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叫你妻子來看你跟我多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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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次見過里昂,這都過去好幾天了,李爾一直未再次得見,他的值班室、已經(jīng)搬進了里昂的宮殿,斜對面正對著一隊的護士值班室,還有內(nèi)衛(wèi)的住所。 前天夜里,一個年輕女人走進里昂的內(nèi)宮,兩個小時后出來的。對面值班衛(wèi)士在議論, “辣個男的自愿做王八,還是為了個把官職把媳婦獻出來,都有夠不要臉,呸?!?/br> “可說不得,你想待在一隊不萌這么較真,” “習(xí)慣就好嘛,這兩天首長的那個很高漲的!” 這個衛(wèi)士,很年輕,是個剛來到一隊的十九歲的男孩,李爾也聽到了,他想或許小衛(wèi)士會覺得不可思議、對偶像的崇拜,徹底幻滅了。 這個時候,李爾還不相信,里昂會和那個女人有什么,因為在他的心里面,英雄都是過著簡單而禁欲的生活,偉人更是個個潔身自好。 里昂半夜召女人覲見,肯定是為了談工作。 …… “李醫(yī)生,首長讓你趕快來一趟,”夜里一點多,一隊內(nèi)衛(wèi)突然打來了電話。 李爾掛了值班衛(wèi)士的電話,急匆匆往內(nèi)宮的后門走,上回是在休息室召見,這是他第一次走進里昂的內(nèi)宮。 位于龐大的星船內(nèi)的帝王宮殿,也是整個銀河系門禁最森嚴的地方,警衛(wèi)以里昂為中心,向全星球網(wǎng)狀分布,內(nèi)衛(wèi)同時也是里昂的隨從,個個裝備精良。王興督導(dǎo)下的外衛(wèi)在周圍的隱秘哨站內(nèi)等距放哨,帝國警衛(wèi)團駐守在流音號四周。 里昂外出巡視,也是同樣的規(guī)格,隨從從兩百到兩千不等…… 里昂住的[海棠書苑]在第二個大院子內(nèi),與第一個大院有天橋相連,內(nèi)屋北房三大間其中西間是他的妻子姜君的臥室,中間和東間是里昂的臥室。南面還有一間是姜君的更衣室。李爾很少在這里見到姜君,后來他聽說姜君不喜歡住在流音號。 這天晚上,那名小聲議論的衛(wèi)士被王興叫去談話了,李爾來時看到這個單純的小衛(wèi)士拎著背包離開了一隊。 “他犯了什么錯?為什么把人趕走了?” 王興只說了句,“當(dāng)眾批判首長肯定不行,他違背了新帝國意識形態(tài)?!?/br> “英雄,只能用來崇拜的嗎?”這一刻,李爾問自己,他的腦子里突然響起了納莉的話。 [所以,普通人不能評價里昂的私德] 李爾問自己,同樣沒有答案。 他隱約感覺到,自己以往的某些想法、出了差錯,比如里昂半夜召見女人,到底有沒有做出格的事情?但是如果里昂真的私會情人,李爾同樣覺很不恥,即使那是他最崇拜的英雄。 要是里昂沒有做,那么,也不應(yīng)該隨意打發(fā)了小衛(wèi)士? 這個時期的李爾,還是百分百的天真無邪的。 走到海棠書苑,李爾猜測著里昂是病了,還是失眠?內(nèi)衛(wèi)看到他,立即按門鈴開了大門。 “這么晚了,是什么事情?” 衛(wèi)士說:“首長睡不著,說把你叫來談?wù)?。?/br> 衛(wèi)士稟報后,門從里面打開了,結(jié)果里頭立刻傳來響亮的吵架的聲音, “不服從命令,把她抓起來!” 里昂咆哮一聲。把李爾嚇了一大跳,這一走進去就后悔了,因為屋里的情景,實在過于不堪入目:宛如大型偷情現(xiàn)場,不過正室沒有來捉拿小三,反而偷情的男人自己和小三鬧翻了。 李爾看到他崇拜的偉大領(lǐng)袖,此刻光著身子,只披著一身蠶絲絨睡袍,前襟大敞,兩頰微紅、眼神閃爍,并伸出一指,怒火噴涌,指著床邊頭發(fā)凌亂的女人, “喬子,她不服從命令,把她攆走去!” “我怎么違抗命令了?你叫我陪你睡覺,我陪也陪了,可是你先罵我的,不然我能罵你嗎?” 這女人一絲不掛,見到李爾和衛(wèi)士進來,不慌不忙的扯下被子裹上,罵咧咧的,同時對里昂毫不示弱。 李爾覺得當(dāng)頭一棒,宛如被雷劈了,他……敬愛的……神明一樣的……偉大英雄…… 竟然真的在偷情? 李爾感到痛心,放佛三歲小男孩得知了奧特曼不存在的暗黑大秘密的表情。 衛(wèi)士和內(nèi)衛(wèi)長面面相覷,左右為難。目睹首長和情人的私下爭吵,徹底顛覆李爾的看法,他想起那日的典禮,里昂萬眾矚目,那天他的態(tài)度卻從容而又莊嚴,沒有一絲做作或倨傲… 在這一刻之前,李爾心目中的里昂: 那是天之驕子;是四百億子民的大救星;是同時代的偉人;是歷史的創(chuàng)造者;是活在眼皮子底下的真實神明;是真正的英雄! 現(xiàn)在呢,他目睹里昂跟情人在吵口水架,無聊而暴怒的爭吵,和天下的所有情侶一樣乏味。 李爾不禁懷疑,里昂故意讓他看這一幕?有什么意圖呢?就是為了使他的幻想滅破? 為什么?非要這個時候把他叫過來,如果沒親眼看到的話,他還可以不聽不信,在心里守著那一份純純的理想與天真,李爾想退出去,假裝沒看見,待在這里,他根本就無法處理啊。 復(fù)雜的情緒,像海水一樣涌入腦子,李爾在里昂和他的情人吵架時,全程在走神發(fā)呆。 衛(wèi)士長已跟隨里昂多年,比李爾反應(yīng)快,他也愣了一下,看到里昂大發(fā)脾氣了,就趕緊跑進去拉著小護士往外走。 “首長生氣罵罵你怎么,你可不能回嘴!” 女人是一隊的護士,今晚陪里昂跳舞,跳完了里昂拉著她的手不放,把她拉到臥室里說喜歡她,倆人眉來眼去滾到了床上,里昂在被窩里還問她爸媽是做什么的,小護士說自己沒了爹,娘在酒店做服務(wù)員,里昂聽完就哦了一聲,說那娘是個妓女吧。 小護士不干了,指著里昂的鼻子罵回去了。 “我怎么不能罵他了?就算他是首長,也沒道理隨便罵我娘啊吧?!?/br> “快讓她滾蛋!” 一個屁大點的護士也敢跟自己吵,里昂粗聲粗氣的吼了一聲,可礙于新帝國法律對皇帝權(quán)力嚴格的監(jiān)督,他還沒真辦法明里對小護士用私法。 這回真是干生氣了,還火大,身體搖晃坐倒在床上,開始眼冒金花,天旋地轉(zhuǎn)。 喬子朝李爾使眼色,“去啊……去。” 里昂似憤怒的雄獅一樣,正在氣頭上。衛(wèi)士長把下火的任務(wù)交給了李爾。 可憐李爾,對即將遭遇什么,完全懵懂無知。 李爾搬出凳子,小心翼翼地坐到里昂身邊,把血壓儀裝好,為他檢查了一番,干巴巴的說, “首長血壓有些高,還是不要動氣的好?!?/br> 他的嗓子干啞,腦子里很亂,還在慢慢消化剛才看到的那一幕,帝國是絕對一夫一妻制,違背契約的一方、將面臨著高額的罰款,另一半可隨時結(jié)束關(guān)系,很明顯里昂私會情人,不是一兩次了,那么他的妻子姜君知道嗎? 李爾以為這種事太令人不恥,然而,犯錯的卻是他崇拜的里昂,李爾感到苦惱,一面覺得不忿,另一方面,李爾眼中的里昂是很有個人傳奇的魅力的,也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 而且,大概這只算一個很小的錯誤?李爾下意識地開始為里昂辯解。 他說話帶著川陀口音,語調(diào)很富感染力。那日萬人歡呼,李爾的兩眼也充滿了眼淚,銀河和平被打破后,人人都說帝國正走向末日,只有里昂振臂高呼,“新的銀河帝國成立了?!?/br> 里昂建立了新朝,他創(chuàng)下了新的歷史篇章,對人一視同仁,多么令人動容的大情懷! 雖然近距離接觸后,得知,他有普通人一樣有著庸俗的一面,這對他的個人魅力有影響嗎? 重重矛盾的認知,讓李爾覺得,接觸傳奇式的里昂真實的一面后,反而離他更遠了。 衛(wèi)士安頓好小護士,回來為李爾添了杯茶,然后悄悄退下,內(nèi)室門啪嗒一下被合上了。李爾突然一驚,倉皇的站了起來,向背對他還在平復(fù)情緒中的里昂告辭, “首長沒……沒病,那我…先走了” 李爾語無倫次的說完,室內(nèi)靜悄悄的。 里昂不做回應(yīng),空氣安靜的快要凝固了…… 李爾的腳往門口邁去,因為里昂身上散發(fā)出生人勿近的冷氣息,實在叫他驚懼。 “我沒有吃晚飯,坐過來陪我一起吃吧?!?/br> 里昂開口,對剛才的事情也不做解釋,不在乎李爾怎么看待,像什么也沒發(fā)生,直接吩咐內(nèi)衛(wèi)給他開飯。 李爾硬著頭走回去,很快內(nèi)衛(wèi)上菜,將桌上的書籍和信件疊好,堆放在一旁,鋪了一張桌布,菜擺上來,清蒸鱸魚、一大盤紅燒豬rou,紅燒rou和燉鵪鶉是里昂每頓必須吃的,另有幾個清淡的小菜,食材都是巨型農(nóng)場送來的,每一道菜都有人驗過毒。 里昂對吃沒有太多講究,他的奢侈體現(xiàn)在其他方面,比如這看似無比簡單的一道菜,呈到他的餐桌上,背后至少一百人前后忙活著。 從專屬的農(nóng)場采集,專車冷鏈運輸,海棠苑北區(qū)的化學(xué)實驗室驗毒,專人試菜,光驗毒和試菜就很費時間了。 等到菜端上來,可確保萬無一失。自從里昂去外地巡視,另有幾百個星球的議長,也都引進這一套餐飲模式,給里昂知道后大發(fā)雷霆,責(zé)令地方整改,實際上,海棠苑只改了各項流程的名字,而具體事項依舊被保留了下來。 李爾并不知背后的復(fù)雜,但他也吃不下去,被里昂的玩世不恭的、賞味的眼光盯著,李爾再遲鈍也有些明白過來了,真是如坐針氈。 里昂給他夾了幾筷子清淡的素菜, “不…不用,我。” “還是不喜歡嗎?” “我……我……沒想到,” “會發(fā)生剛才的事?正常情況下,我不會讓別人進入我的臥室,但是你不一樣,” 糟糕,李爾聽到這里,真的坐不住了。 氣質(zhì)文雅的李醫(yī)生,臉上頭一次出現(xiàn)便秘般的表情,他想走……沒來得及…… 看到里昂笑瞇瞇地抬了頭,視線凝駐在他的身上,用那如同在萬人大會上發(fā)言一般的正經(jīng)語氣,說著, “李爾,我很喜歡你!” 這一瞬間,李爾心中耀眼的流星倏然下墜,砸進了污臭的爛泥土里,瞧多么神奇啊,這位眾人崇拜的大人物…… 是怎么…說出這句無恥的話的? 他是被推崇的英雄,怎么能摸男下屬手呢,曖昧的、帶著一點色情的意味。那個眼神感覺已經(jīng)把李爾扒光了。 “首長,我無法接受。”李爾幾乎要落荒而逃。 哦,門被鎖上了,無論如何是走不掉的,房間里冷起來,李爾的上下牙齒開始打架,他在顫抖。 “你一開始就想接近我的,對不對?”里昂笑吟吟的注視著他,臉上是志得意滿、胸有成竹的表情,他這個年紀雖然不能說很英俊了,但里昂五官的神態(tài),如雄獅和琥珀貓的混合體,給人一種超脫的復(fù)雜感……專注的眼神,無論盯著哪個人看,對方都沒那么容易拒絕。 “沒錯,我想接近你,但不是這個意思?!崩顮柡模圆桓艺f透,好像糊弄著就可以當(dāng)一場夢,明天醒來,里昂還是人人敬仰的大領(lǐng)袖,自己還是他的小醫(yī)生…… 害怕難堪……害怕發(fā)生過這驚嚇的一瞬間 李爾在這二十年里,從未如此刻,因為一個人感到混亂過,被自己崇拜的人褻瀆的滋味,猶如對崇拜者的心靈屠殺。 里昂摸他的手瞬間,說曖昧話的剎那,李爾感覺到心靈變成了硝煙彌漫的戰(zhàn)場。 被同位男人的里昂表白,荒唐的離譜,更是奇恥大辱,李爾真想將時間倒退到半月前,他和妻子還留在司密爾諾星郡,不要回來。 “你們這群小知識份子啊,呵!”里昂嚷道,“都是一些假道學(xué)”他繼續(xù)戲謔地審視李爾的表情變化,“尼克沒有跟你提過嗎?” “什,提什么!”李爾憑著直覺回答道,他的腦子沒在思考了,如果混亂會造成腦部升溫,那他差不多給燒成炭了,如果輕輕一吹,這副被燒焦的肢體就會消失不見,那樣,該多好。 聽說帝國有一種武器,激光一照,人體會立馬灰飛煙滅,李爾覺得他現(xiàn)在就需要一個,只要有法子逃離此時的窘境,他死也愿意。 他忘了,尼克部長說過,讓李爾每周去他那里匯報一次,以及要他要尊敬完全服從里昂,這代表里昂想對他做什么都可以。 到此刻,李爾腦海中閃過了可怕的念頭…… 尼克提醒過他,除了醫(yī)務(wù)工作、別的也要幫里昂做,李爾不敢再想下去了,尼克說的別的工作指什么?可接下來里昂僅僅一句話,就徹底打破了李爾對“偉大英雄”簡單而禁欲生活的幻想。 “首長,我不行,我有妻子的,而且她馬上就要生產(chǎn)了,我就要有孩子了,您也有妻子,甚至有不少情人,不是嗎,想想您的女兒兒子知道了,會怎么看?這樣說不過去的!” “除了那個人,你是我唯一動心過的男人,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有什么說不過去?” “我對首長,絕不是那種喜歡!”李爾爭的臉通紅,可他如何說得過雄辯論的里昂。 “你的區(qū)分沒任何意義,對領(lǐng)袖的喜歡,自然就是對我的喜歡,既然承認喜歡我,干嘛還這樣放不開呢?” 關(guān)于情事,里昂很少有吃癟的時候,他是萬眾矚目、獨領(lǐng)風(fēng)sao的大人物,一個眼神,手到擒來 可李爾接下來的反應(yīng),著實令里昂頭痛了一回。 “不,不一樣”李爾連退幾步,驚恐地望著他,就像滿心歡喜徒步的旅人,突然看到下山的大灰熊一樣,毫無防備,嚇得沒了魂。 “我給你好好了解我的機會,”李爾幾次三番的拒絕,叫里昂感到震怒,“你們今晚一個二個的吃了豹子膽,都來違抗命令!” 里昂大聲喊道, “你竟在怕什么?我難道會吃了你?” 李爾臉色蒼白、搓著他那瘦弱的細指,還在顫抖著,試圖跟里昂講道理,“我有妻子……” “這一條你方才說過了,我認為不影響,改天叫她來,讓她瞧瞧你和我相處的有多快活!尼克也是個好小子,他以前多有骨氣,自從在川陀星和我弄了一回,你看他現(xiàn)在做的多好,乖乖地跟著我!” 里昂露出得意的笑。 本來有些瀟灑俊美的一張臉,搭配他的話,帶了十足虛偽的狡猾。上一次和李爾見面,平易近人、和藹可親,原來是演出來的。 李爾在以后的歲月中,無數(shù)次見識了,這位表演天才,是如何欺騙整個銀河系的。 這時的李爾已然招架不住,他瘦瘦的臉、大大的眼睛,都表現(xiàn)出發(fā)狂似的畏懼和憤怒來,可這憤怒也實太無力,他死死抓住了門柄,只顧搖晃,可門是雙重的指紋鎖,被反鎖住了。 “你不讓出去,不讓我出去,我寧愿選擇死也不會做出齷齪的事?!崩顮栠@一句已經(jīng)是他能說的最嚴厲的話了。 至于為泄憤、骯臟的罵人的話術(shù),咱們這位象牙塔活了二十余年的李醫(yī)生,絕對說不出口。 “是不是尼克叫你違抗我的?” 里昂會這樣懷疑,是因為在他的世界里,從沒有,沒有人能拒絕得了他,說不定是尼克從中破壞呢,里昂試圖說服李爾,“他教你的那一些話,不可全聽。譬如說我叫你來,做什么事情你自然得聽我的,你不必什么都要得到他的允許。” 為什么他篤定我喜歡他,李爾驚恐疑惑,自己于里昂明明是對領(lǐng)袖崇拜式的喜歡…… 然而,他跟里昂怎么也解釋不通,里昂憑借身體優(yōu)勢,上前一步拿住了李爾的手腕,要把他拉到床上,可是李爾開始尖叫起來,一聲聲尖叫真是嚇人。里昂以前可沒強迫過別人,他頂多用計誘騙一下,還沒碰到過這么烈性的呢。 里昂臉上的興味更足了,他趴在李爾的臉頰深深吸了一口,就在李爾睜大眼睛作勢要拼死一搏時,鉗制住腕子的力道松開了。 里昂捂住他的嘴巴,真的憋住了把人抱上床的沖動,盯著瞧了好大會,卻是按了門鈴。 在李爾的眼里,里昂看到了沒有掩蓋的悲痛。 “你就這么不愿意?別人可都求之不得,我看你卻是跟死了一樣,”里昂覺得不能理解,以往他會安排對方離開安都,但對于李爾,里昂卻破天荒的怎么也不愿放棄了。 “算了,你先出去吧,” 李爾心悸未定,握著腕子轉(zhuǎn)身就跑。 “送李醫(yī)生離開!”里昂按了門鈴,跟內(nèi)衛(wèi)長吩咐。 李爾渾渾噩噩的跑回值班室,坐那兒發(fā)呆,他的腕子被勒得生疼,身體像死過一次,臉色蒼白,這就是我的英雄夢想嗎?回到故鄉(xiāng)報效我崇拜的英雄?可笑可笑! “呵……真骯臟啊……太傻了太傻了?。?!”李爾自成年后,頭一回哭出來,懷著對以往單蠢的自己的憤恨,那頭往桐木桌上狠撞,邊懲罰自己的身體,邊流淚。 沒大會,內(nèi)衛(wèi)長過來看李爾,內(nèi)衛(wèi)長給他倒了一杯酒,李爾喝了一點,接著就連夜跑去了王興的宿舍, “我必須回家,一隊我真的不能再待不下去?!?/br> 王興勸他忍一忍,這是他歷來的招數(shù),碰到不識趣的人,王興會自動化身里昂的小喇叭,一遍遍地告訴他,“得首長賞識,是你的榮幸?!?/br> “你不肯幫我,”李爾聽到這,覺得所有的活路都斷了,他渾身在發(fā)抖,兩眼紅通通的盯著王興,“那好,我也無意叫你為難?!?/br> 李爾失魂落魄,回值班室后遲遲不敢入睡,是他錯了嗎,曾經(jīng)他希望能夠直視里昂,現(xiàn)在他只想著快點逃離。 夢想的,瞥見[歷史創(chuàng)造者]的真實故事,結(jié)果是這樣的令人厭惡…… 李爾想起即將生產(chǎn)的珍,如果給她知道了,她會怎么想呢?回到安都到底是為什么,初始的一腔熱血,早已消散,李爾有一瞬間覺得自己像被鎖在金屬彈丸,孤立于冰冷的半空中。 這天夜里,星辰稀疏,寒氣自天而降,浸染在李爾的心里。自搬進這里他就沒回過家了,珍也不可以進來,李爾想念妻子。 他拜托王興放他回家一次,“首長點明了不允許隨便離開一隊,你在這里又吃不了虧,首長博學(xué)多聞,智慧的思想比銀河系好要寬廣,你跟在他的身邊,可以學(xué)到很多。這是多少人求不來的啊?!?/br> 不少衛(wèi)士和護士,都是這么過來的,一隊的人員常年在崗無假期,且人員常有更替,誰也沒少塊rou,大家不都活得好好的,王興不懂為什么李爾反應(yīng)這么大,他還想再勸一勸,但是看到李爾如遇到生命不可承受之重,暗自搖頭, “我放了你走,明天首長見不到人,還不得罵死我了,哎哎哎,你別這副要死要活的表情行不行,那我陪你走一趟,見完面就趕緊回來。” 連夜趕回家里,已經(jīng)是凌晨四點半,早就過了珍十點睡覺的地方,李爾悄悄留下手寫信,沒有驚醒妻子,又跟著王興回到了值班室,他把自己關(guān)進屋里,考慮什么死法不會痛? 這個問題,李爾想了很久,他打開了南樓的窗口,如果從這里直接跳下去,他會被太空的碎片肢解掉,成為銀河系原子化的碎片,再也見不到妻子和未出生的孩子,流銀號下方,幾千英里處,那些向四面八方延伸幾十英里的空間,就是所謂的安都。 幾個月來已經(jīng)修復(fù)的跟戰(zhàn)前沒區(qū)別了,舊時宮殿、新建的萬人議事大廳,起起伏伏、綿延不斷的圓錐穹頂,沒有盡頭的通道,人來人往的鬧市,還有數(shù)不清的公寓大廈、機關(guān)食堂、工廠、柏油路——處處充滿人群,充滿了舒適和溫暖。 可這一切,離他很遠! 跳下去吧……就像撲進母親懷抱的孩童,回到最幸福的一刻…… 李爾半個身子探出去,他又抬起一腳,發(fā)了一會呆,接著值班室的電話響了起來,又是里昂的衛(wèi)士打來的吧,這時他什么都不想再管,把右腳放到了窗臺上,他閉上眼睛想象著,只要再伸出另一只腳,縱身一躍……一切解脫… “李醫(yī)生?”、“李醫(yī)生!” 衛(wèi)士長半夜被里昂叫起里昂叫他去辦了一件事,說事關(guān)李爾,命令他辦好跟李爾說一聲。 門沒有開,衛(wèi)士長聽見里頭的一些動靜,判斷李爾還在里面,就隔著一道門喊道,“首長讓我來說一說,凌珍被安排進了內(nèi)宮的西八所里,在八號樓住下了?!?/br> 凌珍是李爾妻子的全名。 李爾聽到之后,隨即從窗臺跌到下來,他想一死了之,卻辦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