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體兩魄(劇情)
這段時間,梁遲遲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助寧淵突破筑基走向金丹,可是金丹哪這么好升,就算是天資卓越如司徒朝當初也花費半年的時間才修煉突破至金丹,更遑論資質(zhì)很一般的寧淵。 這大半個月,她一天二十四小時除了睡覺時間其他時候都陪著寧淵修煉,可進展還是不如人意。 寧淵可能處于瓶頸期了,卡在筑基三階,一點要突破的苗頭都沒有。 靜心室。 薄薄的煙霧從香爐里裊裊飄起,空氣中氤氳著淡淡的檀香和茶香。 梁遲遲手端著茶杯,看著前方專心打坐調(diào)息運氣的寧淵,看著看著只覺得鬧心得很,一口茶沒喝又把茶杯放下,重重嘆了一口氣。 系統(tǒng)發(fā)布的任務時限還有十天,可是寧淵的丹田還是液態(tài)狀,紋絲不動,一點要形成丹元的影子都看不見。 該不會這個任務真的要失敗了吧? “唉?!?/br> 又一聲重重的嘆息砸在寧淵心底,這是師尊這三日以來第六十八次嘆氣。 到底是怎么回事?難道是我達不到他的標準,對我失望透頂了……? 寧淵垂下的眼睫不安地顫了顫,他已經(jīng)全無修煉心思。 自從拜入師尊門下,他未嘗不知師尊對自己抱有多大期盼,師尊對自己關懷備至,毫無保留,在自己身上傾注了太多寶貴的精力與時間。 越是這樣,寧淵便越不愿意自己讓師尊失望,他每日拼了命的修煉,廢寢忘食,就是為了能達到師尊的要求,可只是他努力還遠遠不夠。 他的資質(zhì)太低劣,師尊要求的金丹對現(xiàn)階段的他來說簡直是癡心妄想,就算給廢物投注再多,卻依然還是個廢物。 他生平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不足。 可寧淵他已經(jīng)不想再看到師尊臉上失望的表情,他絕不能辜負師尊…… 腦海中閃過一個陰冷沙啞無比的聲音,寧淵垂落在兩邊的手忽地緊緊攥緊,用力到指尖泛白,直到指甲抓破掌心,銳利的刺痛讓他暫時從無力的痛苦中回過神來。 短短幾秒,他已經(jīng)暗自在心底下了一個決定,即使前方是地獄深淵,也無法回頭反悔的決定。 下了決定后,寧淵一直緊繃著懸于半空的心終于稍稍放松,他緩緩睜開眼睛。 師尊一如既往坐在離他不過幾米的地方,白衣墨發(fā),俊逸出塵。 窗外鳴隱隱約約有鳥鳴風聲,屋里寧靜安詳。 寧淵望著梁遲,不知不覺出了神。 察覺到視線,正在扣手的梁遲遲抬頭看過去,眉毛微挑,出聲道:“小淵你調(diào)息完畢了?” 回過神的少年一驚,臉頰微紅,卻先是站起來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 “回稟師尊,弟子已調(diào)息運氣完畢?!?/br> “嗯,你回房吧,把我前天給你的劍法心決背背,明天考你?!绷哼t遲擺了擺手,伸手揉了揉眉心有些苦惱。 現(xiàn)下除了靠寧淵自己領悟突破,她也幫不上其他的忙了。 這個擺手的動作讓寧淵臉色白了白,他原地站了片刻,忽然跪下。 “師尊,弟子自身資質(zhì)低下,愚鈍粗笨,能拜入師尊門下已是弟子畢生之幸…雖不曾懈怠分毫,但寧淵也自知還是比不得同門他人。 可師尊放心,從今之后寧淵絕不會辜負師尊寄予之厚望,斷不會再讓師尊對寧淵失望!” 梁遲遲不明白寧淵突然說這一番話是怎么回事,難道自己給了他很大的壓力么? 她也沒說如果修煉不到金丹就逐他出師門這種話吧? 不會是怕明天自己要考他劍法心決所以害怕了? 梁遲遲連忙扶他站起來,安慰了他幾句,讓他放寬心別給自己太大壓力,還取消了明天的考驗。 雖然不知道對方聽進去多少,不過看寧淵聽到取消考試之后抿唇一笑的模樣,想必他還真是害怕考試。 嘖嘖嘖,看來不論哪個世界,學生都是怕考試的。 傍晚,璇鷲峰霧氣騰騰,山間陰郁沉悶,到了半夜,一道閃電劃過漆黑的天邊,雷聲轟鳴,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墜了下來。 內(nèi)峰,房屋燭光都已經(jīng)熄滅,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只有一扇窗散出微弱的昏黃燈光,在雨幕里模糊不清,像海浪上飄渺的小船。 寧淵坐在床上,死死盯著一本破舊泛黃的書籍,這本書看上去年代感十足,封面快要脫落。 深呼吸一口氣后,寧淵毫不猶豫拿出一把小刀在手腕處劃開一個口子。 血流在書上,卻沒有弄臟書籍,這本書好似在吸收血液一般,流淌下去的血液全都消失不見了,不過半分鐘,那書發(fā)出熒熒紅光。 眨眼間,一道紅光猛然從書中蹦出來鉆進寧淵身體里。 一道陰冷無比如同從地獄傳出來的沙啞嗓音在腦海里響起。 “噢?這回不怕死了?” 寧淵閉了閉眼睛,心甘情愿地點了點頭。 “好,希望你能撐下來。”陰冷的調(diào)子毫無波瀾。 下一秒,幾乎是把rou體撕碎了又重塑的痛從心臟處迸發(fā),緊接著迅速蔓延至全身,寧淵倒在床上,冷汗剎那便打濕了衣服,他面容慘白如紙。 丹田內(nèi)的氣息已經(jīng)全部紊亂在經(jīng)脈處亂竄,錐心刺骨的疼痛讓寧淵忍不住死死抓緊床沿,用力得甚至裂開了半截指甲。 疼痛過后又是極致的寒冷,像是處在冰窟里,寧淵緊緊蜷縮著身子,睫毛因為冰冷染上了一層薄霜。 意識已經(jīng)朦朧,身體已經(jīng)被逼到極端,死亡反而是溫暖的歸宿,寧淵幾乎已經(jīng)要放棄。 卻在快陷入黑暗時恍然想起了梁遲,那個如潑墨畫里走出來的人,是他的師尊…… 窗外電閃雷鳴,寧淵驀地睜開眼睛,渾身已經(jīng)像從水里撈出來一樣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