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唯一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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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堂內(nèi),端坐在最上首的夕數(shù)魔尊豁然睜開了眼。旁邊為他護法的符練老魔小心翼翼地發(fā)問:“怎么?有什么不對?” 夕數(shù)魔尊疲憊地搖搖頭:“無事。陣眼似乎被觸動了,大概只是錯覺吧?!薄 耙欢ㄊ悄@些日子太累了。墜魔淵那種地方,任憑誰都沒本事闖進去的?!?/br> 許是確實耗神太過,夕數(shù)魔尊竟罕見地接了符練老魔的話:“闖進去又如何?天魔曾親口對我說過,世上已無真龍。便是有,也不會摻和九界四域的這些事。” 見夕數(shù)魔尊今日比起平常多了幾分隨和,符練老魔便也壯著膽子問起了本來不敢問的話:“尊者,我們魔修當真能在九界四域合一后占盡先機,從此傲視群雄?”“天下怎有這樣的好事?” 夕數(shù)魔尊冷笑兩聲,胸膛中莫名生出一股火氣,硬邦邦道:“就算屏障打破、靈氣洶涌而至,若是我魔界不能勤勉修煉,早日成神,也難說其他人會不會趕上?!薄∷氲椒氁幌蚓ぞI(yè)業(yè),為了自己的計劃出力不少,便又和緩了語氣:“不過,魔界之外的修士怕是一時半會無法適應全新的格局。如今已混亂不堪,倒時恐怕更是爭吵不休,自然會落后于你我。” 符練老魔忙點點頭,又敬又畏地退到一旁,留下夕數(shù)魔尊一人陷在黑暗中。他走得匆忙,因此沒聽見夕數(shù)魔尊的一聲長嘆。 夕數(shù)垂眼看著自己的左手:雖然表面沒有異象,但他卻曉得那只手已經(jīng)廢了。他的魔魂也痛得要命,沒日沒夜地折磨著勉力支持著大陣的身體。這也難怪,夕數(shù)魔尊漠然想,這陣本就不該由真龍之外的人施展;況且如今九界四域之靈氣境界與上古時期是天壤之別,即使提前在各地以其他陣法輔助運轉,仍不是自己能輕松應付的。 他想起少年時,那是幾千年前么,他在一場截殺后從撕裂一切的疼痛中醒轉,幾乎以為自己失去了修為后,連五感也失去了。四肢盡廢,修為全無,他在黑暗與空茫中等死。然而幾天后,終究仍是不甘,他匍匐著,扭動著身軀向前爬,最后見到了那個人。 十六道金光閃閃的鎖鏈貫穿那人身軀,使得他能微微看清。長發(fā)蜿蜒的男子虛弱地抬起頭,露出了驚喜卻平靜的笑容:“小娃娃,你是怎么來到這兒的?” 男子自稱“元”,也不知在墜魔淵內(nèi)困了多久。夕數(shù)平靜地接受了此處沒有任何出路的事實,聽男子絮絮叨叨。許是自己的血脈起了作用,或者淵內(nèi)有什么古怪,他既不餓也不會口渴,就這樣不辨日夜地困坐于男子身邊。 開始他不耐煩聽男子口中天方夜譚一樣的胡話,后來卻漸漸著了迷。元講話顛三倒四,一會兒在說什么天仙,一會兒又說到些從沒聽說過的景致,他口中的那些人和物,夕數(shù)莫說見過,便是從書上也從未讀到。元是那樣的深不可測,他隨意點撥幾句,夕數(shù)就發(fā)現(xiàn)自己往日修煉時的種種漏洞。如此,夕數(shù)更是對他崇拜不已,即便察覺到男子有所隱瞞也不介意,貪婪地汲取著知識。 后來……后來又生變故,他出來了,成為了第一個活著離開墜魔淵的人。他的修為也奇跡般地復原,并且一日千里,一躍成為魔修中的后起之秀。然而夕數(shù)卻清楚,自己如今的目標已與自己落入墜魔淵前全然不同了。他踏訪各地,翻閱古籍,血洗他族,最終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元……元……” 夕數(shù)回憶到此,口中喃喃喚著男子的名字,笑了起來。他當時還小,只以為男子是隨口編了個名字來騙他,卻沒想到他說的全是實話。 元,上古神明,世間第一位天魔。 “你可能等到我來?” 淡泊如煙的一句低語,被黑暗吞沒了。 …… “非得如此么?” 莫彥皺起眉來,凝神望向深不見底的墜魔淵。 “非得如此不可。” 妙葉心諱柔聲道,“就算破壞陣法并非如我預料,需要將體內(nèi)靈氣消耗殆盡、小僧一人去擊破所有陣眼,也仍需要兩位大能為我支撐陣法入口。否則小僧怕是有去無回?!?/br> “自然是要保你平安的。” 二人齊齊看向叫出聲的華瑾,看得他低下了頭?!翱倳修k法的……” “當然有辦法?!薄∧獜崃藫崴拈L發(fā),“只要找到一位愿意冒險的大能,勞煩大師為他染上金龍氣息即可。想來不是難事?!?/br> 染上金龍氣息……那豈不是?。咳A瑾驚訝地抬頭看向莫彥,卻見師兄毫無動搖。他想起自己與妙葉心諱在蓮花座上的種種yin態(tài),若是換成與妙葉心諱與其他人,心里忽然別扭得厲害,說不清是什么滋味。此時妙葉心諱又開口了:“若是之前,小僧必定不會推諉??扇缃駞s不能隨隨便便予人精血了?!?/br> 他曼妙金眸中如同蓄滿了星光,含情脈脈,盯得華瑾頭暈目眩:“小僧已有了心上人,除了他之外,不愿再與第二人有什么糾葛。” 華瑾呼吸一滯,一只手掩著面,慌亂地避開他的視線。然而身后是莫彥,一語不發(fā)地攬著他的腰,也不知是何表情。這番情景,真是無路可逃。 莫彥本還冷著臉,見他這幅不知所措的樣子,終究心軟了。他握起華瑾的手小力捏了捏,說:“既然今日無法破陣,便先回山吧?!薄∪A瑾呆呆點了頭,三人便向巨業(yè)山去了。 甫一落地,莫彥與妙葉心諱心有靈犀一般,齊齊開口說要在書房長談,還不顧華瑾抗議,把他哄出了屋外。華瑾懊惱地在屋外來來回回,像只狗兒轉來轉去好幾圈,卻發(fā)現(xiàn)那兩人居然用上了隔音結界,只得乖乖回屋。 是夜,華瑾縮在被里正睡得迷迷糊糊,卻察覺有人掀開了被子,窸窸窣窣地,一具火熱的雄軀貼了上來。 “瑾兒?!?/br> “唔……師兄……怎么了?” 華瑾艱難地掀了掀眼皮,卻放棄了,只把頭往莫彥胸膛蹭了蹭,腿也塞進了莫彥雙腿之間。他撒嬌似地哼了幾聲,又跌入了甜睡的邊緣。 “師兄對不住你?!薄∧獜┞曇舻统粒瑢⑷A瑾的頭按在自己懷里,如同華瑾小時做了噩夢時一樣。他像安撫一只小貓似的,順著華瑾柔順長發(fā)摸著他脊背,自言自語一般輕聲:“瑾兒喜歡他們,是不是?” “喜歡誰?” 華瑾已又半睡了過去,卻分出一半精神來勉力作答。 “諍寰真人。妙葉心諱。哪一個都是頂尖的人物,我們小瑾的確是有眼光?!薄∧獜┮囿@訝于自己洶涌而來的醋意,卻控制不住地將懷中人摟得緊了些。華瑾面容沉靜,在熟悉的懷抱中放松到了極致,柔軟的嘴唇微張著,便格外顯出些稚氣。 “瑾兒,我不想讓你再與他們有來往?!薄∧獜┬箽獾貙⑾掳偷衷谌A瑾頭頂,頭一次在他面前露出了孩子氣的一面?!八麄兌加懈髯缘拈L處,甚至遠遠勝于師兄。我該怎么辦,嗯?” 華瑾沉沉睡去,并未聽見這撒嬌似的一句話。莫彥望著他,心里愛得不知如何是好,又恨他這樣見一個招一個;之前分明想著,只要能永遠在他心里占據(jù)一席之地,哪怕只是做兄長也好;現(xiàn)在卻盼著能獨占他的心,讓他眼里再也看不進旁人。 他想到此處,恨恨在華瑾耳尖咬了一口,將人咬醒了。他少有這樣的不體貼,因此華瑾驚醒時一臉茫然,還以為方才的疼痛是錯覺:“師兄?” 莫彥坐起,將華瑾用被子裹得嚴嚴實實抱在懷里,直視他雙眼:“瑾兒,妙葉心諱口中的心上人就是你。” 華瑾打了個激靈,瞬間清醒了大半,躲閃著莫彥的目光:“他……我……我不知道?!?/br> “你知道的?!薄∧獜﹨s不許他逃避,平靜道,“他說對你一見鐘情,這也并不奇怪。但我要問你,瑾兒,你可喜歡他么?” 華瑾怔了怔,像是無地自容地低下頭去,被莫彥輕柔地抬起了臉:“想來也是喜歡的。哪怕是喜歡他的皮相,也是喜歡的?!薄〈笫帜罅四笕A瑾的臉蛋,“接受龍氣,你是愿意的?!?/br> 他說得篤定,華瑾便不敢反駁。許久,他說:“師兄,我是個負心人?!薄∷獜┑暮翢o波瀾,愈發(fā)厭惡起自己來。他感覺自己像是分成了兩半,一半仍在滔滔不絕,不知在說些什么厚顏無恥的話,另一半懦弱地流著淚,希望師兄不要放開自己,不要討厭自己。待他回過神了,兩半合二為一,便也聽見了自己的最后一句:“師兄若不喜,我和他們從今往后再不來往。任外面天塌地陷,我只要在你身邊,只求師兄,求你別不要我?!?/br> 他掙出被子,扯住莫彥的衣襟,急切地用唇貼向男人輪廓深刻的臉。他想用雙唇將這月色吻化,卻被一根手指阻住了去勢,恐懼地瞪大了雙眼。 “別說這種話?!薄∧獜┟嫔脸?,眸中有掩不住的傷痛,“從來只有我怕你不愿拘在我身邊,又怎會不要你。瑾兒當師兄的話都是隨口說說的么?不過是喜歡幾個男人,值得你這般自輕自賤?!薄∷麌@了口氣,在華瑾又淌下來的淚中丟盔卸甲:“別哭,別哭。你想要的,便去拿。師兄再不多嘴了,都隨你。” 華瑾拼命地搖著頭,撲進他懷里:“你和他們都不一樣,你不一樣。師兄,我離了你活不了。” 莫彥笑了笑,安撫地抱了他好一會兒:“好,莫急,我怎會不知?!薄∷丝A瑾面上的淚,“只是該問的,還是要問。放眼九界四域,修為卓越的大能雖少,卻也有那么幾位。然而我與妙葉心諱商議后都覺得,若是由你渡給他真龍氣息,其實也只有一個人選罷了?!?/br> 他帶著些促狹地打量著華瑾不安的表情,慢悠悠道:“諍寰真人,瑾兒以為如何?” …… 云非名按落云頭,皺著眉打量了面前裝點著俗艷布幅花朵的樓廈,踏入了拾花樓。數(shù)日前,他接到月尊莫彥與佛宗大能妙葉心諱的書信。信內(nèi)言明對于破壞大陣已有眉目,需要他相助,希望他能來拾花樓共同商議。 莫彥與妙葉心諱……云非名皺著眉回想著二人的聯(lián)系,只能想到一個人,一張俊容霎時冷若冰霜。況且,會面的地點實在是詭異。拾花樓雖位于魔界與人間界的夾縫,位置合適,卻是個實打實的風月之所。他二人約自己來此,不知有何打算。 他二人若心有不軌,也未必能從自己手下討得便宜。云非名冷著臉跨過門檻,只見門內(nèi)空空蕩蕩,只一位一襲紅衣的人,轉過身來,赫然是華瑾??蓱z諍寰真人一滯,剛要張口還沒說出話來,已是被華瑾一揚手灑出的白色粉末潑了滿臉,立即軟倒在地,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