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劍與彎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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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劈空而出的劍刃中途便不受控制地沉重下墜,酈辛單手反轉(zhuǎn)握劍,勉強以劍尖著地,“錚”的一聲輕響,穩(wěn)住身形。他只覺汗水自兩鬢簌簌滑落,頭腦一陣暈眩,呼吸一時跟不上心跳,帶著一種憋悶窒息感便要栽倒下去。 安雨樓及時撈起他,幫他把劍插回鞘中,又拿出絹帕替他擦拭眼角眉梢的汗水,溫言道:“你太心急了。方才吃了兩次藥,哪就能全都恢復(fù)過來?不過你這劍法確實好看,我也不好打斷……“ “好看”。 酈辛雙眼仍有些模糊,只在心里狠狠地咀嚼這個詞,他確實比昨天更有力些,然而這力量尚不足以他把一套劍法練完,招式動作固然準(zhǔn)確,速度與威力卻是絲毫也無。 他等同于在安雨樓面前耍了一場猴戲。 他喘過氣來,眼睛又能看得清了,踉蹌兩步脫出安雨樓的懷抱,提劍起來看了一陣,又握住劍柄,望向安雨樓。 眼中有鋒利殺意。 安雨樓凝視他的眼睛,倏然一笑,道:“還不到時候?!睙o所畏懼地伸掌把臂,帶著他縱身一躍,踏上湖波。登萍度水,一葦渡江,也需要浮萍蘆葦。安雨樓卻什么也不需要,拉著他只是輕輕一掠,宛如貼水漂起的輕巧石子兒,三兩下便渡過湖面,沒入森郁的山中。 山中無人,遍地陰涼,藤蘿滿樹。安雨樓卻十分諳熟,很快帶他到一處林間空地,道:“此地涼爽,練功更輕松一些?!?/br> 酈辛劍“嗆啷”出鞘,忽然反手一劍刺入右腋之下,安雨樓屈指輕輕彈回,道:“我不是說了,還不到時候?” 劍身震顫,酈辛幾乎握不住。有無內(nèi)力,反應(yīng)速度與力道之間差距太大,他便是積蓄再多力量,也無法做到驚虹一劍,刺中安雨樓。他不語地走開兩步,卻又插劍入鞘,旋身坐下,道:“我不練了?!?/br> 安雨樓很體諒:“累了就休息?!彼緛硪膊毁澩B辛太過心切,弄得疲憊不堪。 酈辛冷冷道:“我練你看,看準(zhǔn)我劍法漏洞,更好對付么?” 安雨樓雖沒有這想法,但酈辛說的也不無道理,便彌補式地道:“那我練給你看?” 他今天只顧著欣賞酈辛的劍法,確實還沒練刀。酈辛也并未親眼見過他的刀法,只聽過他浴血而勝的傳聞,神乎其神,自然也不能當(dāng)真。聽他這么說,不禁眉眼一肅,腰背陡然挺直,果真要看。 那眼神讓安雨樓格外興奮,他忍耐下這股喜悅,微微一笑,道:“那你要看仔細了?!闭f罷左手一握刀鞘,右手輕按刀柄,神色霎時冷然峭拔,整個人的氣勢也為之一變! 他的刀彎曲弧度較大,長僅二尺四寸,配以墨綠鯊魚皮鞘,抽出時無聲無息,似潑出一泓清泉。泉水潑濺空中,轉(zhuǎn)瞬化作漫天繁星,星星點點尚在眼底,一點銳光已直逼而來,宛似爆炸前的無限緊縮,擠壓至驚心動魄的細微,便要爆出一片白茫茫的干凈天地。 酈辛只覺眉心脹痛,太陽xue突突跳個不停,心中恐懼殊勝從前任何一次絕境,以至于幾乎想閉目躲避甚至等死。但他向來不肯服輸,便是牙咬碎了,也依然睜圓了雙眼,細看安雨樓的刀。刀勢威壓催逼,雙眼不自覺涌出兩行淚來,他雙手卻只是緊握長劍,無暇擦拭,更無暇閉眼。 安雨樓并沒有故意針對他而施展,但他彎刀隨意一閃,便是驚電長虹,海嘯雪崩,四面八方擠壓之下又猛突一線寒光,寒光乍綻倏然化身千億,如劈開黑夜的新月,如金光萬丈的朝日。光是以目光追上他的刀勢,便已有疲于奔命之感,倘若真在他刀下對戰(zhàn),那便……僅余無盡的絕望。 酈辛渾身都在顫抖,他完全是強迫著自己在看,安雨樓刀法帶來的死亡氣息已刺激得他心臟亂跳,呼吸紊亂,雙眼刺痛,這還只是看而已。若是連看也不敢,他又能如何面對此人的高強武功? 安雨樓的刀法沒有套路,他認不出這算是哪門哪路的刀法,也不知他何時才算練完,只看到一重更勝一重的凌厲刀勢,絞碎一切,刺穿虛空!刀仿佛是他矯健身軀的恣意延伸,盡情潑灑,無人能近。 倘若這只是他的隨興而為,他對刀的領(lǐng)悟之深,當(dāng)世之上,能有幾人與之并肩? 酈辛竟?fàn)栕吡藗€神,安雨樓徐徐收刀站定,方才神鬼辟易般的威勢霎時消散,隨隨便便把刀往鞘中一丟,笑看向酈辛,正待說話,卻不由一愕,兩步搶至他身前摟住他,慌道:“怎么了?” 酈辛還呆著,他方才全身緊繃,滿腦子刀光奔突,肌rou亂顫,眼淚長淌,委實狼狽不堪。被他一摟,整個人便真的軟倒了。 安雨樓立時知道怎么回事了,卻是他失策了,酈辛此時的體力連常人尚且不如,如何當(dāng)?shù)米∷@番全力施為。他只好擁住酈辛慢慢坐下來,為他擦干淚水,輕揉僵硬的指掌。酈辛應(yīng)該是想呻吟或恐懼喊叫出來的,但連咬緊的牙關(guān)一時也松不開。安雨樓兩條手臂從背后圍住他,也分將左右兩手包住他的雙手,手指插入他兀自握劍不放的指縫中,嘆著氣俯頭下去,親吻他幾乎麻木的嘴唇。 酈辛立即眨了一下眼睛,生死的恐懼頓時被給安雨樓親狎的恐懼壓下。安雨樓嘴唇溫柔地包覆住他的唇瓣,并以舌尖輕輕描摹他的唇縫,抵入進去,狎戲那敏感的牙rou。酈辛那口牙立時也松動開來,他終于有力氣掙扎了,“嗚嗯”出聲,搖頭想脫開他的熱吻。 安雨樓不放,他不但身手靈活,刀法精湛,吻技也著實不低。嘴唇與舌尖就如同粘在酈辛唇齒間一般,隨他怎么甩頭扭動,非但沒有被擺脫,反而是更黏膩了些。 酈辛想起來去咬他,牙關(guān)一開,他卻更不受控制地深入口中,纏住酈辛的舌頭挑逗啜吸。酈辛被他吻得喘不過氣,卻又好像并不需要呼吸,安雨樓為他度入一口口精純的元氣,令他渾身不再顫抖,心臟不再狂跳,一種瀕死而得以幸存的疲乏感席卷了他的大腦,讓他竟有些懶于掙扎。 安雨樓的吻永遠是甜美的。 眼見酈辛漸漸平靜,安雨樓才稍微放開他一些,撫了撫他泛紅的眼角,輕嘆道:“對不起?!?/br> 他究竟是“魔刀”,縱是不殺人,刀意也浸透殺意。春煙小魚看不懂,從來倒不受影響。酈辛卻看得懂,偏又無力對抗,委實是被他在“意”上狠狠殺了一通。酈辛握劍的手仍被他手指交纏著,卻虛軟無力。他在劍上的造詣,只能說得了太白劍法的七八分精髓。但就是十成十的太白劍法,由太白劍派當(dāng)今掌門人“摘月劍仙”曹鏡泓來用,也未必能敵得了安雨樓的刀。 這種灰心是難以擺脫的,甚至讓他懷疑自己熱切地渴望恢復(fù)內(nèi)力究竟有什么用。正面對敵,他怎么可能打得過安雨樓?這可是……摩云教教主以下武功最高的右護法,百十場浴血廝殺次次全身而退的“魔刀”“殺神”??! 要不,還是死要輕松一點? 酈辛呆了很久,安雨樓也陪他坐了很久。這人向來愛靜,完全耐得住性子,毫不急躁,何況知道酈辛此刻的呆愣是因自己而起,更能體貼諒解他的茫然惶惑了。只是他這罪魁禍?zhǔn)姿埔膊缓贸鲅詫捨?,說什么話都會顯得自得,便只能輕輕摩挲酈辛的手。 這雙握劍的手并不嬌嫩,指掌修長,指節(jié)分明,掌緣指肚自有劍繭。安雨樓摸到他指尖微硬的肌膚,忽然有些情動。酈辛腰身明顯一僵,安雨樓也不免尷尬,摟著他道:“別動?!?/br> 他左腿屈在酈辛背后,那東西就正好頂在酈辛臀部。酈辛怎能不動。什么灰心喪氣,迷惘軟弱被這玩意兒一威脅,瞬間便飛到了九霄云外。他雙手拄劍一撐便要站起,腰身與雙臂卻被安雨樓牢牢鎖住了。他氣急一聲:“安雨樓!” 這是什么地方! 安雨樓不聽,摟著他將臉埋進他的頸窩,深深地吸氣,呼出,熱熱的氣息不但吹進他的頸項,更拂進他的衣襟,一陣酥酥麻麻的癢。安雨樓又含含混混地道:“別動。過會兒就好了。” 他確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只是依然摩挲著酈辛指腹的劍繭,呼吸著酈辛混合了汗水發(fā)香的氣味,平復(fù)著那股悸動。 酈辛猜到他是在做什么,盡管不是過于情色的舉動,卻還是在“享受”他的身體,那讓他無論如何也不能自在。何況安雨樓的呼吸一涼一熱地貼著他的肌膚,由不得他不生出一粒粒雞皮疙瘩,蔓延到胸膛,惱人的卻是rutou也微微突起,在衣衫的摩擦下甚至有些麻癢。 他終于不敢動了。安雨樓現(xiàn)在只是抱著他,倘若他動得太兇,被他摟住胸膛撫摸,他也丟不起這個臉。安雨樓忍了好一陣,最后深吸一口氣,抬起臉來,下巴擱到他肩膀上,嘆道:“你好香?。 ?/br> 威脅緩緩消了,酈辛略松了口氣,左右一掙,安雨樓便松開雙手,任他長身站起逃開,自己卻向后倒去,手肘撐地,笑瞇瞇地看酈辛堅執(zhí)地拔出劍,繼續(xù)練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