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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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席后,宮女奉上茶水,桑玥捧起一杯放了蜂蜜的花茶,抿了一口,暗自感嘆荀淑妃的細(xì)心,哪怕她尚未入席,也已一早吩咐宮女照顧她的喜好。 男賓席中,云澈身穿一件深藍(lán)色錦服,目光幽幽,神色泰然。哪怕經(jīng)歷那么多于他不利的變故,他非但沒有展現(xiàn)出絲毫的頹廢衰敗之色,反而笑意滿面,因為他明白,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桑玥淺淺一笑,云澈這個人,雖說缺點(diǎn)多多,但他有一點(diǎn)卻是其他皇子望塵莫及的:他善于進(jìn)步,善于在逆境中成長。云淑明出事的當(dāng)天,他隱忍不發(fā),并非對云淑明毫無兄妹之情,也并非他毫不在意云淑明能帶給他的助力,而是他已從前幾次事件中吸取了教訓(xùn),了然京都將會陷入一片混沌,他越是插手越是引火上身,于是,他選擇明哲保身。 在這一點(diǎn)上,他和云陽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云澈和云陽把酒言歡,二人各付心思,又不約而同地朝著桑玥投去意味深長的眸光。 桑玥仿若不察,只靜靜抿著手里的茶,直到頭頂?shù)墓饩€一暗,一道銀白色身影已映入眼簾,她抬眸,起身一福:“五皇子?!?/br> 許是這張娃娃臉的緣故,云綏表現(xiàn)出的性子也最像個孩子,他睜大琉璃般閃耀動人的眸子,殷殷切切道:“桑小姐,你那一心多用的能力是怎么練的?教教我。” 好歹云綏也幫過她一回,她的語氣頗為友好:“那個啊,可能天生的吧?!彼龑嵲诓恢涝趺椿卮鹪平椀膯栴},亦或是,她瞧出云綏壓根兒也沒指望得到答案,他就是來搭訕的。 大大出乎她意料的是,云綏居然嘴角一歪,琉璃般動人的眼眸頃刻間被淚水淹沒:“你忽悠我,你就是不想教我,你不知道我的心其實很脆弱嗎?” 云綏這家伙少說也有十六、七歲了吧!跟她同年,小了幾個月份而已,怎么說哭就哭,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還說他的心其實很脆弱?桑玥不禁扶額,云傲都是生了些什么極品? 瑜安公主見怪不怪,這小子的厚臉皮,便是父皇也嘆為觀止,他要是哪天不頂著無辜的外表忽悠人,就一定是生病了。 眼看那淚珠子就要掉出來,桑玥啞然一笑,不拆穿他,只心平氣和地道:“五皇子若誠心想學(xué),我明日來琉淑宮教你?!?/br> “可萬一,你明天就溜了呢?” “那你去姚家找我吧?!?/br> 云綏破涕為笑,眼底掠過一絲促狹,轉(zhuǎn)身回了席位。 瑜安公主湊近桑玥,小聲道:“明天我陪你來,免得這家伙詭計多端,亂整人,你不知道,上回荀玉兒在琉淑宮小住,愣是被他整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天天哭時時哭,可也不知道他又想了什么法子,荀玉兒離宮時竟還不愿意走了。” 這么說來,這個五皇子還真有點(diǎn)兒意思,桑玥輕聲道:“不用了,有淑妃娘娘和臨川公主在,他不至于會對我怎么樣。”其實她想的是,她整云綏的經(jīng)過總不好讓別人知曉。 瑜安公主見桑玥自信滿滿,不好多說什么,笑著與旁邊的姚馨予聊起了天。 不多時,三妃就裊裊娉婷而來了。 為首的是冷貴妃,她身穿一件深紫色宮裝,腰掛禁布,頭戴鳳釵,端的是雍容華貴,儀態(tài)萬方。行走時如弱柳扶風(fēng),一雙美眸清冷孤傲,唇角的笑,似有若無,她目不斜視,接受著所有人的恭敬,那么理所應(yīng)當(dāng),宛若天凰臨朝,殿內(nèi)的飛禽走獸也好,花花草草也罷,全都得鼎力膜拜她。 當(dāng)她路過桑玥的身旁時,兩種與生俱來的威壓在空中凜然地碰撞,一個是狂瀾瀚海,一個是云霄蒼穹,她的腳步?jīng)]有絲毫停頓,就那么擦肩而過的功夫,二人卻已像是過了上百招,乃至于她的步伐邁上了臺階,二人的手心后背均是出了層粘膩的薄汗。 這種感覺,就是眼中釘rou中刺!偏它入骨入髓,難以拔除! 荀淑妃和姚賢妃分坐于冷貴妃的兩側(cè),稍下一些的席位上是蕭麗妃和其它的妃嬪。她們剛剛坐定,云傲和瑤兮公主也踏入了殿內(nèi),瑤兮公主親昵地挽著云傲的胳膊,面色微微泛白,渾身有氣無力似的,隱隱有著往云傲身上靠的架勢。 桑玥面色清冷地倪了二人一眼,云傲的心里一怔,瞬間明白這個舉動惹桑玥不高興了,他急忙要推開繞著自己胳膊的手,瑤兮公主卻虛弱地一嘆:“皇兄,我頭痛,剛剛是真的著涼了?!?/br> 一邊是女兒,一邊是meimei,這兩個人還彼此爭鋒相對,云傲才是真正的頭痛。他當(dāng)然不會想到瑤兮對他有著那方面的心思,畢竟他的年齡足以做瑤兮的父親了,而他也的確把瑤兮當(dāng)作最疼愛的女兒在養(yǎng),否則也不會事事順著她。他是皇上,誰都會想在他心中占據(jù)一席之地,尤其是那個最重要的核心位置,是以,面對桑玥的“醋意”,他不怒反喜,心情萬分舒暢,唇角慢慢地有了笑容。 皇上笑了,所有人都驚呆了! 荀淑妃更是看癡了去,俏臉一紅,和冷貴妃一同起身,給云傲讓了座。 桑玥起身,對著座上之人行了一禮,恭順道:“皇上,今日淑妃娘娘生辰,本該眾人同慶,臣女斗膽,想為六公主求一個恩典?!?/br> 眾人面面相覷,六公主昨兒才因為毒害桑玥而觸犯龍顏,被褫奪封號,永世圈禁于闕氿宮,今兒桑玥就敢提起這個人并替她求恩典?大家看向云傲,皇上會發(fā)火?還是會感動? 出于意料的是,云傲只緩緩開口,語氣如常道:“你想求朕賞她什么?” 桑玥從容不迫地道:“求皇上看在淑妃娘娘生辰的份兒上,賜她一座好些的寢殿吧,臣女這么做,不是說臣女原諒她了,只是她的處境難堪到連臣女都動了惻隱之心,這才斗膽,問皇上要個恩典。同時,也是為淑妃娘娘的生辰添一分喜慶,請皇上恩準(zhǔn)?!?/br> 夜風(fēng)吹著大開著的窗子,發(fā)出呼呼的聲響,顯然,殿內(nèi)已安靜到了一定的程度。眾人沒想到傳說中心狠手辣的桑小姐骨子里竟是這般識大體、宅心仁厚,這會子,看向她的眼神仿佛都帶了幾分尊崇的色彩。 云傲思付了片刻,聽不出情緒波動的聲音在殿內(nèi)響起:“闕氿宮可還有好些的寢殿?” 這話是問向多福海的,多福海把身子福得低低的,眼珠子滴溜溜轉(zhuǎn)了一圈,很快理解了皇上的話外之音,恭敬地道:“回皇上的話,古太貴妃的居所附近就有一處敞亮的寢殿,奴才這就去安排?!?/br> 桑玥眼底有笑意掠過,多福海親自前往,事情可就好容易多了。 荀淑妃撤回流連在桑玥臉上的眸光,和和氣氣道:“勞煩多公公也給六公主送一份精致的宵夜吧?!?/br> 多福海瞅了眼云傲的臉色,見對方?jīng)]有反對的意思,于是應(yīng)下:“奴才領(lǐng)命?!?/br> 人差不多齊了,多福海一走,荀淑妃便吩咐了尚宮局的人布菜和獻(xiàn)藝歌舞。 不過須臾間,一溜的粉紅色宮裝女子魚貫而入,將尚膳局特質(zhì)的各式珍惜美食一一呈上,與此同時,尚儀局也獻(xiàn)上了歌舞。 “今兒是你的生辰,本宮敬你一杯?!崩滟F妃舉起酒杯,對著荀淑妃勾了勾唇角,形式而已,不怎么友好。 二人虛與委蛇也不是頭一回,荀淑妃和她碰杯,笑著道:“不過是借個由頭玩玩罷了,承蒙貴妃娘娘關(guān)照,特地恩準(zhǔn)了我娘家人入宮一敘?!?/br> 冷貴妃的目光掃過荀義朗灑脫俊逸的臉,他正在和一旁的五皇子談?wù)撝裁?,二人爭得面紅耳赤,然而她只看了一眼便錯開了視線,端莊地給了個好臉色:“本宮倒是希望你們兄妹能多呆一會兒,長兄如父,淑妃和兄長甚為親厚,倒是叫本宮橫生羨慕了,可惜宮規(guī)不可破,荀大人沒法子在皇宮留宿,本宮唯一能做的,只有讓宮門晚一個時辰下鑰。” 荀淑妃牽了牽唇角:“貴妃娘娘也是會羨慕這些的么?我還以為貴妃娘娘除了淡泊恩寵,也十分淡泊親情呢!” 冷貴妃神色如常,仿若沒有聽到荀淑妃含沙射影的挖苦之詞,荀淑妃又道:“貴妃娘娘可別誤會,我不是指你和皇后娘娘的死有關(guān)聯(lián),我只是在納悶,你跟自己兄長好像太過疏離了些,每月一次的會面,都只有冷家二夫人和冷小姐前來探望,知道的,說你日理萬機(jī)抽不開身,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跟兄長鬧翻了呢?!?/br> 雕蟲小技也想從她口里套出話?冷貴妃淡淡一笑:“嘴巴長在別人身上,別人愛怎么說本宮管不著。不過,本宮對于淑妃的善良心胸的確欽佩萬分?!闭Z畢,眸光有意無意地掃過了桑玥的席位。 荀淑妃知道自己和云綏玩的那些小把戲瞞不過冷貴妃,可她沒打算瞞著,這個狠毒的女人,總有一天會為自己造的孽付出代價! 姚賢妃側(cè)目,視線越過云傲,暗自搖頭,自從荀淑妃誕下臨川公主并被告知終身不能有孕之后,就性情大變,尤其跟冷貴妃,更是針尖對麥芒,只是,總體看來,冷貴妃似乎不怎么在意荀淑妃的挑釁。 桑玥的目光穿過大殿中的舞蹈,落在荀義朗的臉上,今夜的他與往常很是不同,他是個極懂得克制自己的人,從不貪杯,從不為難小輩,現(xiàn)在卻把云綏訓(xùn)得吹胡子瞪眼,手里的酒更是一杯一杯地往下咽。難不成……出了什么事? 她的大腦飛速旋轉(zhuǎn),看了看荀義朗,又看了看不遠(yuǎn)處的荀玉兒,眼尖兒地發(fā)現(xiàn),荀玉兒帶來的兩名侍女,只剩下一名了。她的心里慢慢涌上了一層不安,但她竭力壓制,繼續(xù)欣賞歌舞。 兩刻鐘后,已換了一輪菜式,那名侍女仍未返回席位,她對子歸吩咐了幾句,子歸默默地退出了大殿。 歌舞進(jìn)行到一半時,瑤兮公主突然起身,不甚愉悅地道:“跳來跳去就這幾支舞,一點(diǎn)兒新意也沒有!” 荀淑妃的面色不禁有些白了,她勉力維持著端莊的神色:“瑤兮公主想看什么,吩咐尚儀局的人準(zhǔn)備吧,她們會的東西很多,總能有讓公主喜歡的?!?/br> 瑤兮公主擺了擺手:“沒意思沒意思!” 蕭麗妃美眸輕轉(zhuǎn),媚態(tài)橫生:“今兒在場的后妃不少,個個都能歌善舞、才華橫溢,瑤兮公主何不給大家一個展示的機(jī)會呢?算作是為淑妃娘娘慶生了?!?/br> 不少后妃低頭,開始竊竊私語,誰不想博得皇上的賞識?奈何皇上近幾年仿佛不近女色了一般,除了姚賢妃這個例外,他都沒留宿過后宮。冷貴妃因著身份特殊,能時不時地跑去華清宮獻(xiàn)媚,她們卻是沒這個福分。因此,瑤兮公主的話音剛落,就有不少妃嬪紛紛起身,表示愿意為淑妃娘娘獻(xiàn)藝。 冷貴妃犀利的眸光一一掃過那些揚(yáng)言要獻(xiàn)藝的妃嬪,嘴角的笑,意味深長。 瑤兮公主斂起不耐之色,露出一個天真可人的笑,軟軟糯糯地道:“皇兄,我聽聞桑小姐曾在南越一舞成名,我想看她的舞蹈?!?/br> 云傲深邃如墨的翦瞳里立時泛起點(diǎn)點(diǎn)輝光,那輝光里盈盈流轉(zhuǎn)著幾絲期許:“桑小姐意下如何?可愿意為淑妃賀壽?” 桑玥遲疑了片刻,眼底的神采晦暗難辨,瑤兮公主哼了一聲:“上回比一心多用,我輸了,這回,我可是說什么都要贏的!”言外之意是她也要一展風(fēng)華。 桑玥想拒絕,云傲卻搶先一步說道:“需要準(zhǔn)備什么,盡管吩咐宮人去辦,朕許久不見能讓瑤兮這般上心的人了?!?/br> 避無可避,桑玥只能應(yīng)下。換上白色勁裝,吩咐人準(zhǔn)備了一扇素色屏風(fēng),屏風(fēng)兩旁的案桌上擺放著盛滿墨汁的碩大硯臺。 為桑玥伴奏的一名年近四旬,模樣憨厚老實的中年樂師。她的體態(tài)略有些發(fā)福,面色紅潤,明眸善睞,一雙玉手卻指若纖蔥,靈活有度。 她懷抱琵琶,桑玥并未吩咐曲目,只大劍一揮,凜然若風(fēng),樂師纖手一撩,《十面埋伏》自指尖霸氣恢弘地流瀉而出。 桑玥自從住進(jìn)了姚家,便疏于練舞了,不過天生的柔韌和良好的功底,依舊足以讓她將這支舞發(fā)揮得酣暢淋漓。 她揮動手中的寶劍,挑劍、出劍、點(diǎn)墨、揮墨,一姿一勢,行云流水,習(xí)習(xí)生風(fēng)。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令她詫異的是,無論她如何改變舞蹈的快慢節(jié)奏,樂師總能不費(fèi)吹灰之力地跟上。她疑惑了,這個樂師其貌不揚(yáng),技藝卻叫她嘆為觀止。 眾人看著桑玥波瀾壯闊、氣勢恢弘的舞姿,渾身的血液仿佛都沸騰了一般,天覆陣、地載陣、風(fēng)揚(yáng)陣、云垂陣、龍飛陣、虎翼陣、鳥翔陣、蛇蟠陣,繁復(fù)的陣法在她手中輕而易舉地被描繪而出,點(diǎn)江山,金戈鐵馬,勢如破竹,樂曲聽在眾人耳內(nèi)已非琵琶之音,而是萬千將士的吶喊咆哮。 所有人,包括云傲在內(nèi),都沉寂在了無法自拔的浩瀚景觀中。 然而,天有不測風(fēng)云,人有旦夕禍福。 就在桑玥即將完成最后一個舞蹈動作時,她翻轉(zhuǎn)折腰,恰好倒著瞥見了身后的樂師眼底閃過的一道厲芒。她欲收勢,時不待她,只見一道綠色身影以看得見的速度急速靠來,口里還在振振有詞:“護(hù)駕——” 被她的舞姿和樂師的樂曲吸取了十成注意力的眾人,無法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yīng),桑玥大叫一聲:“走開!” 她呼叫的那一瞬,手背一涼,一把匕首擦著她的皮膚滑過,直直地沖向了臺上的姚賢妃。 云傲終于回過了神,奈何,他晚了一步,姚賢妃一聲慘叫,靠在了他的身上。 桑玥猛然警覺,看向那個以借位的手法讓云傲認(rèn)為那匕首是從她手里射出去的樂師,卻發(fā)現(xiàn)樂師已撞上了她的劍,樂師猛烈地后退一步,令劍從體內(nèi)退出,爾后不可置信地指向桑玥,似有話要說,卻慕地噴出一大口鮮血,倒地,氣絕身亡。 死無對證了。 現(xiàn)在,誰都會認(rèn)為,是她殺了樂師,傷了姚賢妃。 她雖沒有內(nèi)力,但訓(xùn)練這支舞蹈卻練就了她異于常人的腕力,蓄力扔出一把匕首傷人還是不在話下的。 云笙和瑜安公主勃然變色,齊齊跑到姚賢妃的身側(cè),瑜安公主急得紅了眼眶:“母妃,你沒事吧?你怎么了?” 那把匕首準(zhǔn)確無誤地刺入了她的腹部,腹中的胎兒怕是保不住了,她靠著云傲,閉上眼哀求:“皇上,救救臣妾的孩子……” “宣太醫(yī)!” 云傲一聲令下,沈女官匆匆忙忙地往外趕。 姚賢妃無助地倒在云傲的懷中,眼淚不由自主地奪眶而出。 云傲一邊用內(nèi)力溫養(yǎng)著她的腹部,一邊迅速點(diǎn)了她的大xue為她止血,那匕首長足三寸,這孩子…… 縱然不愛這個女人,也不可能完全不在意他的骨rou。他的臉,陰晴不定,寫滿了危險的意味。 這是桑玥頭一次看到云傲跟他的妃子做出親密的舉止,與從前見著桑楚沐和大夫人或者九姨娘時的感覺不同,她的心里竟涌上了些許難過,這種難過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冷香凝。 冷香凝和云傲成親后,整整兩年,獨(dú)占著云傲,這于一國皇后而言,是極為失德的表現(xiàn),云傲不愿寵幸舊妃、也不愿納新妃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冷香凝定是不樂意的。若非如此,冷香凝也不會在聽聞云傲充盈后宮后負(fù)氣得隱姓埋名,不回大周尋找行刺的真兇了。 她不信命,此刻也感慨造化弄人。 微嘆,斂起兒女情長的思緒,凝眸,開始靜心思考著現(xiàn)在的形勢,先是蕭麗妃鼓動妃嬪們獻(xiàn)藝,再是瑤兮公主指名道姓向她挑戰(zhàn),然后是一個并不引人注目但技藝絕佳的樂師給她伴奏,最后,匕首出,樂師亡,姚賢妃受傷! 她的眸光掃過一干人等的臉,敏銳地捕捉到了蕭麗妃唇角幸災(zāi)樂禍的笑意,美眸忽而一凜,理清了來龍去脈。 蕭麗妃要對付姚賢妃,拖了瑤兮公主一起,蕭麗妃假意幫著瑤兮殺她,實則是要除去姚賢妃腹中的孩子。宮里是個藏龍臥虎的地方,各宮妃嬪都有著自己的眼線和心腹,一蟄伏就是許多年,關(guān)鍵時刻再為主子效命,這沒什么好奇怪的。 蕭麗妃這個女人,根本不若外表所彰顯的那么傲嬌沖動。 沒有她,也會是別人,今晚,姚賢妃必定滑胎。 如果她拒絕了表演,那么會有其他的妃嬪獻(xiàn)藝,這些人中,不乏練家子,瑤兮只要隨手一指,挑個身子骨矯健的,那么樂師便能以同樣的方法傷害姚賢妃,順帶著,也要?dú)⒘怂@碛珊芎唵?,她們嫉妒!誰讓姚賢妃懷了龍嗣?誰讓她一入宮就獲得了云傲的賞識? 而按照事態(tài)如今的發(fā)展,眾人看見那枚銀針從她的方向射出,認(rèn)為她才是兇手,她自然不會陷害姚賢妃,她要陷害的只能是云傲。理由也很簡單,眾所周知,她跟慕容拓兩情相悅,云傲偏偏對她有了好感,打算強(qiáng)行逼她留宮,她懷恨在心,干脆玉石俱焚,殺了云傲。 不管她今晚會不會被云傲處死,蕭麗妃的目的都達(dá)到了?,庂獾倪€沒有,接下來,瑤兮就該把罪責(zé)往她身上推了。 果然,瑤兮公主怒氣沖天地道:“桑玥!你太過分了!你為什么要行刺姚賢妃?她是你姨母!” 桑玥不驚不懼,只冷冷地道:“瑤兮公主是在替臣女的姨母出頭嗎?臣女從未聽說過公主有副菩薩心腸,今兒倒是奇了,公主反常的舉止令臣女大開眼界?!?/br> 這話不假,雪中送炭,瑤兮公主從來不做,落井下石才是她的最愛。 瑤兮公主的眉頭一皺,趕緊反駁:“本公主是體恤她懷了皇兄的子嗣,關(guān)心本公主那尚未出世的侄兒罷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