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震余醒來看到一床皺皺巴巴，有被自己這個春夢搞出的架勢驚到。

    他扯下床單，刷干凈被不明液體暈濕的部分，然后塞進洗衣機。一邊換新上柜子里干凈的新床單，一邊想曾經(jīng)高中的時候，人舍友做春夢是大早上起來刷內(nèi)褲，自己卻是刷床單，實屬強人。

    清理完床鋪和自己后，他照例做了雙人份的早餐。周末是他做早飯，吃完自己的那份后，把洛規(guī)那份保溫放好，自己會先去道館。周末洛規(guī)難得能睡得晚一點，所以洛震余不會去打擾他，希望他能好好休息睡個自然醒。

    但是今天鬼使神差的，洛震余放好餐具，沒立刻出門而是拐進洛規(guī)房間。他們都沒有反鎖房門的習(xí)慣，房門一扭就開。洛規(guī)還在睡覺，仰躺著睡姿都是一板一眼的標(biāo)準。

    洛震余湊近打量自己的兒子，如玉般的面容，濃密的睫毛，挺翹的鼻子，略顯蒼白的唇。唇上不知道為什么破了個口，干涸的血液抹在淡色的唇上，為病弱的美增添了一份旖旎的艷。

    天氣太干燥所以嘴唇破了？

    洛震余伸手摸了摸兒子的唇，觸感比他粗糙的指腹還要柔嫩。并不干燥，彈性適中讓人想咬一口。

    想不明白原因，洛震余看著兒子露出來的光潔額頭，額頭相抵確定了下溫度。沒有發(fā)燒。于是洛震余俯身親了親兒子的額頭，是長輩對后輩帶著祝福意味的吻。

    然后幫洛規(guī)捻了捻被角，起身出門。

    確定爸爸離開了之后洛規(guī)把自己整個人都塞進被子里。

    昨晚清理完之后他睡得一直都很不安穩(wěn)，雖然縱欲過后本該累得很快睡著，但他老覺得自己體內(nèi)還有什么東西在沖撞著。連換了好幾個姿勢都難受得不行，布料最輕薄的睡衣穿在身上摩擦?xí)r都會帶來疼痛。最后他蜷縮著身體雙手按著自己身后的小口，恨不得用什么東西堵住它才好。

    在體內(nèi)被侵犯的錯覺的余韻中他難押地過了一晚，到天亮才勉強有些不安穩(wěn)的睡意。所以爸爸進來后他立刻就察覺到，第一反應(yīng)就是裝睡。

    爸爸的吻。

    被窩里他捂著自己額頭被親過的地方，甜甜地被撫慰了一晚上的疲憊。上次被親臉頰還是在能正大光明撒嬌的小時候。想被爸爸溫柔對待，想要親親和抱抱，他想，自己果然是個丟臉的愛撒嬌的人。

    安穩(wěn)地睡了一覺，洛規(guī)起來洗漱吃飯，從那糟糕的狀態(tài)脫出。一邊吃飯一邊二倍速看林澤發(fā)給他的三部av，想的卻是自己應(yīng)該和爸爸保持距離，那次的事情像打開了一個開關(guān)，讓他只要靠近爸爸就整個人暈乎乎，導(dǎo)致又一次犯了錯誤。

    視頻里的男女在zuoai，不管是戀人還是演員，反正這絕對不是父子該做的事情，是自己害得爸爸做了不該做的事，他感到nongnong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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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大后洛規(guī)一直都端著獨立的殼子，平時大部分時間又待在學(xué)校，在洛震余面前不想讓他擔(dān)心而向來十分乖巧，以至于第一個覺得他不太對勁的居然是林澤。

    周一見面的時候林澤感慨自己的同桌居然真的給自己寫了份avrepo，雖然可能五百字內(nèi)容三百字都用標(biāo)點符號在湊，但怎么說呢，他們班的病美人死腦筋到有點可愛的地步。

    他忍不住看了洛規(guī)一眼，又看了一眼，結(jié)果就讓外表大大咧咧內(nèi)心心思細膩的他看出同桌似乎有些郁郁寡歡。

    表面還是一本正經(jīng)地聽課做測驗，坐得筆直，讓女生著迷的王子系美少年，但是就是散發(fā)著一點也不王子的可憐兮兮的味道，莫名有點欲。

    他本著有福同享的心情和好兄弟一起分享解壓秘寶，怎么感覺把兄弟的壓力搞得更大了？本著人道主義精神，課間他和狗狗一樣舔著臉湊過來，打斷洛規(guī)的做題。

    “我們即將處在人生中關(guān)鍵的一年”林澤清了清嗓子，“感到困惑和迷茫都是無比正常的，而作為成熟的人，我們要學(xué)會消化分解它，化壓力為動力?！?/br>
    林澤照本宣科。

    “有煩惱不要自己憋著，憋出病就慘了，你本來身體就差。可以出去走走散散心，和朋友交流，比如和我說說，人家可以做你溫柔的港灣，要是你覺得我不行，也可以找其他親近信賴的人談?wù)?，總之不要自己一個人悶想，容易鉆進死胡同越想越想不開。”林澤用手比成小人，跳下課桌做了個跳樓的暗示。順便又拿出手機給洛規(guī)發(fā)送了好幾個搞笑視頻和萌寵視頻。

    “好的，謝謝你，我會的?！?/br>
    “這不應(yīng)該！”接下來的發(fā)展不該是洛規(guī)說‘怎么會呢我可是最信任我親愛的同桌了’然后敞開心扉找個時間和他把酒言歡徹夜長談嗎！和預(yù)期不符的發(fā)展讓他郁卒。“原來我不是你最親愛的人...”他開始假哭。

    “想得美呢你?！鼻白擂D(zhuǎn)身白了他一眼，“小規(guī)～有什么煩惱可以和jiejie說～～”

    “小龜？我還王八呢?！绷譂蓴[出嫌棄的表情。

    “你給我閉嘴！”

    這兩冤家。洛規(guī)笑了笑，小姑娘看呆，準備扔出文具盒的手滯在半空，林澤趁機趕緊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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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從未接觸過情愛，自己都搞不懂這幾天的情緒是怎么回事，又缺少了點常識有些粗枝大葉，沒發(fā)現(xiàn)事情的嚴重性，卻本能地情緒很低。

    被人擔(dān)心了。洛規(guī)想，那爸爸會不會遲早也看出來呢？不能讓爸爸擔(dān)心。

    可他自己的確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林澤也許是對的，他在草稿紙上無意識地左手畫圓右手畫方，自己應(yīng)該相他人尋求幫助。

    周林云是隔壁劍道館的館主，年過不惑卻還性格跳脫。算是帶大洛規(guī)的長輩之一，洛規(guī)免不了對他有幾分依賴。

    洛震余在場內(nèi)看著弟子們訓(xùn)練，洛規(guī)在院子里和過來串門的周林云談天。

    “伯伯，我有一個朋友，最近有件煩惱的事情?！?/br>
    “你說的這個朋友是不是你自己?！敝芰衷泼约洪L長的鬢角。

    洛規(guī)被噎了一下，嘴巴張了張，不擅長撒謊的他完全不知道說什么好。

    對方也不是故意要梗他，只是性格使然的脫口而出，周林云摸著自己隨身攜帶的竹劍，打馬虎眼糊弄過去，“洛洛你繼續(xù)說，繼續(xù)說。”

    “我有一個朋友，最近老是在想一個人，”因為做了對不起那個人錯事。洛規(guī)斟酌著詞語，“我的朋友不想和他關(guān)系變差，不知道怎么做才好。”可是又做不到像之前那樣正常和爸爸相處?！懊髅髦敖佑|都還很正常，但是現(xiàn)在，我的朋友每每靠近他卻會心跳加速，不敢看他。”洛規(guī)第一次懷著這么大秘密和爸爸相處，緊張不安總擔(dān)心不小心暴露。

    “不想和她關(guān)系變差，就對她好。她能感到善意，肯定就會很喜歡你的朋友咯?！?/br>
    “我的朋友會對他很好很好的！”想要為爸爸分擔(dān)，想要照顧爸爸，想要保護爸爸。洛規(guī)一直以來都這么想。他從小沒有見過爺爺奶奶，爸爸也從來閉口不提；更不知道自己的mama是誰，爸爸也很坦誠地和洛規(guī)說過自己并不知道他的母親是哪位，但是感激她為他帶來了洛規(guī)。洛規(guī)也感激她帶自己來到世界上，與爸爸相遇。

    “你的朋友喜歡上那個人了吧?！敝芰衷坪V定道。

    “是很喜歡！”洛規(guī)說，他一直都最喜歡爸爸了。洛規(guī)和爸爸互為對方最親近的人，因為有爸爸，洛規(guī)一直都很幸福，爸爸也一直說最愛自己了，說有了自己之后如同浮萍有了根，那之前沒有自己的時候，爸爸一個人該是多么的寂寞。每次想到這點，就算是他自以為是的多心，他也好心疼爸爸，恨不得穿越回去見見那時候和他差不多大的爸爸，對他說我會一直和你在一起。

    “不不不，是那種喜歡。不是對小動物，不是對伯伯，不是對爸爸的那種喜歡。”

    就是對爸爸的喜歡呀。洛規(guī)眨著眼睛看一副‘我什么都懂了’的樣子的周林云。

    “你的朋友對她，是對戀人的喜歡?！眴紊硭氖甑闹芰衷茢[著一張情圣臉?！跋矚g就去追！”

    “不是的?！?/br>
    “那他每次看見她是不是都想親親她，抱抱她？”周林云開始分析。

    洛規(guī)點點頭，想爸爸親親抱抱自己。

    “之前相處都正常，那說明是日久生情，”周林云帶著一種自己的小孩長大了的欣慰，“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感情累積量變到質(zhì)變。不想和她關(guān)系變差，嘖嘖，愛是想要伸出卻又縮回的手?！?/br>
    “最重要的，你的朋友看見對方就會心跳加速！這是什么！這就是戀愛的信號，身體是不會騙人的，你喜歡小狗想親親抱抱，但是會心跳加速嗎，會想接觸又不敢靠近嗎？愛就是這樣，愛起始于不安，所以才會有人因為吊橋效應(yīng)產(chǎn)生喜歡上對方的錯覺?！敝芰衷普f的頭頭是道，完全看不出是個四十歲還沒結(jié)婚沒有女人要的男人。

    “不是的...”洛規(guī)的反駁在周林云的篤定下都有些動搖。

    一通談話下來，煩惱沒解決，反而又增加了一個疑問——自己是，作為戀人的那種喜歡，喜歡上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