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馬太效應(yīng)(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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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宜震驚了。 思凡那張臉是比尋常女性要英氣許多,但他也實在沒法把那張英氣的臉和“爺爺”這詞聯(lián)系起來。 現(xiàn)在再加上個“琴的爺爺”頭銜,他直接變傻子。 轉(zhuǎn)移注意力成功,安加捏了捏秦宜的臉:“猜一猜,基地的ji是哪個ji。” ji? 秦宜想了想,如果不是基,他現(xiàn)在腦子里第一反應(yīng)就是:“……血雞?” 安加:“聰明,人有養(yǎng)雞場,夜鬼有養(yǎng)人場?!?/br> 養(yǎng)雞場,養(yǎng)人場,血雞,夜鬼,夜城…… 秦宜大腦里閃過無數(shù)詞匯,最終定格在“夜城”上。 “你,你的意思是,”語言能力跟不上思維,他有點語無倫次:“是……呃,基,又字旁的雞,雞地只是夜鬼用來圈養(yǎng)血雞用的牢籠?而基地的里人,也就是我們,我們就是一群血雞?” 安加補充道:“而且是一群,血基因過差,所以需要改進才能讓血質(zhì)更好的血雞?!?/br> 秦宜頭皮發(fā)麻:“……怎么改進?” 安加:“蚊子?!?/br> 蚊子! 幾乎能幻聽到體內(nèi)血液沸騰時的聲音,秦宜張了張嘴,好像連聲帶都被懾得失了功能,只能重復(fù):“蚊……子……” 安加全盤托出:“血基因美味的血雞都被關(guān)在夜城里,蚊子能改進血雞的血質(zhì),等血質(zhì)達到口感后,夜鬼就會把他們運回夜城?!?/br> 他用冷靜平緩的語調(diào)里揭示了這個世界里人類殘酷的,牲畜般的命運。 秦宜驀地想起安加剛剛說的“所有基地都一樣”。 為這個世界里人類這種命運,和正處于這種雞籠命運里的自己感到恐懼,他打了個寒戰(zhàn)。 “有,有可能,”秦宜急急發(fā)問:“人類可以變成夜鬼嗎?你是日行者,日行者也是夜鬼的一種吧?你和人類的外表一模一樣,那有可能,夜鬼就是人類變的嗎?!” 夜鬼和吸血鬼很像,在他的刻板印象里,人類可以通過特定儀式,比如說初擁什么的變成吸血鬼。 雖然從被剝削者變成剝削者代表著某些作為人類的特質(zhì)會被摒棄,但是……摒棄一部分總比摒棄所有聽起來稍微好那么一點。 安加肯定了秦宜的想法:“但是?!彼衣读艘粋€更加可怕的事實:“雞地制度已經(jīng)持續(xù)了642年,現(xiàn)在沒有夜鬼會把血雞變?yōu)橥?,而且雞地制度不止是為了血,而是游戲。” “夜鬼是永生的,永生很無趣,所以他們在雞地里玩cao控人類的游戲?!?/br> 秦宜:“怎……怎么cao控?” 安加按著他的太陽xue揉了揉:“在里面裝一點東西?!?/br> 窗外夜人與血鬼戰(zhàn)斗的動靜結(jié)成一張槍林彈雨的網(wǎng)。 已經(jīng)完全顧不上傷眼的紫光,秦宜睜開眼頂住酸疼看向安加的臉,企圖在上面找出一絲說謊的痕跡。 但結(jié)果讓他失望,秦宜聲音發(fā)顫:“六百四十二年的……游戲?” 他摁住自己的心臟,感受著里面砰砰直跳心臟,一個鮮活有力的血泵。 預(yù)示著他是一名人類,一只血雞,一個樂子的血泵。 “哈哈,”被紫外燈刺得眼睛流出眼淚,他才閉眼干笑:“你不是開玩笑逗我吧,你是日行者,思凡也是日行者,其它的夜鬼在哪?我腦子里難道也有那種東西?” 安加在秦宜太陽xue上的手滑至眼尾:“日行者很少,基本都是雞地管理者,比如我們這里的首領(lǐng)。其它血鬼在夜城里,一般不會離開?!彼弥父共涞羟匾私廾系乃骸皠e怕,你腦子里面很干凈?!?/br> 秦宜冷戰(zhàn)打得反而更厲害了,身體的顫抖甚至引起了大腦微妙的疼痛。 現(xiàn)在他深刻地理解到了,安加那句“弱到?jīng)]有我在這些你可能活不過這些輪回?!崩?,【可能】這個詞完全可以刪除。 他是個純粹的弱者。 即使是偉人也會被歷史的洪流吞沒,更何況像他這樣的庸人,就算想要奮起反抗,大概率也只是洪流里隨波逐流的蜉蝣。 秦宜咽了口口水:“安加……”他緊緊抓住安加的胳膊:“我們會一起離開奈河吧?” “放心?!卑布游孀∏匾吮蝗境珊谧仙?,泛起葡萄光澤的雙眼,往下輕輕一蓋:“我還留在這里的理由就只是為了你?!?/br> 秦宜抓緊他的胳膊,沉默了一會兒。 等心跳和大腦的疼痛緩和,他才重新開口:“血鬼害怕日光十字架大蒜,夜鬼也怕嗎?血鬼是怎么產(chǎn)生的?從夜鬼變的還是從人變的?只要有機會,我不相信人類會不反擊,如果夜鬼在陽光下會死亡,僅憑這個致命點它們不可能把人類踩到這種地步,它們是怎么做到的?” 他拋了一連串問題,本來準(zhǔn)備抱著人好好安撫一番的安加的手僵在半路。 秦宜好像變了很多,又好像沒怎么變。 變化與不變,安加全部欣然接受:“溫水煮青蛙,夜鬼用的不是武力手段,而是從社會體系首腦開始滲透,幾何數(shù)同化,等人類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就太晚了?!?/br> 秦宜緊緊盯著安加:“這個世界里的人類已經(jīng)完全放棄反抗了嗎?” 安加親了親他的眼睛:“沒有壓迫,為什么要反抗?” 秦宜眨眨眼:“你是說……基地里的人根本不覺得自己是籠子里的雞?” 親完眼睛,安加又用下巴蹭他發(fā)頂:“看我們對人類的定義是什么了。” “如果是你這樣的人,那人類目前已經(jīng)徹底滅絕了。如果是我這樣的,那人類正在發(fā)展壯大?!?/br> 安加話音剛落,一道微弱的白色曦光刺穿黏稠迷亂的紫光照進了基地。 原來不知不覺他們已經(jīng)聊到了黎明的第一縷曙光,這縷光自窗外落在秦宜的后腦,形成一個小小的光旋。 秦宜似有所查地撓了撓后腦勺。 夜人與血鬼的戰(zhàn)斗持續(xù)了小半個黑夜,總算宣告勝利,中心大街上各種聲音歸于平靜,只剩下變得疲憊拖沓的腳步聲。 安加沒有正面回答秦宜的問題,但又好像給了他答案。但再繼續(xù)進行“命運與希望”這個話題毫無意義,他自身都難保,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做點力所能及的。 于是秦宜利落翻身從床上跳起來:“我要去醫(yī)療處,你來幫忙嗎?” 安加拉過秦宜的手,吻了吻他的手背:“全聽你的?!?/br> …… “你的意思是,魯思凡是為了來到基地他追求所謂的音樂造詣巔峰,才和琴的奶奶結(jié)了婚,熬死了兩輩人,還男扮女裝……呃……裝琴的妻子?” 街上布滿血鬼被太陽灼燒后化為黏膠的殘骸,這些黏塊里還夾著幾根人類瀝著鮮血的手臂和腿腳,基本沒有能下腳的地方。 腳感過于踩屎,秦宜挑挑揀揀地一邊走,一邊聽安加敘述思凡的情況。 簡單來說,因為活了太久,活得太膩,單純的物欲已經(jīng)不能滿足大多數(shù)夜鬼,它們開始追求精神刺激。 魯思凡就是來追求精神滿足的。 秦宜并不太理解。 夜城里應(yīng)有盡有,所有人類文明的結(jié)晶和近乎巔峰的藝術(shù)造詣都在那里面了,思凡卻要來這種幾乎沒有任何藝術(shù)產(chǎn)生條件的環(huán)境,以這種不倫方式追求所謂的天才的虛浮天賦。 地上的黏塊宛如黑色的雪,西邊來的晨光往上一打,便開始緩緩融化。 也不打算理解活了幾百年血鬼的思維,秦宜走進十字架大門,正面碰上正在清點傷員情況的江二明。 前對象相見,分外尷尬。 而且昨天分手,今天身邊就帶著現(xiàn)男友,簡直找打。 見江二明的目光投過來,秦宜扯著嘴角回了個笑容,轉(zhuǎn)頭準(zhǔn)備火速走人,手卻被安加往過一拽。 安加掰過秦宜的肩膀,讓兩人側(cè)臉毫無借位地呈在江二明面前,接了個淺嘗輒止的吻。 從這個充滿挑釁和炫耀的吻里只嘗到了血腥味,秦宜捏住安加的嘴挪到一邊:“……你好幼稚?!?/br> 安加順勢去親他的手指:“能幼稚的機會不多?!?/br> 秦宜拉著他轉(zhuǎn)頭就走。 他不敢看江二明的眼神,怕對視的那一刻變成開打的信號。 大廳里的傷員意外很少,好像秦宜之前在街上看到的那些斷臂殘肢是幻覺,別說缺胳膊斷腿的傷員了,連輕傷的都不多。 秦宜有點奇怪,他問柜臺的小護士:“這次受傷的人很少嗎?” 小護士認得秦宜,她遞來兩卷繃帶:“是的,沒什么人受傷呢,首領(lǐng)真厲害?!?/br> 秦宜更奇怪了。 那地上那些斷胳膊腿是哪來的?假的? 他還欲再問,“也請給我兩卷繃帶,謝謝?!眳s被一個熟悉的細弱聲音打斷,“還有9房3床的燒傷藥,幫我開三份,謝謝。” 秦宜僵硬轉(zhuǎn)頭——魯思凡。 在他的腿逃跑之前,秦宜發(fā)誓他沒有那種想法,完全是他的眼睛自作主張瞟向了魯思凡的胸脯。 魯思凡依舊長裙飄飄,確實很平坦。 “早上好,家教?!?/br> 百歲女裝大佬朝秦宜打了招呼。 秦宜退了一步,腰卻被人攔住,安加插進兩人中間,糾正道:“錯了,不是早上好,家教。是對不起,秦宜先生?!?/br> 思凡抬起紫瞳看安加,對視良久,能屈能伸:“對不起,秦宜先生,昨晚嚇到你了?!?/br> 秦宜站在安加背后,抬頭便看到安加下頜線上一條凸起的rou線,突然想摸摸那條傷痕,他從安加身后走出來:“希望以后你不要再來我的家門口小兔子乖乖了,對了,馬蘭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 思凡靜靜看秦宜,語氣沒有波瀾:“不是很好,雙手重度燒傷,手指神經(jīng)損壞,我要帶他去夜城,你們要一起嗎?”他指了指安加,“可以治好他的臉?!?/br> 距離近了,秦宜從思凡的眼周看到細密的血絲。 之前不覺得,現(xiàn)在再看到思凡時,他感受到了藏匿在優(yōu)雅孱弱下,獵人才會擁有的氣定神閑和冰冷。 為自己以前弱者對強者的滑稽同情感到浪費,秦宜抬頭看安加:“你想不想去?” “想去哪里?你們要去哪里?秦宜你要拋棄我?思凡你要拋棄我嗎?!” 穿著慘白病號服的馬蘭插了進來。 他兩只袖子空空如也地吊在兩側(cè),胸前卻怪異地隆起,顯然是把燒傷的雙手藏在了里面。一頭卷毛被撩得只剩一半,整個人看起來更黑了。 沒了健康的雙手,身體平衡受影響,馬蘭走起路踉踉蹌蹌:“秦宜,我可是你的好朋友,你不能拋棄我啊,你忘記了嗎?我免費租房子給你,幫你找工作,幫你買一日三餐,還賣了房子送你衣服……你都忘記了嗎?你明明跟我說過做人要感恩!” “你忘記了嗎?” 安加打斷馬蘭。 “我用貢獻給你的房子通了一級水,煤氣,高價收購你的房子低價售賣我的房子,還有我送給秦宜的衣服,手機,你都忘記了嗎?” 秦宜眉頭一皺,震驚地看向安加:“那些東西——” “思凡小姐!” 事情被拆穿,馬蘭只遲疑了一瞬,便語氣急切地轉(zhuǎn)向魯思凡:“你不是很喜歡我的音樂嗎?我還可以作曲!我為你作的epiphyllum還沒有完成,你不是很想盡快聽到它嗎?” 他臉上揚著線條恐懼的僵硬笑容:“你說過我的天賦比琴要高,他的Gomphrena globosa我聽過!不過是平庸之作!他早就完成了卻不敢給你——” “思凡先生,”安加像是在實施某種酷刑般地再次打斷了馬蘭:“你沒有檢查過嗎?”他指了指太陽xue:“這里。” “思凡小姐!”馬蘭打著擺,近乎神經(jīng)質(zhì)地插進安加和思凡中間:“我們來聊音樂吧!巴洛克,古典,浪漫主義,印象……我還沒有學(xué)完的L.110,我還沒有完成我的第一首巴洛克?!?/br> 魯思凡用那雙顏色溫柔的眼睛冰冷地看著馬蘭:“小兔子,我不會拋棄你的音樂?!彼嗣R蘭的腦袋:“現(xiàn)在,我們先回病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