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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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以后,蟬予越發(fā)的沉默寡言。 他在破敗的楊炎府中靜靜地哭了一場,回來后也不顧還未完全愈合的傷口,牽牲口一般將高放從囚車?yán)锢鰜?,用馬鞭狠狠的抽了一頓,抽也站不穩(wěn),需要霧灰在一旁扶著,像個盛怒之下的老太爺。 高放習(xí)慣了他平時陰晴不定的挑釁,如今蟬予故地重游,這一頓酷刑高放也料想到了,于是只抱著腦袋跪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任由馬鞭在空中揮出尖嘯。 蟬予咬著牙瞪著眼,在一眾霜勒人的圍觀下痛抽高放,兩個中原人的仇恨,霜勒人不懂,也不愿參與,只好整以暇的圍觀。 待到馬鞭抽散了,高放身上的破布被抽成碎片,身上皮開rou綻才停手,而此時蟬予的鮮血順著他的馬靴流進土壤中。 “主子!您傷口裂開了!”霧灰驚叫道。 蟬予當(dāng)然知道,他早就覺出痛了,可心更痛,他需要發(fā)泄,然而除了力氣,他什么都沒撒出去,高放的沉默讓他的仇怨郁結(jié),他為什么不慘叫?哪怕罵一句,質(zhì)問一句啊。 高放并沒有如蟬予的愿,他安靜的承受這場無妄之災(zāi),被打得血rou模糊也未哼一聲,就是這樣無聲的反抗,氣的蟬予臉色蒼白。 他扔掉馬鞭拔出彎刀,卻被趕來的烏額瑪一把攔住。 “你難道要殺了他?。俊睘躅~瑪怒道。 蟬予瞪的眼睛酸澀,額角青筋暴起,他仿佛快要窒息般的喘著氣,不理睬烏額瑪。 烏額瑪少見的有了耐心,靜等他逐漸將氣喘勻,最終閉上眼,再睜開,恢復(fù)了常態(tài)。 “我失態(tài)了,烏女贖罪,”蟬予松開手,彎刀當(dāng)啷一聲落地。 烏額瑪深色半是擔(dān)憂半是嚴(yán)厲;“蟬予,別讓我后悔帶你來中原!” 蟬予嘆口氣,向烏額瑪彎腰行禮,以至歉意,霧灰見狀趕緊跪下。 烏額瑪見狀也不好苛求,冷冷道;“我阿帕找你,你隨我去?!?/br> “是?!?/br> 蟬予跟隨烏額瑪來到吉偈央木的大帳,霧灰沒資格接近,很聽話的在距離大帳一丈外等候。 吉偈央木穿著一身霜勒特色的薄棉袍,淺黃的絲綢面料上有葡萄藤的暗紋,鬢發(fā)胡須都修整過,跟在雄布勒瑪一樣整齊,那身黑色的鐵甲擦干凈就掛在一旁。 吉偈央木坐著低坐,矮案上擺著新煮好的羊rou和葡萄酒,蟬予進來時他正用一把綴滿寶石的匕首削羊rou吃,一旁的伯謙正為他盛羊湯。 “共主,”蟬予進屋便行大禮。 “坐,”吉偈央木并未抬眼看他,隨口說了一句,蟬予用余光看到烏額瑪走到吉偈央木身邊,坐在了地毯上。 “給她一碗,”吉偈央木又支會道,伯謙答應(yīng)一聲,也給烏額瑪盛了一碗湯。 “擒獲炎侯的事,你有功,”吉偈央木隨口說著,手上沒有停;“阿顏塔對你的勇猛贊賞有加,作為烏女的勇士有些屈才,做大將如何?” 霜勒的大將比勇士要高一級,與木圖克,阿顏塔平起平坐,除了有實無名的伯謙,和作為太傅的雅集,雄布勒瑪自古以來還沒有中原人做到如此高的位置。 烏額瑪聽了心生不滿,這等于將蟬予從自己身邊拿走,可同時又為蟬予高興,畢竟他不可能一輩子做自己的勇士。 “怎么,不滿意?”吉偈央木看蟬予一動未動,用絲帕擦擦手,端起碗喝了口湯;“難道你要做天將?” 天將類似中原的大將軍,只有功績顯赫之人才會受封。烏額瑪聽罷瞪大眼睛看向蟬予,心中不安加劇。 “不……蟬予謝共主垂青,只是……蟬予天資愚鈍,此等殊榮受之有愧,實在不敢當(dāng)……蟬予愿意繼續(xù)當(dāng)烏女的勇士,助共主與烏女一統(tǒng)中原,”蟬予跪伏在地,頭也不抬。 吉偈央木皺起眉頭想去看他的臉,無果,轉(zhuǎn)去看烏額瑪。 烏額瑪并未感受到來自阿帕的目光,只全神貫注盯著蟬予看,悄悄松口氣,面露欣慰。 “都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怎么偏偏你與眾不同,哪個男兒不愿領(lǐng)兵打仗成就一番事業(yè),難道你愿意一直做個勇士?”伯謙也給自己盛了碗湯。 “人各有志,蟬予若真做了大將,那必是德不配位,倘若共主真的賞識,待到共主一統(tǒng)中原后再抬舉蟬予也不遲,只憑借捉拿炎侯一事便一躍成為大將,蟬予只怕會招引他人對共主的非議。” 此話一出,雖有些口直心快,卻也叫人信服,吉偈央木看向伯謙,伯謙只挑了個眉,吉偈央木就明白了。 “此話有理,不過賞是要賞的,說罷,你有何心愿?”吉偈央木道。 蟬予果然想了想;“蟬予想要……共主的一次信任?!?/br> “詳實說來?!?/br> 蟬予終于抬起頭,面目中有些期許;“蟬予還有一位親人,就在譚國國都丹邑城內(nèi),名叫楊炎芳藹,那譚國一直被陣尹兩軍圍困,卻三年都未被攻下,丹邑不宜硬取,蟬予想辦法去走一趟,說動那位親人帶兵歸降霜勒,避免更多傷亡,也好招攬更多兵力對抗陣尹?!?/br> “姓楊炎……他與楊炎成頃是何關(guān)系?怎么有些耳熟……”吉偈央木回想著。 “是楊炎成頃的胞妹,也是我的姑姑,”蟬予答。 “這么說來……楊炎成頃死了,她便是炎侯?” “是了,太尉蘇察趁楊炎成頃殯天之時,篡位成為炎侯,不少近臣不服他,帶兵離開炎國投奔楊炎芳藹,若是她回來……” “只要她愿意臣服霜勒,我可以讓她繼續(xù)做炎侯,”吉偈央木打斷蟬予的話;“我相信你的忠誠,也愿意相信你姑姑,你去做,若是能里應(yīng)外合大破陣尹,到時候你要個天將,我也給你!” 烏額瑪聽到這,反而有些煩心,她熟悉自己的阿帕,興頭上的時候,多大的話也敢說出口,可等到落實的那一刻,反倒比誰都小氣謹(jǐn)慎。 好在蟬予只聽進前兩句,后兩句并未放心上,謝過吉偈央木后便退出大帳。 “你真的放心讓他去?”伯謙看蟬予走了,問吉偈央木。 “有什么不放心?是他去,不是烏額瑪,也不是阿顏塔木圖克,就算他將我軍中情況告知譚國,量他們也沒這個兵力抵御,哪怕他投奔陣國,我也沒有任何損失,我吉偈央木用兵,從不遮遮掩掩,”吉偈央木倨傲道;“可若是他真能將譚國大門向我們敞開,倒是省了不少事?!?/br> “那楊炎芳藹如何處置?”伯謙問。 “她孤身一人寄居在譚國,手下沒有兵,想是已經(jīng)受盡非難,這時候我向她伸出援手,而他唯一的親人還在我麾下,不說別的,至少在一統(tǒng)中原以前,她不會不識時務(wù)?!?/br> “蟬予不會背叛霜勒!”烏額瑪插嘴,言語篤定;“他的生命是霜勒給的,他不是這樣背信棄義之人,他在炎國的家已經(jīng)人去樓空,他除了這里再無地方可去,一個沒有家的人,不會拋下接納他的地方!” 伯謙聽罷,的確覺得這其中有道理,可…… “只要他別動不動又蹦出一個親人,”伯謙輕聲道;“不然……可不好控制?!?/br> 控制這一次刺痛了烏額瑪,可礙著吉偈央木的面他不好當(dāng)面斥責(zé),直接站起身離開大帳。 吉偈央木在炎國待了數(shù)日,以燃羽之神的名義周濟百姓,并一把火燒了望華臺,當(dāng)日,被民眾與霜勒將士簇?fù)淼乃话褜⒀缀钐K察與其親眷推入熊熊烈火之中,活活燒死,掙扎的慘叫刺激了窮困麻木的人群,他們瘋魔一般發(fā)出歡呼,共同呼喚著燃羽之神的名字迦羅,吉偈央木站在高臺之上宣布,他便是燃羽之神迦羅的轉(zhuǎn)世,他要燒光中原諸侯之行宮,帶領(lǐng)信眾一路向東,開啟贖罪之路,征服大犀朝都城佐州。 此消息傳播甚快,數(shù)日后,譚國境內(nèi)便知曉此事,遠(yuǎn)到程國逐國也紛紛知曉,蟄伏在民間的罪徒開始躍躍欲試,一部分要往西邊去朝圣,另一部分瘋狂在當(dāng)?shù)厣縿忧榫w,不管白天黑夜,街道上都能看到篝火,郡守不得不下令禁止在街道燃火,可這一舉措?yún)s激化了與罪徒的矛盾,一時之間,程逐郢等國沖突不斷,各諸侯王這才驚訝發(fā)覺,罪徒這東西并非程國以西的特產(chǎn),他們竟然無聲無息蔓延至腹地,且成氣候,而吉偈央木的舉動大大鼓舞了他們,已經(jīng)敢于與官兵對抗了。 蟬予對這些一無所知,且不感興趣,他們在燒毀望華臺與楊炎府舊地后,便往譚國開拔。 在炎國這一路順利異常,絕大多數(shù)人已成為罪徒,追隨吉偈央木,在譚國境內(nèi),霜勒的先遣軍遭遇了幾次陣軍猛擊,這陣軍兵力著實比炎利強,各個披甲持弩,與先遣軍勢均力敵,先遣軍且戰(zhàn)且退,將他們引入一處關(guān)隘,接著埋伏在此的霜勒大軍突然出現(xiàn),將他們包圍全殲。 霜勒終究是在人數(shù)上呈壓倒性優(yōu)勢,被他們有意放走的陣兵將霜勒口信兒帶回營中,內(nèi)容蟬予無從知曉,但兩日后,駐守在譚國邊郡的陣軍將領(lǐng)帶數(shù)千部下歸降。 這是霜勒人在譚國咬下的第一口,他們以此為據(jù)點,向四周的陣尹軍據(jù)點發(fā)起偷襲。 而與此同時,蟬予換了中原人衣裳,帶著幾個霜勒軍中的莫人,裝扮成中原商隊,悄然來到了丹邑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