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定
看來當(dāng)真是手段超出鳳桐的存在做的了……蒼澤看著絲毫沒有醒來跡象的鳳桐,心下嘆了口氣。許久之前鳳桐曾和他說過,與九公子議事詳情不愿自己知曉,怕自己魂魄中有留下什么手腳,但又不愿兩人因此生了嫌隙,索性就讓九公子只在關(guān)鍵時刻前來問詢,至于九公子所行之事具體詳情便是連鳳桐都不太清楚。 如今看來,鳳桐當(dāng)年所擔(dān)憂的不無道理。蒼澤思及此處,心中也不知是何感想了。九公子所行之事他都猜了個七七八八,若天道有意窺測,只怕是瞞不過的,只不過是現(xiàn)在九公子所行之事還未對人族造成太大影響,且天道見到九公子要替他把人族立起來,怕是高興還來不及,哪里會阻止呢? 鳳桐只是閉眼假寐,發(fā)現(xiàn)蒼澤只是睡了片刻就醒了,覆在身上的翅膀化作手臂,輕撫蒼澤心口,柔聲道:“心肝莫要擔(dān)憂,我是一時疏忽才讓那人得了手,如今我小心謹(jǐn)慎必然不會放過他的?!?/br> 平時一口一個心肝的,蒼澤還不覺得,如今突然莫名地有種凡人間的富家老爺哄嬌嬌妾室的錯覺,便道:“都聽老爺?shù)木褪橇??!?/br> 鳳桐心領(lǐng)神會,摟著蒼澤聲音又柔和了幾分,“只要你好好地和弟弟們生活,老爺我是絕對不會虧待你們四個的?!?/br> ……四個?蒼澤在心里掰了掰手指,自己、獸形和惡尸,這滿打滿算也才三個,難不成還算上了黎炎?鳳桐口口聲聲說自己便是黎炎,這豈不是自打臉?還是說……“哪來的第四個?” “你,你的獸形,還有……”鳳桐理所當(dāng)然地?cái)?shù)著,數(shù)到第三個就數(shù)不下去了,但蒼澤目光炯炯,他只得硬著頭皮說:“還有你半獸的形態(tài),以及你的惡尸?!?/br> 半獸形態(tài)?蒼澤心里滿是疑問,“我自小服食天材地寶化形,從未出現(xiàn)過尋常妖物化形時的半人半獸的模樣,再說黎炎被你點(diǎn)化幼時便以人身生活,根本無暇化作半獸,況且我獸形時都有野性未馴,半獸這種只有神志不清才會出現(xiàn)的狀態(tài)就更是難以控制。你又是何時見我用這等形態(tài)出現(xiàn)在你面前?” “這就……咳……要說到那條冉遺了?!兵P桐心虛地干咳了幾聲。 那條鱗片都未刮剃干凈、烤成焦炭、還弄破了苦膽的涼透了的冉遺,真是讓蒼澤幾輩子都忘不掉,他如今想起來都不由一陣反胃,“你到底迷jian了我多少次?” “沒有很多,而且,也不算是迷jian,”鳳桐立刻反駁。 “那到底是幾次?” “這個……”時間太久連鳳桐都有些記不清楚,只得說:“你那些時候在我這里宿了幾夜,便是幾次?!?/br> 蒼澤已經(jīng)不知說什么才好了,原來鳳桐真是一次機(jī)會都沒落下,能讓鳳神把心思用到這上面,自己也算是開天辟地第一人了。 “半獸時……委屈你了,”蒼澤說這話時,面色復(fù)雜極了。 “倒也不委屈,你那話兒在半獸時更為雄偉,而且陽精又多又濃,正巧那時孩子們鬧騰的厲害,被你一弄就只差神魂交合便可成型了,比之前漂泊如浮萍只能勉強(qiáng)留在體內(nèi)保存,不知好上多少?!兵P桐不想還好,一想到那半獸就忍不住心熱起來,那時蒼澤還不知他的身份,他只怕玩過了留下痕跡被蒼澤發(fā)現(xiàn),如今嘛…… 正當(dāng)鳳桐打算央著蒼澤化作半獸來上一遭時,蒼澤用難以言喻的眼神看了一眼鳳桐,“我那樣子人不人獸不獸的,你也下得去口?” “不管外人眼里如何,你在我心里總是最合心意的那個,”鳳桐笑吟吟地親了親蒼澤的嘴角。 兩人又胡鬧了幾天,才在桐青的提醒下去凰梧那里把兒子們接回來。 只是兩人甫到鳳族領(lǐng)地的密林就見氣氛詭異得緊,倒也不是什么妖氣魔氣之類的,而是自打凰梧回來后鳳族一直被治理的欣欣向榮,一派團(tuán)結(jié)向上之景,怎么如今人人都有幾分傷心難過。 難道是火精涅盤了?或是梧桐樹枯萎了?正當(dāng)鳳桐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凰梧出來迎接哥哥,開口為他解了疑惑。 “啁啁啾啾此次下來,給族中帶了點(diǎn)新鮮玩應(yīng),族人見啁啁啾啾的子母鏡鏡中之景十分有趣,便將前因后果復(fù)制了一分自己去看,這一來二去便傳開了,這幾日在族中十分風(fēng)靡,可惜……”凰梧情緒正常,鳳桐本以為她沒受影響,誰成想凰梧說到這里臉上也有幾分輕愁,“那人在昨天大業(yè)將成時功虧一簣,死于非命,實(shí)在是太可惜了。” 蒼澤明白了,附在還沒明白的鳳桐耳邊說:“那話本結(jié)局是悲劇?!?/br> 鳳桐瞬間明白了,禽類善于鳴叫,情感外露,對外界的情感接收也十分敏感,有時候一個感人的話本能讓一位禽類修士難過上數(shù)日,只是多年下來話本套路早就熟悉,加上話本描述單調(diào)沒有子母鏡鏡中的畫面能勾動人心,這才讓禽類修士如此弱點(diǎn)沒有傳播出去?!斑编睕]事吧?”他擔(dān)心的還是兒子們年紀(jì)太小,受到鏡中影響。 “他們還小,諸事不太明白,只當(dāng)結(jié)局之后,去看新的了,”凰梧頗為傷感的嘆了口氣,說到這里,凰梧第一次對蒼澤道歉:“前塵往事我做了許多錯事,那時年輕氣盛,心中不服你在哥哥心中勝了我去,后來見哥哥為你受苦,更是心疼哥哥,你回來后更是心中憋著口氣不肯低頭。只是這些日子我與啁啁啾啾相處下來,才知以前是我偏激誤會了,我深知以前種種傷你過深,怕是如何都無法彌補(bǔ),只是若有可能還請讓我補(bǔ)償一二?!?/br> 蒼澤心想,自己這下是得到過兩兄妹的道歉的人了,說出去怕是都能在大世界橫著走了?!暗挂膊槐兀鄙n澤搖了搖頭,他如今沒有什么想去爭搶掠奪的東西了?!爸幌M?,能好生對待我的兒子?!?/br> 兒子,而非兒子們,一字之差意味不同。 凰梧一愣,旋即重重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是自然,不管是啁啁還是啾啾,日后與我處出感情,我必然會帶他如珍寶?!?/br> 此次談話后,鳳桐蒼澤便三五不時地把兒子們送去鳳族住上幾天,自己則享受幾天清閑時光。而九公子時常把小龍們也丟來照顧,蒼澤便也把小龍和兒子們一起打包送往鳳族,數(shù)千年下來,這四只雛鳳幼龍同吃同睡,想來是不會再出現(xiàn)第二次龍鳳之戰(zhàn)了。 蒼澤看著兒子們從圓滾滾胖嘟嘟的小肥啾長成了翩翩少年,也讓兒子們封了神力只以rou身對抗,從一開始的一照面就被蒼澤一手一個拎著下臺,到如今能打得有來有回,已是不知過了多久。 期間,或許是天庭有了人手,天帝忍不住顯擺一二,提前開了一次瑤池宴,鳳桐和蒼澤帶著兩只小的,一家四口去了一次。以往席上只有清茶,這次不知是有了酒仙還是別的,竟然壺中換成了蟠桃初釀只略帶桃香的淡酒。蒼澤沒有察覺,只喝了三杯就覺頭昏,鳳桐看了看興致勃勃的兒子們,便讓蒼澤趴在他膝上緩緩神。 鳳桐的手掌在蒼澤頭上輕撫,蒼澤昏昏沉沉間下意識變出獸耳來讓他撫摸,鳳桐余光瞥見蒼澤身后沒有尾巴,當(dāng)即心安理得地把那雙毛茸厚實(shí)的狼耳放在掌心揉捏起來。 至于后來究竟是怎么在這次瑤池宴后傳出鳳神喜愛毛絨這一事的,就不太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