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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開了。 在花木蘭和蘇烈無比驚訝的目光中,守約和躺在他腳邊的鎧,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 打開門之后,守約又把鎧抱了起來。 這并不是守約一路上第一次把鎧放在地上,雖然他也不想讓鎧藍(lán)色的長發(fā)和地上的塵土親密接觸,但如果不歇一會兒的話,他實在害怕自己一個體力不支就把懷里的人直接扔在地上……到那時候,是屁股先著地還是臉先著地可就說不準(zhǔn)了…… “怎么了?”花木蘭“騰”地一下站起來,快步走了過去。 “應(yīng)該只是昏過去了,但是在發(fā)燒?!笔丶s簡單地回答一下,就略顯蹣跚地往屋里走去。 蘇烈?guī)退蜷_了臥室的門,守約把鎧放在床上。男人已經(jīng)不再呻吟了,好像睡得很沉,發(fā)出輕微的鼾聲。 高大的男人在睡夢中打了一個冷顫,努力把身體蜷縮起來。守約把被子攤開給他蓋好,想了想,又把自己的被子抱了過來,壓在了上面,幫他掖了掖被角?;咎m這時走了進(jìn)來,拿著一盞點著了的油燈。 做完這些事,花木蘭和守約并排坐在了守約的床上。守約簡單地陳述了一下湖邊發(fā)生的事情。 “木蘭姐……鎧每一次召喚魔鎧,都會變成這樣么?”守約問道。 “不…不是這樣的。我第一次遇到鎧的時候,他是眼睜睜看著魔鎧離開的。那時候鎧已經(jīng)和人以及魔物混戰(zhàn)了很久了,但只是累倒在了地上,并且意識清醒。回到營地才躺在地上睡了過去。” “…那為什么……” 花木蘭看著沉睡的男人,表情有一點復(fù)雜。然后他閉上了眼睛,緩緩回答。 “我們都不知道鎧真實的身份,但是很明顯他不會是中原人。很可惜,我們幾乎無法了解任何異族的情況。 “魔鎧是禁術(shù)的產(chǎn)物,cao縱魔鎧本就會大量損耗精神力和體力,當(dāng)然,我確信在鎧這兩個方面只有精進(jìn),沒有退步。 “但所謂魔鎧,就一定會吞噬人的情感。我猜測,當(dāng)宿主的內(nèi)心動搖,宿主與魔鎧的cao縱關(guān)系就可能會發(fā)生逆轉(zhuǎn)。 “可是,鎧的情況很特殊。從魔鎧降臨的一瞬間開始,他就完全喪失了駕馭它的能力,卻從沒有被魔鎧反噬過。降臨時漫無目的的殺戮,而消散后又平靜如初,鎧一直以來都是這個樣子。 “魔鎧渴望侵蝕人內(nèi)心的陰暗和軟弱,可是鎧沒有記憶,沒有欲望,沒有恐懼。就這樣,魔鎧不受宿主拘束,卻無法從宿主身上得到它想要的一切。 “所以當(dāng)鎧為了想要保護(hù)的東西而呼喚魔鎧,想要支配禁忌的力量,他的意志也許是堅定的。但這也意味著,他違背了殺戮的意志,擁有屬于常人的、可以被魔鎧抓住的軟弱了?!?/br> 狹小的空間內(nèi),兩個清醒的人短暫地沉默著。 “…那鎧……會昏迷多久?” “我不知道。”花木蘭搖了搖頭,“可能很快就醒了,或者,如果他并不想醒來,就這樣沉睡直到生命消弭。但我想這種事不會發(fā)生了——他至少現(xiàn)在有牽掛了,不是么?” 說這句話時,花木蘭若有所思地看著面前這個年輕英俊的青年。 鎧現(xiàn)今的記憶,欲望和恐懼,都和這個孩子有著最密切的關(guān)系吧。 “…都是因為我……鎧本來不會遇到那個東西的,至少沒必要和他纏斗的…”守約低聲說,那對白色的獸耳微垂著??偸呛軋詮?qiáng)的年輕狼人今天看起來異常地脆弱。 “好了守約,不需要自責(zé)。”花木蘭打斷他的話,“如果大家會計較得失的話,這個隊伍早就已經(jīng)是一盤散沙了。冷靜一點,現(xiàn)在這樣,對我們而言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jié)果了?!?/br> 花木蘭從守約的床上站了起來,甩了一下她粉紅色的長發(fā)。 “晚安,守約,別想太多,早點休息吧。還有那個不可愛的男人,雖然我不知道他在夢里能不能聽到我和他說了聲晚安?!被咎m靠在門口說。 “晚安,木蘭姐。如果他聽不到,我會替你轉(zhuǎn)達(dá)一下。”守約微笑著回答。 走到鎧和守約的臥室門外,花木蘭幾乎是脫力一般地靠在了門上。 “哥…你說,人這一生……究竟有多少運(yùn)氣可以肆意消耗呢?”花木蘭喃喃道。 “怎么了?”蘇烈坐在窗邊的床上,沒有什么要睡覺的意思。他身邊的另一張床上,蜷縮著紅色毛發(fā)的小狼人,蘇烈剛剛第三次幫他蓋上了被他踹飛的被子。 現(xiàn)在,玄策的被子再也不會被踹飛了。蘇烈采用了一種包裹襁褓中的嬰兒的手法,把玄策卷在了那張巨大的被子里,只露出一個毛絨絨的小腦袋。而玄策在這個過程中,完全沒有一點要醒的意思。 “如果鎧沒有趕過去,或者,我們走的再晚一點兒,現(xiàn)在可能連守約的尸體都找不到。”花木蘭走了過去。 “但是生活里沒有如果。木蘭,你的運(yùn)氣一向很好?!碧K烈撫摸著玄策的腦袋。 “也許吧……”花木蘭凝望著油燈上跳動的火苗,低聲說。 臥室里,守約把一條濕毛巾擰得半干,把它疊成長條形放在了鎧的額頭上。 壓了兩層被子上去,昏睡的男人依舊時不時在打冷顫,守約細(xì)長的手指觸碰到鎧的臉頰,被那異常的高溫驚到。 好像完全沒有退燒的跡象啊…… 守約坐在床邊,看著睡夢中的人。來自異邦的男人,有著深邃的面孔和高大的身軀,以及淺薄如雪的膚色和罕見的發(fā)色。 此刻鎧原本蒼白的臉龐因為高燒,幾乎整個被染成了粉紅色。隨著略顯沉重的呼吸,和男人的頭發(fā)一樣呈現(xiàn)淡藍(lán)色的睫毛輕微抖動著,在微弱的光線下,在眼臉上投下小小的一片陰影。 那沒有任何防備的沉睡的模樣,讓男人平日的孤傲褪盡,在溫暖的燈光下流露出一絲脆弱的溫柔。 四周靜悄悄的。只有鎧粗重的呼吸聲,燃燒著的油燈時不時發(fā)出的微小的爆鳴聲,還有窗外雄性蟋蟀求偶的叫聲。 守約的心也跟著寧靜下來,開始思考一個和鎧高燒昏迷比起來,并不是很重要,但守約卻沒辦法不在意的問題。 關(guān)于這個男人為什么會吻他的問題…… 守約下意識地低頭看,鎧色澤偏淺的薄唇輕抿著,唇角有一道小小的傷口,是守約鋒利的犬齒留下的。嘴唇因為發(fā)燒而顯得比平時擁有更紅艷的色澤,看起來,干燥又柔軟…… 就像貼著自己的嘴唇磨蹭時的感覺…… 守約悄無聲息地移開了視線,在昏暗中用舌尖輕舔著自己的犬齒,沒有人會看到他的臉龐漸漸變得比發(fā)了燒的人還紅。 鎧,喜歡自己,而且不是對家人和朋友的喜歡。 現(xiàn)在,守約清楚地明白了這一點。唇舌相交的親吻,在守約聽說過的任何民族和宗教里,都沒有示愛之外的含義。 況且還是在一遍遍念著自己名字的時候……… 把沾著冷水的手放在自己發(fā)熱的臉頰上,守約陷入了回憶。在瑣碎的日常中,尋找有關(guān)這個沉睡的男人的片段。 那是守約剛加入守衛(wèi)軍的時候。他傳承著魔種的血脈,那顯眼地獸耳和尾巴,讓他習(xí)慣了在人群中被當(dāng)作異類。 但是那個男人,比自己更顯得與周圍的一切格格不入。 鎧是一個極其冰冷的人。而他那罕見的淡藍(lán)色的長發(fā)和眉眼,色素稀少到近乎找不到聚焦的瞳孔,以及淺薄的膚色,也很好地凸顯了這一點。 那種冷,并沒有對誰的不屑和輕蔑,只是單純的疏離和漠視,好像他和這個世界都沒有什么太大的關(guān)聯(lián)。 守約卻很早就發(fā)現(xiàn),鎧對自己很感興趣。 英俊高大又沉默寡言的男人,總是默默地看著他。那視線,既不冰冷,也不炙熱,就是安靜地注視著,不會讓人不舒服,但時間久了,實在讓人有些在意。 于是守約決定主動去搭話。 那時候的鎧,對漢語還處在一知半解的程度,卻很喜歡和守約交談。以至于每當(dāng)守約閑暇時,他就會如同一個幽靈一樣出現(xiàn),然后安靜地坐到他身邊,順手把守約的尾巴放在腿上來回?fù)崦?/br> 說是交談,但幾乎只有守約一個人在說話。守約并不是花木蘭那種開朗話多的性格,但比起鎧,他的話就顯得非常多了,男人總是沉默地摸著他的尾巴。那種撫摸,守約不愿意承認(rèn)確實很舒服。 守約有懷疑過男人只是單純的喜歡毛絨絨的東西,而根本沒有聽他說話。但是當(dāng)他問起鎧的時候,對方就會抬頭看著他,然后緩慢地把守約講的事情有些混亂、卻十分認(rèn)真地用通用語復(fù)述一遍。 那幾乎透明的眸子看著他的時候,有一種讓守約一直認(rèn)為是錯覺的溫柔。 有些時候,時間讓人做出的改變,是難以想象的。 后來,鎧依舊用那雙淺藍(lán)色的眼睛默默地注視著他,但當(dāng)他們四目相對時,鎧會絲毫不顯窘迫地、對他露出一個干凈的笑容。 鎧依舊是一個認(rèn)真嚴(yán)肅而且總是長時間沉默的男人,但守約能感受到那溫?zé)岬纳碥|里,同樣有血有rou的靈魂。 一直以來,他都欣喜于鎧的改變,守約清楚并且慶幸那與自己有關(guān)。 卻不知道那幾乎全部都是因為他。 鎧的目光,帶著他自己都不太了解的寵愛和溫柔,但是并不癡狂露骨。他還是喜歡抓著守約的尾巴不放,但從沒做過其他過分親密的舉動。 因為他很清楚,有些東西一旦破碎了,就再也拼湊不回原來的模樣。他不相信自己這種人能安度晚年,所以他只是希望這個秘密可以隨著自己生命的隕落,一起被埋葬。 只是現(xiàn)在,這個愿望已經(jīng)實現(xiàn)不了了。 呼…… 油燈被吹滅了。黑夜的沉寂席卷而來,皎潔的月光從窗外飄入,散落在狹小的房間里。守約沒有拉窗簾。 角落里擺著的炭火盆里跳動的火焰,發(fā)出比油燈清晰很多的轟鳴。雖然入夏,天氣越來越暖了,守約還是把炭燒熱來保證持續(xù)高燒的男人夜間不會太冷。 守約坐到自己空蕩蕩的床上后,才想起自己的被子也在鎧身上。 靜坐了一小會兒,他抱起了自己的枕頭,輕輕放在了鎧的旁邊。 這個房間里,原本住著三個人,百里兄弟和鎧。但是,玄策因為對鎧的呼嚕聲十分不滿,所以讓蘇烈給他在客廳支了張小床,和蘇烈一起睡客廳。 其實鎧根本就不怎么打鼾,就算偶爾也至少不會超過蘇烈的鼾聲。只是玄策多看見他一秒都心里堵。況且鎧時不時還會嘲諷他長這么大了還要摟著哥哥睡,小家伙一氣之下跑到客廳鬧獨立去了。 盡管事實上他完全沒有獨立,經(jīng)常因為睡不著覺而把蘇烈從夢鄉(xiāng)里搖醒陪他說話。 關(guān)于自己其實是有私心的這件事,鎧是絕不會承認(rèn)的。 于是鎧作為家里最高大的男人,把自己的床給了守約,然后霸占了原本狼人兄弟兩人睡的床。守約一直認(rèn)為這張床不小,但現(xiàn)在,把玄策換成鎧之后,就顯得格外擁擠。 掀起一個被角,守約鉆了進(jìn)去。還好,兩個人雖然高大,但是都維持著沒有絲毫贅rou的身形,貌似不會有誰面臨被擠下去的危險。 不過鎧可能是在睡夢中感受到身邊多出了一個很溫暖的東西,本能地湊了過來,于是他們還是得緊緊地靠在了一起,男人幾乎把守約一整個揣在懷里。好在高熱中的人得到了足夠的溫暖,終于不打寒顫了。 透過薄薄的睡衣面料,鎧那偏高的體溫不停地傳達(dá)過來,周圍空氣中也都是那個男人的氣味。 守約對氣息無比地敏感,身邊的人和事物的氣味,時間長了也會熟悉并記憶。 鎧的氣味,十分干凈的、并且總是讓他安心的氣息。但此時,屬于另一個雄性生物的氣味太過濃烈地環(huán)繞著鼻翼,一時間竟有些陌生感。 但是這并沒有造成過多的不適,累了一天的守約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進(jìn)入夢鄉(xiāng)之前他略微地思考了一下,自己對鎧的感情,又是怎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