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云羅】第六集 六月飛霜 第十一章 月夜暗渡 雨疏風(fēng)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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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11-16【第十一章月夜暗渡雨疏風(fēng)驟】“世間女子無數(shù),女子雖不如男,卻都是活生生的人。不該被男子肆意凌辱,只當(dāng)做取樂泄欲的玩物。我不愿此生渾渾噩噩,多殺一個賊黨,便是讓女子們少受一份折辱。我這條命不比螻蟻值錢,自己也看開啦,便是死在賊黨手上也沒什么。我只有一個請求,若哪一日我死了,吳大人,務(wù)求你可憐女子體弱易欺,定要殺盡賊黨為天下除害!” 孟永淑的話依然縈繞在吳征心頭,印象里她一意孤行,偏激難交,滿心仇怨。 可不想除了為自己復(fù)仇之外,凄慘的遭遇也觸動了她心中最為柔軟的部分。 她的焦急,迫切,沖動俱因心中有執(zhí)念,只可惜在這個世間,她一直太過孤獨。 心里話當(dāng)是從未對人吐露過,今日會對吳征說出來也因接觸之后察覺這個男子與眾不同。他待女子有著超乎尋常的,難以理解的尊重,或者說不單單是女子,待任何人都是如此。即使看著她丑惡而恐怖的面容身體,驚詫與害怕之外他并沒有歧視之意。孟永淑從未見過這種人,只知道懂得尊重旁人的人值得吐露心里話,也值得托付一些東西。 祝雅瞳與吳征并肩而行時也始終一言不發(fā),若有所思。在書房里關(guān)上房門坐定后,祝雅瞳道:“采補元陰?我所知的只有燕國皇家,為何賊黨也會?” 吳征暗嘆了一口氣,祝雅瞳與自己所思所想不同。這也怪不得她,她雖是世間最頂尖的人物,終究不像自己來自于后世,多一些眾生平等的觀念:“賊黨的功法喚作,其中有諸多采補之術(shù)。劉榮的武功飛漲正來于此,你不是知道么?” 祝雅瞳抿了抿香唇,神情異常凝重道:“你有所不知,世間武功雖是殊途同歸,卻各有法門,其細(xì)微之處千變?nèi)f化,絕少修煉過程中便效用相當(dāng)?shù)摹C嫌朗绶讲潘缘牟裳a之法據(jù)我所知,天下間只有一家會?!?/br> 吳征始終看著她,目不轉(zhuǎn)睛。仙子般的美婦少有如此鄭重其事之時,且臉上的神情極其古怪。平常時她諸事淡定,即使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可現(xiàn)下她的面頰太過莊重了,幾乎如刻意繃起來一般。吳征自問若是哪一日明知有人即將探問自己心中最深的隱秘,譬如下一句就是:“你是不是穿越過來的?”為了不讓人看出心中所想,就會這樣刻意莊重嚴(yán)肅。且祝雅瞳方才特地多問了孟永淑一句,還比劃確認(rèn)過,難道祝雅瞳也會燕國皇家的絕密武學(xué)? “是哪一家?額,能說嗎?”吳征裝作不知問道。 “沒什么不能的,但你不可對外說起,否則易惹大禍?!弊Q磐珳惤姿蛠砜羁钣南愕吐暤溃骸把鄧始业?!” 吳征心道一句果然如此,不僅是證實了長久以來關(guān)于,與之間的猜測。也察覺祝雅瞳看似隨口作答的神色實在太過刻意了,當(dāng)是在掩藏著什么秘密。 “祝家主怎知的?”饒是做足了準(zhǔn)備,吳征還是壓抑不住指尖一抖心中一顫,仿佛被針刺了一下。無論是雙修還是采補之法,祝雅瞳似乎了然于胸,若非有過經(jīng)歷又怎生知之甚詳? “祝家不知道的事情很少。”祝雅瞳雙眉深鎖緊抿香唇,目光飄向遠(yuǎn)方呆了片刻才道:“,,莫非真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此事牢記萬萬不可再對人提起!” 這么重大的信息居然告知吳征知道,足見待他的信任。吳征點頭道:“我記住了,也忘記了。” “又耍嘴皮子,咯咯?!弊Q磐鋈谎诳趮尚?,仿佛迷霧重霾之中忽然灑落萬道陽光,瞬間驅(qū)散了灰色。 動作實在太過優(yōu)雅好看,語聲宛若風(fēng)鈴輕顫動聽悅耳,吳征不由一呆失神,祝雅瞳輕甩水袖徐徐道:“你方才失態(tài)了,就是手抖了一下,為什么?不許瞞我!” “???”吳征徹底呆住了,喉結(jié)一陣翻滾。 十二品高手的能為遠(yuǎn)超吳征的想象,祝雅瞳還曾傳授吳征神技【觀風(fēng)聽雨】,即使她正心亂如麻之際,身周的一切也盡收眼底,吳征指尖的顫動并未逃過她的善睞明眸。從掩口嬌笑到鶯聲怯啼,無一不是刻意迷亂吳征心智,現(xiàn)下忽然轉(zhuǎn)入正題果然讓一向心機深沉的吳征大為失態(tài)。 “是不是?是不是?老實說清楚!”祝雅瞳托腮戲謔著目光俏皮萬分,實則然會看看,不想從此深刻腦海揮之不去。在亭城與雁兒定情之時法訣在不經(jīng)意間自然而然地流轉(zhuǎn),從此也身負(fù)內(nèi)力,實在是個大意外。不過其中采補之法太過傷天和,我沒試過?!?/br> 有了這么多有力實證,祝雅瞳又印證了兩門功法采補之術(shù)的相同之處,再說不是一脈同源實在牽強。吳征慌忙解釋沒用過采補之法只用雙修,也怕給美婦留下個不好的印象。不想祝雅瞳的心思壓根兒不在他是否采補過女子上面。 “你……你……我……你功力進(jìn)展飛速,我早該想到的!”祝雅瞳狠狠一揮掌越加惶急,深深呼吸強行定下心緒才緩緩道:“賊黨的功法必有極大的隱患! 這干人都是百死兇徒,卻心甘情愿為賊首驅(qū)策,加之總要豁出命去捕獲些女子,恐怕未必都是好色如命,而是不得不如此為之。你怎地這般糊涂?“吳征見她酥胸起起伏伏如怒浪濤濤般劇烈,焦急以外也是氣之極矣,尷尬一笑寬慰道:“倒也沒什么太了不得的地方。就是內(nèi)力進(jìn)展太過迅速,經(jīng)脈難以相容而已。我的正是克星,你看我練了許久不是無礙么?!?/br> “隱患于身未必自知!你把給我?!弊Q磐裾破缴斓溃骸澳懿荒芤步o我?” “這……”祝雅瞳的要求太過唐突,何況即使是她沒有吳征的幫助也看不懂,可終究是昆侖派的武學(xué),哪有授予外人的?“勢所難為,你莫難為我。則有些古怪,莫要害了你?!?/br> “你當(dāng)我是什么人了?”祝雅瞳媚目一瞪面龐微紅啐了一口道:“倒也不忙! 你說能化解膨脹的內(nèi)息?那我倒要試一試了!“她見識極高,吳征的武功高低一眼便了然于胸,但是莫說交手,便是演武也一次未曾有過。 吳征方才說的話一語雙關(guān),明處是提醒祝雅瞳功法看了難以忘記,不經(jīng)意間會自行流轉(zhuǎn)修習(xí)。暗中之意也是實在妒火萬丈,忍不住想探一探美婦是否有伴侶。 這話問得極其隱秘,但話中之意還是被祝雅瞳聽了出來。探問的結(jié)果自然讓吳征吃了顆定心丸,可謂喜出望外。不想形勢劇變,祝雅瞳居然要考校自己武功! 和一個十二品高手還打什么?直接跪地求饒就是。 “什么?喂喂喂,要出人命了啊。”吳征怪叫中身形電閃,此生以來輕功從未發(fā)揮得如此淋漓盡致! 不過一轉(zhuǎn)念頭的片刻,一只香風(fēng)彌漫的柔荑已從左肩側(cè)繞來捂住了嘴,嫩手又香又軟,動作又溫柔得很生怕弄疼了他一星半點,可卻硬生生將破嗓求救聲給堵了回去。旋即右肩也被扳過,吳征輕飄飄渾不受力地轉(zhuǎn)了半圈,只見祝雅瞳凝肅非常道:“莫要胡鬧!把你的本事都拿出來?!?/br> 美婦一甩水袖如抖出朵朵流云,暗藏袖中的掌影紛飛更是忽左忽右似虛似實。 十二品高手每一招無不蘊含武學(xué)至理,吳征身周俱是祝雅瞳纖美如玉的手掌,尚未與她有實質(zhì)性的交手便覺一股巨大的壓力正如無邊云霧一般排舉推來。 “小心!”祝雅瞳掌勢下壓,每一掌俱由虛化為實,由極致的花巧變作一張密密實實的天羅地網(wǎng)! 吳征一身冷汗!祝雅瞳全無殺氣,比之她與憂無患對決時的全力施展在氣勢上就弱了一大截,可吳征還是覺得壓力與危機之大前所未有!他圓睜雙目以快打快,只聽噼噼啪啪暴雨般的聲響連綿不絕,漫天掌影一個接一個地消失。只是祝雅瞳身形不動,吳征卻像只兔子般上躥下跳,掌,臂,肘,腿腳,能用的全數(shù)用上,饒是如此還是肩頭與腰際各中了一掌。 “真要出人命了!”百忙之中吳征驚叫一聲向后疾退。費了全身的力氣方才讓天羅地網(wǎng)消失,然而這一張羅網(wǎng)無窮無盡,祝雅瞳一抖手又是一張! 輕功雖是絕活,又哪能逃脫絕頂高手的追捕? “莫要?;ㄇ?!好好接住!”祝雅瞳腴潤修直的長腿一伸,吳征應(yīng)付掌影已然不暇,那還能接得???腰際被她足尖勾住再也逃脫不得,只能拼盡全力硬生生地接掌。 “你的內(nèi)力好怪。”祝雅瞳在吳征胸口印了兩掌,只覺兩股反震之力傳來,當(dāng)下略有寬慰吳征的內(nèi)力竟然收發(fā)隨心:“開口答話?!?/br> 吳征心中正叫苦不迭,強撐一口氣答道:“就是……這……樣?!?/br> “我不覺得你的經(jīng)脈有多寬廣,因何而來有容下肆虐內(nèi)力的自信?”反觀祝雅瞳則一如平時,甚至連聲音還甜了不少無止。吳征陡然頓悟,忙運起將內(nèi)息散于四肢百骸! 以祝雅瞳的盤算,按吳征現(xiàn)下的修為已是內(nèi)力鼓蕩到了極點,丹田再也容不下一絲半點的內(nèi)力。不想正欲撤掌時忽見吳征身周仿佛大了一圈,滿是血色的面龐也白皙了不少。狐疑之中見吳征微微點頭示意無妨,遂又將內(nèi)力推進(jìn)了半寸。 武者修煉的內(nèi)力最是強猛霸道,丹田氣海又十分脆弱,多出一分也受不得,遑論祝雅瞳將苦修二十余年的精純內(nèi)力灌入?吳征卻像個沒事人一般云淡風(fēng)輕。 這不是祝雅瞳撤了內(nèi)力,而是吳征將丹田中的內(nèi)力分散,自然再度蓄容有余。 祝雅瞳錯愕片刻撤去掌力,凝重的面容放松了許多道:“好神奇的【道理訣】!” “若是有毛病,我也不會坐視不理任由肆虐了不是?”吳征伸衣袖抹去一頭的汗水,祝雅瞳雖一點殺氣未露,十二品高手的出招仍讓他難以抵擋,心力交瘁。 “累著你啦,快坐下歇歇?!毙那樽颂诉^山車好歹落回原位,祝雅瞳笑吟吟地扶吳征坐下,又是端茶送水,眼珠子一轉(zhuǎn)道:“我剛才的掌法使得怎么樣?” “厲害!還好看!”吳征吃了回苦頭,大喇喇地享受一番美婦的服侍神清氣爽。 “有多好看?”明知此番舉動容易引來愛子的誤會,祝雅瞳也實在難以抵抗心中的親近之念。且方才好生讓愛子吃了會苦,難免疼愛一番。 “體迅飛鳧,飄忽若神,凌波微步,羅襪生塵。仿佛兮若輕云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fēng)之回雪。簡直好看極了!”這幾句盜詞倒不是刻意為之,而是祝雅瞳方才施展的武功威力當(dāng)然不能與【魔劫曇步】相提并論,但姿態(tài)之嫻雅好看讓吳征腦海里回蕩的盡是。 “還有呢?還有呢?”幾句詞之清新華麗聞所未聞,祝雅瞳驚異于愛子的蓋世之才,急盼再聽上幾句。 “遠(yuǎn)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秾纖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zhì)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聯(lián)娟。丹唇外朗,皓齒內(nèi)鮮,明眸善睞,靨輔承顴。瑰姿艷逸,儀靜體閑。柔情綽態(tài),媚于語言?!睆拿嫌朗缫黄庯L(fēng)慘霧的往事中,居然得知祝雅瞳竟無伴侶實是意外之喜。吳征抑揚頓挫地念完,心中難免悸動不已,或許自己真的有機會? “還有沒有?”祝雅瞳越聽越奇,心中更是極愛難舍,芳心可可,只盼能多聽上幾句。 “轉(zhuǎn)眄流精,光潤玉顏。含辭未吐,氣若幽蘭。華容婀娜,令我忘餐?!比绻€想要,那是真的沒了,吳征念完最后幾句適用的之后咧嘴尷尬一笑道:“內(nèi)個,咱們該去用晚膳了,好餓……” “額……”祝雅瞳哭笑不得,恨恨地在吳征肩頭扇了一掌道:“走了走了! 哼,今后每三日我考校你一回功夫。“心中卻暗道:自被族中當(dāng)做祭品一樣獻(xiàn)給欒廣江之后,再無人對我說些好聽的話兒,不想今日竟是小乖乖對我甜言蜜語。 兩相比較從前聽過的那些簡直連人言都算不上!這等天賦之才當(dāng)真是……嘻嘻,難怪陸菲嫣這等女子也給他哄得服服帖帖的,不愧是人家的寶貝兒子。 “今夜動手么?” “宜早不宜遲,早些有個頭緒或是結(jié)果才好。午夜時我與師妹們分頭入錦蘭莊,你就莫進(jìn)去了。錦蘭莊內(nèi)里還摸不清虛實不比別處,萬一失手給人抓了現(xiàn)行,你有官位在身大為不利?!鄙形从邪盐仗街\蘭莊里有甚不妥,內(nèi)里也說不準(zhǔn)有高手隱藏。萬一不慎露出行藏,北城令大人夜入錦蘭莊,那可真是說不過去。對此祝雅瞳已是思慮周祥。 “也對?!眳钦髀杂胁凰?,不過一想柳寄芙等人俱是十一品高手,自己一個九品跟了去十足十拖后腿的,遂道:“我穿了官袍在外接應(yīng),若有失手就光明正大進(jìn)去要人,諒他們不敢違抗?!?/br> “蟠龍金牌管用么?”祝雅瞳揶揄笑道:“讓月玦與你一道兒,相互之間也有個照應(yīng)?!?/br> “哈哈哈,原本是不管用,但是拿來嚇唬人還是成的。除非他們真的現(xiàn)下就想造反!” 天陰門人向來清修,連帶發(fā)的也不例外,除了冷月玦時常來找吳征之外,余人皆是難得一見。祝雅瞳簡單吃了幾口便尋同門們?nèi)チ?,天陰門探查自有些隱秘的法門不足為外人道。 吳征候了小半時辰等來陸菲力感。 “名門弟子可不是好相與的,賊黨捉了孟永淑怕是機緣巧合,百年難得一遇才對。若我是賊黨豈有如此輕易放過之理?這等人留在手里定然大有作用,何需殘其肢體搞得不共戴天?還搞得激起長枝派怒火遭遇滅頂之災(zāi)!或者賊黨無心用她,回頭一刀殺了棄尸懸崖便是,怎地又放了出來?”陸菲嫣百思不得其解,竭力回憶吳征所述說的點點滴滴沉吟道。 “我也有許多猜測,可是均證實不了。只期盼拙性大師能恢復(fù)那間石室原貌,或能挖出其中隱秘?!眳钦魉α怂︻^驅(qū)除雜念道:“用完晚膳我得去養(yǎng)足精神氣力,今夜怕又是不平靜?!?/br> “我……能一起去么?”陸菲嫣期期艾艾,軟語相求像個跟著大哥哥在身后屁顛屁顛的小丫頭。 “你今天怎么了?”吳征啞然失笑:“莫做這種神態(tài),求也沒用。晚上你只能乖乖去洗得香噴噴的好好睡一覺,明日雨霽山上還有得忙活?!?/br> “人家想幫你的忙?!标懛奇虣汛揭槐?,目蘊水紋清光四溢,以其成熟艷麗之美扮演小姑娘的清純可憐,說不出地媚態(tài)橫生。 “現(xiàn)下你不能與人爭斗,安心晉階了修為再說。雨霽山那邊你可不是幫了大忙么?又不是非要打打殺殺才是幫忙?!?/br> 寬慰好陸菲嫣又養(yǎng)足了精神,戌時時分吳征坐上馬車施施然來到南城鉆進(jìn)一處小茶樓。掌柜的眼尖,認(rèn)出這位被千叮嚀萬囑咐過身著青袍,頭上戴著藍(lán)色方巾的公子。 被掌柜的引來一處靜室,只見一名嬌小女子白衣如雪,靜坐在窗前一動不動,連衣帶也不曾晃動一星半點仿佛一座冰雕。 “你來了?”冰娃娃扭頭一笑,仿佛從覆及全身的冰棺里鉆了出來,一笑吹散白雪,似有春風(fēng)拂過?!坝忠闊├鋷熃阋惶恕!眱扇耸熳R又有了迭府外宅奇幻旅程之后,相處時冷月玦已不再是從前冷若冰霜的模樣,神情的豐富讓整個人都明快起來。三不五時的比武切磋吳征常能見到她的笑容,雖比不得祝雅瞳,顧盼等人時時將笑容掛在臉上,可她本就容顏俏麗堪稱絕色,先前面無表情現(xiàn)下忽然有了神采,笑起來時那種震撼的驚艷猶有過之。 “哪里麻煩了?”冷月玦眼瞼半合臉頰暈起一抹淡淡的紅潮,揚了揚下巴示意吳征坐在身邊:“你一個人?” “還請了瞿捕頭,她帶些精干的捕快分散了隱在錦蘭莊四周。”這是害羞嗎? 吳征差點忍不住伸手去揉揉眼睛。 “瞿總捕頭?嗯,若有意外明面上由捕快們?nèi)ゴ蚶碜詈线m。你們思慮得真周祥?!崩湓芦i捧著下頜一想后贊道。 “錦蘭莊里可不簡單啊。”吳征感慨地道:“還記得咱們那回去里頭挑選衣衫么?那個付柳赟居然敢來搭訕!呵呵,一個初來京城的土包子,錦蘭莊老板八竿子都打不著的親戚而已,見了我和雁兒面不改色,還敢明目張膽地觸我霉頭? 錦蘭莊老板都不敢做的事他敢做,除非這是個傻子!冷師姐看他像傻子么? 能是一般人么?““什么叫搭訕?”冷月玦好奇問道,隨即醒悟有些不好意思道:“一般人是不敢,那個畫糖畫的貨郎就害怕得很?!?/br> “額……”吳征險些被冰娃娃奇奇怪怪的腦回路噎得捂臉,思慮一番解釋道:“與陌生人答話叫搭訕。不過若是一個人主動與陌生人答話大都有些不可告人的目的。譬如冷師姐美艷動人有沉魚落雁之貌,走在大街上忽然來個陌生男子問安,又要請冷仙子喝一碗糖水,你說他若不是有甚目的,何須如此?” “那定是瞧人家貌美,有意套近乎都是輕的了!沉魚落雁又是什么?沒聽見過如此說人貌美的。”冷月玦又好奇問道。 吳征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嘴巴,今夜怎地老是漏出些不合時宜的用詞來。冷月玦也是!夸她好看,一副大義凜然正當(dāng)如此的模樣受了不說,現(xiàn)下正是心中正忐忑不安之時非要扯東扯西,在辦正事好不? 郁悶地一瞄身邊的嬌小麗人,只見冰娃娃一雙美眸盯著錦蘭莊,說話時也目不轉(zhuǎn)睛,只是微微側(cè)過下頜示意。可勾起的嘴角竟讓她顯得有些狡笑,一副小心思得逞的模樣。吳征見狀心中一動暗暗感激,冰娃娃一向看似諸事不關(guān)心,可吳征知她心中洶涌澎湃心思十足?,F(xiàn)下也是猜到吳征心情緊張,刻意說些松快的話兒。 “我從前看些送過這些給我,今后也不會有。于我而言這很特別,遠(yuǎn)勝旁物?!?/br> 吳征微覺有異一時又想不明所以然,見冷月玦珍之重之也不免開懷道:“冷師姐既然喜歡,我回頭將些詩詞整理好,再央我陸師姑將曲子編寫成冊,多贈一些。” ………………………………………………………………………………………子時人靜,天陰門人身著夜行服悄然潛至高墻下的陰影里。吳征在茶樓上籍著月光看得分明——此處也是唯一能在暗中看見柳寄芙,索雨珊,鄭寒嵐三人隱藏之處的視角。 “不是說倪前輩一道兒么?難道改了策略?”按原本的計劃,祝雅瞳領(lǐng)著姜如露與孟永淑一路,其余四人一路。看不見倪妙筠讓吳征心中狐疑著問道,不知又出了什么變故,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這個距離你看不見她的,除了義母大人咱們誰都找不著,但她一定就在那里。”冷月玦淡淡道,又恢復(fù)了從前的清凈寡淡,只是話語明顯多了。 “好厲害的隱匿之術(shù)!”吳征陡然記起這名女子在迭輕蝶的外宅處幽靈般地現(xiàn)身,以一手云山霧罩般的劍法轉(zhuǎn)眼間刺殺了同級高手。此時他才瞧見一名女子憑空出現(xiàn)在柳寄芙身側(cè)回頭打了個手勢。今夜的月色太好清輝遍地本不是探查的好時候,可吳征就是沒能看見她,如若不是倪妙筠刻意現(xiàn)身……吳征伸手打了個無憂的手勢作為回應(yīng),直感背后一身冷汗。 四人在墻角下等了兩炷香時分,倪妙筠才打了個手勢一同翻入院墻,動作輕捷如貍貓,優(yōu)雅而好看。入錦蘭莊探查前她們都帶了傳訊的焰火,而分撥調(diào)配也考慮十分周全。祝雅瞳那邊由她壓陣自是安全無憂,這一面的四女雖是柳寄芙為長,可領(lǐng)頭的卻是倪妙筠,有她這一手出神入化的藏匿功夫在或許比祝雅瞳還要隱秘。即使撞上了高手,以天陰門四位十一品高手合璧的能為也可安然無憂。 隨著交手經(jīng)驗的豐富,吳征也深切體會到身為名門弟子的優(yōu)勢。即使品階相同與一些中小門派的弟子比起來也是占據(jù)上風(fēng)。倪妙筠刺殺項自明時固有偷襲之功,可若不是造詣更加精深又豈能如此舉重若輕? 錦蘭莊占地甚廣足有兩頃多地,在寸土寸金的成都南城也是數(shù)得著的大院落。 比之迭府,胡府,韓府等權(quán)貴府院都不遑多讓。其形以建以八角,形似一個八卦,打開門做生意,莊子里平日人來人往得多了倒沒見過什么隱秘所在。依吳征和祝雅瞳的猜測,錦蘭莊有問題的不是地方,而是人! 譬如那位剛來京城的付柳赟.比之柳寄芙那一邊,祝雅瞳與姜如露,孟永淑這路動作就緩慢了許多。孟永淑的武功弱了一大截,可她最熟悉暗香零落,領(lǐng)她前來認(rèn)人是應(yīng)有之事。錦蘭莊里若有什么蹊蹺之處她也最能看得出來。 祝雅瞳沒在樹叢中,透過樹葉的縫隙左右張望又側(cè)耳傾聽,確認(rèn)無虞后才輕輕晃了晃樹干,姜如露落在最后緊跟孟永淑而來。 祝雅瞳指著前方一處小院悄聲道:“這里是悠然居,付柳赟當(dāng)日正從這條小路前來。依莊子的布置,小路盡頭連通居所,咱們順路去看看?!?/br> 石子鋪就的小徑彎彎曲曲,兩旁俱是些鮮花翠竹的植株穿行其中大為不便,三人的行進(jìn)更比此前慢了許多。祝雅瞳分花拂柳地寸步前進(jìn),原本錦蘭莊只是一家商號,不比迭輕蝶的外宅早已布下暗樁無數(shù),大都是些普通防備毛賊的護(hù)院,可心情凝肅之下,不久額頭上也滲出細(xì)密的汗珠。 花了小半時辰才靠近居所一帶,祝雅瞳取出只瓷瓶打開在身周抖落一片粉末,又遞給姜如露與孟永淑道:“灑在身上,我沒回來前莫要漏了行藏?!?/br> 粉末初聞時無味不明功用,待祝雅瞳離開之后才覺那股雖潮糯卻幽蓮般的體香消失無蹤。孟永淑暗暗驚異,比之祝雅瞳已不僅是修為上的落差,眼光,見識與小心謹(jǐn)慎無一不處于下風(fēng)。女子身上冒汗之后異香撲鼻,若有心細(xì)者難免要漏了行藏,祝雅瞳隨身攜帶怪異的粉末,可謂準(zhǔn)備充分。 一排居所自有貴賤之分,其中給主人居住的看上去共有四處。子夜時分房門牢牢閉緊,盛夏即使在夜晚也悶熱非常,軒窗倒是俱都被支起透風(fēng)。祝雅瞳一步三顧逐一探查,只見左二房中一人呼吸悠長似有似無,顯是有精湛的內(nèi)功底子。 她全力施為,閉著呼吸挨近窗棱貍貓般躍入,一瞥之間只見一名面色蒼白的俊秀公聞細(xì)針入rou與慘呼聲顯是落了空。 付柳赟在一處空曠斗室里,方才的八枚鐵菩提讓他驚魂未定之余,也在等待祝雅瞳身中機關(guān)加以擒拿。聞得細(xì)針入壁之聲微一錯愕,心中警兆大起怪叫一聲亡命奔逃。 牛毛針發(fā)雖既隱秘又迅速,但祝雅瞳全力施為奔行,銀針射到她早已離開機關(guān)處足足二尺有余,布置精巧的機關(guān)就此落了空。她更不停步反而加速前行,雖不時踩中機簧觸發(fā)無數(shù)暗器,又怎奈她身法趨進(jìn)如神。一叢叢的暗器夾雜著各色薄霧噴射而出,暗器全數(shù)落在身后,而片片薄霧一觸眉心那片淡黃色的光暈仿佛被蒸發(fā)了一般消失不見。偶有些白霧透過光暈,被祝雅瞳口含一顆丹丸呵氣一吹也消散得無影無蹤。 付柳赟的怪叫與腳步聲傳來,正在前方轉(zhuǎn)角。祝雅瞳一躍而至,正見付柳赟滿目駭然撞開一扇石門隱入其中,石門合上之時又傳來機簧轉(zhuǎn)動聲,當(dāng)是石門之后有些特制的門閂用以阻敵,一時難以攻破。 祝雅瞳并非全然追不上,若是全力施為當(dāng)有阻止付柳赟逃竄的可能??伤齽偺ち藘刹奖銏A睜美眸四處打量這座石室。 三人高的石室并未做過裝潢,有些土塊都已斑駁脫落,僅僅是挖出了一個洞而已。牢牢吸引住祝雅瞳目光的則是另一扇石門。半人高的門板卻是用整塊玉石雕刻而成,六塊紅色寶石鑲嵌其中的道道凹槽邊緣,似是做了機簧可以四方移動。 正中央上刻畫著十六宮格,其中四格里已填上奇異的字符,歲月日久蒙了無數(shù)塵灰更加看不清晰不明其意。 “這里是……是了……定然是了……”祝雅瞳緊握的手心里全是汗水,還不時擦一擦水光潺潺的額角呢喃道:“祝家修行離幻魔瞳的秘密,竟然在這里?” 玉石門板爍出淡淡的熒光,映得六顆紅寶石熠熠生輝,在一片黑暗中極為眩人。祝雅瞳急促地呼吸,好不容易按捺下施展離幻魔瞳一窺門板隱秘的欲望與好奇——強敵在側(cè)還不知有多少,貿(mào)然施展絕技風(fēng)險太大。傳說中這一處地宮隱秘極多更暗藏財寶無數(shù),可要打開玉石門板非得出全力不可。 祝家?guī)资逕掚x幻魔瞳,最具天賦,修煉得也最精深的非祝雅瞳莫屬??蓚髡f中的地宮即使祝家也從未發(fā)掘過,玉石門板更是傳得神乎其神,未明事物的恐懼威懾之下,祝雅瞳實無半點把握。先祖諄諄告誡開啟之時務(wù)必全力施展否則必遭反噬,這就不比在長安城時輕松制住欒采晴,還能游刃有余地應(yīng)對柔惜雪的進(jìn)招之時。 祝雅瞳一挫銀牙斷然返回。付柳赟曾以銅管發(fā)出警訊料想已驚動錦蘭莊中人,祝雅瞳入地道時已吩咐姜如露與孟永淑加緊戒備,若有危險即刻發(fā)出傳訊焰火召來同門助陣。以幾位師妹聯(lián)手的能為當(dāng)保地道入口安然無恙。 穿越過漫長的甬道,外面忽然傳來兵刃交鋒與呼喝之聲。祝雅瞳在地道口急速探了下頭確認(rèn)并無埋伏后一躍而出! 姜如露手持一根精鋼戒尺腕部一抖砸開口樸刀,尺尖一彈正點在持刀大漢的臂彎。那大漢面色變得煞白冷汗狂冒,顯是被這一尺打得痛入骨髓,踉踉蹌蹌地連連后退。 “哪里來的毛賊!”一名持劍男子看裝扮當(dāng)是護(hù)院首領(lǐng),見來犯之人武功高得不可思議,怒罵一句壯了壯膽色吼道:“并肩子齊上,拿下了老爺子重重有賞?!?/br> 一眾護(hù)院呼喝著各持兵刃上前,忽然眼前一花,又一名黑衣人仿佛憑空現(xiàn)身,掄起渾圓筆直的玉腿凌空橫掃!簡簡單單的一招卻似漫天花雨,足尖過處嘩啦啦地護(hù)院們倒了一片。 “怎么只有你一人?”祝雅瞳看不見孟永淑,眉頭一皺急切問道。 “她追者個男子去了。師姐令我守在這里,我不敢追?!苯缏兑嗍乔逍夼?,說話依然不緊不慢:“她驚動護(hù)院,我已放了綠色焰火召喚師姐妹們趕來?!?/br> “不必了,讓大家都走,我來擋著!”祝雅瞳心中砰砰大跳直欲突出胸腔。 倒不是因護(hù)院人多,而是發(fā)現(xiàn)了地xue的秘密一時心動神搖,這個秘密卻是需要緊守不足與外人道的。 “是?!苯缏队忠家幻端{(lán)色焰火。 ………………………………………………………………………………………錦蘭莊里燃起一點綠色火焰,不久即逝,像是尋常人家放了枚討孩童歡心的小煙花。吳征霍地站了起來扒在窗口極目眺望街角。綠色火焰是露了身形提醒同門注意,也召喚同原地等候接應(yīng),兩人就此失散。 孟永淑如今不見蹤影,若是索雨珊口中所言之人就是孟永淑……此前的交鋒賊黨節(jié)節(jié)敗退,本就有詐敗誘敵之嫌,孟永淑若是身為內(nèi)應(yīng)后果不堪設(shè)想。 “多謝索前輩。我送您?!眳钦鹘辜比f分一時不及細(xì)想,索雨珊慣常清修,話也已畢,要離去他不敢強留忙起身相送。 “不必了。吳施主尚有要事不必在意旁枝末節(jié)?!?/br> 吳征將她送到門口,見廊上瞿羽湘正在等候??偛额^一見索雨珊便有些錯愕,目光不由上移到那顆落發(fā)的光頭,索雨珊走后還不斷打量背影。 “你又干什么?”這拉拉妹子如此肆無忌憚地不敬,莫非又起了什么歪心思? 吳征大為不爽低聲呵斥。 “祝家主已安然脫身先回了吳府,囑咐你也快些回去。”瞿羽湘通報了一聲,又從廊邊確認(rèn)索雨珊遠(yuǎn)去之后輕聲道:“她落了發(fā)定是個修行的女尼了?” “索前輩清修多年!你別動歪腦筋?!蹦峁媚阋部瓷狭??吳征氣得屈指在她頭上一彈。 “哎喲。你干什么!我說正事兒!”瞿羽湘摸著腦門發(fā)疼處居然未曾發(fā)怒,反而正色道:“她方才與你說什么?” “現(xiàn)下不能說,怎么了?你管好自己的事情?!?/br> “這人若是說了什么未必是真,你留個心眼!” “什么意思?”吳征看她忍著被自己打疼的委屈一臉嚴(yán)肅,也不由有些緊張。 發(fā)生了太多事情,脫離掌控的更是一件接著一件,著實有些驚弓之鳥。 “女尼?哼!”瞿羽湘冷笑一聲道:“這人三日之內(nèi)才與人顛鸞倒鳳貪歡無盡,還是個女尼?” 吳征這一回是真的懵了,不可置信道:“你……再說一遍?我怎么聽不明白。 這等事情你也看得出來?“瞿羽湘咬了咬牙,不敢再有避諱一字一句道:“我是京城總捕頭,案犯見得多了!只消女子三日之內(nèi)有行房事且樂得癲狂,休想瞞過我的眼睛!你聽清楚了,這人三日之內(nèi)若沒被男子插得尿?qū)⒊鰜?,我把自己的頭割了喂狗!” 吳征手捧額頭一陣暈乎乎的,女尼?燕國的出家人來到萬里之外的成都城,與男子顛鸞倒鳳?還被插得尿?qū)⒊鰜??這是何等的不可思議?可瞿羽湘不論與自家關(guān)系怎樣,前段日子的乖巧到底是心甘情愿還是裝出來的,總是自己人,沒有道理去冤枉索雨珊,也不需冤枉。且她觀察女子的古怪本事倒是貨真價實,這一點吳征可是心服口服的。 “你說的……嗯?!?。∏衣?。”吳征長吐了一口氣,忽然伸手向瞿羽湘耳朵抓了過去。 “啊喲!饒命!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宾挠鹣娣磻?yīng)也快幡然醒悟,拔起長腿就逃。 “哼?!眳钦饕膊蛔汾s冷冰冰道:“走了永遠(yuǎn)莫要回來?!?/br> 一言仿佛金科玉律,瞿羽湘果然一個急??嘀樆仡^,老老實實讓吳征揪住耳朵不說,還不住道:“我下次再也不敢瞞你了,再也不動小心思,有什么事情都即刻稟告夫君?!?/br> “你本事不小啊!怪道近來乖巧如斯,我還道你是不是忽然轉(zhuǎn)了性子還是豬油蒙了心!原來把歪腦筋打到我府上來了。”吳征有些氣急敗壞,幾次提起手來又想給幾個爆栗,好容易才生生忍住。 這拉拉妹忽然從死對頭變得異常乖巧,始于天陰門人來成都入住吳府,她隨著韓歸雁前來助威。此前一夜吳征與陸菲嫣幾番鏖戰(zhàn)才滿足共眠,樂得癲狂還是說得輕了。定是陸菲嫣的模樣叫瞿羽湘看了個清清楚楚,加之吳征此前曾對她說過若嫁入?yún)歉?,對她只有天大的好處。兩相映證,瞿羽湘就是再笨也能猜得出來吳陸之間的關(guān)系,何況她還是個精明細(xì)致到極點的總捕頭! 瞿羽湘抿嘴嘬淚委屈無比道:“人家真的錯了嘛,以后再也不敢了。夫君饒了這一回!” “夫君?誰準(zhǔn)你這么叫了?啊?嘴上喊我夫君,心里想的夫君是誰呢?”吳征冷言冷語地嘲諷,總算念及瞿羽湘還是心向自己未曾作怪,還不住巴結(jié)討好一心想要入了吳府。否則與陸菲嫣的私情被她知曉,只消傳揚出去大事休矣。吳征汗了一把心中暗道:還是雁兒厲害把她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人家一點不敢得罪你我才跟著沾了點光。這下……算不算完完全全是自己人了? 瞿羽湘還待哀求,靜室內(nèi)忽然出現(xiàn)個嬌小的人影,面孔繃如霜雪般生寒,雙目射出電光,一掌已提在空中道:“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么?” 了一句:“得罪!”一手托香肩,一手環(huán)膝彎將她抱起。 冷月玦唇角張了張,面泛紅暈移開目光悄聲道:“也是,那不怪你。” “人家身上麻……” “自己走!”吳征悶喝一聲氣鼓鼓地抱起冷月玦疾行,留下瞿羽湘搓著手櫻口一扁一扁,似對錯過了親近一番【仙舞洛川】的天賜良機甚是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