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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宿傘之魂咎安在線閱讀 - 間歇性&直播拆禮物差點(diǎn)被封

間歇性&直播拆禮物差點(diǎn)被封

    是兩篇,同一個設(shè)定所以就放一起了

    對于范無咎來說,夏日的星期天從來都不是一個適合出門的日子。市中心街上的每個角落都是擁擠的,生活超市里結(jié)賬的隊伍排了長長的一條,嘈雜的聲音闖進(jìn)耳朵里,覆蓋了整個耳膜,范無咎感覺耳朵有點(diǎn)嗡嗡作響,他很討厭熱鬧。

    室內(nèi)的冷氣很足,可還是驅(qū)散不了那股刺鼻的香水味,和悶熱的汗臭,范無咎又在心里后悔了一遍:不該今天出門的。

    如果不是今天早上發(fā)現(xiàn)廚房水池里泡了幾天的碗已經(jīng)長霉了,范無咎是絕對不會想在這個時間出門的。洗潔精的瓶子早就空了,洗衣粉倒進(jìn)堆積了一周衣服的洗衣機(jī)里后也成功見底,家里能填肚子的東西沒了,范無咎從窗戶去望了眼外面陰沉的天色,有些煩躁地抓了抓自己雞窩似的頭發(fā),他的第六感告訴自己:今天水逆。

    可水逆又怎么樣,就算是今天有血光之災(zāi),范無咎也不得不出門,他人雖然又懶又躁,過日子也很邋遢,但范無咎還是有點(diǎn)底線的。他只能不情不愿地從一團(tuán)亂的床鋪上爬起來,大概地收拾了一下自己,再套上一件較為體面的衣服,范無咎又抬起手臂在身上四處聞了聞,確認(rèn)沒有什么異味以后才慢吞吞出了門。

    他在出門前點(diǎn)好了外賣,從離家最近的超市來回一趟最多就花二十分鐘,所以范無咎并沒有帶傘。

    等范無咎買好一大袋東西從超市出來以后,頭頂已經(jīng)完全被烏云覆蓋,天空被壓的很低,他本來準(zhǔn)備拎著手里的塑料袋來個百米沖刺跑回家,結(jié)果才抬腳半步,豆粒大的雨就砸了下來。

    范無咎站著超市門口,借著狹窄的屋檐避雨,從超市里出來了形形色色的人,范無咎靜靜地看著他們撐開手里的雨傘離開,雨珠落在地上的水坑里冒起了泡,范無咎眼前漸漸聚集起了一個雨簾,雨勢越來越大,他的褲腿已經(jīng)被濺濕了。

    天色郁沉得仿佛已經(jīng)是下午六七點(diǎn),街上的人卻依舊很多,只是擺攤的小販走了不少,范無咎吸了吸鼻子,感覺胸口被一股排解不了的郁悶壓著,他和鼻炎患者一樣,很討厭雨天。

    回去的路上除了一個公交站臺就沒有能中途避雨的地方了,范無咎看著面前的瓢潑大雨,自己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坐著了。他試圖把發(fā)冷的手揣進(jìn)兜里暖暖,結(jié)果意外地摸到了一盒煙,這是他解決孤獨(dú)和煩躁的“良藥”,范無咎有些開心地在身上摸索出了打火機(jī),他拿出已經(jīng)扁了的煙盒,才抖出半個煙嘴,下意識的一抬眼就看見了超市門口貼著的禁煙標(biāo)志。

    范無咎又突然想起一個人一直在催他戒煙,他好笑地嗤了一聲,還是把打火機(jī)和煙放回了包里。

    心情依舊沒有變好,但好在比之前舒服了一點(diǎn)。大雨頭勁過去了,風(fēng)吹在只穿了一件短袖的身體上有些冷,范無咎縮了下脖子,抬手搓了搓手臂,他看著變小的雨勢慢慢起身,跺了幾下有點(diǎn)發(fā)麻的腳,然后拎著塑料袋,一口氣沖進(jìn)了雨里。

    范無咎把塑料袋抱在胸前,迎著滿臉的風(fēng)和雨,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沖向了前方的公交車站,他選了個不會打擾到別人的邊角站著,拍了拍身上的雨,抬頭就能看見家外面的紅綠燈,范無咎終于是舒了口氣。雨還是在“嘩嘩”地不停下著,路旁的樟樹也跟著發(fā)出“沙沙”的聲響,范無咎繃緊全身不讓自己在風(fēng)里發(fā)抖,他現(xiàn)在待在家里做游戲直播,體質(zhì)比以前下降了太多了。

    耳邊是他人的低聲細(xì)語,范無咎根本沒在注意聽,他望著前面的紅綠燈,準(zhǔn)備找個適合的時機(jī)再一口氣沖回家。緩緩駛來的公交車擋住了范無咎的全部視線,他撇著嘴,不太樂意地走動了幾下,發(fā)現(xiàn)自己壓根看不見想看的東西以后,范無咎回頭去瞪了公交車一眼,他有些嘲諷地看著在車門口擁擠的人群,一點(diǎn)一點(diǎn)捕捉到了他們愚蠢又骯臟的小動作。范無咎眼尖地發(fā)現(xiàn)了人群角落里一個撐著把黑傘的青年,他與其他人仿佛不是同一個世界的,整個人身上都散發(fā)著不急不慌的氣息,他一點(diǎn)也不擔(dān)心趕不上眼前這輛公交車,也沒關(guān)注身邊的人有多么著急地擠進(jìn)車?yán)?。他一手打著傘,一手拿著手機(jī)放在耳邊,范無咎隱約聽見了他嘴里說出的話。

    “……還不錯,我要上公交車了,到了再跟你細(xì)說?!?/br>
    青年的嗓音很溫和,說話卻干凈利落,他就像是計算好的一樣,在收傘的瞬間也成功上了車,身上一點(diǎn)雨也沒沾到。范無咎沒看見他的臉,只覺得他的聲音,以及那一頭奶白色的頭發(fā),都有點(diǎn)熟悉。也許是嘀嗒不停的雨聲干擾了范無咎的思維,直到公交車用著緩慢的速度離開站臺,他也沒能想起來在哪兒聽過這個聲音,也不記得自己認(rèn)識的人里有誰是白頭發(fā)。

    街上最后還是變得空蕩了起來,范無咎看準(zhǔn)綠燈跑過馬路到達(dá)家樓下后,望著對面幾乎沒什么人的街道,感覺有些茫然。

    沉寂了許久的手機(jī)響起了來電鈴聲,是外賣小哥打來的,電話那邊的男人低聲下氣,小心翼翼地解釋著外賣無法準(zhǔn)時送達(dá)的原因,范無咎低聲應(yīng)了一句,許久沒說話的嗓子有些遲鈍,只發(fā)出了一聲模糊不清的嘶吼,男人什么也沒聽清,范無咎只能咳嗽幾下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耐煩地說:“嗯,我知道了,你盡快吧。”

    掛掉電話后范無咎打開手機(jī)去看了看外賣員的位置,那是個處在市中心商業(yè)街的十字路口,就算是雨天也依舊堵車,范無咎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他又大概掃了一眼手機(jī)上的消息,似乎沒什么要緊的,看著已經(jīng)變紅的手機(jī)電量,范無咎自主選擇了關(guān)機(jī)。

    天空暗沉沉的,一點(diǎn)光也沒有,范無咎住的這棟樓有點(diǎn)年代了,樓梯扶手上生滿了紅褐色的鐵銹,昏黃的燈光照在漆黑的樓道口,延生出一些恐怖電影的氣氛,不過范無咎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他甚至不需要拿手機(jī)照路,很快就適應(yīng)了眼下昏暗的光線,本來就不太亮的吊燈還時不時閃動幾下,范無咎抬頭去看了眼被蜘蛛絲纏繞的老舊燈泡,心想:什么時候搬個家吧。

    鼻腔里原本清爽的空氣被樓道里潮濕的霉味替代,范無咎推開家門后更是迎面撲來了一股油膩的泡面味,他人先是不適應(yīng)地縮起了五官,然后范無咎就在這一瞬間里想起了才來D市那一個月。

    跟家里人鬧翻之后他就一意孤行地來到了這個陌生城市,找好落腳點(diǎn)后范無咎像是為了報復(fù)誰似的,他先是大肆采購了一番,讓各種膨化食品和垃圾零食塞滿了屋子的角落。然后他人就足不出戶地在出租屋里待了一個多月,唯一幾次出門還是因為外賣員找不著他的家門。只是中途沒多久身上的錢就被揮霍光了,范無咎大概吃了半個多月的泡面。

    當(dāng)時屋里但凡能堆東西的地方都被堆著泡面盒和零食袋,屋內(nèi)屋外被一扇門隔成了兩個世界,那味道肯定是現(xiàn)在的幾千幾萬倍,不過范無咎記不太清了,他甚至連當(dāng)時屋里堆滿垃圾的情景都有些模糊,只記得來把他從那里面解救出來的是謝必安。

    關(guān)于謝必安的事范無咎記得還算清楚,畢竟他當(dāng)時的臉色是真的很難看。范無咎也很難相信,謝必安愛那么愛干凈的一個人,他甚至還有些輕微的潔癖,是怎么忍住不發(fā)脾氣地幫自己收拾好那屋爛攤子的。只不過謝必安那整天的臉色都不好看,打掃干凈后他什么也沒說,給范無咎微信轉(zhuǎn)了幾百塊錢后就走了,走得非常干凈利落,只是關(guān)門聲讓那層樓抖了幾下。

    這算是兩人少有的不愉快的回憶。

    范無咎邊想著,邊把屋里的窗戶打開好讓那股泡面味散出去,外面的雨聲也順勢大了起來,范無咎把手肘撐在門框上,抬頭去望著陰沉沉的天,細(xì)細(xì)的雨絲飄拂在他臉上,他不由得一想:這么久沒見了,他又在干什么呢?

    不過時間并沒留給范無咎太多間隙去思考這些,他已經(jīng)錯過直播時間十幾分鐘了,他現(xiàn)在必須馬上打開電腦去直播并給老板練號,這是他現(xiàn)在唯二的經(jīng)濟(jì)來源。

    范無咎才打開直播,屏幕上瞬間涌進(jìn)了一堆彈幕,經(jīng)常跟他一起打游戲的朋友也冒了句話:“你怎么了?消息不回,電話也打不通。”

    范無咎看了一怔,后知后覺地想起來手機(jī)被關(guān)機(jī)了還放在包里:“沒電關(guān)機(jī)了,才到家還沒充電,怎么了?”

    “你自己去看手機(jī)。”

    范無咎依言去找出充電器,手機(jī)開機(jī)后蹦出了幾十條消息,他感覺眼花了一下,抬手去捏了捏鼻梁,他大概看了一下朋友發(fā)來的東西,是一個新單,價格中等,不算高也不算低,范無咎盯著手機(jī)看了一陣,回了句:“接了?!?/br>
    屋里漸漸有些涼颼颼的,范無咎看了眼還沒關(guān)的窗戶,懶懶地起身去關(guān)掉了,他沒管從窗戶飄進(jìn)來的雨把地板弄濕了一大塊,繼續(xù)坐回到電腦前準(zhǔn)備開始今天的工作。

    指節(jié)敲打在鍵盤上的聲音讓范無咎感到了一絲放松,但他還來不及沉浸到游戲里,放在一旁的手機(jī)就響了起來,范無咎只能暫停手上的游戲,他有點(diǎn)煩躁地去拿起手機(jī)準(zhǔn)備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來打擾他。

    “外賣掛在門口,我等會去拿?!笨匆娛峭赓u電話后,范無咎接起瞬間就不耐煩地說了一句,他語氣很差,外賣員也不想觸他霉頭,應(yīng)了一聲就掛掉了,范無咎看也沒看就把手機(jī)黑屏然后扔在一旁去了。

    外面雨還在連綿不絕地下著,屋里的空氣也變得濕膩起來,周身壓抑的感覺讓范無咎越來越?jīng)]心思去直播了。下雨天真煩,他想著。

    范無咎關(guān)掉了電腦的聲音,一瞬間整個屋子都安靜下來了,屋外的雨聲就顯得格外清晰,“嘩啦”不停的曲調(diào)敲擊著范無咎疲憊的腦神經(jīng),屋里沒有開燈,他感覺自己漸漸和這一屋子的昏暗融合了,范無咎已經(jīng)習(xí)慣了用寂寞打發(fā)時間。

    不過這樣消極的負(fù)面情緒并沒有影響范無咎多久,他很快選擇起身去冰箱里拿了一罐冰鎮(zhèn)啤酒,打開易拉罐上的扣環(huán)后,范無咎仰起頭猛灌了一口,冰麻的感覺刺激起最敏感的神經(jīng)末梢,他一瞬間恍惚地感覺自己回到了曾經(jīng)和同學(xué)瘋鬧一整夜的時候。

    范無咎給自己醒了下神,然后去門口把快涼的外賣拿進(jìn)來,他再次回坐到電腦前去,食指點(diǎn)擊在鼠標(biāo)上,屋子又重新被電腦里紛繁雜亂的聲音填滿。只是仿佛有人要跟他作對一樣,才沒安靜多久的手機(jī)又響了起來,范無咎有些暴躁,任憑音響里吵鬧的音樂刺痛他的耳膜,他一眼也沒看手機(jī)。

    直到鈴聲堅持不懈地響了六七分鐘,范無咎才擰著眉頭去拿過手機(jī),看見屏幕上顯示的備注以后,范無咎人傻了一下。

    “謝必安?!?/br>
    范無咎感覺手不由自主地抖了起來,他有點(diǎn)慌亂地接起電話,謝必安平靜得有些冷淡的聲音就傳了過來:“你再不接電話我就準(zhǔn)備去報警了?!?/br>
    “我……”范無咎心虛得沒底,“我剛才手機(jī)…不在身邊?!?/br>
    “你還是住那兒,沒搬家吧?”

    “……沒。”

    “我公司派我來D市實習(xí)一陣,你那兒離我工作的地方也不遠(yuǎn),我就不去額外租房子了?!?/br>
    “你……你要來我這兒?。?!”范無咎聲音瞬間提高了一個度,他先手忙腳亂地在直播間里打上“有事,等會再播”的字樣,然后走到了窗戶前,一邊聽著雨聲一邊聽謝必安說話。

    “嗯,你不方便嗎?”

    “也不是不方便……”范無咎感覺自己這樣忸怩得有點(diǎn)惡心,但他實在是有點(diǎn)害怕讓謝必安過來住。

    “那就這么定了,”謝必安前半句說得很干脆,而后他頓了一下,有點(diǎn)猶豫地用玩笑語氣補(bǔ)了下半句,“這么久沒見,還挺想你的?!?/br>
    說完后謝必安也沉默了,似乎是在等范無咎回話,不過范無咎聽完之后整個人就怔住了,他想開口的話被堵在了嗓子里,謝必安看他沒說話,就先一步掛了電話。

    窗外雨聲開始拉扯起范無咎的思緒,他突然想起剛才在公交車站看見的那個青年像誰了。

    “謝必安。”范無咎呢喃著,他失神地望向外面空蕩的街道,神色透過緊密的雨簾飄向遠(yuǎn)方,帶回了一些快被塵封的記憶。

    小時候范無咎還是很喜歡雨天的,特別是夏天的時候,每逢下雨他就穿上涼鞋和短褲,拉著謝必安一起去雨里撒歡。當(dāng)草地帶著雨里的清香變得泥濘起來,路邊圍墻上被人用顏料涂上的絢麗抽象畫被洗刷的有點(diǎn)掉色,范無咎就和謝必安一起,在地上踩出一個個或深或淺的小腳印,他們耳旁是“唰唰”的雨聲,大雨將他們和身旁的一切與外界隔絕起來,仿佛世外桃源。直到那面被涂滿抽象畫的圍墻轟然倒塌,變成了一堆五顏六色的廢墟……

    后來怎么開始討厭雨天了呢?似乎是因為那面充滿回憶的畫墻被拆遷,又或者是他們在雨天出了一次事故,到底是什么事故,是誰受了傷,范無咎都不太記得了,記憶與它們碰撞后變得冗長起來,范無咎搖了搖頭,捏著眉心打亂了這段老舊的回憶。

    范無咎的出租屋是一室一廳的,他現(xiàn)在正在糾結(jié),等謝必安來了之后,他是該睡沙發(fā)還是打地鋪——反正他是不能虧待了客人的。他比較慶幸今天去超市的時候還買了一些蔬菜果rou,不至于讓他的冰箱看起來過于空蕩。不過門口那幾袋垃圾需要趕快處理掉,范無咎想了想,還是決定向粉絲道歉然后關(guān)掉了直播,外面雨還在下,范無咎在屋里找出一把已經(jīng)落灰的雨傘,再穿了件外套后拎著垃圾出門了。

    今天果然水逆。剛走出樓道的范無咎看著不遠(yuǎn)處正打著傘往他這里走來的謝必安后,暗自低罵了一聲。

    “你不會是知道我要過來了才去扔的垃圾吧?!?/br>
    謝必安撐著傘和范無咎對立站著,兩人面面相覷了一陣,范無咎才慢吞吞回:“這個嘛……”

    “走吧,一起去扔了,”謝必安好笑地看著范無咎一臉糾結(jié)地想說辭的樣子,他從范無咎手里拿過兩袋垃圾,再抬起頭看見范無咎依舊沒動,“還有什么事嗎?”

    范無咎換了一邊手拿傘,手上的垃圾袋勒得他手疼:“其實我一個人去扔就行了?!?/br>
    謝必安沒回,他揚(yáng)起頭四處望了望,看見遠(yuǎn)處的垃圾站后就先一步走了起來,回頭發(fā)現(xiàn)范無咎也在跟著,他就閑聊似的問了句:“你吃飯了嗎?”

    “……還沒?!狈稛o咎把后半句“但是點(diǎn)了外賣”給咽了下去。

    “我也沒,那就順便去街上把早飯也吃了吧?!?/br>
    范無咎想了想桌子上那袋已經(jīng)快涼透的外賣,默默地點(diǎn)頭“嗯”了一聲。

    面館里面很暖和,這個點(diǎn)來吃飯的人寥寥無幾,通過透明的玻璃門還能看見外面的大雨,放在面前的牛雜面還冒著騰騰熱氣,面館里香氣四溢,光聞著就讓人食欲大開,這樣溫馨舒適還充滿著生活氣息的感覺對于范無咎來說有些許陌生。

    后桌客人吃面的“呲溜”聲刺進(jìn)范無咎耳里,他皺了下眉,抬頭看見謝必安正小口地吃著面,沒什么大動靜,只是偶爾發(fā)出小貓撓癢一樣的聲音,范無咎咽下嘴里的牛rou,問:“你公司在哪兒?”

    “你想去看看嗎?”謝必安微微抬起頭,他抬起的眼瞼清楚地展現(xiàn)出了他的雙眼皮以及那卷翹的睫毛,兩人面前的碗都在冒熱氣,他們仿佛是隔著云霧山海在相望,范無咎甚至有一瞬間覺得謝必安的聲音有些飄渺。

    “沒……我就隨口問問?!?/br>
    “那就快點(diǎn)吃完回去吧,你不是還要直播嗎?!敝x必安淡淡地回了一句。

    范無咎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不太擅長主動搭話,只是兩個人沉默的氣氛讓范無咎感覺很不舒服,對于許久未見的老朋友來說,滔滔不絕的聊天和沉默寡言的相處似乎都很合理,但是范無咎兩個都接受不了。

    面碗很快見底,熱度從咽喉直達(dá)腸肚,再暖遍全身,推開門迎接上雨中的冷風(fēng)后也不抖了,單薄的外套抵御不了侵襲而來的涼意,但是可以把全身的暖意包裹住。范無咎正站在門口撐傘,看見謝必安出來后也準(zhǔn)備開傘,他望了望自己頭頂?shù)膫悖峙ゎ^去看謝必安,謝必安已經(jīng)把傘撐開遮住了自己大半個人,范無咎就盯著謝必安朝著他的傘面,說:“一起走吧?!?/br>
    謝必安似乎沒太聽懂,他人頓了一下,再把傘移開去朝范無咎看,范無咎正打著傘,他半個身子站在雨里,急促的雨珠拍打在黑色的傘面,再聚成幾股水流沿著傘邊滴落了下去。地上一腳踩下去就濺起混濁的雨水,風(fēng)小了點(diǎn),雨勢依舊很猛,大有要下個兩三天的樣子,細(xì)風(fēng)撓在臉頰,范無咎撐著的傘看起來很寬敞。

    謝必安遲鈍地應(yīng)了一聲,他把傘收好放進(jìn)了傘袋里,抬腳走下一個樓梯后就和范無咎一起待在了傘下。

    物理上的距離拉進(jìn)讓兩人許久不見后有些生疏的交流變得順暢起來,范無咎有一瞬間覺得這場雨也不是那么煩人,不太平坦的地面上積起的污水坑濺出的泥點(diǎn)染在褲腳,范無咎悄悄低頭去看了看謝必安的褲腳,也是臟的。他心里冒出一股無名的竊喜,但又很快消散了。

    回去的路不怎么長,范無咎很快就嗅到了狹隘樓梯口處傳來的一股潮濕的霉味,來人只要輕輕地吸一口氣就能讓樓道里陳年的細(xì)小灰塵迅速鉆進(jìn)鼻腔,范無咎不用看也知道謝必安肯定是垮著臉的。

    “你有在樓道角落里找到過小蘑菇嗎?”謝必安聲音悶悶的,他抬著一只手去捂住了口鼻,盡量不讓自己忍不住打噴嚏。

    “???”

    范無咎表情有些茫然,謝必安看了失笑一聲,他把兩只手抬到胸前邊比劃邊說著:“我們以前不就經(jīng)常在雨后的小巷子里找小蘑菇嗎?”

    范無咎回想起以前種種的幼稚行為,笑著回:“這里的角落不會長蘑菇,只會在不知道誰隨手扔的垃圾上長出黑綠色的霉點(diǎn)?!?/br>
    腳步聲回響在擁擠又空蕩的空氣里,頭頂?shù)牡鯚艉鲩W忽滅幾下后就整個熄掉了,昏黑的空間里誰也看不清對方的臉,他們只是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無厘頭的話題,就這么不知不覺地到了范無咎家門口。

    鑰匙在鎖芯里輕輕一扭,在一陣異常清脆的響聲里打開了有些沉重的防盜門,熟悉的空氣夾帶著完全冷卻后的外賣氣味撲向范無咎??匆娮雷由戏胖哪谴€沒拆開的外賣,范無咎心緊了一下。

    謝必安也看了看桌上的外賣,挑著眉問:“你多久吃一次外賣?”

    “一……一天吧?!?/br>
    “嗯?”

    “一天一次,有時候兩次……我又不會做飯?!狈稛o咎聲音越說越小,到最后就好像在自言自語似的,反而有點(diǎn)委屈的味道。

    謝必安啞言了一陣,他似乎正在思索該怎么組織說辭,屋子里奇異地安靜了一會兒后,謝必安才慢慢開口:“不會可以學(xué),你總不能以后老了也點(diǎn)外賣吧?!?/br>
    “那你教教我唄?!?/br>
    范無咎滿嘴破罐子破摔的感覺,但其中又悄悄夾帶了一些莫名期待,他小心翼翼地扭頭去看謝必安的反應(yīng),結(jié)果謝必安又沉默了一下,然后下意識就去摸了摸自己的耳垂,他少有地把一句完整的話說得斷斷續(xù)續(xù):“我…我也只是會一點(diǎn)家常菜……網(wǎng)上不都有菜譜和圖解教程之類的嗎,你自己上去看著學(xué)?!?/br>
    “那今天的午飯你來弄?”范無咎試探性問了句。

    “……你家里都有些什么?”

    “你放心,我今天早上才去超市跑了一趟?!狈稛o咎話語里忍不住冒出了一股得逞的笑意。

    堆積在菜盤里的食物規(guī)規(guī)矩矩,色彩搭配也不錯,雖然都只是類似于青椒炒rou、酸辣土豆絲之類再平常不過的小菜肴,但是范無咎還是驚訝得張大了嘴:“你居然真的會……”

    在學(xué)生時代里兩個人經(jīng)常抱怨食堂,就連嘴里嚼著融膩的土豆時范無咎也會忍不住去含糊不清地說一句:“我感覺我在吃土豆泥。我不喜歡土豆泥?!?/br>
    如果謝必安正在吃東西的話,他會選擇先咽下嘴里清淡的冬瓜,然后不咸不淡地回一句:“這個冬瓜湯還不錯。”

    冬瓜和它的湯被放在了菜格中間,他們沒有勺子,這“還不錯”的冬瓜湯應(yīng)該是沒什么人嘗過的,如果他們想用湯水滋潤一下被米飯哽住的咽喉,得拿著湯碗跑去食堂最左邊的角落里,那里平常會放著一個大鐵桶,有時候是紫菜蛋花湯,有時候是酸菜湯。其實都沒什么差別,因為味道總是很淡,而且人還很多。所以兩個人幾乎都沒有去過。

    與學(xué)校食堂相比,家里的飯菜簡直就是美味佳肴,所以盼望回家的理由又多了一個,這種情況直到進(jìn)入大學(xué)才有所改善。

    在范無咎印象里,謝必安跟他一樣是沒有進(jìn)過廚房的,范無咎可以想象自己進(jìn)廚房后的一通手忙腳亂,他很大可能會炸掉廚房,所以提前自己給自己安了個“廚房殺手”的稱號。他不清楚謝必安的廚藝怎樣,但兩個人都是才畢業(yè)了一兩年獨(dú)自出來打拼的大學(xué)生,他們似乎早就失去了去學(xué)習(xí)了解新鮮事物的活力,比如研究菜肴,能迅速找到一份穩(wěn)定工作肯定非常不容易,范無咎可以想象謝必安忙得一天只吃一頓飯的樣子,所以他是真的沒想到謝必安會炒菜。

    外面的雨似乎小了點(diǎn),餐桌上飄著的熱氣帶著油鹽醬醋的香味,范無咎拎著才斷電的電飯煲走了過來,煮飯是他唯一能做的事,因為只要按著里面的量格倒米摻水,再按幾次按鈕就行了。

    味道好淡。范無咎吃了第一口就忍不住默默地在心里說了一句,但他手里的筷子依舊沒有停下來過,謝必安份量卡得很好,兩人最后都是心滿意足地放下碗筷的。

    “要不以后你做飯,房租就不用付了?!?/br>
    “其實我今天是第一次下廚。”謝必安打開手機(jī)的瀏覽器頁面,把搜索記錄亮給范無咎看了看。

    謝必安平常確實挺忙的,但自己做頓飯還是有時間,只是一個人吃飯的話,他不太想自己下廚。偌大餐桌總是空蕩蕩坐著他一個人,飯菜總是會剩出來一些,留去第二頓吃又不夠,就得再弄一點(diǎn)其他的,這樣下來大概會變成一個死循環(huán)。謝必安光是自己想一想就覺得不舒服,所以他更愿意去家外的菜館里解決肚子問題。

    范無咎人又傻了一下,他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夸獎還是驚訝,最后只能為了化解尷尬似的小聲吼了一句:“你把我當(dāng)試驗小白鼠?”

    “你放心,我和你一起接受試驗的。”

    “其實你下次可以多放點(diǎn)調(diào)料,它們的味道實在是有點(diǎn)淡?!狈稛o咎憋了一整頓飯的話終于還是說了出來。

    “好。”

    “我的行李箱還放在街上的賓館里,得去取一下,你的床能睡下兩個人嗎?”范無咎被催去洗碗了,謝必安就借著這時間在他屋里逛了逛。

    “它是雙人床……不過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睡兩個人?!?/br>
    “如果不行的話我暫時打地鋪睡一陣也行,”謝必安望了望外面的連綿不絕的雨,“希望它不要下得太久。”

    范無咎頓了頓,將手里最后一個洗好的碗放進(jìn)了櫥柜,他邊擦著手邊走出來,說:“沒事的,一起睡吧。”

    “好啊。”

    “需要我和你一起去拿行李箱嗎?”

    “不用了,你去工作吧,”謝必安在臥室里掃了一眼,轉(zhuǎn)身拿著傘準(zhǔn)備出門,他走到門口后回頭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范無咎,他抬手去拍了拍范無咎的肩,“我很快回來。”

    熱鬧了一陣的出租屋里又重歸寂靜,范無咎坐在電腦前忍不住去想謝必安一個人下樓的樣子,他和這里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電腦開機(jī)很快,范無咎熟練地點(diǎn)開了頁面并進(jìn)入直播,手上的cao作很順暢,他感覺心里一下子輕松了許多。

    范無咎沉浸在游戲里時絲毫感受不到外界的打擾,譬如謝必安現(xiàn)在拿著行李箱站在門口敲了很久的門也沒人應(yīng)他,他嘆了口氣,隨手去扭了一下門把手,“咔擦”一聲,門在謝必安驚愕的表情里打開了。

    謝必安有些生氣地走了進(jìn)去,他不氣范無咎沒有理會他,他氣范無咎居然沒有鎖上防盜門。雖然這塊已經(jīng)是老居民房了,但危險總是無處不在的,這里的環(huán)境也無法讓謝必安感到安心,范無咎的做法實在是太危險了。

    謝必安從里面鎖好門后把行李箱放在一旁,抿著嘴往范無咎直播時待的屋子走去,這個門也依舊沒鎖,謝必安輕輕一推就看見了屋里正在邊打游戲邊直播的范無咎,他愣了一下,然后像是不小心窺探到誰的秘密一樣又迅速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他看不見范無咎臉上的神情,只能看見一個逆著光的背影,以及那一聲聲干凈利落的指揮。

    范無咎本來是全神貫注地盯著電腦屏幕的,他只是習(xí)慣性地偶爾瞟了一眼彈幕,一句白色小字體的非常不起眼的彈幕就撞進(jìn)了他眼里。

    【主播家里有人嗎?剛才似乎有個人把門推開了一點(diǎn)然后又走了】

    彈幕的話題總是轉(zhuǎn)變很快,立馬也有人看見了這條彈幕開始了熱火朝天的討論。

    【真的嗎?59不是一直都一個人住的?】

    【不會是家里進(jìn)賊了吧??!59你快去看看?。。。?!】

    【59小心?。。?!要不先報警吧】

    范無咎起名字一直很隨意,比如他這個用了快兩年的網(wǎng)名,就是很隨意地用名字里的諧音取的。

    彈幕很快就被這個話題占滿,范無咎也瞬間停下手里的游戲,他搜索著腦子里的回憶,似乎是有點(diǎn)感受到謝必安的回來,他又想了想謝必安說的“很快回來”,于是范無咎慢悠悠地,隱隱帶著點(diǎn)自豪的感覺解釋說:“那是我哥。”

    【59有哥哥?!讓我康康?。?!】

    【哥哥?哥哥好?。?!我是你弟媳!?。。?!】

    “不是親生的,是從小就認(rèn)識的鄰居。”范無咎緩緩?fù)顺隽擞螒蚪缑妗?/br>
    【噢——竹馬竹馬】

    【嘿嘿嘿……】

    【59快把鄰居哥哥叫來讓我們看看?。?!】

    【鄰家大哥哥,我可以?。?!】

    “下播了,晚上再見?!狈稛o咎把電腦屏幕停在了桌面,看著眼前成堆的彈幕,然后他轉(zhuǎn)動著椅子朝門口大喊了一聲“哥,過來一下”,在粉絲激動的彈幕里,范無咎在謝必安推開門的那一剎那,徹底關(guān)掉了直播。

    謝必安對于直播間里的激烈戰(zhàn)況一概不知,只是有點(diǎn)疑惑范無咎對他的稱呼,畢竟在兩人高中以后,范無咎似乎就沒怎么這樣叫過他了。

    “怎么了?”

    “你今天工作嗎?”

    “不用,明天開始。”

    “那等會出去看房子吧,我想搬個家?!?/br>
    【晚上八點(diǎn)拆禮物】

    范無咎活動了一下四肢,把靠椅擺正以后坐了下去,他眼盯著屏幕,手在鍵盤上飛速敲擊幾下之后正式開始了今日份的直播。

    房間一處角落里堆滿了被五顏六色的彩紙包裹住的禮盒,有大有小,有輕有重,搬回來的時候費(fèi)了不少力氣。那么一堆東西擺在屋里也沒有顯得很擁擠,這都是搬家過后的功勞。

    范無咎現(xiàn)在直播用的房間本來是次臥,大小和格局跟主臥沒有太大差別,之前都是謝必安在這里住,不過自從兩人確定關(guān)系以后,謝必安被范無咎又推又拉地弄到了主臥去睡,這里被空下來后自然而然地就成了直播室。

    環(huán)境果然可以直接影響到人的情緒,由淡黃瓷磚鋪成的地板總是會給人一種淡淡的溫馨感,客廳的大窗戶每天都可以采集到充分的陽光,謝必安買來擺放在客廳的綠蘿也是一副很有活力的樣子。

    這些新鮮的東西在緩慢的適應(yīng)過后依舊是好的,范無咎在椅子上坐太久后會忍不住起身到客廳活動幾下,然后他會拿著一直放在客廳里的水壺去給那幾盆小綠蘿澆澆水,再順便低頭透過干凈透明的窗戶去望一望樓下的小區(qū)花園,他總是希望可以看見謝必安回家的身影,這樣就可以果斷地放下手里的任何事,迅速地趕去樓下,去迎接上謝必安驚喜的笑容。

    不過他還是待在電腦面前的時間比較多,這樣的機(jī)會總是很少,大多數(shù)時候還是聽見了謝必安回家的響動才能去給他一句姍姍來遲的問安。

    再說今晚,過了晚上十二點(diǎn)以后就是美好的周日,他們不用擔(dān)心沒有早起而耽誤正事,甚至在今晚可以好好地來一次徹底的熬夜。在之前,范無咎對于節(jié)日或者是紀(jì)念日這類東西幾乎是提不起任何興趣的,他早就沒了和朋友兄弟出去聚餐,然后瘋鬧一整個夜晚的動力,對于網(wǎng)絡(luò)上聲勢浩大的慶祝也是意興闌珊。身上的反骨總是要促使他做出與大眾背道而馳的事情,范無咎也感覺非常無可奈何,但又能有什么辦法呢?總不能像蠢蛋一樣去做自己認(rèn)為沒有意義的事吧。

    但謝必安不一樣,這也是在范無咎的意料之中的,他是看著謝必安買回來一些顏色好看的食物,然后規(guī)規(guī)矩矩地擺在白色的瓷盤里的。范無咎還清楚地記得那個中秋,他看著謝必安突然帶回來了一盒月餅,才恍然地反應(yīng)過來該過中秋節(jié)了,不過他所謂的過節(jié)和平常也沒什么不同,于是范無咎就直接拿起盒子里的月餅咬了一口,嘴里還是含糊的,就那么隨意地問了一句:“你之前的中秋是怎么過的?”

    “有空的話會買幾個月餅帶回家放著,也算不上是過節(jié)吧,頂多是意思一下。一個人真的沒什么過節(jié)的興趣,不過現(xiàn)在有你就不一樣了?!?/br>
    謝必安回答的時候還在整理手里的東西,說話也是相當(dāng)隨口的,他的心思還在手里東西上,所以被范無咎突然親吻的時候,謝必安也是愣了一下,然后他就嘗到了范無咎嘴里還沒吞咽完的甜甜的月餅餡兒的味道,舌尖也不自覺地舔了過去,這是他那年吃的第一口中秋月餅。

    之后,范無咎就對每年里的各種節(jié)日有了那么一絲絲的期待和盼望,再加上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他非常清楚地感覺到心里那股壓不住的興奮,但范無咎表面上還是很鎮(zhèn)定的樣子,甚至直播的時候?qū)θ诉€有些冷淡的感覺。

    打游戲都是心不在焉的,好在今天有平臺組織的小比賽,于是范無咎借著看比賽的時候隨口解說幾句把時間拖到了八點(diǎn),他看著滿屏幕的“到八點(diǎn)了”,邊瞟了一眼時間,邊去拿起手機(jī)擺弄了一下。范無咎眼睛里看著手機(jī)上各種亂七八糟的消息,腦子里卻是有些煩躁地想著謝必安白天說他今晚需要加班的事。

    透過窗戶望出去天是已經(jīng)完全黑了,各個單元樓之間的窗戶閃著密集的光,眼尖的話還可以瞧見走動的模糊人影,范無咎忍不住起身去朝樓下看,零散的路燈把樓下的景色照得有些幽暗,他還是撥通了電話,在響鈴幾秒后聽見謝必安的聲音才把心放了下去。

    “我已經(jīng)在收拾東西了,很快到家?!彪娫捓飩鞒龅穆曇羰怯心敲葱┼须s,細(xì)微的衣物摩擦動作聲伴隨著謝必安帶著笑意的話,一起鉆進(jìn)了范無咎的耳里。

    “路上黑,你小心點(diǎn)……要不我還是來接你吧?”范無咎望了望還開著直播的電腦,又扭頭去看著樓下昏暗的路燈,手已經(jīng)不自覺地抓著窗簾搓起來。

    “又沒多遠(yuǎn),你好好直播吧,現(xiàn)在不是該拆禮物了嗎?”

    “你又看我直播了啊?!狈稛o咎抿了抿嘴。

    “休息的時候看了一下,不過我還是不怎么看得懂。”

    “等你有空了我可以帶著你玩?!?/br>
    謝必安收拾好桌面上最后一份文件后,把放在桌上開著免提的手機(jī)拿回了手里,他一邊關(guān)掉手機(jī)的免提,一邊拿起工作包大步走了起來,笑著回:“…好啊?!?/br>
    正常情況下騎電瓶車從公司到家的時間是十五分鐘左右,不過謝必安多花了一些時間,原因就在他手里提著的那盒4寸小蛋糕。

    當(dāng)謝必安用鑰匙打開門后,范無咎已經(jīng)拆過八九個禮物了,他周圍堆著擺件和手賬本之類的東西以及成堆廢棄包裝紙,聽見謝必安回來后都沒辦法立刻抽身出去,于是范無咎再次暫停了直播,看也不看地一把刨開身側(cè)的東西后就起身去客廳。

    他看見謝必安匆忙地拿著衣服進(jìn)了浴室,客廳餐桌上還放著一個包裝精巧的小盒子,強(qiáng)大的自制力讓范無咎摁住了好奇心,在看見平安到家的謝必安和意料之中的東西后他心滿意足地繼續(xù)回去拆禮物。

    直播間里的粉絲并沒有對此感到不滿,只都在催促著范無咎趕快打開下一個禮物,范無咎也順勢把攝像頭扭向了角落的禮物堆,說:“你們來選一個開吧?!?/br>
    直播間里瞬間又刷起了彈幕的熱潮,范無咎隨便抽了一個,他從成堆的禮物里拿出一個大小還算正常、由紅黑包裝紙裹著的小盒子走回了電腦前坐下,手里一邊撕著包裝紙,一邊自言自語地說著:“看這個大小有點(diǎn)類似于水杯之類的東西啊?!?/br>
    范無咎到現(xiàn)在為止就還沒在徹底拆開包裝盒之前猜對過禮物,這次也不例外。禮盒被打開后露出的是一個塑料罩,拿出來后可以通過透明塑料罩清晰地看見一只黏土小人,那是范無咎在網(wǎng)絡(luò)上的虛擬形象,塑料罩上還貼著一個卡片,范無咎在驚嘆聲里一字一頓地把卡片上祝福的話語念了出來。

    “接下來開哪個?嗯……那個最小的粉色包裝紙的?”

    范無咎看著屏幕把話里描述的那個禮物拿了出來,一個巴掌大小的盒子,意外的是拿在手里的分量也很輕,他又忍不住張嘴打趣了起來:“總不可能是杜x斯吧。”

    說完后范無咎也跟著滿屏的彈幕一起“哈哈哈”了起來,拆開包裝紙后依舊是一個粉色的不透明小紙盒,范無咎再找到開口把這個禮物徹底打開,從外望進(jìn)去是黑乎乎的一片,范無咎又徹底地笑了一聲:“不會有人給我塞了一個垃圾袋吧?!?/br>
    他邊說著邊伸著兩根手指去盒子里面把那團(tuán)不明物體輕輕地扯了出來,指腹上的軟rou似乎是觸摸上了一種細(xì)膩又極為單薄的布料,范無咎下意識感覺有點(diǎn)不對勁,但大腦反應(yīng)還是遲鈍了一瞬。等他從盒子里扯出大截半透明的黑色布料以后,范無咎看見布料邊角上極具挑逗意味的蕾絲邊,他當(dāng)即心里一緊地把東西甩在了旁邊,同時嘴里喊出了一聲極為響亮的……

    “草!”

    “這東西是誰弄來的?出來跟我去游戲里開自定義,我要把你按在土里摩擦!”范無咎差點(diǎn)跳了起來,然后感覺手指開始微微發(fā)熱,緩過一瞬間后也不知道該不該生氣,他就只能去隨手拿一個禮物繼續(xù)拆起來,“剛才那個要不是我手快,咱直播間可就沒了啊?!?/br>
    漂浮在屏幕上的彈幕還在對剛才的事“哈哈哈哈”意味不明的討論,范無咎看見一條就越忍不住耳根子的泛紅,他手頭的動作變得越來越暴躁,和粉絲的互動也少了起來,嘴里的話就只有在拆開禮物之后會來上幾句感謝。

    在潦草地拆掉最后一個禮物后范無咎才抬頭去看電腦屏幕,似乎是有人覺得他生氣了,大家發(fā)的彈幕都開始變得小心翼翼起來,范無咎心里的確是不平靜的,但生氣還說不上,他有點(diǎn)不知所以地揉了揉頭發(fā)。作為“被害人”的一方,范無咎還是先說話去安撫了粉絲的情緒,然后他瞟了眼屏幕右下角的時間說:“今天生日就讓我早點(diǎn)下播吧?”

    關(guān)掉電腦后范無咎看著雜亂的屋子犯難,他剛想張口讓謝必安進(jìn)來和他一起收拾一下,大腦就在瞬間指示范無咎看向了桌上被冷落許久的小盒子。從盒口散落出來大半的透黑色衣料依然是讓人看得臉紅心跳,然后范無咎就猶豫地走過去把里面的東西徹底扯了出來。

    和意料之中的情趣內(nèi)衣一個樣,三點(diǎn)式的女士內(nèi)衣被一層薄得快要透明的黑紗包裹著,所有邊角都綴上了精細(xì)的黑色蕾絲,摸在手里的質(zhì)感非常細(xì)滑,但也是真的薄到了可憐的地步,范無咎把東西拿在手里搓了搓,忍不住嘟囔了一句:“這種東西只穿得了一次吧……”

    明明是自己壓根不會用上的東西,可范無咎還是忍不住血脈賁張了起來,手里細(xì)膩的感覺讓他忍不住想到了謝必安腰腹上的肌rou,在輕微的拉扯中可以感受到它充分的彈性,似乎就算是成年男性也可以穿得上……

    “砰砰”

    然后腦海里逐漸危險的想法被一聲清脆的敲門聲暫時打斷,范無咎手忙腳亂地把手里的東西重新塞回了盒子里,他聽見謝必安站在門外輕輕喊著:“無咎,你還在直播嗎?”

    “啊,沒、沒了。我正在收拾東西?!?/br>
    “你洗過澡了嗎?”

    好在謝必安并沒有要開門的意思,范無咎暫時舒了口氣,接道:“洗過了?!?/br>
    “那等會出來吃蛋糕吧?!?/br>
    “好?!?/br>
    最后屋子只是胡亂地收拾了一下,在關(guān)掉頭頂?shù)牡鯚粢院?,范無咎把手里的小盒子放進(jìn)了褲兜里,里面的東西也只是隨意地折疊了幾下就重新塞回了盒子里。范無咎感覺手心開始發(fā)熱冒汗,特別是在看見謝必安把客廳中央的吊燈關(guān)到只剩一盞以后,眼前的人正在昏暗的光線下小心地為桌上的小蛋糕點(diǎn)蠟燭,小小的燭光打在謝必安神色溫柔的臉上,范無咎瞬間感覺喉間一緊,嘴里都口干舌燥了起來。

    范無咎腳步遲緩地走了過去,他默不作聲地注視著謝必安的一舉一動,看著謝必安拿出紙質(zhì)的生日皇冠環(huán)上一圈后扣上,然后抬去看著他。在溫馨靜謐的氣氛里連吐出的呼吸都得是謹(jǐn)慎的,范無咎聽見謝必安放低了聲音,仿佛害怕嚇到他面前的燭火一樣,輕聲地問:“你要戴這個嗎?”

    “……不用了?!狈稛o咎搖搖頭,把被汗液覆蓋的手心藏在身后,悄悄地在衣擺上抹了幾下。

    “那……閉眼許個愿?”謝必安朝著范無咎拉開椅子,他似乎是覺得這樣的做法很幼稚,但還是笑著接了句,“兩個人過生日的話,再怎么也得有點(diǎn)儀式感吧?!?/br>
    范無咎又點(diǎn)了點(diǎn)頭,答了聲“好”,再坐在椅子上和蛋糕對視一眼后閉上了眼睛,他腦子是有點(diǎn)亂的,壓根沒想許什么愿,褲兜里的小盒子硌著大腿根部,清晰的異樣觸感不停地增加著它的存在感,范無咎思緒早就被自己攪亂了。

    所以在范無咎閉了會兒眼,卻發(fā)現(xiàn)根本靜不下心后,他是準(zhǔn)備睜眼的,愿望和生日什么的已經(jīng)無所謂了,他害怕再這樣下去自己會忍不住破壞掉謝必安為他營造的好好的氣氛。

    然后呢?該怎么說,總不能算是我一個人的問題吧。范無咎想著。

    畢竟誰知道謝必安會那么突然地靠到他后面去,還卡準(zhǔn)了時間來捂住他正準(zhǔn)備睜開的眼睛。那雙輕柔地覆蓋在范無咎眼前的手,也許是因為天氣太過炎熱,那手心里還冒著細(xì)細(xì)的汗。

    謝必安也是不敢太過用力的,所以他捂得很輕,可以感覺到范無咎的睫毛尖正在不停地?fù)纤舾械氖中?。謝必安感覺準(zhǔn)備了許久的心也在這個時候亂了套,但他還是深吸了一口氣,同樣閉著眼去,從后方俯身到范無咎臉側(cè),在氣息吐露到對方臉上同時,嘴唇也觸碰到了一起。

    范無咎的接收能力非常迅速,特別當(dāng)對象是謝必安的時候。他也幾乎是在瞬間張開了嘴,有些著急地在謝必安下唇上啃了一口,然后舌尖就很急切地探了進(jìn)去,卷席上那個熟悉的溫軟的舌尖,好像剛才主動的人是他一樣。

    在舌苔糾纏在一起后,謝必安才知道事情的不可挽回性,就算是情侶之間日常的親吻也不會是這樣的,范無咎甚至已經(jīng)抓上了他的手背,使著力就要把他往懷里拉。

    蛋糕上彩色的小蠟燭已經(jīng)燃到底了,最后一絲燭火熄滅在了形狀可愛的白色奶油上。謝必安夾縫求生般地咽下了一口唾液想去緩個氣,然后他就腳下失去平衡地被范無咎徹底帶進(jìn)了懷里。綿綿軟軟的后臀跌落在了堅實的大腿上,謝必安抓緊了范無咎肩膀上的衣服,剛才的巨大動作迫使兩人分開了一會兒,然后在謝必安還沒來得及去看范無咎眼睛的時候,兩個人的鼻尖就又挨到了一起。

    “無咎!唔……”

    謝必安掙扎的幅度并不大,到后面被吻得快缺氧后,他甚至只能被迫去環(huán)著范無咎的脖子。唾液在分分合合的交纏里飛濺到嘴角,等謝必安被徹底放開的時候臉已經(jīng)被憋紅了,牽扯的銀絲被拉成細(xì)長的一條,斷掉后就掛在了嘴邊,謝必安抬著手去擦嘴角的時候,眼神還不太敢去和范無咎灼熱的目光對視,他就只能微微轉(zhuǎn)著頭說:“之前預(yù)訂好的禮物出了點(diǎn)意外,只能明天再補(bǔ)給你……”

    “噢……”xiele一輪yuhuo以后范無咎感覺順暢了不少,他就那么滿足地把謝必安圈在了懷里,腦袋還時不時湊去蹭著謝必安的脖頸,意圖得逞后他也就沒那么緊張了,反而笑著問,“那是不是得給我點(diǎn)補(bǔ)償?”

    謝必安揉著濕潤又紅腫的嘴唇,淡淡地暼了范無咎一眼,然后他朝著范無咎腳邊看了去,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嘴里還在徐徐地喘著氣問:“你說的補(bǔ)償…就是那個?”

    褲兜太淺,光是范無咎坐在椅子上的時候,那個粉色的小盒子就露了一角出來,只是當(dāng)時沒有誰會去注意這個,所以當(dāng)范無咎用強(qiáng)勢的力道把謝必安往懷里抱的時候,這個輕巧的小盒子就那么被擠了出來。紙制品跌落在地的聲音并不明顯,謝必安也只是恰巧低頭才看見了腳邊落著露出一圈蕾絲花紋的淺粉小盒子。

    范無咎也是立刻就搖著頭說:“不是!這、這個是,粉絲的惡作劇……”

    范無咎莫名地慌了一下,謝必安也就趁機(jī)彎腰下去把盒子撿了起來,手指碰上細(xì)膩的布料以后謝必安的心也是跳了起來,好在燈光昏暗看不清他開始發(fā)紅的耳垂,他就一邊把東西扯出來,一邊盡力地做出一副風(fēng)輕云淡的樣子說著:“不是的話你帶在身上干什么?”

    是啊,帶在身上做什么。

    就算因為是粉絲送的東西不太方便直接丟掉,那把它放在直播室的收納架角落就行了,甚至?xí)簳r隨意地扔放在電腦的桌子上,也不會就這么帶了出來。還放在了容易掉出來的褲兜里,就連盒子口都沒有扣好,一掉出來,那里面的東西就露了一部分出來。

    范無咎越想,越收緊了環(huán)在謝必安腰上的手臂,他本來是想找一個合理的借口來解釋,可想了想又發(fā)現(xiàn)似乎沒有這個必要了。他直接把謝必安又往懷里抱了抱,胸膛隔著衣服已經(jīng)貼了上去,呼出的氣息都變得熾熱了。

    范無咎把頭靠在了謝必安的脖子和肩膀之間,他微微抬著頭去看謝必安慢慢地把整個情趣內(nèi)衣都從盒子里扯了出來,半透明的黑紗覆蓋在謝必安的手心和手腕上,上面蜿蜒的紋路都變得清晰可見。范無咎用變得異常低沉的嗓子,輕輕地在謝必安脖頸處吐著氣說話,他感受到懷里的人忍不住抖了一抖,手也緩緩地在謝必安腰側(cè)摩挲起來。

    “是。我想看你穿。”

    到底還是女性用品,穿在身上以后就感覺渾身都被勒得緊緊的,那一層薄到透明的黑紗只從胸口覆蓋到了一半的臀部,所以當(dāng)范無咎帶著熱度的手掌觸摸上去以后,就隔著一點(diǎn)單薄的衣料。后臀上的軟rou被擠壓出色氣的曲線,手掌觸碰到的一半是松軟的一半是被包裹在絲質(zhì)三角內(nèi)褲里緊致的臀rou。

    范無咎的另一只手也隔著薄紗在謝必安軀體上細(xì)密地?fù)崦Σ恋母杏X讓體溫逐漸升高。謝必安就那么跪在范無咎身上,范無咎的手壓制般地放置在他身上,他也被迫俯著上身,臀部就不由自主地翹了起來,那掛在身上的黑紗就垂了下去,摩挲在范無咎裸露的腹部上。

    謝必安的手還撐在床上,和范無咎就幾乎是面對面起來,還是濕潤的嘴唇就又不由自主地碰到了一起,在唇齒交纏的時候,一直游走在臀部和腿側(cè)的手就輕輕地撬開了內(nèi)褲邊角,布料緊貼著皮膚,花紋的觸感異常清晰。在一邊緩緩前進(jìn),一邊一點(diǎn)點(diǎn)脫去微薄的內(nèi)褲以后,緊致的三角褲還勒著半邊的臀,那手指就已經(jīng)刺破了xue口。

    等兩個人從嘴里分開后,范無咎的手就已經(jīng)在xue道里進(jìn)出有一會兒了,謝必安先是不停喘著氣,身后xue道里的刺激迫使他發(fā)出幾句小貓似的呻吟。他眼神有些迷離,在攥緊床單時,頭也抬了起來去看著范無咎,他開口說話時放開了被咬得快要滲血的嘴唇,說話的尾音還在忍不住打顫。

    “…等等?!敝x必安說著把手撐在了范無咎的肩膀上,在后xue劇烈收縮的同時,范無咎的手也聽話地退了出去。而范無咎卻沒有說話,只是眼睛盯著謝必安,手還是松松地揉在謝必安后臀的軟rou上的。

    謝必安顫著呼出一口氣,他先是微微起身,手伸著去解開了范無咎的褲子,再從范無咎身上離開后,他整個人朝下一縮,俯跪在了范無咎的大腿中間。帶著強(qiáng)烈的男性氣息的部位富有沖擊力地展現(xiàn)在了謝必安眼前,他感覺大腦被熏得發(fā)昏,就那么笨拙又迷糊地伸手去撫慰上范無咎半勃起的性器。在伸出舌尖到前端上淺淺一舔以后,謝必安就盡力張著嘴,把眼前的性器含了進(jìn)去。

    范無咎的呼吸在瞬間變得粗重起來,就連腹部都劇烈起伏著,他伸著手去撫摸上謝必安泛紅的臉頰,在享受著身下極致快感的同時,嘴里也不由自主地喊著謝必安的名字,就像是某種遙遠(yuǎn)的呼喚一樣。他極速地喘著氣,由上而下地去看穿著情趣內(nèi)衣且正在用濕膩柔軟的口腔吞吐他性器的謝必安,那個伏在自己下身的人還半低著頭,細(xì)軟的白發(fā)在動作下輕輕顫抖著。

    生疏的動作伴隨著輕微的刺痛感,但范無咎還是感覺大腦快暈了起來,快感就那么盤旋在頭頂,謝必安細(xì)碎的喘氣聲都非常清晰,然后他的手就遵循本能地伸去撫摸上謝必安的臉頰。熱氣撲撒進(jìn)指縫間,謝必安也微微抬著頭去,用那雙被淚水浸得發(fā)紅眼睛,上抬著眼瞼和范無咎對視起來,嘴里的東西在進(jìn)出間染上淋漓的水色,甚至似乎又脹了一點(diǎn),總之謝必安是感覺到臉頰開始酸痛起來,而范無咎的手也猛的按住他的后腦。這手上的動作一推一按,就連下身都挺進(jìn)了起來,伴隨著范無咎逐漸加重的喘息,謝必安裹在眼角的淚是徹底滑了下去。

    “嗚…唔…”

    前端已經(jīng)抵到了口腔深處,喉嚨冒出了快要嘔吐的感覺,謝必安的嗚咽聲是沒停過的,但嘴還是盡力張著,不想讓牙尖去阻擋住嘴里的進(jìn)出。嘴里被擠出來的聲音就像是悶哼,無法控制的唾液已經(jīng)流到了下頷,謝必安感覺到按在自己后腦的手力氣越來越變得不受控制,頭皮甚至產(chǎn)生了輕微的痛感,再然后,在咽喉被一股粘稠的液體刺激起強(qiáng)烈的反應(yīng)時,那放在頭后的手才松了下去。謝必安咳得滿臉通紅,就連臉頰上也沾濕了一點(diǎn),他的眼睛就像是才大哭過一樣泛著紅,在抬手去擦嘴角和下巴的時候,范無咎就架著他的腋下把他抱起坐在了自己身上。

    嗓子還有點(diǎn)隱隱作痛,謝必安很想去索要一顆潤喉糖,但范無咎就已經(jīng)急急地把臉靠了過去,就連自己的舌頭都裹著唾液送了過來。謝必安不受控制地嗚咽著,這個姿勢讓他異常清晰地感受到范無咎才射過卻還沒軟下去的性器,那灼人的觸感就隔著一層微薄的三角內(nèi)褲,在他的臀縫外不停來回摩擦,而身體就像是在被隔靴搔癢一樣,xue口在之前的擴(kuò)張下已經(jīng)不由自主地收縮起來。

    謝必安還只能發(fā)出“嗚唔”的呻吟,就連一口氣也喘不出來,他余光瞥見范無咎的手已經(jīng)有了下一步動作,自己就也去攬著范無咎的脖子。在確認(rèn)xue道足夠濕潤以后,范無咎幾乎是撕扯著弄掉了內(nèi)褲,然后在謝必安大腿被磨紅的同時,xue口也被撐開了,guitou碾壓地沖了進(jìn)去,再讓柱身熨貼上了每一寸腸壁。

    謝必安發(fā)出了今夜里的第一個高音,再然后,尾音又在極致的舒爽里被無限地拉長,變成了綿綿的嘆息一樣的呻吟聲,從嗓子里揉捏出來的聲音帶著股撒嬌的味道,范無咎也自然是毫不客氣了起來。

    范無咎是把謝必安桎梏在了身上,雙手都掐在了那兩瓣柔軟的臀rou上,然后在謝必安抱著他肩膀的同時,死命一般地撞了進(jìn)去。那腸壁里的軟rou也像是要吸血吃rou一樣,在每一次進(jìn)出時都像是要粘附在柱身上似的,腸液濕潤到了各個地方,而謝必安的臀縫更是嫣紅得嚇人,就在那么一次又一次不停的撞擊里,全身各處也都開始透著yin靡的紅。

    謝必安像是要哭了,連呻吟都摻雜起尖細(xì)的轉(zhuǎn)音,而他也確實哭了,眼眶都是濕漉漉地發(fā)紅,那哭喘出來的熱氣就那么吐在了范無咎的后肩,兩具軀體就隔著一層薄薄的黑紗緊緊貼著。

    范無咎側(cè)著頭去親咬上謝必安紅透的耳朵,于是謝必安也扭頭過來吻上范無咎的嘴唇,細(xì)碎又微弱的像是哀求一般的呻吟就藏匿在了糾纏的唇齒唾液間。然后謝必安掌著范無咎的后肩微微起身,而那身后的性器就順勢又深了一個度,早就沒力的腿是軟不了,他只能靠在了范無咎身上,連胸前挺硬的rutou也隔著內(nèi)衣抵了上去。

    范無咎先是蹭了蹭,然后才從謝必安的喉結(jié)處開始舔舐起來,他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往下挪著,舌尖打著轉(zhuǎn)地一路吮吸了下去,在嘴唇觸碰到乳首后也毫不猶豫地含了進(jìn)去,軟舌圍繞著齒尖帶起撕扯的痛感,而謝必安也發(fā)出了今天的第二度高音。

    范無咎嘴里撕咬著,狠狠地像是想要從這殷紅的rutou上榨出一點(diǎn)東西來似的,謝必安是忍不住仰起了頭,細(xì)微到發(fā)尖都顫抖了起來,而身后的xue道里也沒有停過。不能自已的感覺控制了全身,他就只能用喘息和呻吟來回應(yīng),那腸壁好像快不是自己的了,每次都像是要刺破到最深處一樣發(fā)狠,而回應(yīng)也就像是從深處喊出來的一樣動人心魄。

    腿跟也被磨到發(fā)紅,甚至所有私密的地方都被掩蓋了本來的顏色,濕膩、熾熱的感覺糾纏著爬上了全身,而心底又像是被蘇化了一樣,還不停地想要更多,但嘴里還是下意識地喊著否定的話,也許是身體的不滿,但動作除了變緩之外還是沒有停過。謝必安的手是垂下去了,就連眼神里唯一清明的光也散了,他似乎是無意識地,低頭湊到了范無咎耳邊去,在猛而急的交纏里,模模糊糊的呻吟中,咬字清楚地輕輕叫了一下:“無咎……”

    已經(jīng)不僅是亂了,被子早就滑落到了地板上,床單也是在激烈的交合中被扭曲得不成樣子,闖進(jìn)耳朵里的聲音很急促,謝必安身上黑色的情趣內(nèi)衣也是脫的脫、破的破,近乎裸露的軀體還糾纏得很緊,不管哪里都是一塌糊涂的。

    黑夜才剛剛步入正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