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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威海碼頭上不知何時(shí)來了一伙人,清一色的黑色短打,各個人高馬大的,一字排開,把碼頭入口圍了起來。人們遠(yuǎn)遠(yuǎn)地在后邊往里張望,發(fā)現(xiàn)中間站了幾個人,看不清面容,但是看著衣著華麗,想來是什么大戶人家。 “你到了地方,記得寫信回來?!币簧碓掳组L衫的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立于人群中,臉上并沒有什么表情,只有那微微蹙起的細(xì)眉,泄露了他此刻的心境。 “知道了,大哥?!?/br> 站在他對面的少年高挑俊秀,眉宇間自有一股風(fēng)流,一身合身的西裝襯的他更是光彩奪人,只不過相比起男人,他的氣勢上還是有些弱了。 少年有些蔫蔫的,他漫不經(jīng)心地回了他大哥,隨后一雙桃花似的眸子巴巴地望向了站在男人旁邊的高大青年。 青年平靜地望著他,也不說話。 自那日之后他再也沒和少年說過話,遇見了也只當(dāng)沒見過。少年起初還會抱著他撒嬌,后來漸漸地意識到了事情的嚴(yán)重性,便只會每晚到他床前眨巴著雙大眼睛,不停地說對不起。 “洪膺大哥……我,我就要走了?!?/br> 白均儒站在原地,一雙透亮的眸中帶著些祈求,希望最后一刻洪膺能和他說說話。 “保重,二少爺?!?/br> 沉默了片刻,洪膺還是開了口。他這一張口,那頭的白均儒臉上立刻帶了笑容,他激動地往前站了站,很明顯,是想如往常一樣撲到洪膺身上。 然而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又止住了動作,就連臉上的笑容都僵住了,片刻后他才又重新訕笑了起來。 “我會的?!?/br> 看著他一副強(qiáng)忍著什么的樣子,洪膺不禁在心里暗自嘆了口氣,他上前一步,輕輕地?fù)碜×松倌?,在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時(shí),便松開了他。 少年有一剎那的怔愣,回過神后眼眶漸漸的紅了,他努力吸了吸鼻子,一雙手插進(jìn)了西褲的兜里,緊緊地握住了。 他不住地在原地來回走動著,以此來緩解自己就快要哭出來的尷尬。就在他使勁忍受著心里的悲傷時(shí),他身后那艘龐大的輪船便發(fā)出了悠長的鳴笛聲,來催促還沒有上船的旅客了。 白均儒一頓,眼圈更紅了,他抽出手來,掩飾性地放在嘴巴上咳嗽了一聲,遮住了顫抖著的唇。 “去吧?!?/br> 白均煜臉上終于浮現(xiàn)出了一些擔(dān)憂的神色,千言萬語最終也只是化為了輕飄飄的兩個字。一旁兩個高大的人見狀忙提起了旁邊的兩個大箱子,走向了輪船的舷梯。 “大哥……”少年哽咽著扯開了一抹笑容,眼里早已經(jīng)蘊(yùn)滿了水珠。悠長的船鳴聲還在繼續(xù)著,少年最終還是三步一回頭地伴著船員的吆喝和催促踏上前往另外一個國度的舷梯。 而當(dāng)少年站在甲板上時(shí),他終于忍不住沖著洪膺大聲吼叫了起來。 “洪膺大哥!!你一定要等我回來?。 ?/br> 少年清亮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嘶啞,喊到最后甚至破了音。洪膺看著緩緩動起來的大船,少年不停地在船上沖他揮手吶喊,夕陽給他鍍上了一層金邊,背景是一片廣闊的金黃色大海,海面波光粼粼的,像極了少年桃花似的眼眸中,閃爍的光芒。 洪膺不知不覺地抬起了手,向著遠(yuǎn)處的大船揮了揮, 滿心復(fù)雜。 回程的路上,兩人誰也沒有開口,車子平穩(wěn)地駛在道路上,偶爾軋到一顆小石子,就會稍微顛簸一下。 這里是距離煙城幾萬里遠(yuǎn)的海城,就算是開著車也要兩日時(shí)間才能到達(dá)。為了送白鈞儒上船,白鈞煜早早便陪著他出發(fā),兩日后才到達(dá)了海城的威海碼頭,順利把他送上了船。 前兩日有了白鈞儒在中間,洪膺沒覺得有什么,這下子忽然就只剩了他兩人,洪膺莫名感到一陣心慌,再聯(lián)想到那日白鈞煜喝醉了酒在車上對他動手動腳的,便更加不安了。 洪膺強(qiáng)壓下心中的郁結(jié),把目光投向了車窗外。 白鈞儒一走,以后他該何去何從? “先生,咱們今晚是在海城住一晚還是?” 前邊副駕駛上白剎回過了頭來,畢恭畢敬地詢問著男人。 男人閉著眼靠在椅背上,懶懶地回了句。 “先找個地吃飯,吃完便回程?!?/br> 白剎低聲應(yīng)和,隨后沖著司機(jī)報(bào)了個地名。 一行人最后到了一個不太起眼的酒樓里解決了晚飯,晚飯過后便急沖沖地又上了車,繼續(xù)向著煙城出發(fā)。 洪膺不知道他們?yōu)楹芜@么趕,他雖心有疑慮,卻也只是沉默著坐在座位上,努力把自己的存在感降低。 這次送行,前前后后就來了十輛車,晚飯過后,白剎就被安排到了前面那輛車上,車?yán)镏皇O铝撕殁吆鸵恢遍]目假寐的白均煜,再加一個仿佛透明人的司機(jī)。 車內(nèi)一直很安靜,洪膺卻莫名感到一陣不安。 外邊一片漆黑,只有一輛又一輛的車大燈照著這條有些崎嶇的山路。 這是位于煙城和海城之間的一片荒蕪地帶,四周滿是狹長又陡峭的巖壁,由于特殊的地理位置,一次就只能過一輛車。這地方是往年那些山賊草寇劫鏢劫人的最佳場所,自從白系軍閥接管了南方之后,這幾年已經(jīng)太平了許多,經(jīng)商的商賈也多了起來,而路也好走了。 車隊(duì)慢吞吞地在路上行走著,預(yù)計(jì)過這段路還要些時(shí)間,洪膺在這搖晃而又緩慢的節(jié)奏中漸漸有了睡意,然而他不敢睡。 正當(dāng)他努力和疲睡作斗爭時(shí),他忽然感覺到大腿一沉,剎那間所有的睡意都沒了。他睜眼一看,發(fā)現(xiàn)白均煜正枕在他的大腿上,閉著眼睛打了個哈欠。 似乎是感覺到了他的緊繃,男人調(diào)整了個姿勢后,幽幽地開了口。 “放松,別繃的跟塊石頭似得?!?/br> 洪膺發(fā)現(xiàn)白均煜只是單純地想枕著他的腿睡覺之后,繃著的心瞬間放松了下來,他緩慢地深呼吸了一口氣,讓自己靠在了車座上。 這車再怎么寬敞,人一躺下來也舒張不開手腳,更何況白均煜將近一米九的身高。此時(shí)他蜷著身子縮在座位上,頭枕著洪膺腿的樣子竟也有些可憐。 洪膺一直憋了好幾天的話也沒能說出來,白均儒走了,他在白府算什么,一只被豢養(yǎng)起來的金絲雀?可他根本不是什么金絲雀,他頂多算一只土麻雀…… 洪膺望著前方的車子屁股出了神,而前車在拐過了一個拐角后,忽然打了個急轉(zhuǎn),不知撞上了什么東西。 “嘭”的一聲巨響,洪膺被拉回了神,緊接著他便感覺到一陣猛烈的搖晃,車子前方忽然跌落了許多巨石,砸向了地面。地面瞬間揚(yáng)起了一陣半人高的灰塵,車子在看不清的灰塵中失去了控制,一頭撞上了一旁的峭壁。 洪膺差點(diǎn)被巨大的慣力甩出車窗,幸好他第一時(shí)間彎下了腰,死死抓住了前方座椅的基地,同時(shí),他也下意識地護(hù)住了白均煜的頭。 不知過了多久,周圍的巨響慢慢平靜了下來,而洪膺耳朵里卻是一陣又一陣“嗡嗡嗡”的耳鳴,巨大的煙塵竄進(jìn)了車廂內(nèi),三人瞬間咳嗽了起來。 “怎么……回事?” 白均煜咳嗽了一通后才把頭抬了起來,他迅速坐起來,環(huán)顧了圈四周。 “先生……這前方塌方了…….咳咳……” 司機(jī)也從這一片灰塵中抬起了頭,在看清了周圍的一切后,臉色忽然變了。 聞言白均煜瞳孔驟縮,他正要下車查看,沒想到一把手槍冷不丁地從窗外伸了進(jìn)來,頂住了他的太陽xue。 “下車!” 一道粗狂的聲音從灰塵中傳來,幾乎是同一時(shí)間,洪膺和前方的司機(jī)也都被黑洞洞的槍口頂住了腦袋。 司機(jī)幾乎是下意識地伸手摸進(jìn)了衣服里,然而還沒等他把懷里的槍掏出來,一聲槍響便在他耳邊驟響,緊接著,一灘腥臭的血液快速地飚了出來,濺在了方向盤上。 洪膺眼睜睜看著那司機(jī)頭一歪,人便趴在了方向盤上。他渾身瞬間繃緊,僵硬著舉起了雙手。 “看到?jīng)],亂動就是他的下場,現(xiàn)在,給老子滾下車!” 拿槍頂著白均煜的人似乎不耐煩了,他用槍口敲了敲白均煜的頭,同時(shí)在外邊“砰砰”地踹了兩腳車身。 那人遲遲不見男人動身下車,便想伸手把他從車?yán)镒С鰜恚伤謩偵斓侥腥烁?,一股巨大的力道便鉗住了他的手腕,只聽一聲脆響,那人凄厲的哀嚎便伴著他那邊軟綿綿垂下的手掌響起了。 而幾乎是一瞬間,男人便奪下了那人的槍,一拳就將他的臉面揍的血液飛濺,隨后一槍爆了他的頭。 很快,洪膺也跟隨著白均煜的步伐,快速鉗住了正拿著槍指著自己腦袋的人的手,使勁一拉將人拽進(jìn)了車廂內(nèi),死死壓住了那人,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下了那人的手槍。 車外邊的人便察覺到了不對勁,四五個人都一窩蜂地涌了上來,最外邊依稀聽到了一句“抓活的”的吼叫。 可那涌上來的四五個人,皆被一腳踹開的車門撞到,嘩啦啦都倒了一片。不知是誰怒罵了一句蠢蛋后,一陣密集的槍聲開始響了起來。 洪膺一個手刀劈暈了被他壓制住的那人,打開車門,回頭拉了一把正貓?jiān)谧幌潞屯膺叺娜藢ι涞哪腥恕?/br> “下車!” 白均煜眼里有些驚詫一閃而過,隨后他隨著洪膺鉆出了車子,以車子為掩體,和前邊那幾個人對峙了起來。 槍聲消停了一陣,車子那面的人立馬喊了起來。 “不管你們是誰,路過了老子的地盤,就得乖乖地任老子捏圓戳扁,老子數(shù)十下,不出來,老子連那輛車一起炸了!” 這么狂妄的語氣,白均煜好幾年沒聽過了,他冷哼了一聲,細(xì)長的眼睛沉了下來,嘴角揚(yáng)起了一個弧度后,一股肅殺之氣瞬間從他身上迸發(fā)出來。 洪膺聽著那人的喊話,不由自主緊張了起來,他沒想到在這碰上了山賊,這可不是什么好事。 近些年來,煙城周圍都太平了好久,從沒聽說有過什么山匪草寇,這會子這地方怎么又重新冒出來這么些東西來了? 青年警惕地打量了下四周,他發(fā)現(xiàn)前邊和后邊的路都被落下來的大石頭堵死了,而他們這輛車恰好被堵在了這一段路中,把前后車都隔開了,看來這些人是有預(yù)謀來劫車的。這事沒個兩三天是做不來的,難不成他們在來的時(shí)候就被盯上了?? 洪膺咬了咬后槽牙,手里緊緊地握著那把奪來的手槍,全身都弓成了一個警惕的姿勢。 “4、5、6……” 那邊的數(shù)數(shù)已經(jīng)快接近尾聲了,白均煜借著夜色的掩飾,悄悄地把頭伸出來了些,憑著良好的夜間視力,去窺探對方的人數(shù)。 他悄聲縮了回來,臉上還是那抹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白均煜轉(zhuǎn)頭,朝著洪膺豎了兩根手指,狹長的眸里,浮起了一抹血色。 “8、9……” 那人越數(shù)越快,而洪膺則是不明白白均煜對他豎起的兩根手指是什么意思,眼看著最后一聲10落下了,白均煜卻是舉著雙手,緩緩地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