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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鬼面在線閱讀 - 49 炮灰?guī)?

49 炮灰?guī)?/h1>
    當(dāng)向湮背著那個開車的青年,從牢房爬出去時,外頭正是午夜。除了兩個在牢房前的看守,就不見其他人影。向湮先是扭斷了其中一個看守的脖子,緊接著在另一個人反應(yīng)過來之前,一拳揍在他喉嚨上讓他發(fā)不出聲音,又以膝蓋狠狠撞在他胸口。嘎嘣兩聲脆響,那人就倒在了地上,抽搐幾下便沒了氣息。

    他不敢冒險去偷車,于是只能拖著那個青年往林子里挪。鮮血浸透他的衣服,視線也是模糊的,全憑借著毅力才沒倒下。才剛走進(jìn)林子沒幾步,向湮將青年扔到地上,一腳狠狠踹在他臉上。

    青年被突如其來的疼痛驚醒,下意識保住自己的頭蜷縮成一團,露出他指甲分離的手指,模糊的血絲拖拉出幾道粘在他臟兮兮的發(fā)茬上。青瓢腦袋上有不少淤青,他聲音顫抖著大喊:“我我什么都說,求你別殺我!”

    向湮的心頓時沉了下去,揪著青瓢的領(lǐng)子把他一把提了起來:“你說了多少!”

    “我什么都說、什么都說,別揍我了!”青瓢仍然驚魂未定,兩手擋在面前渾身發(fā)抖。突然一股sao味蔓延開來,向湮低頭一看,青瓢竟然是直接失禁了。他嫌棄地把青瓢又推到地上,一邊用血潤澤自己干裂的嘴唇,一邊冷哼:“你說了不少吧,他們還給你水喝呢?”

    “什……向、向哥?”青瓢抬頭眨了眨眼,臉色唰地變白了。他跪在地上連滾帶爬地抓住向湮的褲腳,失魂落魄地解釋道:“不是,我沒說、我什么都沒說!真的,我發(fā)誓我什么都沒說!”

    “行了?!毕蜾伟阉唛_,捏著鼻梁,“我現(xiàn)在不殺你,你告訴我你說了多少?!?/br>
    “我真的……”青瓢還想狡辯,見向湮抬起拳頭,立刻抱頭蜷縮起來,“我說、我說!”

    向湮松開拳頭,手指尖和虎口劇烈的疼痛才緩解些許。他徑直往前走,分開茂密的樹叢:“邊走邊說?!奔怃J的樹枝和鋒利的樹葉劃破薄薄的布料,刺入鮮血淋漓的傷口。然而向湮卻像是毫無感覺一般,面上沒有絲毫動容。

    “等等我,向哥!”青瓢趕緊從地上爬起來,緊緊跟在向湮兩步之后。他嘴唇哆嗦著,攥了攥衣角,又因為手指疼痛難忍而松開。他悄悄看了眼向湮的神情,低下頭解釋道:“我沒說太多,他們先是問我這次交易具體的前后,我把知道的都說了——這、這不能怪我吧?都過去了的事情我說說也沒關(guān)系吧。他們又問我老大現(xiàn)在在哪兒……”說到這里,他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向湮的神色,吞吞吐吐道“我哪里會知道這些,就、就說在老宅?!?/br>
    現(xiàn)在向湮不在單月笙身邊,身手最好的就要數(shù)岳云龍了。但若真如老鼠所說的,那一車軍火爆炸了,岳云龍離得那么近,肯定不能幸免。這樣一來單月笙身邊能保護(hù)他的人便少之又少,萬一青龍幫那群殘黨真的相信了青瓢的話,趁著現(xiàn)在去進(jìn)攻老宅……

    向湮眼神一凌,氣得又給了青瓢一腳。青瓢被踹得一個趔趄撞在樹干上,捂著鼻子低聲哀嚎起來,隨即又閉上嘴警惕地四處張望。

    “向哥,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這兒太安靜了?”青瓢疑惑道,“我要是他們的人,怎么說也都該多備點兒人巡邏啊,又不是出來郊游的……咱這一路出來一個人都沒見到吧。”

    向湮沒說話,緩緩抿起嘴唇。沒錯,他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剛開始從牢獄逃出來時,他本以為只是自己運氣好??蛇@一路上除了兩個守衛(wèi),再也沒見過第三個敵人,屬實可疑。他一手抵著下巴沉思片刻,驟然瞪大眼睛,回頭惡狠狠地瞪了眼那青瓢,咬牙切齒道?。骸耙窍壬隽耸裁词聝?,我把你皮剝了做地毯!”

    另一邊,黑月會在這趟襲擊中傷亡慘重。蔣勝輝至今沒徹底醒來,中途睜了次眼,喃喃了句“媳婦兒”就又暈了過去。而岳云龍腦袋豁了個大口子,一頭烏黑秀發(fā)都給剃沒了,背上扎進(jìn)去的碎片拔出來,一溜猙獰的口子就像一只只紅色的蜘蛛粘牙舞爪。但他倆都還算好的,其他跟去交易的人死的死,殘的殘,就沒有一個完整回來的活人。

    單月笙坐在高席上,戴著一副猙獰的面具。廳堂里鋪著一條暗紅色的地毯,兩側(cè)分別占著五、六個干部。他們大氣不敢喘一聲,盡管看不到單月笙面具下的表情,他們依然能敏銳地感覺出單月笙的不悅。單月笙手指微微屈起,有節(jié)奏地點在案板上,另一只手撐著臉慵懶地閉著眼睛。

    噠、噠、噠。

    手指敲級的動作停了下來,所有人都挺直了背脊,等待他的命令。就在這時,一個手下急沖沖地跑進(jìn)殿堂,手里握著一封信件,顧忌地左右瞥了瞥站在紅毯兩側(cè)的干部們,對單月笙道:“老大,這個……”

    單月笙勾了勾手,那個手下兢兢戰(zhàn)戰(zhàn)地走上臺階,將信件呈上,便迅速退下了。信封上沒有寫落款,也沒有寫是給誰的,摸起來比信紙要厚一些,也硬一點。單月笙手指一頓,將信封三兩下拆開,里頭是幾張照片,單月笙只草草瞥了一眼,便驟然起身將照片按在桌上,發(fā)出一陣巨響。

    幾個干部皆是一驚,其中一個平頭率先回過神來:“老大,你這是要——”

    單月笙頓了頓,淡淡瞥了那平頭一眼:“安排人手,馬上會有一場襲擊?!辈坏饶切└刹炕貞?yīng),他又坐回椅子上,冷靜沉著地吩咐,“從東邊攻過來,叫人去租界橋那里望風(fēng)。推測是青龍幫的人,人數(shù)不多,應(yīng)該是想打我們個措手不及。把岳云龍底下那些人先調(diào)給蔣勝輝那兒的紅毛,讓他帶隊去打正面,張奇的人去繞后,現(xiàn)在就去。然后……”

    被點了名的幾個干部紛紛聽命跑了出去,最后還剩一個約莫四十多歲的女人留在廳堂。她臨走前腳步一頓,微微彎著腰問:“恕屬下不才,能不能請教一下老大是如何得知這些信息的?”

    單月笙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在女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后,才緩緩攤開手里的照片。那是一張張顏色黑紅的圖片,不仔細(xì)看居然沒能認(rèn)出那是個人。女人眉心隆起:“這是……”

    “向湮?!眴卧麦系馈?/br>
    “什么?這……我看不出來?!迸藫u頭。那些照片都是身體部分,沒有一張印著人臉,實在難以辨認(rèn)身份。單月笙也不等她自己猜,便直接揭曉謎底:“他的肩膀上有一道疤,無名指上也有——很好認(rèn)?!?/br>
    女人又盯著看了會兒,終于辨認(rèn)出血污下模糊不清的疤痕。她驚愕道:“向湮被抓了?可光憑這個……又要如何才能推斷出青龍幫的人要來襲?”

    “他的指甲都被拔了,用的不是專門的剝甲楔,而是螺絲起子?!眴卧麦现钢掌唤锹冻龅穆萁z起子,又將另一張照片推到女人眼前,“這個刑具是我自己發(fā)明來的,用來將人的傷口撐開,無法愈合。上過這個還活著的我只知道一個——青龍幫的老鼠。這樣一想,應(yīng)當(dāng)就是青龍幫的殘黨抓了向湮去。”

    “他們?nèi)瞬欢?,于是將這照片寄給你,想要分散我們的注意力調(diào)虎離山……從而直搗黃龍?”女人說出自己的推測,神色更加凝重。她咬著牙:“向湮落入敵人手里,被如此拷問……接下來幾個月的交易是否應(yīng)該派人撐場子,以免被他們突襲?”

    “不必?!眴卧麦鲜值衷诿婢呱献斓牟糠郑八粫撑盐业??!?/br>
    “可是……”女人還想說什么,單月笙直接打斷她:“是留給你的時間太多了么?還呆在這里?!?/br>
    “對不起?!迸说拖骂^,不再多言,立刻離開了廳堂。

    不一會兒,外頭就傳來斗毆火拼的聲音,單月笙聽著粗野的罵聲,先是靠在椅背上不知在想什么,雙手交疊在一起。漸漸的,他的手指互相抓撓著,在白皙的皮膚上留下一道道淡粉色的劃痕。要是向湮在的話,或許早就制止他這種自殘行為了,可現(xiàn)在廳堂里除了單月笙,便空無一人了。他抬頭望著天花板發(fā)了一會兒呆,最終還是起身往外走去。

    單月笙手持一柄漆黑的唐刀,分開擋在門口的幾個護(hù)衛(wèi)。門前已經(jīng)七零八落地躺著幾具尸體,也多虧他判斷及時,這都是青龍幫的人。他踩著尸體不顧阻攔向前走去,十幾個人正在纏斗。黑光一閃,刀刃割開眼前人的身體,將皮膚和血rou連同骨頭一起斬斷,那人便成了兩半rou塊落在地上。似乎是還沒意識到自己死了,它怒目圓睜地盯著單月笙怒吼一聲,才斷了氣。

    周圍的人注意到單月笙出現(xiàn),皆是一頓。緊接著不知是誰喊了一句“是單月笙!”,本已士氣衰退的青龍幫眾一齊怒吼,撇下自己面前的對手向單月笙撲來。

    然而單月笙不為所動,先是嘆了口氣,隨即握緊手中的刀柄,青筋暴起。他的聲音沙啞低沉:“好吵啊,是誰允許你們懂我的狗了?”

    他單手一揮,一道血柱便噴涌而出,飛濺在單月笙身上,將翩翩黑發(fā)粘成深紅色,如同腸子一樣掛在他肩頭。青龍幫眾接二連三地向他沖過來,單月笙矮身斬斷一人,又將刀往反方向一揮,血液便被揮灑到另一側(cè),兩三顆頭顱滾在地上,他又刺穿一人的喉嚨。

    或許是因為這幾年單月笙總是穩(wěn)坐高臺,他的才智策謀遠(yuǎn)近聞名。但是鮮有人記得他最初也是靠著白刃一路殺到現(xiàn)在這個位置。

    單月笙渾身浴血,猩紅的液體順著刀刃滴落在地上,形成一個小血泊。他微微側(cè)過頭,露出那張被發(fā)絲半掩的鬼面。他對停在幾米外的青龍幫眾幽幽道:“過來啊,怕什么?”聲音中竟帶著一絲詭異的笑意。

    “停下!在做什么!”一輛轎車停在不遠(yuǎn)處,從里面下來兩個身著軍裝的帝國軍官舉著槍,對準(zhǔn)單月笙。

    “等等,請別慌張?!币恢皇謴能囬T后伸出,搭在其中一名軍官肩上。一個樣貌端正英俊的男人緩緩起身,一手將禮帽握在胸前,對單月笙微微鞠了一躬:“你好,我姓周。單先生,久仰大名?!彼h(huán)顧四周尸山血海,苦笑道,“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請問可否借你一點時間談?w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