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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渡看著我有些期待和不敢置信的表情,不厚道地大笑起來。 又被他戲弄了。 我直起身,惡狠狠地將他推倒:“你還笑!我這就遂了你的意!” 他毫不在意:“行啊,不過怎么看都是我占便宜吧?!?/br> 他捏了把我的臉:“你風(fēng)華正茂,我年老色衰,你勝。” 見我想開口 ,他搖搖頭,伸出兩根手指,輕輕點在我嘴唇上。 “你玉潔松貞,我輕佻不端,你勝;你赤子之心,我不忠不孝,依然你勝?!?/br> 我實在忍不了了,抓住他的手,俯下身堵住了他的嘴。 他乍被我止住話頭,不滿地哼了一聲。 “你休要再胡言亂語,我真的要生氣了?!蔽矣行夤墓牡?,為他這個時候還說些胡話。 他依舊笑意未減:“但我這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輩,還思慕著日光?!?/br> 我愣愣地看著他,一瞬間什么話都忘說了。 ? 我半張臉埋在水里,覺得臉上身上的熱度更甚了。一只手撫上我的背,我驚得差點跳起來。 “怎么了?”裴渡有些好笑地看著我。 明明是我答應(yīng)與他共浴,現(xiàn)在卻不知如何是好。 他掬起一抔水,緩慢地灑在我背上,水流滾過,又酥又麻。他的指尖時不時觸到我,頃刻又遠(yuǎn)離。 我轉(zhuǎn)過身來,捉住他作亂的手。 “你怎么胡亂撩撥人!” 他貼近我的耳畔:“你不知共浴都要做何事嗎?” 我的心神隨著他的呼吸不停顫動,強裝鎮(zhèn)定:“我、我自然知道。” 他悠然遠(yuǎn)離:“嗬,真是奇了,你有時候像個兇狠的小狼崽子,有時候又像個未出嫁的黃花大閨女。” 我近來已經(jīng)習(xí)慣他這德性了,左不過是口頭上被他調(diào)戲,礙不著什么事。 但我不得不在意,他那曖昧含糊的話語。 浴池很大,水霧朦朧,我只能尋得他一個模糊的剪影,聽到淅淅瀝瀝的水流聲。 我循著聲響過去,一把將他扯過來。 “哦?小景,你是要……” 我雙手按住他的肩頭,調(diào)整適宜的姿勢。 “呀,難道你想從后面……”他說出口的話越發(fā)不正經(jīng)了。 “別動?!蔽伊闷鹚麧駶櫟陌l(fā)尾,“我給你洗頭發(fā)。” 我舀起一瓢水,慢慢地順著他的頭發(fā)倒下,一邊伸手將微微打著卷的地方撫平。他的頭發(fā)可比他這個人柔順多了,細(xì)細(xì)密密地纏著我的手不放。 我一直很喜歡摸裴渡的頭發(fā),又黑又密,他還不愛束發(fā),近來只有我們二人時,他常常就這樣披在肩頭,十分隨意。 但也有一點不便,一次晨起時,我和他的頭發(fā)竟纏在一處,他起身時才發(fā)覺,痛呼一聲,又倒在了我身邊。發(fā)絲越解越亂,裴渡懷疑是不是我趁他睡著做了什么壞事,才纏得這樣緊。我只是無辜地看著他,叫他瞧不出一點破綻,最終他也只能笑罵一聲“小混蛋”。 想到此事,我的嘴角忍不住勾起,心里泛起一陣甜蜜。 裴渡倒是反常地安靜了許久,一時間只有細(xì)微的水流聲回蕩。 “小景……”他輕聲喚我,語氣不似平常。 “嗯?” 他轉(zhuǎn)過身來,神色略顯掙扎:“我……我有話對你說?!?/br> 我點點頭,將他的發(fā)絲纏在手指上繞著圈。 “陸昊是被我害死的?!?/br> 我眨了眨眼,沒料到他要說的是這個。 他沒給我多少反應(yīng)的機會,繼續(xù)說了下去:“我還在他身邊時,不少事情都經(jīng)由我手,包括鏟除異己,還有、還有害死你的兄弟。” 他自嘲地笑了一下:“我非良善之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br> “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蔽冶ё∷?,和他肌膚相貼,“我還知道,你從以前,就不愛說實話。” 他小聲道:“哪有……” “我也有話對你說?!?/br> “什么?” “我可以每日幫你洗頭發(fā)嗎?” 他頓了下,笑了一聲,湊到我耳邊:“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