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 偷閑
8 清晨,青藍醒來時,就瞧見桃李已經(jīng)起身了,正怔怔坐在床頭,不知在看著什么,過了一會,聽著動靜,回過頭來,沖他笑道:“你醒了?” 青藍想起昨夜的荒唐,面上羞得發(fā)紅了,想起身,可是腰肢仍是軟著,動彈不得。 桃李過來攬他。 “大奶奶也不知羞的——” 青藍喊著腰疼,轉(zhuǎn)頭就瞧見落在地上的雀翎,一夜過去了,只留下星星點點干涸的精斑,把翎羽都浸透,分成一縷一縷。 青藍面薄,看了一眼便匆匆避開了,望向桃李的眼睛里,便帶上許多的嗔意,“我從前,都聽別個說,宋家的貴子,最曉得禮義廉恥,為人得體,原來都是假的。” 青藍性子嬌憨,向來予取予求,弄得痛到,也只會捂著嘴簌簌流淚。 這可憐的家養(yǎng)雀兒,居于人下久了,竟是連腰桿子都挺不直了。 也不知是桃李帶走青藍后,教青藍突然敞亮,仿若劫后余生,日子又過得愜意。且君君年歲漸長,也曉得體貼他,從前畏畏縮縮的性子改了不少。即便如此,桃李也還是頭回,聽得青藍同他這般嬌柔黏膩地罵俏,便曉得他昨夜里定是給玩弄得太透了,當(dāng)真是上了火。 “禮義廉恥,數(shù)給外人看的?!?/br> 桃李懶怠地笑:“床笫之間,情人赴巫山的事兒,還拿禮義廉恥來作量,反倒生分?!?/br> 又一時興起,教他來扶自己腰上的青紫,順勢學(xué)著話本上那些給人嫖了一宿的伎子,半真半假地抱怨起來: “好人家,你可曉得,你手上生多了繭子,昨夜里不聽我的哭喊,還不住往我腰上摸,搓得我皮rou發(fā)疼,難受得緊。今早起來,就著晨光一看,果然都紫了,腫成一片。你也瞧瞧?!?/br> “青藍給大奶奶看看。” 青藍生性憨傻,乖乖上了套,果真湊過去望了一眼。 桃李也才起身,還沒洗漱,只披了外衫。里頭光裸的身子,雪白發(fā)膩,豐如沃雪,似是教人盤得多了,還糅著一層淺淡盈盈的脂光。 他身上著了件鮮色的肚兜,繡了鴛鴦交頸,并蒂生蓮,是青藍沒瞧見過的樣式。青藍怔怔地摸那肚兜:“這件,我沒見大奶奶穿過?!?/br> 桃李打他的手:“往哪兒看呢?!泵嫔系蒙?,卻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就是想讓青藍看看自己這件新做的肚兜。 青藍抿了抿唇:“大奶奶特地教人做的?” “就你聰明?!碧依钚ζ饋?,“你把雁子都送我面前來,我哪有不做了新衣,乖乖被你娶回家去的道理?!?/br> 也就桃李這般厚臉皮的,敢把貼rou穿的肚兜,說成是嫁妝里頭的新衣。 青藍早知道桃李也做了新衣,卻也沒想到是這么個新衣,臉上已經(jīng)燒起來了,猶自佯作鎮(zhèn)定,又去看桃李的腰。 那地方的皮rou,本就薄嫩,又給生搓揉捏,的確是被捻得青青紫紫了,顯得凄慘。 “看著了么?” 桃李怨他:“可疼了?!?/br> 青藍慌忙把手藏到身后去。 “繭子,真是很厚?” 青藍道:“那改日里我磨了去?!?/br> 桃李本就喜怒無常,想一出是一出,給青藍嬌慣得多了,更是蠻橫。聽他這么說了,本來哭哭啼啼的,又無緣無故生起氣,作勢要打他: “方才還有膽子來數(shù)落我的不是。我不過抱怨一二,你又縮回去了?!?/br> 青藍試圖反嘴:“大奶奶嬌嫩,偏又喜歡青藍拿手廝磨。往后又被弄痛了,要罵青藍的,還是——還是早些磨了好?!?/br> 桃李由此想到青藍過往,因著沒甚經(jīng)驗,一旦玩弄起他,總是沒輕沒重地作。 便氣急道: “你還好意思!……把我當(dāng)成你抱在懷里玩弄的琵琶,左右一扣,使勁兒揣實了,不住地彈撥。我若真是個琵琶,早給你揉得斷弦不唱了!” 青藍:“……” 他嘴笨,又要面子,哪里說得過桃李,聽他這么說著,身子都躲到被窩里去了。 “你猜我方才,在想什么?!?/br> 桃李岔開話題。 “……什么?” 卻見桃李不知從哪里,掏出同他身上一對兒的肚兜,往青藍面前送:“你瞧,也不曉得你會不會喜歡。同我這一樣的?!?/br> 青藍接過來。 那上頭同桃李的一樣,繡著一對鴛鴦。只不同的是,這對兒鴛鴦生得更小巧,不在水里頭,而是一同棲息在一枝桃花下。 青藍有些不好意思:“……大奶奶也給我做了。” “是啊,”桃李捉他的癢癢,“起身了。別忘了今日,還要給小舅請安呢。” 青藍不肯看他,悶聲道:“曉得了。” 桃李于是轉(zhuǎn)身往床下?lián)炝松⒙涞囊律选?/br> 又想到什么,回頭道: “不對。你平日里都穿裹著的里衣,沒用過肚兜。不若我給你穿?” 青藍忙把肚兜比劃在身上:“這,這就不必了,大奶奶,青藍會的,真會的。” 9 然而到了席間,桃李心安理得吃了好幾顆青藍給他剝好的蝦仁,看他手法輕巧,突然就來了興致,夸贊道:“青藍,你的手可真巧?!?/br> 青藍道:“粗活做多了,差不多都會一些。晚間要吃茶么?小舅方才同我說,他那頭新來了茶葉,是頭等貨,我們先下些來泡著喝,之后你要拿來怎么做香,再去合計收購的價?!?/br> 桃李倒是無所謂:“都好。你會做茶糕不。乳茶糕?!?/br> 青藍笑道:“大奶奶想吃了?” 桃李左右四顧起來:“不是我。是君君想吃了。君君呢?又跑沒影兒了?!?/br> 青藍點頭,沒說破:“過會去灶房蒸一籠?!?/br> 夏日里空氣黏膩,桃李又貪涼,聯(lián)想到青藍給他蒸的乳茶糕,甜而不膩,屆時再在井水里打了水上來,燒一壺?zé)岵瑁韬透恻c,一并凍在冰塊里涼了,加幾粒酸梅,在后院里扇扇風(fēng),吃著糕點涼茶,不曉得多愜意,喉頭便開始直咽口水。 思及此,桃李殷勤地給青藍夾起菜來:“到底是善解琵琶的青藍,手頭功夫,精著呢?!?/br> 青藍手里的動作一頓。 熟蝦的尾處,最教人難做,青藍分了神,手上力度便重了,給他生生一卡,沒剝離出尾rou,直斷在桌上。 青藍懊喪地把蝦殼丟進食匣子里。 “你自個兒剝?nèi)グ?!?/br> 青藍轉(zhuǎn)身去旁邊凈手去了。 10 “青藍,青藍,雀兒。” “青藍,你別生氣?!?/br> “怎么脾氣這么大了?怕不是懷了?!?/br> “可不是懷了!前段時日還苦夏。昨晚上還不給我弄前頭?!?/br> “青藍,說話呀?!?/br> “君君也還不大,青藍,就這么急著替他添個小的一塊兒耍呢,你也是性急?!?/br> 青藍把茶杯遞到桃李嘴邊,道:“大奶奶,歇歇。” 桃李沒防備,還以為是涼茶,一口悶了,險些給燎出一嘴的大泡。 “燙死我了?!?/br> 桃李呼呼地吹著,瞪青藍: “我說的是實話?!惹澳銓ξ铱珊昧?,百依百順的,重話都不敢說一句。常言道七年之癢。我們這還沒那么多年頭呢,你就開始嫌我了。” 青藍撇過頭。 “對不住?!?/br> 桃李莫名其妙道:“作甚么道歉?我只不過是同你說著玩兒。你這只嘰嘰喳喳的小家雀,除了我家的桃樹枝上,哪兒也不能去?!?/br> 青藍聽桃李這般說,也知道桃李生性就是個霸道的,沒計較,反而微微笑起來。 他開口說: “也沒什么……不過是如今日子過得太好了,有些不太敢信,竟是真的。” 桃李看青藍神色惶惶,不像是說假的,便不說話了。 青藍繼續(xù)道:“其實指不定,當(dāng)日我就在秦家餓死了呢,聽聞君君死了,我當(dāng)場就厥過去了,說不準(zhǔn)秦家老太,那個心狠手辣的,早把我給做了呢?青藍先前,向來得過且過,心底即便敢多許一個愿望,祈求少爺能多看青藍一眼,祈求第二個孩子不要跌了去……都從未實現(xiàn)過?!?/br> “可是當(dāng)日,我想見大奶奶,大奶奶便來了。” 青藍陷入回憶中:“仿若夢境成真。” 桃李把他拉上馬車那日,是他在秦家痛苦的數(shù)月中,最逾越的夢境里都不敢夢見的。他那個不敢等的心上人,突然便乘風(fēng)而來,伸出手,把他從苦海里一把拉出。 青藍自顧自地在那頭說完,后知后覺,才見桃李面色不虞,便又慌慌張張地,把手擦干凈,去拉桃李的袖子: “大奶奶,我這幾日發(fā)脾氣多,心想你這般嬌貴,總該和我置氣的,大奶奶卻總是縱容。青藍,青藍心里害怕,覺著是夢。卻又控制不住,想同大奶奶索要更多。是青藍的不是?!?/br> “來此地后,你也一直都在想這些么?” 青藍惴惴不安。 “我養(yǎng)你許久了。” 桃李伸手去摩挲青藍的臉龐,輕聲道:“你怎么還是這樣?!?/br> 青藍張開嘴: “我魔怔了……” “我在這兒?!?/br> 桃李說:“只這是真的。再真不過了。先前的事兒都忘了去,好不好?我不怪你總胡思亂想。日子還長呢,青藍。” 青藍只會點頭。 他倉促撇開臉去看蒸籠,正巧見時候到了,便高興道:“行了,熟了,我端出來,你去后院坐?!?/br> “端甚,” 桃李攔住他,把他往外頭推去?!凹依镉植皇菦]買下人。叫姨來端,你把你房里的琵琶拿出來擦擦,咱去后院歇息去?!?/br> 11 分明說好了,在后院里乘涼,吃茶點心,說說閑話。 青藍也不曉得事情是怎么發(fā)展到這個地步的。 他渾身都在發(fā)顫,桃李的指頭,深深插到他的女xue里去,輕輕一攪,就能帶出黏膩的水聲,夏日里,常有驟雨,云層低迷,本就難耐,聲音稠密,便更叫人口干舌燥起來。 “再叫一聲?!?/br> “大奶奶……” “錯了,罰。” 青藍嗚咽著伸出手去,也不知道桃李為何又要欺負(fù)他,便把擺在桌上的琵琶,一手按著柱,另一手拇指用力,挑了個音出來。 “是個挑?!?/br> 桃李了然道:“青藍喜歡挑?!?/br> 青藍身子一緊,桃李在他身子里的手指,緩?fù)肆顺鰜?,換作拇指,學(xué)著他挑弦的動作,陷到xuerou里去,扣挖起來。 壁rou紅軟脂膩,又給搗了一會,早就翕張開合地吞吐起來了,只消得輕輕一扣,便如乳融呵蠟般,顫魏巍地含吮住桃李的指頭。 “哭什么?” 桃李問他,“不是說好了要教大奶奶彈琵琶??墒菑椀貌粚α??” 青藍道:“大奶奶欺負(fù)我……” 桃李把他抱穩(wěn)些,疼憐道:“乖些,這回叫對了,就賞你吃茶。” 青藍給他弄得失了神去,順口道:“難不成……是要叫娘子……” 桃李:“……” 他把青藍又捧到琵琶前去:“罰。這回不用挑,我學(xué)會了。你換個指法教吧?!?/br> 青藍勉強睜開些眼睛,忍著身下酸麻,又去勾弦。 “這我看太不懂,”桃李慢吞吞道,“用了兩個指頭?!欠??” 青藍搖頭又點頭,已然被桃李弄得慌起來,什么話都聽不進去了,兩腿在衣服里頭不住地擺。 “算了,不管它是個什么?!?/br> 桃李并了拇指和食指,裝作要觸弦合指的樣子,“像那么個樣子就行。” 便挑開青藍微微濡濕的yinchun,往里頭一夾,銜住那顆軟軟的rou豆,滑溜溜捻在一處,搓揉起來?!?/br> “嗯……!疼!大奶奶……” 青藍抱著桃李的胳臂。他給狠狠抓住陰把兒,整個人仿若過了電一般,身下濕漉一片,竟是給桃李區(qū)區(qū)兩根指頭,揉到吹了。 “疼還是爽快?” 桃李道:“你這里頭在吸大奶奶呢,青藍?!?/br> “我不——唔!” “這sao勁兒?!?/br> 桃李新奇地抹著指腹道:“叫你教人彈琵琶,自己先把褲子都弄濕了?!?/br> 青藍伏在他背后哭饒:“別弄我去——” “又哭,又哭,” 桃李哄他起來,“水做的雀兒么。行了,遭不住你。喝些茶補補?!?/br> 就把茶湊到青藍唇邊去,吹了吹,送到青藍口中。 青藍的淚珠子滾到茶碗里頭。 “別哭了。”桃李看他喝完茶,“眼都紅了?!?/br> 卻見青藍喘了口氣,撲到他面前去,親住了他的唇瓣。 才被狠狠欺負(fù)了一通,青藍仍是這么主動,倒讓桃李瞪大了眼睛。 “青藍曉得,大奶奶想青藍喊大奶奶做夫君?!?/br> 青藍一面哭,手上一面用了些力,撫到桃李胸前去,還掉著淚呢,就撥開單薄的衣裳,隔著肚兜摸桃李的乳rou。 桃李哪想到青藍吹了一回,還有這么大氣力,給摸了個正著,身上又麻又癢,不住地笑,道:“歇了,歇了,吃茶去。” 青藍固執(zhí)搖頭,腿還軟著,膩在桃李身上不肯動,手卻不老實,摸著桃李那兩顆奶頭,摸硬實了,便十足嬌憨地抬起頭來,無辜地望著桃李有些發(fā)紅的面龐。 “大奶奶今早騙我?!?/br> “其實大奶奶,最喜歡我手指上的繭子了,還喜歡我彈琵琶,是不是?” 青藍握著桃李的胸脯,兩顆挺硬的奶頭,鼓鼓囊囊地頂起輕薄的肚兜,在布料和指頭熟稔的撫慰下,越發(fā)敏感起來。 “青藍……再重些……你摸摸我下頭?!?/br> 桃李先前推拒,不過是被青藍突襲,覺著措手不及,其實早被青藍撩撥得意動,便干脆隨青藍去,甚而扶著青藍的臀rou,教他拿膝部磨他的下身。 青藍見桃李大有就在此處同他做完那起子事的意圖。 這光天化日的,四處時有野鳥驚起,青藍實在沒有臉在原地胡鬧下去,便試探道: “不如去,去房里?” 桃李一把把他拉起來,往房里去。 青藍想到那一桌子糕點,慌忙又回頭:“大奶奶,那些乳茶糕——” 桃李利落道:“晚間再吃!” 12 君君正在四處跑著,手里還拿著一面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的竹蜻蜓。 突然就闖進了大娘小娘的院子,跑到后院來。 他其實因著桃李的囑咐,很少來這頭,今日實在是誤打誤撞,看四下無人,便放開膽子,索性逛了起來。 卻看見桌子上橫著一面琵琶,旁邊還有只喝了一道的茶水,碟子里的乳茶糕也只動了一半。 “奇怪,大娘小娘去哪里了?” 君君坐下來,先是拿出新茶碗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再嘗了口酸梅子,把糕點隨意地塞進嘴里。 君君突然瞪大眼睛。 好好吃哦。 一吃就曉得是他小娘的手筆。 君君左右四顧,沒人瞧見他。接著他抖開衣裳前掛著的布袋子,把茶水點心都給打包帶走了。 夏日炎熱,此刻難得清涼,突然起了一陣風(fēng)。后院里頭的綠枝,正簌簌地隨風(fēng)搖曳。 君君往門口跑開的身影被漸次拉長,再消失不見。 屋內(nèi)的有情人正翻云覆雨。 正是夏日偷閑好時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