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閑話家常
醫(yī)書重新回到了江忱手中。 前天夜里意外發(fā)生太快,他還沒來得及看完,尤其是燮斌晟塞到他手中的那本。如今終于能安心地將其中內(nèi)容掃描錄入數(shù)據(jù)庫。 內(nèi)容錄入之后,江忱也相當(dāng)于粗讀完了這兩本書。 他坐在桌前,隨便翻開一頁裝作在的模樣,整理腦中的思緒。 方才他已經(jīng)從陳慈口中知道了昨晚發(fā)生的事,雖然大體上沒有超出他的預(yù)期,但是仍然驚訝于皇后竟然已經(jīng)中毒如此之深、如此之久。 或許這也正是燮斌晟發(fā)怒的原因。 依敏賢妃的反應(yīng)來看,可以確定是她對林可念下的手,卻不能確定是否是她對皇后下的手。畢竟拿到一點金蘭絮用以教訓(xùn)林可念容易,長期使用金蘭絮暗害皇后就難了。 還是少了證據(jù)。 江忱嘆了口氣,覺得腦子有點昏昏沉沉的,不大清醒,也不知是不是連日來事情太多太過勞累的緣故。 他這樣想著,便覺身體愈發(fā)沉重,突然一個失神腦袋差點磕在桌面上! 他立即支起力氣朝外高喊:“陳總管——!” . 落針可聞的勤政殿。 一位頭上摻夾有些許白發(fā)面容祥和的婦人進到殿里,給燮斌晟請了安,道:“不知皇上得閑兒沒有,太后娘娘備了些菜,想和皇上一同用膳?!?/br> “可巧朕昨日說要去給母后請安,既然母后起了,朕這就過去。”燮斌晟道。 玦觀姑姑笑道:“皇上能來,太后一定高興?!?/br> 手頭上的事略微收了點尾之后,燮斌晟便起身去往壽康宮了。 到了壽康宮,玦觀姑姑熟練地幫燮斌晟脫下鶴氅,小聲說了一句:“太后剛翻過彤史冊?!?/br> 燮斌晟點了頭,進到屋里給太后請安。 母子二人和睦地一同用過早膳,宮人將東西撤了給添置上了熱茶。 “皇后如今怎樣了?”太后問道。 “母后放心,今早太醫(yī)看過,說皇后已然緩過來了。兒臣瞧著精神還好,只需慢慢拔除余毒既可。至于原由,兒臣還在查?!?/br> 皇后雖不是出身世家,卻是大儒王林獨女。而今天下半數(shù)學(xué)子都是王林的門生,皇后又是出了名的賢良淑德,登上后位乃眾望所歸,在天人心中地位非比尋常。 膽敢加害皇后者,必然要遭千人唾萬人罵。 太后嘆了口氣,道:“皇帝知道分寸便好。如今姝兒已經(jīng)引咎停職思過,若有用得到她的地方來提就是?!?/br> 燮斌晟應(yīng)道:“兒臣知道了。兒臣昨夜便已恢復(fù)皇后的一切供應(yīng),皇后尊榮如常?!?/br> 太后點了點頭:“哀家知道,你一向最是懂事。你一向不喜皇后,也會敬她三分,待她從無差錯,只是你日理萬機,難免有所疏忽。皇后慣常使的大宮女前些日子沒了,想來平日里總有不便之處,現(xiàn)在又受了苦,便由哀家做主撥個人給皇后吧。” “皇后賢良,是兒臣失德,予皇后總不及母后周全?!臂票箨尚Φ溃澳负笕粲泻线m的人盡管調(diào)過去就是了,不用特地過問兒臣的?!?/br> “你既在我跟前,我想到了也就順便說了?!碧筻凉值?,“再者,你可是有月余未召幸后宮妃嬪了?政務(wù)再繁忙,也合該適時到后宮里走走才是。我記得這次選進來的人都是很合你眼緣的?!?/br> 燮斌晟推脫道:“近來事多,兒臣也就沒能把心思分到后宮里。” 太后卻搖了搖頭,道:“你的性子哀家再清楚不過了。你若喜歡上一樣?xùn)|西,便心里眼里都是那樣?xùn)|西;而你若不喜歡一樣?xùn)|西,便是硬塞給你你都不愿的。當(dāng)年選妃時,先皇為你定了王氏,你卻看中了蔣氏。后來還是讓蔣氏入宮做了良娣,你才愿往后宮里走一走,而且一寵便是獨寵多年。而皇后至今還沒一兒半女?!?/br> 說到這里,太后轉(zhuǎn)而問他:“你與母后說實話,你現(xiàn)在眼里裝的可是江氏?” 燮斌晟的笑容略微有些凝滯:“母后此話怎講?” “皇上前兩日可是晉了江氏的位份?” 燮斌晟道:“母后也知道,兒臣是覺著既把人納入了宮里,還讓人受那般欺負(fù),實在是有些對不住人家,這才晉位聊作補償?!?/br> “話雖如此,可無寵升位到底罕見。”太后道,“江氏若真的不合你心意,你也不會白日去那偏僻的浮梅苑看望了,何況你還和她說了那么久的話?!?/br> 燮斌晟自然不會解釋那不過是一個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小把戲,只是反問太后:“不知母后以為江氏如何?” 太后笑道:“哀家也聽說了,江氏確實是個不錯的?,F(xiàn)雖遭人害了,到底也能治,你再上心也無妨,怎樣哀家都是喜歡的。” 燮斌晟笑了笑,應(yīng)道:“是?!?/br> 太后又道:“既然江氏入宮受了委屈,不妨讓玦觀從我?guī)炖锾粜〇|西送過去,聊作補償。若能把身子調(diào)養(yǎng)好,誕下皇子,也就再好不過了?!?/br> 燮斌晟只面上微微笑了笑,客氣道:“母后的恩賞過重了,只怕江氏承受不住。” 太后道:“只要你看重江氏,她便是怎樣都受得住的?!?/br> “是。”燮斌晟應(yīng)了一聲。他看了下外頭灰蒙蒙的天色,對太后道:“兒臣看著這時辰,該是回勤政殿的時候了?!?/br> “唉,皇上是該回去了。讓玦觀送送你吧。” 太后有些失落地說完,不舍地看著燮斌晟起身。 燮斌晟在太后宮里耽擱了時間,與太后拜別后說走就走了。 意外的是,出了宮門外頭卻陳慈在等著他,臉色明顯帶著些焦急。 待他走近了,便問陳慈:“何事?” 陳慈靠近他的耳朵,壓低了聲音回道:“皇上,江大人病倒了?!?/br> . 回春館里,丁代萱找到了方蓮,一上來就把她拉到無人處說話。 方蓮不解:“萱jiejie,怎么了?” 丁代萱問她:“昨天可是你跟我說,你在查看皇后醫(yī)案時覺得皇后癥狀不對勁的?” 方蓮為難了,想到昨天江忱的吩咐,只好硬著頭皮回答:“嗯,是的?!?/br> 丁代萱急切地揪住她的袖子:“我問你,醫(yī)案你是從哪里看到的?” “我……”方蓮靈光一閃,“我是從江忱大人那里看到的!” 誰知丁代萱聽了,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氣大得嚇人:“你說的可是真的?” 方蓮幾乎要被丁代萱勒得眼淚都出來了,急道:“萱jiejie,要說話就好好說,你抓我的手作什么,我疼!” 可是丁代萱并沒有放開她,而是瞪大了眼睛道:“你要我怎么跟你好好說話,我們回春館可是弄丟了皇后娘娘的醫(yī)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