飯的?”沈芳村給他夾了一筷子炒蛋,“加了幾滴醋,應當不腥,嘗嘗看?!?/br> 白云兒有些抑制不住嘴角的笑意,一邊咬著米粒,一邊斂眸臉紅起來。 “這米飯很好笑?”沈芳村瞅著他的傻樣搖頭,“快點吃,吃完喝藥?!?/br> 在沈芳村的日日監(jiān)督下,白云兒不再對自己的肚子遮遮掩掩,調理之下氣色也好了不少。村民們終于盼回了沈堂主,紛紛找上門來,探望的探望,買藥的買藥,看見小掌柜撐著腰從百子柜后走出來,無一不瞠目結舌。 “就是沈某的孩子,怎么了?”但無論是何種試探的目光,都會被沈芳村干脆的話語給直接打回去。 大家只當是年輕人在外頭玩出了火,沈芳村為了保護未婚先孕的白云兒才如此宣稱。看在五湖神醫(yī)的面子上,村民們倒沒有多嘴,反而送來不少給孩子的衣裳用具等,令白云兒很是感激。 這次回來之后,沈芳村將百子柜中位于高處但又常用的藥材給取了下來,另置了個矮柜來存放,然后便明令禁止白云兒再登那梯子。白云兒的身子日漸沉了起來,若非堂里沒有其他幫手,其實已不適合再讓他挺著肚子忙出忙進,爬高爬低。該是備好臨盆時所需一切,安心待產的時候了。 沈芳村從柜中取出一個匣子,里頭裝的是他為頭胎孕夫所備的工具,以往也給堂中其他病患用過。 白云兒也認得此物,一見到匣子便兩頰發(fā)滾,連忙放下手中的醫(yī)書,伸手想要將匣子接過去:“這個,我知道!師父去忙吧,我自己來就好……” 沈芳村牢牢地捧著匣子,雙手往高處一舉,便躲過了白云兒,“你現在的身形,如何自己來?一會兒別把腰扭了,更難收拾?!?/br> 白云兒只得訕訕收回手臂,尾隨沈芳村入了臥房。 桌上已有一大盆溫熱的藥湯,沈芳村將匣子放到盆邊,一打開來,里頭排列著幾根色澤青翠的玉柱,粗細不一,形狀倒是一致,除頂端有幾個細孔外,底部還有一臂長的細繩綁著,其余部分光滑圓潤。他取了約有兩指粗的一根,放進盆中,讓藥湯完全浸沒,然后連盆帶物端到床尾。 接著他才轉身,見白云兒坐在床上,還是扭扭捏捏的樣子,不由得嘆了口氣:“十八年前我便見過你光屁股的樣子了,快點吧,一會兒藥涼了?!?/br> 白云兒臉更紅了,但聽話地松了衣帶,脫除下身衣物,然后面朝里側臥上床。 沈芳村大方地在床邊坐下,從袖中掏出一盒軟膏,沾滿自己二指,另一手則扶住白云兒的臀胯。他遲疑了片刻,仍是沒忍住揉了揉那瓣臀rou。他以拇指擠入臀縫之中,緩緩向深處蹭去,摩擦過微熱微濕的嫩rou,另外四指捏在臀瓣上,抓握出粉色指痕。 他有些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