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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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自從實驗室事件之后,林越有很長時間沒見過江齊。 他聽仆人們議論過,那日懲罰結(jié)束后,江齊就像從水里撈出來似的,幾近虛脫,不得不喝了些葡萄糖水才勉強(qiáng)緩過來??绅埵沁@樣,張鶴源仍是餓了江齊三天,算作加罰。 再后來,江齊病了,高燒不退,這一次張鶴源沒有再刻意虐待,反而給他拿藥治病,讓他休養(yǎng)。 康復(fù)后的江齊出現(xiàn)在林越面前,依舊低眉順眼,安靜順從,林越只看一眼就覺得心疼。 江齊更瘦了,好像風(fēng)一吹就要倒。 林越有些怨恨張鶴源,擁有如此完美的人卻不知愛惜,簡直暴殄天物。他想,如果自己是江齊的主人,那一定會倍加呵護(hù),要星星摘星星,要月亮摘月亮,把世間一切美好的東西都捧來去哄。他終于明白為什么會有烽火戲諸侯這樣荒唐的事發(fā)生了,為搏美人好感,有什么事是不能做的呢。當(dāng)然,他不是帝王,無權(quán)無勢,因此大部分幻想也只能在腦中一閃而過。就像現(xiàn)在,江齊把毛巾打濕替主人擦臉,而他自己則拿著一摞報告,心不在焉地等待匯報,腦子里正遐想著撫摸江齊奶油色的肌膚。 張鶴源讓江齊退下,靠在床頭,示意林越把報告遞給他。 “您感覺怎么樣?”林越走上前。 “好多了。”張鶴源有些無精打采,左手小臂上的石膏白花花的,刺痛他的眼。 “萬幸只是骨裂,要是完全骨折恢復(fù)時間還得長?!绷衷桨参康?。 張鶴源沒說話,草草看完報告說:“我也是倒霉,追尾時正在后排座位睡覺,要不然也不至于受傷?!边@是他出車禍后的第七天。 “放心養(yǎng)病,實驗室的進(jìn)度不會落下的?!绷衷奖WC。 張鶴源點頭,心里想的卻是另一件事。他反復(fù)斟酌半天,最后道:“有件事需要你幫我做?!?/br> “什么事?”林越寄人籬下,巴不得能有些用處,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 張鶴源從床頭柜的抽屜里取出一個優(yōu)盤交給他,囑咐道:“里面是些數(shù)據(jù),你幫我按照給出的計算方法配比出來,所用到的材料在實驗室都能找到?!?/br> 林越看了眼毫不起眼的優(yōu)盤,好奇:“是新藥嗎?”他只知道現(xiàn)在實驗室正在研發(fā)一種可以徹底治愈胰腺癌的靶向性藥物,可以精準(zhǔn)有效打擊癌細(xì)胞,并且對正常細(xì)胞沒有任何傷害,現(xiàn)在藥物已經(jīng)通過動物性實驗,正準(zhǔn)備招募志愿者做最后的臨床驗證,如果一切順利,兩年后就能量產(chǎn)上市,屆時,他所在的實驗室能夠通過售賣專利而大賺一筆。 張鶴源看出林越的疑惑,露出親切的笑容,眼角淡淡的幾道紋路掬起一抹慈愛和欣喜:“不是新藥,只是一個小實驗,交給其他人我不放心?!?/br> 林越對這份肯定非常感動,不再有疑問,將優(yōu)盤放進(jìn)口袋:“我這就去做?!?/br> 當(dāng)天下午,林越坐在辦公室仔細(xì)讀取了優(yōu)盤里的內(nèi)容,起初他并沒有在意什么,可在回去的路上,他忽然想起來,優(yōu)盤里提到的一種名為β920的物質(zhì)早在半年前就因為對人體存在副作用而棄之不用,現(xiàn)在單獨拿出來研究,著實可疑。 晚上,他拿著試劑來到二樓主臥,開門見山道:“這到底是什么?” 張鶴源正在江齊的服侍下用晚餐,面對質(zhì)問并不奇怪,甚至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仍舊在回味舌尖下那塊七分熟牛排的滋味,等到咸鮮的美味徹底下肚后才半靠在床頭,淡淡道:“沒什么,我自己的實驗而已。” 這騙不了林越,他本能知道真相不會這么簡單?!笆裁磳嶒?zāi)谒较吕镒???/br> “你這么激動干嘛,怕我賣假藥?”張鶴源感到好笑,輕快道,“放心吧,我可不干制假售假的勾當(dāng)?!?/br> “為什么會出現(xiàn)β920,它已經(jīng)被證明會引起身體的不良反應(yīng)?!绷衷絾蔚吨比?。 張鶴源收斂笑意,從頭到腳審視眼前的年輕人,看夠了才移開眼,讓江齊繼續(xù)給他切牛排,一口一口喂到嘴里。 林越等不到回答,再看面前正在發(fā)生的溫馨一幕,心情極其復(fù)雜煩躁。他極力無視他們主仆二人的互動,試圖說服自己不去看不去聽不去想,然而眼睛卻我行我素地落在江齊身上,將他們那畸形的愛戀與呵護(hù)盡收眼底。他壓抑著想撲過去告訴江齊收起那空洞假笑的沖動,又問一遍剛才的話。 這一次,張鶴源反問:“這事跟你無關(guān),你就這么想知道?” 林越肯定道:“我要知道β920到底有什么用?!敝庇X告訴他答案可能不那么美好,但強(qiáng)烈的求知欲推動著他,讓他必須知道真相。 張鶴源看出這一點,頗為理解地點頭,指揮江齊從抽屜里拿出幾張紙遞給林越,說:“你自己看吧,我早就知道讓你去做這件事肯定會引起你的疑問,所以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 林越不著痕跡地看了眼江齊,那雙伸過來的手是那么纖細(xì)又白皙,他忍不住想去撫摸。可當(dāng)他瞥見紙上的字時,這種欲望忽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只有發(fā)自內(nèi)心的震撼。 他仔仔細(xì)細(xì)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把紙放到一旁,對正在喝紅酒的張鶴源說:“這種藥不會被批準(zhǔn)使用的?!?/br> “當(dāng)然?!睆堹Q源用手帕擦了嘴角,不置可否,“沒有哪個正規(guī)藥廠會量產(chǎn)的,但是,它依然被市場所需要?!彼D了一下,輕聲哼了一聲,“總有人需要?!?/br> “這是您最先發(fā)現(xiàn)的?” “不錯,大約半年前就發(fā)現(xiàn)了β920的……”張鶴源笑了,斟酌用詞,最后吐出兩字,“妙用?!?/br> 確實是妙用,林越想。β920之所以不能被使用是因為它會刺激大腦產(chǎn)生出強(qiáng)烈的性欲,不僅如此,甚至還有更難以言喻的歡愉和神圣感,這些感官混雜一起能讓人暫時忘記一切,全身心投入到性愛中去。如果說傳統(tǒng)媚藥能讓貞女變蕩婦,那么,一滴恰到好處的β920可以將蕩婦偽裝成貞女,在又純又欲的外表下把對方完全收入囊中。 更為不可思議的是,β920不僅僅會作用于服藥者本身,通過性交,這種物質(zhì)還會影響性伴侶的神經(jīng),從而讓其感到無與倫比的快感。 這是一種雙贏的藥。 或者說,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是雙贏的,但就像所有事物都有兩面性一樣,林越幾乎瞬間就意識到它的缺陷—— 一種完美的強(qiáng)jian助劑,因為它幾乎不會被檢測出來,并且可以很快排出體外,沒人能辨別受害者到底是被下藥還是自愿。 “它的功效確實不可思議,但誰會買呢,”林越問,“強(qiáng)jian犯?他們才不會在乎對方是否快樂?!?/br> “我已經(jīng)找到買家,并且做過兩三次臨床試驗,效果很好,這次要是沒什么問題,我就委托國外廠商制作第一批藥劑?!?/br> 林越想不出誰會買這玩意,說道:“這是犯法的?!?/br> 張鶴源像聽見笑話一般,指了指一直侍立在側(cè)的江齊:“他的存在也是違法的?!?/br> 江齊此前沒有說一句話,此時抬頭看向林越,四目相接后,他像被針扎過迅速移開目光,把主人的晚餐收拾好,身子一躬端著托盤退出房間。 在門外,他聽見林越說:“這不一樣?!?/br> “怎么不一樣?”張鶴源反問。 之后是長久的沉默,這沉默令江齊難受,他有些幽怨地想,有什么不一樣,難道他是合法存在的嗎?他雖然沒上過正經(jīng)學(xué)校,也經(jīng)歷了很長時間的洗腦,但最基本的常識還是有的,有些東西是注定無法抹殺掉的。他心里很清楚買賣人口是犯法的,把人吊起來折磨也是不對的,可面對這些他無可奈何,只能既來之則安之,苦中作樂。然而,林越剛才的一句“不一樣”令他感到憤怒,原來在林先生眼中,他就該是奴隸,這沒什么不對。 他跪坐在地上,等著仆人把托盤收走,作為張鶴源的私人奴隸,他不需要干任何雜事,只需執(zhí)行來自主人的直接命令就好。事實上,因為張鶴源和他的親密關(guān)系,別墅中的其他人甚至還會問他一些事情,以便提前揣測家主的喜好和心情。 一個女仆走來,將東西拿走。 他繼續(xù)等待召喚,屋里又傳來說話聲,時高時低,他聽見張鶴源提到維納斯俱樂部,這是他某種意義上的另一個家,也是張鶴源口中所說的買家。他一直知道這事,對主人來說他就是個會說話的玩偶,對待玩具,主人是不需要避諱什么的,因此,他之前就聽說過β920,也清楚那些被用來做試驗的奴隸們的可悲下場。 一想到被丟在俱樂部地下室供人肆意發(fā)泄玩弄甚至當(dāng)做試驗品的棄奴,他就不寒而栗,打心眼里慶幸自己熬出頭了,并且遇到個事業(yè)心比較重的主人,不至于沒日沒夜地侍奉,得不到任何休息。 只是,主人并不溫柔,又或者說沒有林先生溫柔。 他曾不止一次地幻想林越成為他的主人。這樣,他們就可以如世間最普通的情侶那般牽著手逛商店、看電影,共同經(jīng)營一方小家。家不需要太大,溫馨就好。臥室里有柔軟的大床,飄窗上堆滿軟軟的繡花靠墊,餐廳桌上永遠(yuǎn)有新鮮盛開的玫瑰花。周末他們一起去超市采購食材,一起做飯吃飯做家務(wù)……到了晚上,他們彼此撫摸呵護(hù)、互道晚安,相擁入眠。這是何等幸福之事啊,他不由自主笑起來,心里樂開了花,剛才對林先生的一點點不滿在遐想中煙消云散。 就在這時,他聽見張鶴源叫他名字。 他推門,只見張鶴源沉著臉問:“想什么呢,我都叫你好幾聲了。” 江齊暗道不好,剛才走神了,完全沒聽見。他有些慌,張鶴源自受傷后脾氣就異常不好,對什么都不滿意,如今這等跪候時走神的錯處定要被揪住重罰。 真是倒霉,他真想抽自己倆巴掌清醒一下。就在他壓低身子等著挨罰的時候,林越突然道:“老師,要不然讓江齊陪我吧,那種地方我也是第一次去,有些緊張?!?/br> 張鶴源很痛快地答應(yīng)了,沒有再追究剛才之事,而是吩咐江齊:“你跟林先生去趟俱樂部,把東西交給楚先生。” 江齊直起身子應(yīng)下,回道:“可沒有主人在場,下奴怕是見不到楚先生?!?/br> “你們只管去,我會給他打電話的?!睆堹Q源的手臂開始隱隱作痛,不耐煩道,“你們快去快回?!?/br> 林越上前一步,親自扶張鶴源躺下,輕聲道;“剩下的事就交給我吧,我會處理好的。” “你也放心,到時候少不了你的好處?!睆堹Q源嘿嘿笑了,直到臥房門關(guān)上才恢復(fù)平靜,表情冷峻。 汽車在夜幕下飛馳。 再次坐到江齊邊上時,林越難掩喜色,他原本是不忍看江齊受罰才臨時編出的理由,卻沒想到真能實現(xiàn),這讓他怎能不高興不興奮。 至于江齊,他顯得很平靜,一門心思開車,只是偶爾在被問及時才會回答。 “聽說前幾天你病了,現(xiàn)在好了嗎?”林越望著車窗外不斷后退的樹影,手伸進(jìn)皮包攥緊試管。 江齊答道:“已經(jīng)好了,謝先生關(guān)心?!?/br> 林越說:“上次是我害了你,要不是我堅持讓你去實驗室,你也不會被罰。” “沒關(guān)系,先生沒做錯什么,錯的是下奴?!苯R說的真誠,還利用等紅燈的時間看了林越一眼,報之以微笑。 林越看不得他如此,心里很不是滋味,可又不知該說什么,無措之下竟下意識將手搭在江齊的腿上。這一碰,把江齊嚇得夠嗆,腿一哆嗦差點踩上油門闖過紅燈。 “先生……”江齊把車停到一棟廢舊的三層小樓前,盯著腿上的手半晌,緩緩道,“我們到了。” 林越不好意思地縮回手,把注意力轉(zhuǎn)移到面前的磚紅色建筑之上,若無其事道:“這就是維納斯俱樂部?” “嗯,但我們要去的是維納斯酒吧,車原是可以停下去的,但只有主人有通行證?!?/br> “沒關(guān)系,用不了多長時間?!绷衷较萝嚕椟S路燈下的建筑顯得了無生氣,斑駁的外墻似乎在說著如煙過往,與庭院中那張揚的綠色藤蔓形成鮮明對比。然而,就在這頹廢又不起眼的外表之下,隱藏著的是另一個紙醉金迷的世界。 他瞇了瞇眼,皮包里的藥劑似乎千斤重。 很多年之后,當(dāng)林越不止一次地追憶往昔時,不得不承認(rèn),后來所遭遇的一切不過都是貪欲作祟。他總在想,如果他沒有答應(yīng)張鶴源做交易,如果他沒有讓江齊陪他一起去,如果他選擇公開所有內(nèi)幕,那么他是不是就可以一直開開心心地度過每一天。 當(dāng)然,那些后悔和遺憾離此時的林越還很遠(yuǎn),遠(yuǎn)到他根本想不到,滿眼只有墻后面神秘的世界以及身旁讓他心海悸動的人。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