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點半，宿舍里亮著燈，李溪行在看最近上新的動漫，其余兩人要么是玩手游要么是和女朋友連麥視頻，唯獨方明宇盯著手機(jī)微信頁面出神。

    坐在一旁的李溪行察覺到方明宇的沉默，憋了好一會兒，最后還是拍了拍正在發(fā)呆的人。

    “你在干嘛？”李溪行暫停了視頻，看著他，“剛下課吃飯的時候你就不對勁?！?/br>
    方明宇連忙將微信頁面退出來，像是在掩飾，又點開了另一個視頻軟件，然后回答道：“沒，我剛在想事情?！?/br>
    宿舍里有人抽煙，平常都會把打火機(jī)和香煙隨手放在桌面，方明宇的視線飄忽不定，最后落在了那包標(biāo)著英文的香煙上。他從不接觸這類東西，就連酒精都碰的不多，但此時此刻，他莫名地生出一股沖動，想嘗試尼古丁的味道。

    方明宇向那位正在玩手游的室友借了根煙，拿著打火機(jī)獨自一人走向陽臺。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十一月中旬，偏冷，白晝跑得很快，只余下暗黑的夜幕。方明宇有模有樣地叼著煙蒂，不太熟練地將其點燃。星火燃燒煙絲，一縷煙霧順著風(fēng)飄散開來。

    對于不抽煙的人而言，尼古丁的味道并不好聞。方明宇皺著眉吸了一口，苦澀的味道直沖咽喉，煙霧順勢入肺，嗆得他連忙咳了幾聲。

    他拿走香煙，僅用手指夾著煙蒂讓其燃燒。喉嚨被熏得干渴又難受，方明宇不舒服地吞了幾下口水，又蹙眉將香煙摁滅在陽臺的欄桿上。

    其實他本不該這么煩躁，只是當(dāng)他在傍晚收到陳柏屹的那條微信時，他便感覺到一股莫名的焦躁與煩悶在心里翻涌，攪得他心思不定，郁郁寡歡。

    陳柏屹在五點四十九分發(fā)來微信，問他有沒有空一起吃晚飯。這樣的套路很常見，換個說法，這其實是方明宇高中那會兒纏人用的招數(shù)。

    只是那會兒方明宇直白又魯莽，二話不說就上去堵人，陳柏屹倒是溫和有禮，還給他發(fā)微信征求意見。

    但方明宇并非能大度到不計前嫌與對方朝夕相處，所以他故意拖延時間，最后回了“沒空”二字。

    沒空當(dāng)然是假的，那只是方明宇用來逃避的借口。如今的狀況于他而言其實很矛盾，他既想靠近陳柏屹，想知道對方這些年的生活，但他也放不下那些事情，忘不掉當(dāng)初自己是怎樣挽留最后被拋棄的場面。

    這就像一根卡在喉嚨的魚刺，停在那兒不管只會覺得不舒服，但拔出來又覺得痛。于是方明宇進(jìn)退兩難，最后選擇和陳柏屹拉開距離。

    陳柏屹收到這個回復(fù)的時候其實也能預(yù)料到幾分，他們的關(guān)系變得惡劣，又怎么可能會心平氣和地在同一張桌上吃飯。只是他不死心，想要試圖奪得見面的機(jī)會。

    宿舍里只有他一個人，陳柏屹盯著電腦屏幕上的課件，但無論如何都看不進(jìn)去。他想起之前方明宇說的那些話，心里難受想要問個清楚又不知該如何開口。他和何揚(yáng)已經(jīng)很久沒聯(lián)系了，所以他并不知道何揚(yáng)和方凡這兩年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比起何揚(yáng)的事情，陳柏屹更加在意方明宇的態(tài)度與想法。他既想方明宇能放下以前的那段感情，又害怕對方將他遺忘，這或許是自相矛盾，可他不得不承認(rèn)，如今的他面對方明宇，除卻那份關(guān)心，還摻雜了其他不該有的感情。

    那是一種沉眠已久的心動與被他刻意忽視的愛意。

    期中周的來臨讓所有人都變得忙碌，除卻備考，還要完成課題作業(yè)與PPT。陳柏屹也沒時間再糾結(jié)如何與方明宇聯(lián)系，早八晚十，有時候甚至熬到十二點還在看課件。但他又不是完全放得下這件事，于是每天睡前點開方明宇的對話框，等到困意來襲又退出來，一個字都沒發(fā)。

    十一月十九正是周五，也是期中周的最后一天。陳柏屹整理完資料便關(guān)掉了電腦，爬上床點開微信給方明宇發(fā)了兩個字，晚安。

    他在這段日子里糾結(jié)了很久，躊躇著不知該如何緩和這段關(guān)系。其實理智一點的話，陳柏屹應(yīng)該視而不見，直接將這件事拋之于腦后，當(dāng)作兩人只是許久未見的高中校友。可感情這類事向來牽扯到許多變量，這不是權(quán)衡利弊就能解決的問題。

    他對方明宇的在意與喜歡，是不可否認(rèn)的事實。

    于是他拙劣地向?qū)Ψ绞竞?，試圖拋開膽怯去接近。

    周末這兩天恰好是兩校文化交流日，陳柏屹作為活動負(fù)責(zé)人就去了懷海理工大學(xué)?，F(xiàn)場人很多，除卻一些活動攤位和節(jié)目表演，還有許多外校和本校的來湊熱鬧。

    天氣很好，陳柏屹確認(rèn)過各個部分沒問題就躲在一邊休息。身邊都是部門的成員，嘰嘰喳喳在聊其他話題。陳柏屹看了一眼時間，想趁機(jī)溜走去找人，結(jié)果剛想動身，就看見方明宇和同學(xué)往這邊走。

    估計對方和學(xué)生會部門的人相識，陳柏屹身邊的一個短發(fā)女生朝他們招了招手，示意讓他們過來。等到兩人走近，陳柏屹才知道，方明宇的同學(xué)叫李溪行，是文藝部的實習(xí)干事，跟學(xué)生會的人認(rèn)識也不出奇。

    “哎，你倆今天有什么安排么？”那女生問李溪行，“在這好意思閑逛也不來幫忙？”

    方明宇站在一旁沒吭聲，冷著臉，并無任何想要參與的意思。李溪行倒是好說話，笑著推脫道：“你們現(xiàn)在不都搞定了么？我就跟方明宇下來看看?！?/br>
    那女生也沒再糾結(jié)這個問題，倒是跟他們聊起其他話題。陳柏屹在坐在一邊偷偷聽著，心里有點苦澀。他感覺眼前的人變化好大，不僅僅是面對他時的態(tài)度，更多的是方明宇如今不再像以前那樣喜歡吵鬧。

    在他不知情的日子里，方明宇已經(jīng)從當(dāng)初吵鬧黏人的弟弟變成了沉默少言的師弟。

    他們聊了好一陣子，說到最后就變成了邀請吃飯。那女生笑著問陳柏屹，“師兄，晚上部門聚餐再加多兩個人沒問題吧？”

    他們之前的確說過晚上要去校外的火鍋店一起吃飯，但當(dāng)時只是說負(fù)責(zé)活動的那幾個，至于有誰去，陳柏屹其實也不太清楚。

    可能是陳柏屹的沉默讓對方誤以為他不答應(yīng)，短發(fā)女生便開口向他解釋，“李溪行是這個活動的參與人，之前有事沒來。方明宇其實也算半個，但他最后在面試通過的時候又退出了部門。”

    聞言，陳柏屹才反應(yīng)過來，收回思緒回答道：“沒事，一起去吧?！?/br>
    一行人去到火鍋店已然是晚上六點多，去的人不少，直接開了一間包廂?；蛟S只是巧合，陳柏屹和方明宇就這么相鄰坐下。

    室內(nèi)暖和，有的人已然脫下外套，捧著熱茶聊天。他們點了個鴛鴦鍋，一邊是菌菇清湯一邊是四川麻辣。

    鍋底上來時的湯水是溫的，食材備在一邊等水沸騰。他們聊的話題雜七雜八，一會兒說白天發(fā)生的事，一會兒又扯到期中周的痛苦歷程。陳柏屹向來能融入話題，只是今晚格外反常，他的參與度不高，只是偶爾附和幾句當(dāng)作敷衍。

    方明宇更加少言，整場對話幾乎沒幾次是開口的。

    可能是他們之間的氛圍過分怪異，突然之間，懷海理工大學(xué)的其中一人笑著打趣他倆，“之前陳柏屹還跟我打聽上次開會送資料的人是誰?！?/br>
    陳柏屹聞言頓時有些驚慌，他想起那人是他之前問的那位。結(jié)果還沒來得及阻止，他就聽見對方接著說。

    “我以為你和陳柏屹很熟呢。”這話顯然是對方明宇說的。

    這話一出，飯桌上的話題中心顯然變成了他倆。陳柏屹不由得緊張，想要開口卻不知道該如何作答，他的言語在此刻變得單薄無力，好像怎樣說都無法解釋清楚。

    不過這件事本來就說不清，因為他確實做過。只是不想被對方知道而已。

    然而方明宇聞言并沒多大反應(yīng)，就連余光都不分給他絲毫，倒是冷靜地喝了口水，緩緩開口，“不熟，只是見過幾次?！?/br>
    聽見這個回答，陳柏屹像是吃了黑巧一樣，心里泛著苦又有些甘甜?？嗍且驗榉矫饔畹姆裾J(rèn)與疏遠(yuǎn)，那一點甘甜卻是在慶幸對方起碼沒有一口斷定他們沒有關(guān)系。

    這種心態(tài)頗為可笑，如今的他居然會因為這樣一句話覺得難受又慶幸。

    然而事態(tài)并沒有如他所愿就此打住，梁念估計是記著上次方明宇挑釁他的事，開口反問，“不熟你上次還敢這么囂張??？”

    陳柏屹心里突然一顫，不自然地握緊桌面上的瓷杯，連帶杯里的茶水都跟著蕩漾。

    幸而方明宇能從容對付，只是笑著說，“這不是好久沒見怕師兄拒絕我么？我見過師兄而已，師兄不一定記得我?！?/br>
    這話倒是沒有破綻，但陳柏屹怎么都沒想到，接下來的話題會朝另一個方向發(fā)展。今天的活動和聚會沈鶴并沒有時間出席，他大四忙著畢業(yè)的事，好像還要準(zhǔn)備考研。正因為話題中心的另一個人不在場，才有了接下來的提問。

    “聽說小陳師兄的初戀在高中，方明宇你見過么？”

    說這話的人正是梁念，她雖然比陳柏屹低一個年級，但也能察覺到沈鶴和陳柏屹之間不同尋常的氣氛。加上沈鶴喜歡陳柏屹這事也不算秘密，部門里有好些人都知道，如今梁念好奇也正常。

    平地驚雷。

    陳柏屹下意識地偏頭去看方明宇，整顆心像是被懸在高空般發(fā)抖。然而方明宇也只是頓了幾秒，像是在思考，繼而回答：“沒有。師兄向來專注學(xué)習(xí)，不會浪費(fèi)時間在這種無聊的事情上?！?/br>
    聞言，陳柏屹連忙開口說清楚，“不是，的確有一個?！?/br>
    這句話無疑就是承認(rèn)了他和方明宇之間的那段關(guān)系，可其他人并不知情，只當(dāng)他們互相不了解，沒再繼續(xù)追究。

    雖說有初戀這種事再平常不過，但如今真的說出口，卻讓陳柏屹更加煎熬。這是一段混亂又倉促的感情，如今另一方顯然不想承認(rèn)當(dāng)年的關(guān)系，他繼續(xù)堅持更像是在死纏爛打。

    話題很快就翻了過去，大家一邊吃一邊聊，時而說幾個玩笑話鬧得所有人跟著發(fā)笑。室內(nèi)氛圍熱鬧，方明宇突然起身往外走也沒人在意。但陳柏屹放心不下，加之今晚提及的話題，他的心一直懸著遲遲沒放下來。

    方明宇去了走廊盡頭的廁所，陳柏屹落后幾步跟著，等到方明宇解決完生理問題在水池邊洗手，他才一言不發(fā)地走進(jìn)去。

    廁所的燈光很亮，白熾燈打在身上顯得很冷，很有距離感。方明宇低著頭洗手，沒看鏡子里倒映出來的人，也沒有轉(zhuǎn)身往后看。

    今天的方明宇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色長袖，衣袖卷在手肘，水流逝于指縫又在停留在掌心，等到他關(guān)掉水龍頭，便只剩水珠掛在皮膚，順著指尖往下墜落。

    他抬頭站直，轉(zhuǎn)過身，直接看向陳柏屹。

    燈光讓方明宇看起來更加難以靠近，他抿著嘴唇，雙眸漆黑而幽邃，像是藏著一潭深水，安靜無聲。

    陳柏屹自然而然地喚了一聲，“方明宇?！?/br>
    他只是想叫一聲這個名字，像是彌補(bǔ)某種缺失的感情。

    但這樣的場面卻更像是有話要說，于是方明宇蹙眉，開口問：“你又想說什么？”

    一時間，陳柏屹不知該如何回答。他想解釋今晚的事，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刻意地去挑明前因后果只會讓大家都變得難堪。

    陳柏屹頓了幾秒，突然冒出一句，“我……高中之后就沒談過?！?/br>
    他下意識想解釋清楚這件事，不想讓方明宇對此產(chǎn)生誤解，可思來想去并不知道該如何表達(dá)，最后只能沒頭沒尾地說這樣一句話。

    方明宇聞言倒沒有太大反應(yīng)，只是往旁邊的抽紙箱抽兩張紙巾，慢慢地擦干手上的水，然后看向他，“你對我說這個有意義么？是在為你以前做的事內(nèi)疚所以不敢談吧？可陳柏屹，這關(guān)我什么事？”

    不是這樣的，陳柏屹想說。

    他對方明宇不僅僅只是內(nèi)疚自責(zé)，也有念念不忘的成分在里面。那是喜歡，是心動，可他說不出口。

    等不到陳柏屹的回答，方明宇將紙巾扔到旁邊的垃圾桶便走了。

    方明宇的余光里再無陳柏屹的一席之地，就連說出來的話都是在撇清關(guān)系。

    陳柏屹只覺得心酸，沖動之下，他朝方明宇的背影說，“如果我說，我沒法忘記你，你信嗎？”

    聽聞這話的人明顯停頓了腳步，可縱然這樣，方明宇還是沒再回頭跟他說一句話，直接往前走。

    回到包廂里，一切照舊熱鬧。沒有人在意他們兩個剛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只是招呼著一起吃東西，參與他們的話題。

    陳柏屹不知道方明宇此時的心態(tài)如何，但他能很清楚地察覺到自己的心不在焉。他多次用余光觀察對方，可方明宇并未表現(xiàn)出不妥，倒是像只有他一個人耿耿于懷。

    陳柏屹思緒飄忽，用小漏勺撈菜的時候一不小心走神，手邊直接被燙紅一片。坐在他旁邊的人連忙將他的手拽回來，詢問他有沒有事。

    大家都沒想到會這樣，連忙問需不需要去用冷水沖一下。陳柏屹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倒是擺擺手說只是小事，不用大驚小怪。

    其實這事本身就不是什么大事，但方明宇無動于衷的態(tài)度讓他難受。比起其他人的關(guān)心，方明宇坐在一邊就連半點視線都沒分給他，這才是陳柏屹真正介懷的地方。

    心里堵著一口氣，陳柏屹也不好表現(xiàn)出來。況且他根本沒有資格覺得難受委屈，如今的他們顯然比陌生人還要陌生。

    這事只是一個小插曲，并不影響大局。大家散伙兒的時候?qū)⒔它c，一行人往學(xué)校走，又因為兩間學(xué)校所處位置差不多，于是分別也是在校門口。

    臨走的時候還有人提醒陳柏屹如果覺得不舒服記得去買點藥膏涂抹，然而陳柏屹也沒放心上，只是笑著感謝對方的好意。方明宇站在一邊沒吭聲，昏暗的環(huán)境下讓人更覺疏離。

    分別過后就只剩李溪行和方明宇一同往宿舍走，他察覺到方明宇過分沉默，于是碰了碰方明宇的手肘，開口問道：“你怎么回事？今晚整個人都有問題?！?/br>
    方明宇還沒回答，又聽聞對方繼續(xù)說，“不對，我覺得你這幾天都不對勁。自從前幾天下午外出后回來，你就悶著不說話?！?/br>
    方明宇沒有否認(rèn)，只是敷衍地解釋道：“沒，我這段時間有點累，沒睡好?！?/br>
    其實不在意陳柏屹是不可能的，方明宇看著當(dāng)然淡定，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后來那會兒一直在留意陳柏屹右手有沒有事。

    方明宇也想說我?guī)闳ヌ幚硪幌?，更想直接把人拽走看看，可如今有道坎兒橫在兩人中間，他跨不過去，也沒法處理。所以最后只能裝作熟視無睹，站在一邊故意不走，又暗自將視線定在對方身上。

    陳柏屹那片燙紅的皮膚在方明宇腦海揮之不去，直到晚上入睡前，他依舊念著這件事。其實他看見了前幾晚陳柏屹給他發(fā)的晚安，可他并不想給予回應(yīng)，就像個慪氣的孩子，但也不知道是在和對方斗氣還是想憋死自己。

    或許是晚上陳柏屹對他說的那些話帶有沖擊力，也可能是被那片泛紅的皮膚所影響。當(dāng)晚，方明宇睡到半夜就感覺渾身燥熱，下身腫脹，他睜開眼，覺得喉嚨干渴。

    他任由半勃的性器挺立在那兒，想要紓解又像在賭氣。其實這樣的狀況不少，高中那會兒他也會因為某些事想起陳柏屹，最后躲在被子里一個人自瀆。

    方明宇緩了半天沒緩過來，最后還是支著帳篷帶著水卡溜進(jìn)了浴室。

    他褪去衣物，插入水卡擰開花灑，任由溫?zé)岬乃鳑_刷身體。方明宇閉上眼，想起以前他和陳柏屹在浴室的那次性愛。

    他記得對方的體溫偏高，想起那次陳柏屹潮紅的臉龐，難耐又羞澀的喘息，觸碰之下，是那具敏感的身體。

    手指圈成一個環(huán)taonong前端，若有若無地擦過腫脹的guitou，像是得到緩解，小孔溢出水跡。他悶哼出聲，閉著眼想象那次的畫面。性器挺立，jingye涌在出口，手上的動作加快幾分，最后才將欲望緩解，一抹白色的濁液噴射在瓷磚上，余下的便留在掌心。

    因為許久沒發(fā)泄過，這次的jingye偏濃，腥味也比往常要重。方明宇蹙眉用熱水將手上的濁液洗掉，又清理好瓷磚上的東西，匆匆忙忙沖洗一遍才離開。

    窗外夜色濃郁，宿舍里除卻細(xì)微的呼吸聲便再無其他。在這片寂靜里，他想，他還是陷進(jìn)去了，掉入名為陳柏屹的陷阱里，萬分痛苦卻仍不舍得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