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云羅】第四集 暗香零落 第十二章 風(fēng)起云落 披荊斬棘
書迷正在閱讀:崩壞3 不負(fù)相思意、榮耀的惡夢(全職高手同人)、神o寶貝 精靈寶X夢 日與月、轉(zhuǎn)生我的英雄學(xué)院后得到了催眠個性、中韓明星亂交大會、風(fēng)流少年多春思、陰影 赫爾海姆、催眠寶石(修正版)、yin妻的變化-放蕩跨年夜、熟女櫻的告白
【江山云羅】第四集暗香零落第十二章風(fēng)起云落披荊斬棘黎明,日月交輝,萬里無云,有風(fēng),吹得秦,韓兩字軍旗時卷時翻,獵獵作響!吳征與韓歸雁自營外十里處便被哨探的斥候攔住,韓歸雁手持將印,一路暢通無阻。 入營時比起約定還早了一個時辰。 即使駐留在成都城之外的絕對安全地帶,這支兵馬依然沒有絲毫的放松。 待見了營中巡游的士兵有條不紊,吳征心中不由嘆服。 韓家歷代將門,治軍沉謹(jǐn),法度森嚴(yán),韓鐵甲能帶著破虜軍在燕秦之戰(zhàn)立下大功自是有平日里無數(shù)積累而得,并非瞎貓碰上死耗子撞大運(yùn)。 只可惜這樣一員虎將,這樣一支鐵軍,如今依然吊在半空中,連前路如何,前途如何依然不知!從踏入軍營的第一刻起,吳征便感到一股沉濃的壓抑感。 那種自上而下看誰都不順眼的憋悶與怨氣幾乎寫在了臉上!韓歸雁算是自家人,將士們對其恭敬有加。 對吳征那便是赤裸裸的反感與白眼了!吳征并不埋怨他們!燕秦之戰(zhàn)中這干以生命為代價的將士們九死一生,至今猶如懸在高空不知命運(yùn)前途。 雖說圣上不時有賞賜下來,可并非所有人從軍都只是為了些錢財。 吳征自問自己不過耍了些小聰明,出了些計策,最終所依賴者還是這些奮勇爭先的將士。 可回京之后吳征升官發(fā)財,坐在府衙里樂得爽歪歪。 破虜軍將士們并非整日羨慕與嫉妒他人的優(yōu)渥,卻始終躺著睡懶覺的蠢貨,他們有著實(shí)打?qū)嵉毓冢瑓s因他們無法左右的原因得不到兌現(xiàn)。 兩相比較,人非圣賢,沒有點(diǎn)怨氣才怪了。 裝作若無其事地跟著韓歸雁步入大帳,便見到中軍將座上的韓鐵甲。 巨塔般的大漢一簾燕須虎虎生威,一見吳征便是兩道冷電般的目光射了過來,狀甚不善。 「韓將軍!」吳征鄭重地施禮。 兩個人上回見面著實(shí)不太愉快,吳征還著了頓好打。 時過境遷,不知道這位未來的大舅子對自己的感官好些了沒有。 「嘿嘿,當(dāng)不得吳大人一禮。 」韓鐵甲輕輕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算是回禮,目光中的不爽之意益發(fā)濃烈。 韓歸雁忙打了個圓場,奔向韓鐵甲下首位的儒雅公子喜道:「二哥,怎么你也在這里?」儒雅公子與韓鐵甲幾是兩個極端!比起金剛怒目般的韓鐵甲,這位即使披著寒光閃閃的甲胄依然顯得風(fēng)度翩翩,扣在肩頭的白色披風(fēng)更襯一股淡定的,極富智慧氣質(zhì)。 不僅氣質(zhì)不像,連外貌也有區(qū)別。 韓家兄妹三人韓鐵甲粗豪威猛,放到哪里都是一副鐵漢的模樣;韓歸雁亦英武有加,只是身為女子平增了一份柔美;這位公子雖無普通世家公子涂脂抹粉的惡習(xí),也未曾裝模作樣地拿柄折扇扇涼風(fēng),但飛眉大眼,模樣兒簡直比起吳征還要俊俏。 憶及與韓歸雁定情之夜她對這位的評價,吳征也覺得怪怪的:這三兄妹一母同胞,雖是眉眼神情逃不出一家人的范疇,相貌卻有些不盡相同。 在韓鐵甲處討了個沒趣,愛侶又給指了條康莊大道,吳征豈能不明?「建威將軍大名如雷貫耳,久仰久仰。 」吳征偏轉(zhuǎn)了身,還是鄭重地一禮。 韓鐵甲雖是一向待他不善,可吳征頗為明了這種心態(tài),他自己要有個寶貝親meimei,指不定態(tài)度比大漢還要差。 至于這位一臉書生氣,卻敢在下卞關(guān)前帶著大軍橫插截斷,將自身置于死地?fù)Q來一場大勝的儒將,則更是佩服之極。 「跟我說話就要文縐縐地么?吳大人的威名,本將亦是久仰!」韓鐵衣起身拍了拍以手拉住他胳膊,正隱晦求援的meimei笑道:「你能來,二哥就不能來啦?也來沾一份功勞,就算蹭點(diǎn)喜氣不成么?不過這里是破虜軍營,我說了不算,你找大哥去。 」「切!」韓鐵甲冷笑著一擺手,一臉地痞氣道:「對老二就是久仰,對老子就是倒了血霉才撞上了是吧?」吳征朝焦急的韓歸雁使了個眼色,又朝韓鐵甲笑道:「不敢。 」「嗯?」韓鐵甲臉色一沉,聲音低沉如悶鼓道:「嘴上說不敢?那就是心里敢了?是吳大人的膽子肥了,還是本將拿不動刀了?」韓鐵衣聞言倒是目光一亮,頗有興趣地掃了吳征兩眼,拍了拍韓歸雁的手稍作寬慰,笑著旁觀。 「若是旁人這么冷言冷語語帶譏諷待我,說不準(zhǔn)已經(jīng)交上了手,至不濟(jì)也是翻臉走人。 」吳征平視韓鐵甲的目光道:「旁人對我有偏見,我又何須熱臉去貼個冷屁股?雁兒看上的人怎可是一個懦弱無用的軟蛋子?日后遭人戳脊梁骨可要連累韓家被指指點(diǎn)點(diǎn)!」旋即又哀嘆了一口氣道:「可將軍是雁兒的大哥,我能怎么辦?再不好受也得受著,再大的氣也得忍著。 」一句話簡直不卑不亢,既闡明了立場,順道還表露出討好之意,更妙的是討好得讓人很舒服。 ——我脾氣并不人人揉捏,可你是雁兒的兄長,那我忍一忍也行。 「哈哈!」韓鐵衣忽然笑出了聲,回首向韓歸雁道:「好會說話!小妹的眼光還是有的!」吳征心頭雪亮!韓鐵甲看他不順眼是從第一次見面就表明了的,但這種不認(rèn)可更多來自于對meimei的不舍與擔(dān)心。 例如家中的珍寶被人拿走,即使拿得名正言順不搶不騙,家人總有不舍之意,更擔(dān)憂新主人能不能妥善看顧所陷入的焦躁。 外物尚且如此,何況是人?何況是韓家上下都欠了一份永遠(yuǎn)還不清巨債的小妹?一個要與她終生相伴的人兒,必然要引來諸多的懷疑,猜測,與強(qiáng)烈的不安感。 而比起有些莽撞的大哥,韓鐵衣則沉著得多,或者說他更加信任韓歸雁的眼光與選擇。 儒雅的將軍除了見禮之外也未搭理吳征,只是與韓歸雁敘話。 他說話的技巧極高,也充分表現(xiàn)出對韓鐵甲的尊重,適時打些圓場也讓氣氛不那么僵硬。 韓歸雁的腮幫子一鼓一鼓地,望向大哥的目光諸多幽怨。 她當(dāng)然知道大哥的疼愛之心,可讓吳征沒趣又大為不愿,向來足智多謀的二哥袖手旁觀,眼下的局面一時間她也沒什么好辦法。 一雙靈動的鳳目左右游移,一面暗道大哥莽撞,連自家的面子都落下了;一面又好奇吳征要以什么樣的方法啦化解當(dāng)下的尷尬。 「嘴皮子功夫頂個屁用?碰上敵軍用嘴巴殺了他們么?」韓鐵甲虎目一瞪,然則這話說得自己也有些心虛,在亭城一役吳征還真是動了兩下嘴皮子,狄俊彥的幾萬大軍就這么燒沒啦。 「韓將軍是質(zhì)疑我手底下沒點(diǎn)硬本事么?」吳征也不動怒,微微一笑依然平視韓鐵甲道,頗有昆侖最優(yōu)秀傳人的一派自信淡定風(fēng)范。 「好哇!」韓鐵甲咧開森森白牙起身,厚重的鎧甲發(fā)出一陣嘩啦啦的響動:「本將親自來試一試!」「且慢!」吳征倒退兩步擺了擺手喝止。 「怕了?還是不敢?」韓鐵甲凜若天神道:「再接老子三掌,有膽就別躲。 」「上回我也沒躲。 」吳征大言不慚,當(dāng)時躲是沒躲,可著實(shí)吃不住韓鐵甲的巨力,多以巧勁卸力應(yīng)對:「韓大哥身著戰(zhàn)甲,此非戰(zhàn)場箭雨紛飛,比拼拳腳內(nèi)力戰(zhàn)甲也無用。 在下不愿占這便宜!」「咦?」韓鐵衣聞言也露出個意外的神情。 韓家的武功雖多用于戰(zhàn)場殺敵,可近身搏擊也極具威力,韓歸雁就與天陰門高足冷月玦戰(zhàn)了個旗鼓相當(dāng)。 且韓鐵甲廝殺征戰(zhàn)多年,不說內(nèi)力扎實(shí)深厚,經(jīng)驗(yàn)也無比豐富。 吳征所依仗者原本就是極佳的身法輕功,聽他的口氣似乎要與韓鐵甲的巨力正面對決?以己之短攻敵之長,想來以他日常表現(xiàn)出的聰慧當(dāng)不會做這種蠢事,不知道葫蘆里賣的什么藥?韓歸雁雖對吳征大有信心,可這句話也出乎意料之外,他深知大哥一身九品的內(nèi)功與外門功夫的可怕破壞力,心中不免忐忑不安。 幸而韓鐵衣又拍了拍她的手,向前踏上一步,示意真要出事不會袖手旁觀。 「這里小了些,我在外面等。 」吳征拱了拱手退出營帳,雙臂垂下半低著頭等候。 韓鐵甲一邊解開身上的戰(zhàn)甲一邊朝韓歸雁吶吶道:「大哥再揍他一回,今后他若不欺負(fù)你,就不再揍他了。 」不知怎地,每回看見吳征心中就有氣按捺不住,眼下吳征先走,多少對小妹有些愧疚。 韓歸雁扁了扁嘴偏過頭去氣鼓鼓地不理,情知大哥不會因此就手下留情,吳征既已接下了這一場也不愿意放水。 可還是忍不住哼了一句暗做提醒:「待會兒還有要事,你們也不分些場合,一個比一個孩子氣。 」韓鐵甲吃了一頓搶白,撓撓頭賠笑道:「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兩人相繼離帳,韓鐵衣忍俊不禁道:「好啦,跟去看看。 你還別說,大哥對你的吳郎越發(fā)有好感了。 這小子關(guān)鍵時刻扛得住,的確還不錯。 」軍營里自有大片的空地,韓鐵甲與吳征拉開了比武的架勢自然要引來圍觀,巡弋的軍士不敢違反軍規(guī),可也忍不住探頭探腦。 吳征在破虜軍里不太受到待見,心里指望將軍把他狠揍一頓的倒是占了大多數(shù)。 「還是接本將三掌?你可想清楚了?」韓鐵甲向來是說到做到的脾氣,臨時改口留了一步余地可是極為罕見。 吳征深吸了一口氣道:「韓將軍對在下向來有所偏見,三掌怕是不夠打消吧?不如不計招數(shù)分個勝敗如何?」「吳大人是活的不耐煩了?莫忘了今日還有要事。 」韓鐵甲愕然后怒氣又爬上痕跡深刻的眉心,虎目射出兇光道:「你不怕死?」不想形勢忽然緊張得要爆炸一般,韓歸雁目瞪口呆,當(dāng)即就要上前勸解。 卻被韓鐵衣一把拉住,他指了指額角輕聲道:「大哥這里可不笨。 別急,你看看將士們!莫要關(guān)心則亂。 」韓歸雁八面環(huán)顧,只見軍士們不少都頻頻點(diǎn)頭,似是對吳征的看法有了些改觀。 軍中最盛的本就是血?dú)?,被這一場即將爆發(fā)的激戰(zhàn)一點(diǎn)就著,不少兵士高聲大呼起來。 韓歸雁看在眼里,忽然有了明悟!心中暗罵:這兩個家伙!「從來都怕死。 可有些事情明明害怕還是要做的,這是勇氣!」吳征腳下不丁不八,雙臂一拳一掌拉開了勢子道:「至于我為了誰,將軍該當(dāng)清楚。 」「勇氣一說很好!本將在營中常說這句話,承你一份情!」韓鐵甲雙臂一錯,一身盤根錯節(jié)的遒勁肌rou幾乎撐爆了衣袍,似憑空起了個霹靂般爆吼一聲:「接招吧!」「原來這句話是他說的!」破虜軍沒少聽韓鐵甲以此勇氣一說激勵士氣,暗自感嘆中只見韓鐵甲虎步生風(fēng)悠忽到了吳征跟前,蒲扇般的巨掌當(dāng)胸猛擊。 韓鐵甲的內(nèi)外功均是剛猛一路,本身又是鐵塔般的身軀,勢如瘋虎般的撲擊硬接殊為不智。 每個人都認(rèn)為吳征需得暫行退讓,以出眾的輕功欺韓鐵甲轉(zhuǎn)折不靈,再尋他舊力已絕新力未生之時伺機(jī)進(jìn)攻。 可吳征只小退了半步,雙足一前一后像個支架在地上牢牢踏定,兩掌一抬掃向韓鐵甲臂彎。 他曾親眼旁觀憂無患與祝雅瞳的激戰(zhàn),祝雅瞳施展魔劫曇步時,曾數(shù)度擊其中流力道最弱之處,事半功倍。 絕頂高手的對決難得一見,更有極大的開辟眼界作用,吳征也因此對這等打法領(lǐng)悟甚深。 韓鐵甲面露獰笑,完全無視吳征的招法仍是雙掌猛擊。 他力道巨大,吳征雙掌拂中他臂彎麻筋,仿佛打在一塊鐵板之上效用幾近于無。 大漢的掌勢已幾近及身,打得實(shí)了非受內(nèi)傷不可。 吳征應(yīng)變奇快,雙掌加力托舉讓身形向下一縮,于間不容發(fā)之際躲開猛擊。 大漢順勢一個膝撞,招式簡單干凈又極為有效,每一下都是又準(zhǔn)又狠。 恰逢吳征正抬腳踢他膝彎,兩人狠狠正面對了一記。 眾人皆以為吳征要借力后翻拉開距離以施展昆侖派武學(xué),不想他只是稍退半步做了下調(diào)整,面對韓鐵甲的掌劈肘擊,雙臂如撥清池麗水般流暢自然地向左一劃。 「咦!這是什么功夫?」韓鐵衣見吳征懷中含著一股潛勁,似虛若實(shí),竟帶得韓鐵甲攻勢偏移落了個空,不由大為驚異。 「不知道。 」韓歸雁大張明眸片刻不眨,也露出驚異之色道:「從沒見他用過。 」韓鐵甲只覺吳征懷中虛抱著一潭深不見底的湖水,攻入其間時像絞,如推,似送,每一下攻擊總是差之毫厘。 那股怪異又神奇的內(nèi)力極為渾厚,又飽含了陰陽兩股截然不同的勁道,其中有一股還十分熟悉,明顯是小妹韓歸雁的。 又戰(zhàn)了十余個回合,吳征招式陡變,與此前看上去慢悠悠軟綿綿的動作大異。 但聽風(fēng)雷之聲驟然響起,「雷厲風(fēng)行」,「平地驚雷」,「雷分雨落」三招迭出,攻勢凌厲的【天雷九段】突然使開,竟把此前的大劣勢隱隱扳成了均勢。 韓鐵甲雖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一時略顯狼狽,心下卻喜。 他對吳征的抱陰懷陽摸不出頭緒,打起來無比別扭,反倒是【天雷九段】這種應(yīng)付起來更加酣暢淋漓。 可吳征又怎會隨他心愿?抱陰懷陽與天雷九段交錯使開,招招出其不意。 旁觀者也沒人認(rèn)為他投機(jī)取巧——能把將軍的巨力引偏,那得什么樣的功夫才能辦到?你行你去試試!兩人越斗越急,掌影紛飛,轉(zhuǎn)眼翻翻滾滾斗了五十余個回合。 韓鐵甲焦躁無倫,攻勢稍緩片刻,忽然凝盡全力一掌猛拍。 掌勢的風(fēng)聲比吳征使開【天雷九段】時還要迅猛強(qiáng)烈,吳征一見來勢猛惡,不敢再使抱陰懷陽唯恐牽引不動有失,也潛運(yùn)內(nèi)力大喝一聲揮掌相迎!吳征下山時不過六品修為,雖在同輩人之中已是難以企及的翹楚,比起成名高手來仍有天淵之別。 江湖傳言他在出使燕國時進(jìn)階七品,這一切都不負(fù)傳遍世間的天才之名,可潛力的完全兌現(xiàn)還需時間的積累,至少絕對不是現(xiàn)在!千軍萬馬襲來依然面不改色的韓歸雁發(fā)出罕見的失聲驚呼!兩個男人的手掌攜著劈波斬浪之勢拍在一起!本以為是一聲巨響,甚至可能發(fā)出金鐵交鳴聲。 可韓鐵甲開碑裂石的一掌擊出,卻發(fā)出如中敗革的悶聲,這一掌仿佛擊在一團(tuán)棉花里,受力之處輕飄飄地,令他幾乎產(chǎn)生一種未曾擊實(shí)的錯覺。 吳征一身內(nèi)力狂涌,即使使出了陸菲嫣傳授的陰陽勁,吃了韓鐵甲飽含巨力的一掌手臂仍退了三寸。 可這三寸之后他緊咬牙關(guān),韓鐵甲再不能前進(jìn)半點(diǎn)。 此前激烈比武所揚(yáng)起的沙塵尚未消散,朦朧的視線里兩條人影凝立不動。 韓鐵衣慢慢靠近,既擔(dān)心打擾了最后一搏的兩人,也便于隨時解救。 吳征的面色一片赤紅,緊咬的牙關(guān)咯咯作響,豆大的汗珠在滾滾滑落。 可功力更加精深的韓鐵甲卻知道自己占不到絲毫的便宜,他連連發(fā)力卻再也不能越過這道防線,而吳征與他對在一起的手臂繃得奇緊的肌rou上正迅速鼓蕩,rou眼可見,仿佛一股澎湃的力量正順著肌rou水波般向掌心聚集!「喝??!」吳征陡然大吼一聲,掌心凝聚的氣勁發(fā)出爆炸性的力量,內(nèi)力相撞,兩人同時再也無法穩(wěn)住身形分別向后飛去。 韓鐵甲甫一落地雙足便釘在了地面,上身晃了幾晃牢牢穩(wěn)住。 吳征則狼狽得多,落地之后連退兩步依然站不住,不得不足尖點(diǎn)地后躍化解跌勢,連連后躍了四回才勉力沒摔個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 「這是什么功夫?」韓鐵甲已然取勝,臉上的怒容混沒絲毫消散,仿佛大為不服。 吳征使勁甩著右臂連連抽著「咝咝」的冷氣,似乎疼痛難減,索性將手腕夾在兩腿之間死命搓揉,眼角更是飆出幾點(diǎn)熱淚,丑態(tài)百出。 韓鐵甲行至他跟前,虎目死死瞪牢。 他不喜吳征這般惺惺作態(tài),方才的氣勁爆發(fā)吳征不僅沒輸,甚至還贏了他半籌。 那穩(wěn)不住身形的后躍,裝腔作勢的疼痛,全他媽的是在演戲。 那股內(nèi)力猶如海上的怒濤般磅礴澎湃,更是高達(dá)四重地疊在一起,韓鐵甲甚至在懷疑吳征手下留情。 這小子的內(nèi)力修為明明不如自己,為何爆發(fā)出的力量卻又如此可怖!韓鐵甲也知吳征是在全軍將士面前給自己留足了面子,恨恨地一挫鋼牙恨道:「罷了!算平手!」破虜軍中發(fā)出驚疑不定的呼聲。 這一場比試韓鐵甲始終居于上風(fēng),吳征的藝業(yè)已足夠驚人,可敗了就是敗了。 將軍雖是憤憤不平的模樣,可向來言出如山,說是平手就是平手,有些腦子活泛的軍士已隱隱猜出韓鐵甲話中的意思:他已認(rèn)可了吳征!韓歸雁小鹿般奔來一把扶住吳征關(guān)切道:「你沒事吧?」「疼疼疼……」吳征一邊齜牙咧嘴,一邊暗暗挑了挑眉頭示意無妨。 這一戰(zhàn)堪稱他近來修煉之大成。 無論是與百媚之體的合體雙修功力大漲,還是陸菲嫣獨(dú)創(chuàng)的陰陽勁。 最后這一手則是在陸菲嫣紅繩縛身以開辟新的內(nèi)力運(yùn)行路線悟得。 她不明人體細(xì)胞神經(jīng)之說,吳征再怎么解釋也只是有個簡單的概念,沖破經(jīng)脈時曾陷入進(jìn)退兩難的困境。 因此內(nèi)力無處可以宣泄,在一處大量地堆積,直到?jīng)_破玄關(guān)后才一路暢通無阻。 也正因如此,陸菲嫣靈光一閃又自創(chuàng)了這一招「洪濤無盡」!堆疊內(nèi)力,一次爆發(fā)!以吳征現(xiàn)下的修為最高可疊上四重,比起陸菲嫣的七重那是差得遠(yuǎn)了,兩人對練時常被打得找不著北。 不過這一招極顯奇效,吳征使出氣恃風(fēng)雷這等講究爆發(fā)力的殺招時憑空多出許多變化。 原本搏命般的招式也可不慌不忙堆疊內(nèi)力,不僅爆發(fā)力更足,也讓威力倍增!「以后教你!這招很厲害。 」吳征演完了戲,大喇喇拉起韓歸雁并肩而行,那昂首挺胸的模樣好似比武的勝者是他。 韓歸雁抽了抽手掌,只是被牢牢握住抽不回來,無奈皺眉低頭不敢看邊上玩味揶揄的重重目光,嘴角的笑意卻怎么也掩飾壓抑不住。 那偷笑竊喜的模樣固然美不勝收,可也要兵丁們驚掉了下巴,英氣勃勃,威風(fēng)凜凜的小韓將軍幾是有過這樣的嬌羞?韓鐵甲升帳,破虜軍中的將官們依次到齊。 韓鐵衣,韓歸雁,吳征作為「外人」在營帳外等候召見,這也是軍中的規(guī)矩。 韓鐵甲雷震般的聲音自營帳里傳出,氣勢十足,統(tǒng)兵的大將有了這一特質(zhì),不僅極能聚集人心,提振士氣起來更是效果顯著。 「三位,將軍有請!」傳令兵引著等候的三人入帳,分列兩邊的十二位將官身姿如龍,個個站得筆挺如槍,凜然的殺氣幾乎要透到營帳外頭去。 「諸軍依令行事!」韓鐵甲虎著臉發(fā)下令箭又喝道:「吳征,韓鐵雁!」「末將(下官)在!」「你二人雖非破虜軍中人,但既來參戰(zhàn),同樣需受破虜軍號令節(jié)制。 兵發(fā)之時,違令者斬!可想清楚了!」「想清楚了,當(dāng)依令行事。 」兩人異口同聲一字不差,心中難免一蕩泛起柔情蜜意。 「好!吳征,韓鐵雁隨本將為先鋒。 」韓鐵甲又?jǐn)S出兩根令箭后喝令道:「韓鐵衣!」「末將在。 」韓鐵甲捧起豹符將印道:「你代本將執(zhí)掌中軍。 兵出大營起,一切將令依你!」「得令!」韓鐵衣鄭重接過將印,當(dāng)先走出營帳。 這位儒將的風(fēng)范吳征見識了,他的足智多謀,英勇果敢也聽說過不少,今日要在他麾下效命,親身感受名將之風(fēng),吳征也不由心潮起伏。 他曾見過韓歸雁的用兵犀利,韓鐵甲本身也是名將。 可在一場重要的戰(zhàn)斗前指揮權(quán)落在韓鐵衣身上,無一人有反對之意,足以證明眾人對他的絕對信任,認(rèn)可度甚至還在韓鐵甲與韓歸雁之上!從隨身的包袱里取出戰(zhàn)甲披好,吳征躍上奔宵跟在一馬當(dāng)先的韓鐵甲身后,引著五百騎軍,一千五步軍魚貫而出,向著紅日升起的方向進(jìn)發(fā)。 ************顧盼抱著支烤得焦黃的兔腿兒大快朵頤,兔rou散發(fā)著噴香的滋味,更潤得她的兩片唇瓣油光發(fā)亮,益發(fā)顯得艷麗可人。 「想看你就大大方方地看,老是偷瞧做什么?我不讓你看了么?」祝雅瞳展顏一笑,翻了翻火堆讓火焰燒得更旺,簡易搭起的烤架上一只野雞正嘩嘩地滴著油脂:「那么多話想問?想問就問,別憋著。 」「祝夫人,您真好看!」顧盼年紀(jì)尚幼一臉天真浪漫,本是恭維的話在她口中卻似從心而發(fā),很難不讓人生起快意。 「是呀,我是好看!可你一直看我,不會僅僅是因?yàn)楹每窗??」祝雅瞳忍俊不禁?/br> 愛子在昆侖派里青梅竹馬的小丫頭她早有耳聞,見面至今也一直在看,頗有婆婆看兒媳婦的意思。 小丫頭尚未到及笄之年,正是豆蔻般鮮潤的年紀(jì),身子骨卻發(fā)育得健康結(jié)實(shí)。 奶大臀圓,一看就是好生又好養(yǎng),加之貌美可愛,當(dāng)真是滿意得緊。 韓歸雁當(dāng)然也不錯,可名聲不好,怎及得上眼前的小丫頭。 只是一念起吳征與陸菲嫣之間令人頭疼的關(guān)系,又不由俏臉一紅。 「嘻嘻,人家想問問大師兄準(zhǔn)備怎地安置人家呀?他什么時候知道人家要來的?又怎么知道人家在這里?」顧盼臉上涌起紅暈,當(dāng)真如春花之艷。 一連數(shù)問,句句不離吳征,祝雅瞳笑意妍妍,眼珠子一轉(zhuǎn),骯臟的衣角,略帶風(fēng)塵的面色,獨(dú)行的姑娘,一只幼雕兒,各種莽莽撞撞無一不凈收眼底:「你呀,偷偷跑下昆侖山也不說一聲,若是出了事情怎么辦?征……你師兄能有什么辦法?等到了成都城修養(yǎng)幾日,老老實(shí)實(shí)把你送回去唄。 」「?。磕窃趺闯??」顧盼大急,嘴角高高嘟了起來:「人家不想回去,在山上悶也悶死啦。 」一雙點(diǎn)漆般的眼眸滴溜溜地直轉(zhuǎn),鬼頭鬼腦小機(jī)靈的模樣兒實(shí)在太過可愛。 祝雅瞳強(qiáng)忍著笑,險些一把將顧盼摟過來香上一口,乜目道:「又想逃跑呀?你的雕兒可飛不過我的梟鳥。 」顧盼小心思被戳穿,眼見這位漂亮夫人如此難纏知道逃跑無望,索性沉下臉直接亮出了不高興,小嘴一扁一扁地泫然欲泣,連啃了一半的兔腿兒也不吃了。 祝雅瞳撕下兩條雞腿,剝?nèi)タ窘沟牟糠秩陬櫯问掷?,又接過兔腿撕去些rou掐爛隨意丟在火堆旁,道:「快吃。 雞腿兒更嫩,看你那個饞壞餓扁的樣子。 」「不吃!」顧盼賭氣別過臉去,好看的鼻翼抽了抽,似是強(qiáng)忍香味的誘惑有些難熬。 「不吃飽了,待會兒打起來哪有力氣?」「不吃……啊?還要打架?」顧盼瞪著大眼睛不明所以。 「你師兄將來是要接掌昆侖派大業(yè)的,沒有來頭門規(guī)不可犯。 你這么去了成都城,不把你送回去還有什么辦法?不過若是有了功勞,可就有說辭了。 」祝雅瞳一臉莫測高深,又朝顧盼眨了眨眼睛。 「真的!什么功勞?祝夫人,您真好看!」顧盼的心情撥云見日豁然開朗。 「噗嗤!你能不能換一句!」祝雅瞳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來:「快吃快吃,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二女填飽了肚子,日頭也跳出了山尖。 祝雅瞳忽然抬頭,顧盼隨著她視線望去,只見云霧之中一個黑點(diǎn)正不住盤旋卻不降落,若不是經(jīng)由祝雅瞳指引極難發(fā)覺。 顧盼只覺眼前一花,騰云駕霧般已被祝雅瞳摟住腰肢,落在一處枝葉茂盛的樹梢上隱去身形。 祝雅瞳朝她做了個手勢,示意屏息凝神莫要暴露身形。 朱舵主等四人早已被料理了性命藏在草叢里,兩名被他們擄來的女子仍昏迷不醒,此刻正靠在一棵大樹上猶在夢中。 雖對即將發(fā)生的兇險尚一無所知,但顧盼初次涉足江湖,只覺一切都那么新鮮,倒大有興奮之感。 那尚冒著青煙的火堆余燼,沒吃干凈散落火堆周圍一地的殘渣碎骨,還有故意不清理干凈的血跡,祝雅瞳隨手的布置她雖不明,卻知處處透著深意。 青春少女的心性本就活潑,倒有種巴不得早些見識一番的好奇。 樹林里不住有晨風(fēng)送過,吹得枝葉嘩嘩作響。 兩炷香時分過去,祝雅瞳螓首一偏打量著左側(cè)某處,顧盼小心翼翼順著密林的縫隙望去,卻一無所覺。 又過了一炷香時分,四條人影忽地跳了出來,一名額頭上猶如用刻刀劃下無數(shù)皺紋,面容愁苦偏又一頭黑發(fā)的中年男子繞著火堆余燼轉(zhuǎn)了一圈,嘟囔著罵道:「在這里享清福?媽的,讓老子好找!」「余舵主,這里有血跡!」另一名瘦小男子提醒道。 「老子看見了!你們四處找找看。 」余舵主一邊發(fā)號施令,一邊走向昏迷的兩名女子查看了一番后道:「就帶了這么兩個貨色?」「舵主,兄弟們正悶得慌,您看……」另兩名跟隨來的男子結(jié)束了四周的搜尋,一見女人便挨了上來怯生生問道,一邊卻迫不及待地伸手在兩名女子身上摸摸索索,大施yin爪。 「干什么?」余舵主眼一瞪,卻沒阻止他們的動作。 不一會兒瘦小男子驚呼的聲音從遠(yuǎn)處響起:「余舵主快來,朱舵主他們幾個都死了!」「他娘的停手!看看去!」余舵主出聲喝止,兩名男子也吃了一驚,顧不得占便宜向呼聲處一掠而去。 雖素不相識,但同為女子受到欺凌,顧盼仍是憤憤不平。 她還不明這幫粗魯男子的意思,只覺得若有陌生人的臟手摸在自己身上分外惡心。 祝雅瞳朝她打了個手勢示意稍安勿躁,見機(jī)才要動手。 不多時四人折而復(fù)返,余舵主又在火堆旁細(xì)細(xì)查看了一圈,搓著手掌有些心神不寧。 他走近兩名昏迷女子身旁抽了抽鼻子道:「不是她們。 這倆身上沒那么好聞!」做出了判斷,余舵主吩咐瘦小男子道:「朱舵主他們死在這里,你牢記此地的情況速速回去復(fù)命,沿途不可耽擱!」「朱舵主等攜帶兩名女子回程途中,猜測生火打獵,進(jìn)食過半時遇襲,力戰(zhàn)后不敵身亡。 兇手未知,疑有不明女子,余舵主等尚在探查中。 」瘦小男子將現(xiàn)場情形復(fù)述了一遍,得到肯定的答復(fù)后急速離去。 顧盼恍然大悟,原來未撲滅的火堆,殘渣凌亂的地面,甚至是啃了一半的骨頭都有誘導(dǎo)的作用。 平日里偶爾下山見到些粗豪漢子,吃起東西來可不就是這般粗魯?shù)哪用?!只是這幫人的鼻子是屬狗的么?怎么連女兒家身上的香味都辨別得出來。 瘦小男子離去,余舵主道:「近來香堂附近頗有異樣,咱們再查一查我們就回,此地不可久留!」過了一炷香時分,祝雅瞳估摸瘦小男子去得遠(yuǎn)了才攜起顧盼的手從樹上飄飄蕩蕩落下道:「大清早的,什么人在這里吵吵嚷嚷擾人清夢。 」一名熟透了的美婦人,一名花骨朵兒般的少女,俱都漂亮得生平難得一見,隨意一個眼神都能將魂兒勾了去。 可余舵主等三人卻都大驚失色!只因祝雅瞳這一手輕功太過驚世駭俗,宛如憑虛御風(fēng)一般仙子臨凡。 「你們……是什么人?」余舵主咽了口唾沫,額頭上的皺紋俱都擠在了一塊。 「你不認(rèn)得我?憂無患沒告訴你們祝雅瞳來了大秦么?」祝雅瞳笑意妍妍,心中卻又疑惑。 「祝雅瞳?」余舵主失聲驚呼,迷蛇夢眼的名號實(shí)在太過響亮。 原本能見上一眼堪稱三生有幸,可看對方來者不善,又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連喝問她直呼尊主名諱都不敢了。 「真的不知道?」祝雅瞳隨手彈出兩枚石子,余舵主身旁兩名男子應(yīng)聲而倒!祝雅瞳抬臂屈指,扣著的石子仿佛吃人的猛獸:「說實(shí)話!」「不……不知道!」余舵主亡魂直冒,冷汗難以控制地濕透重衣。 所謂美人花下死做鬼也風(fēng)流,這話說說便罷,沒幾個人真的愿意。 何況莫說親近祝雅瞳,便是多看一眼恐怕都會慘遭非人的折磨。 「那行,你可以去死了。 」祝雅瞳曲起的手指彈出,石子破空而發(fā)。 余舵主早已全神貫注,并非他不貪戀令人垂涎欲滴的美色,實(shí)在是性命比之欲望要重要許多。 他武功與此前的朱舵主平齊,此刻又有了防備,石子飛出時便大吼一聲向左躍起。 當(dāng)呼嘯的風(fēng)聲擦著耳邊飛過,只刮去了一片油皮,他幾乎有在地獄里走了一遭,險死還生之感。 祝雅瞳抬手又是一石擊他左肩,這一記直接封住了去路,余舵主足底連踢地面飛速折返,竟又奇跡般地躲過。 他的心臟已撲騰得仿佛跳出胸腔,只覺面前的絕色美婦簡直和尊主一樣令人發(fā)憷,絲毫提不起反擊的心思。 此刻祝雅瞳也不再停步不動,她彎腰一撈和著沙土抄起一把石子,胸乳處因彎腰而撐出那一抹驚心動魄的彎弧,余舵主已無暇貪看一眼。 美婦蓮足紛飛繞著余舵主轉(zhuǎn)圈,手中的石子連珠價般彈射而出。 顧盼亦看得心驚膽跳,美婦出神入化的武功見所未見,手中的石子原本該早已彈完,可不知她怎生變戲法一般仿佛手里藏著個百寶囊,石子彈之不盡!再看了一會兒才恍然大悟,原來她隨手搓揉,松散的沙土瞬間便在她手中凝結(jié)成不遜于石子的堅硬彈丸。 每一記彈丸飛出,破空的銳嘯聲依然可怖至極。 余舵主哇哇怪叫東躲西藏,此刻他已明白至今性命沒丟絕不是什么面臨死亡的潛能爆發(fā),或是老天看顧,完全是祝雅瞳如貓捉老鼠般逗著他玩。 可他根本停不下來,祝雅瞳隨手輕彈,既準(zhǔn)又狠,挨上了只怕能在身體打個透光的窟窿。 他只能像美婦手中的一只提線木偶,任由她擺步cao弄。 祝雅瞳忽然停步!余舵主陡然間面如死灰,并非氣力已耗盡,而是他知道美婦玩得夠了倦了,現(xiàn)下就要取他性命。 果然祝雅瞳再發(fā)一石,無論速度與破空聲與此前均不可同日而語。 余舵主雖心喪如死,多年的兇性仍在,見狀咬緊牙關(guān)將手中大刀瘋狂亂舞得潑水不進(jìn)。 可咣當(dāng)一聲大響,輕巧的彈丸擊得他渾身大震,身體麻木了半邊。 那彈丸在大刀上一撞碎了一半,剩余的半顆余勁不息,正中他咽喉。 余舵主狂吼著捂住咽喉,可破開的大洞里連連噴出血箭,血流如注中他抽搐著身體一點(diǎn)一點(diǎn)失去了力氣慢慢軟倒。 至于那枚彈丸被溫?zé)岬难号蓍_一沖,盡數(shù)融于腳下的土地。 祝雅瞳等余舵主死得透了,回身向顧盼招了招手,又點(diǎn)著一處地面道:「來,用輕功跳到這里,跳得準(zhǔn)些。 」昆侖弟子的輕功就沒一個弱的。 顧盼向以吳征為榜樣,輕功更是門中翹楚。 少女依言輕飄飄地躍起,準(zhǔn)確地落在祝雅瞳所指點(diǎn)的位置。 「甚好!」祝雅瞳笑瞇瞇地點(diǎn)點(diǎn)頭道:「繞著他轉(zhuǎn)圈,多留些腳印,越亂越好。 」顧盼只覺短短的幾個時辰里所經(jīng)歷的一切比此前十余年還要精彩得多,眼前雖是死尸與腥臭的血液,可也興致勃勃。 到了此時她哪還不明白這些都是用作迷惑敵人之用?當(dāng)下繞著余舵主的尸首飛奔,將地面踩得七零八落,直跑得小臉蛋兒都紅撲撲的。 「好啦,我們跳到那兒去。 」祝雅瞳指了指另一處枝葉茂密的樹杈道。 「啊?」顧盼有些為難。 那樹杈所在之處四面無所憑依,她輕功固然不錯,可要一舉跳上非得盡全力不可,必然導(dǎo)致這最后一道足印要深得多。 若是先躍出圈子落在樹下的地面,又難免留下腳印露出破綻。 「跳吧。 」祝雅瞳揮了揮右手道:「我?guī)湍恪?/br> 」顧盼輕輕點(diǎn)地躍起半空,便見祝雅瞳鳥兒般起飛上升,一把攜住她手臂飄蕩蕩落在樹杈上。 顧盼敬佩得五體投地,一雙美眸盯著祝雅瞳柔和又優(yōu)美的側(cè)顏贊道:「祝夫人,您真好看。 」「嘻嘻!等你長大啦一定更好看!」祝雅瞳捏了捏顧盼rou呼呼的臉頰笑道:「下一場料想沒那么簡單,務(wù)必小心在意才行。 」「還會有惡人來么?」「會的!」祝雅瞳給了個肯定的答復(fù),心中暗道:孟永淑對賊黨的了解當(dāng)真深得很!當(dāng)年她為何沒死?賊黨也真是古怪!「祝夫人,咱們立的是什么功勞?」顧盼見祝雅瞳武功智慧無一不是絕頂,信心爆棚,一心想著多立功勞好不回昆侖山去。 「你的大師兄帶著兵馬從那邊來,要搗毀這幫惡人的巢xue。 」祝雅瞳點(diǎn)了點(diǎn)東方道:「咱們在這里牽引,賊黨得了消息摸不著頭腦必然猜忌,多疑則亂。 你的大師兄他們呀便有便宜可占了。 」「大師兄知道我們在這里幫襯么?」顧盼喜上眉梢,想事情也沒失了周全,足見聰明伶俐。 「不知道。 」「啊?那要趕緊聯(lián)絡(luò)他,否則他不知咱們在這里幫忙,一頭撞了進(jìn)去可沾不著這邊的便宜。 賊黨這般兇狠,萬一受了傷怎么辦?」「來不及啦!不過他身邊能人不少,自會發(fā)現(xiàn)異狀。 若是這點(diǎn)事情都不能做出反應(yīng),那也別去找賊黨麻煩,趁早回家睡覺了事。 」祝雅瞳愛憐地?fù)崃藫犷櫯蔚哪X門寬慰道:「安心,他沒那么笨。 」「呼!」顧盼吐了口長氣,拍了拍鮮嫩又飽滿的胸脯,一臉開懷贊道:「祝夫人,您真好看!」************破虜軍行程未半,韓家的血衣寒便遞來了消息:賊黨四人結(jié)伴出行,趕得甚急!賊黨向來晝伏夜出,孟永淑推測有所變故,現(xiàn)下仍緊盯巢xue,有新的發(fā)現(xiàn)再報。 吳征并不認(rèn)為賊黨出行有什么特殊,或許臨時有什么任務(wù)呢?只是孟永淑對暗香零落的了解實(shí)在太深太細(xì),連祝家的情報網(wǎng)都自嘆弗如,祝雅瞳在探查時都要尊重她的意見。 這一份奏報足以引起足夠的重視。 「將軍,孟前輩的話,要聽!」吳征及時向韓鐵甲諫言。 韓鐵甲點(diǎn)了點(diǎn)頭向傳令官道:「速速報去中軍!」韓鐵衣接到奏報通覽一遍,片刻便下了決斷:「傳本將軍令,令先鋒放慢一半的腳程。 若半個時辰內(nèi)無有新的奏報送來,無須稟報,恢復(fù)現(xiàn)下的腳程!」************奇羅山地處荒僻,卻是一處天然的賊巢。 不僅山石林立又堅硬,導(dǎo)致上山的道路又窄又繞,易守難攻!更是四面曠野,視線一覽無余長達(dá)十余里之外。 自古便是山賊聚集之所!所幸山并不大,立在曠野里孤零零的一座,四周又太過荒僻無有村落,十年前一股山賊一夜之間消失無蹤之后,匪患倒是再沒發(fā)生過。 世人所未知的是,暗香零落三百余人趁夜摸上了山,將一干山賊斬盡殺絕,從此占山為王。 比之靠著打家劫舍勉強(qiáng)度日的山賊們,暗香零落的組織顯然嚴(yán)密得多。 憂無患更是在山上找出了一處地宮,不僅可作為棲身之所,更發(fā)現(xiàn)其中囤積了銀錢珍寶無數(shù),三百余人便是吃上二十年也吃不完。 自此暗香零落晝伏夜出,對于這干兇神惡煞般的江湖寇匪而言,有了錢便不擔(dān)心生活問題,也懶得去村落里劫些貧苦百姓的糙米爛菜葉子。 暗香零落里雖多高手,可幫規(guī)極為嚴(yán)厲,誰也不敢觸犯。 依著宗主的嚴(yán)令安生在地宮里呆著,除了不時有女子被秘密送來此地慘遭凌辱,或者數(shù)月外出一次劫掠些女子,倒不太主動外出。 偶爾有行人路過或者游人山上一去無回之后,奇羅山鬧鬼的傳聞人人都信。 即使孟永淑也費(fèi)了九牛二虎之力,再聯(lián)合祝,韓,胡三家高手盯了許久,才摸清了此地是賊黨的一處巢xue。 也幸虧有這干高手在,否則怎能瞞過山上賊黨的耳目?地宮里一位面目蒼白仍英俊不凡,手持折扇的貴公子正中危坐,敲著案臺面無表情地看著往來穿梭的人影。 自他到來起,看著這些人都像看著死人。 「浮旗使,兩位香主與六位舵主已前往西北密林查探。 」浮流云懶洋洋地一揮手,有氣無力道:「回來了再說。 只是奇羅山近來有些古怪,讓暗樁的兄弟們招子放亮些,有發(fā)現(xiàn)速速報來。 」打發(fā)了人走,浮流云哂笑一聲暗道:都是要死的人了還不自知!蠢貨就是蠢貨。 只是尊主的安排好生古怪,祝雅瞳來大秦的事情原本好做文章,不知為何只讓幾個旗使知曉。 在燕秦邊界剛送了千余個笨蛋出去,這里還要再搭上三百號。 嘖嘖,猜不透,猜不透!得嘞,待打起來時老子順著暗道走人便是!祝雅瞳與顧盼隱在樹梢內(nèi),正等得百無聊賴,祝雅瞳忽然又警覺地盯向東面。 她側(cè)耳傾聽了一陣,向顧盼比了個「八」的手勢。 顧盼始終運(yùn)起內(nèi)力平復(fù)著呼吸心跳,以免暴露出身形誤事,見了提點(diǎn)也不由緊張起來。 惡人來得多了一倍,且猜測武功只會比先前的更高,指不定還全是大高手。 即使有祝雅瞳在此押陣,要面對這等大陣仗對于經(jīng)驗(yàn)見識俱都淺薄的她來說,亦感壓力深沉。 兩條人影從林中穿過落一地死尸的空地上,顧盼直至看到他們的身形才察覺,不唯來者武功高強(qiáng),更因他們已是小心謹(jǐn)慎。 ——朱,余兩位舵主久久不歸,料想是出了意外。 祝雅瞳點(diǎn)著一人比了個八,又點(diǎn)另一人比了個七,示意這兩人一人八品功力,一人七品功力。 又?jǐn)[了擺手示意無妨,安心。 來人一步一步緩緩靠近余舵主身邊,那八品修為身著青衣的男子朗聲道:「女子的腳??!一人會發(fā)暗器,余舵主在圍攻之下被暗器擊中咽喉而死。 看余舵主的身法腳印,該當(dāng)堅持了兩炷香時分。 」分析得絲絲入扣,眼力界著實(shí)不凡。 可聽在顧盼耳里只想發(fā)笑!祝雅瞳忽然偏頭,向顧盼做了個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動的示意,像一抹煙塵般溜了出去。 莫說不發(fā)出半點(diǎn)聲響,連腳下踏的樹枝都沒動彈半點(diǎn)。 青衣男子朗聲說話,若是對身邊人顯然不需如此。 顧盼得了祝雅瞳提點(diǎn),心下明了這定是說給藏身不見的六人聽的。 只不知絕世美婦又發(fā)現(xiàn)了甚么忽然離去?林中山風(fēng)拂過,樹葉不停沙沙作響。 祝雅瞳單臂掛在一根樹杈子上,她選位極佳,樹林的陰影將她的身形完全埋沒,倒像只與周圍環(huán)境融于一體的變色龍。 沙沙的輕響不僅是風(fēng)過樹林的聲音,更因有人在隱秘穿行。 一名肥頭大耳,身形像一座rou山,頭上還點(diǎn)著九點(diǎn)戒疤,輕功卻著實(shí)不錯的胖大和尚像只大猩猩般躍來。 茂密的樹葉影子里忽然伸出一只玉手,五指嫩白如春蔥,修長纖細(xì),卻是一只奪命的鬼爪。 距離極近,來得又突兀,即便胖大和尚身負(fù)不凡的藝業(yè)也來不及反應(yīng)便被扼住了咽喉。 那玉手的威力如此可怖,狂涌的內(nèi)力不僅瞬間將胖大和尚的五臟六腑全都震碎,牢牢掐緊的勁道連他狂噴的鮮血與慘呼聲一同扼在了咽喉里。 胖大和尚足有二百來斤重,祝雅瞳奪命一擊后提著他混若無物。 順手將尸體掛在藏身的樹杈上,又煙塵般回到顧盼身邊。 顧盼尚不知那消失的六人正在暗中探查樹林且死得不明不白,只是緊盯著青衣男子在翻看余舵主等人的尸體。 此后祝雅瞳再未出手,又過了三炷香時分,樹林里才紛紛躍出五人的身影落在青衣男子身旁。 「這是霹靂子還是煞血錐打出來的傷口?」青衣男子雙眉緊鎖喃喃自語道:「余舵主在圍攻下堅持了許久,來人的武功不算太高。 這傷口如此可怖,想來便只有這兩種暗器了。 」祝雅瞳不理他們,朝顧盼示意道:「跟在我背后。 」幾在同一時刻,地上的七人同時回身連珠價般灑出一派寒光,棱,梭,鏢等等不一而足幾乎將祝顧藏身的樹林覆蓋。 祝雅瞳拉著顧盼急速墜落,大片的暗器落了個空。 剩余的少部分被祝雅瞳抖開衣袖隨手撥打,紛紛偏離。 顧盼被滿目的銀光燦燦驚得再也控制不住發(fā)出聲驚呼,眼見祝雅瞳安之若素地化險為夷,小心肝還沒放回肚子里,六根銀梭忽然爆開,炸的粉塵彌漫。 祝雅瞳暗罵一聲「無恥」!衣袖再展,袖口里仿佛吹出一陣狂風(fēng),將粉塵遠(yuǎn)遠(yuǎn)吹了出去。 「什么人膽敢偷襲圣教教眾?」青衣男子一聲大喝,亮出根齊眉短棍當(dāng)先撲上。 祝雅瞳飄然若仙地飛起,隱在袖中的玉手完全無視短棍敲擊的大力一把拿住,順勢踢得邊上的兩人口中狂噴鮮血,倒在地上沒了聲息。 她兀自好整以暇地嬌笑道:「祝雅瞳呀!什么時候本夫人的名氣變得這般小了?」顧盼心中狂跳,只見祝雅瞳一把奪下了齊眉棍,雙足連踏裙裾紛飛,一雙勻稱圓潤的美腿不住點(diǎn)在交加的兵刃上借力飛起。 「祝夫人的武功原來高到了這種地步?若是她一人在此根本不需故布疑陣,她……她是在教我?」祝雅瞳施展【魔劫曇步】,如凌波仙子一般閑庭信步,仿佛腳下的不是殺人奪命的兵刃,而是一片松軟的芳草地。 來人中瞬間倒地兩人生死不知,胖大和尚早已一命嗚呼,剩余的五人里青衣男子與另一名身著皂衣者俱有八品修為,另三人則是七品。 五人已使開渾身解數(shù),不僅傷不到祝雅瞳,若不是她還需借力躍起,簡直連衣角都沾不到。 美婦內(nèi)里身著勁裝包裹嚴(yán)實(shí),原本看不見裙下春光,可這等級數(shù)的美人渾身上下無一處不誘惑,千嬌之體更是美人中的極致,光是那視線中渾圓的美腿與豐隆的臀股便讓人骨酥身麻。 可五人再也無心他顧,祝雅瞳犀利的攻勢無孔不入,仿佛在他們頂門上飛騰的不是一位絕色美婦,而是一座大山正在沉沉落下。 不過十余個回合,祝雅瞳前躍中忽然足底一側(cè)斜踏在一柄大刀刀面上。 身子一頓,猶如黏在上頭一般。 持刀者仿佛被千鈞重力壓身,剛想棄了兵刃,美婦已倒飛而出一足點(diǎn)中追擊之人心口,登時又要了他性命。 再踢倒了一人,祝雅瞳更加輕松自如,不過十招,剩余兩名七品高手又倒在她腳下。 祝雅瞳輕輕落地,嫻雅笑著對大汗淋漓的青衣與皂衣男子道:「你們倆修為有八品,該是什么香主罷?」青衣男子梗著喉嚨啞聲道:「祝家主,本教與您秋毫無犯,不知為何下此狠手?」「秋毫無犯?」祝雅瞳失聲而笑:「你們想要本夫人家小……財神爺?shù)男悦@仇海了去啦!怎么?你們也不知道?」「不……不知!」青衣男子因恐懼而顫聲道:「在下不知祝家主所言何意。 」「唔……既然是香主,那倒值得問一問了!」祝雅瞳步步逼近,微笑時如花瓣般的香唇之上,一對眼眸光芒大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