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探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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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過涼水澡后,蕭程哲的欲望被暫時壓了下去。 顯然一同下去的還有他本來就脆弱不堪的抵抗力,第二天一早醒來低燒就變成了高燒。 他這一覺睡得很不安穩(wěn),一直躺到了中午,最終是被他姑姑的電話吵醒的。 電話對面問他感覺怎么樣,昨天聽他班主任說他突然分化了,在學(xué)校鬧出了點亂子。 “沒事,我還沒死?!笔挸陶軟鰶龅?。他剛醒,聲音啞得嚇人。 蕭程哲的姑姑聽他這么說話就來氣,心里不快,但嘴上還是一副關(guān)心的語氣:“你這孩子瞎說什么胡話呢!哎,我和你姑父,還有大姑他們一家都忙得很,沒法兒去看你。你平時也不回來看看我們。自己住要注意身體哦?!?/br> “我好著呢。我還沒起,先掛了?!?/br> “身體好那就好,那就好……” 她和jiejie一起分了蕭程哲的錢還被他知道了,心里有鬼,平時蕭程哲再怎么沒大沒小的也不好意思當面說他的不是。 這要是她自己的小孩,早就一巴掌上去了。 蕭程哲很清楚他們是什么人,懶得多扯。等撂下電話后這才看到手機上有好幾封未讀消息和未讀郵件。最早是今天上午班主任發(fā)來確認他來不來上課的,見沒回復(fù),估計是默認他不來了。那之后是夏老師發(fā)來的,詢問他今天身體怎么樣,需不需要他來看看。 在夏旭看來蕭程哲還是個高中生,生了病沒人照顧很容易出事。盡管保健老師也說了頂多發(fā)幾天燒,但他還是坐立不安。 對著手機屏幕看了好半天,蕭程哲打下了一串平時的他絕不會說出口的示弱的話。 “夏老師,我好像發(fā)高燒了,好難受。還好餓?!?/br> 不大一會兒夏旭就急忙回復(fù)了:“要不要去醫(yī)院?” “不去醫(yī)院?!?/br> 蕭程哲果斷拒絕。發(fā)燒不是什么大事,而且他不喜歡醫(yī)院。 “今天下午沒有我的課了,我午休結(jié)束就去看你。你先墊個肚子,記得吃藥。” 夏旭只是作為老師關(guān)照學(xué)生。蕭程哲在清楚不過了。 而自己這個學(xué)生昨天半夜,卻還在夢里對著如此真摯的老師浮想聯(lián)翩,現(xiàn)在又仗著對方有責(zé)任心,麻煩他穿過半個城市來看自己。 不應(yīng)該的。但他現(xiàn)在不知道為什么,就是很想見夏老師。很想有個人陪在旁邊。 在被子里蜷了蜷發(fā)燙的身體,蕭程哲沒精力起來墊肚子,就這么昏昏沉沉地又半睡過去。 他記得有人要來這么回事兒,一直握著手機,想等夏老師到了去小區(qū)口接他。結(jié)果夏旭大約是從班主任那里要來了他的具體住址,直接按響了蕭程哲家的門鈴。 門鈴早就該換電池了,只是蕭程哲懶得換,被這么一按就發(fā)出了變調(diào)的滑稽噪聲。 他猛地從被子里坐起來,聽到隔著門傳來夏旭的聲音,隱約聽得出他是在喊自己的名字。蕭程哲這才如夢初醒,從床上跳下光著腳去開門。 開門后,門外站著的夏旭看清面前的人后微微吃驚,隨即露出了憋笑的表情。蕭程哲下意識伸手抓抓頭發(fā),他昨晚回家后睡了半宿,洗了個涼水澡虐待自己后又一次睡得昏天黑地,頭發(fā)早就亂成了鳥窩,臉上也是枕套邊緣硌出來的痕跡。 “笑什么?!笔挸陶苡w彌彰地摸了摸臉頰。 “沒有沒有,”夏旭連忙否認道,“我先進來吧。你燒到幾度?我買了退燒藥?!?/br> 蕭程哲“呃”了一聲,坦誠道:“我不知道,家里沒有溫度計……啊,不用脫鞋,家里也沒拖鞋穿。就這么進來吧?!?/br> 夏旭早猜到蕭程哲過得很湊合,但沒想到能隨便到這個份上。這個平日里瀟灑自如,好像對什么都無所謂的學(xué)生比他想象的還不會照顧自己。 “我看看?” 夏旭自然而然地伸手探向蕭程哲的額頭。被他的手心貼在腦門上,蕭程哲頓時整個人僵住了,昨晚某些夢里的回憶從心底涌出來,直沖身體的某個部位。他趕忙一個側(cè)身,避開了夏旭的的手:“我覺得我還好?!?/br> 夏旭收回手無奈道:“我可覺得不太好。燙得和鍋爐一樣了?!?/br> 一邊說著,他把退燒藥從包里取出遞給蕭程哲,見他拿了就要喝,夏旭連忙問他這一天下來有沒有吃點什么東西,空腹可不能喝退燒藥。 “沒有,我睡到現(xiàn)在,”蕭程哲猶豫了一瞬,望向夏旭道,“想喝粥,夏老師能幫我做嗎?” 夏旭愣了一下。 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平時自己借蕭程哲飯卡都要給他找個臺階下,今天他竟然坦誠地要自己幫他做些什么。他心想,蕭程哲到底還是個未成年,生了病只能一個人待著,不論物理上還是精神上都比平時虛弱。 蕭程哲能這樣信賴自己,依賴自己,夏旭心底隱隱地有些開心。 “當然可以。你去床上躺著。我去廚房幫你弄。” 被夏旭推回臥室,蕭程哲沒有客氣,老實地鉆進了被窩。他家很小,一室一廳,開著臥室門的時候在床上就能一眼穿過狹窄的客廳,望到廚房里。 假裝睡著的蕭程哲瞇著眼睛,看夏旭摸索著找鍋碗瓢盆和大米,表情認真且熟練。 真是個好老師。竟然愿意為了一個成績堪憂的學(xué)生做到這個份上。 蕭程哲心里有股說不出的滋味。夏旭對他越好,越說明自己壓根沒被他當作一個男人,更確切地說——沒被他當作一個分化成dom的男人看待。 真火大。但如果不是這樣,夏老師一定不會如此輕易踏入他的家門。畢竟他男朋友控制欲那么強,若是知道他去另一個dom家里獨處,而且還給人做飯,說不定會受到比上次更過分的暴行。 蕭程哲心里五味雜陳,豎起耳朵聽著,哪怕是平時吵得惱人的那臺抽油煙機發(fā)出的聲音,好像也比平時順耳了。 夏旭做飯手腳很麻利,一看就是熟手,很快一碗青菜粥就被端到了臥室的床頭柜上。 “先醒醒,吃了這個然后喝了退燒藥再睡吧?!?/br> 在夏旭進臥室前才裝模作樣閉上眼的蕭程哲睜開一條縫,慢慢坐了起來。雖然頭還是因為發(fā)燒昏昏沉沉的,但他之前幾乎睡了一整天,現(xiàn)在其實一點也不困了。 剛出鍋的粥還冒著熱氣,但并不燙嘴。蕭程哲自己也做過飯,很快就意識到,這是夏旭提前拿碗倒換過的。 “在家里也一直都是老師做飯嗎?做給男朋友?”蕭程哲吞下一整勺,盡量讓自己的語氣保持正常,含含糊糊地問道。 “嗯?啊、嗯……算是吧?!?/br> 夏旭和之前一樣,在蕭程哲面前說起男友的事就露出局促的神情,尷尬地扯了扯嘴角。 他回憶起了離開大學(xué)宿舍后這兩年來的數(shù)不清的夜晚,想到那些本應(yīng)被倒掉,但最終還是被小心地包起來,第二天由自己吃掉的飯菜。 夏旭有時候也會思考,陸澤睿真的還算自己的男朋友嗎?他經(jīng)常突然消失幾天不回消息,也有的時候分明就在自己身邊,卻在接了別人的電話后匆匆離開。 其實已經(jīng)有好次了,夏旭在家里一夜未眠,早上起來的時候總算做好了心理預(yù)設(shè),發(fā)消息告訴陸澤睿他愿意主動退出這段感情,不讓對方為難。 然后陸澤睿就會一反常態(tài)地立刻出現(xiàn)在他眼前,送他禮物,難得放下脾氣溫柔地哄他,告訴他是他想太多了。 夏旭心里苦笑,他哪是想太多了,他分明是想的太少了。因為即便多想,痛苦的八成也只有他自己而已。 他太軟弱了。軟弱到總是被那一點溫柔纏住,沒有辦法靠自己離開陸澤睿。他或許在等,等陸澤睿終于厭倦后踹開自己的那一天,那樣一來他就能解脫了。 但偏偏那人不讓自己如愿。 “……老師?” “夏老師?” 夏旭猛地回過神來,看向一臉擔(dān)憂的蕭程哲:“抱歉,我走神了。你剛才說什么來著?” 提起男朋友夏老師就一臉恍惚的模樣。蕭程哲心里酸溜溜的,但又不能發(fā)火,只好老實地把剛才的話又重復(fù)了一遍:“我剛才說,粥很好吃,比我做的強多了……謝謝老師。” “哦……不、不用謝。一碗粥而已,真的不算什么。” 夏旭愣了愣。心里泛起一種奇妙的暖意。 從來沒有人吃了他做的東西后,對他說過——“謝謝你”。 “老師是自學(xué)的,還是父母教的?順便一說,我是自己上網(wǎng)看著菜譜學(xué)的?!笔挸陶軟]注意到夏旭的異樣,只以為他還在想那個傻逼男朋友,氣不過得又吃了兩大口粥。 “小時候我母親教我的?!毕男褡诖策吇貞浀馈?/br> “這樣啊。老師的爸媽也住在這個城市嗎?沒聽你提起過?!?/br> 吃了點東西后,蕭程哲有精神多了。他想起自己對夏旭的過去和出身一無所知,正好氣氛融洽,旁邊也沒有其余老師和同學(xué),他想多問問夏老師的事情。 沒有別的目的,他只是單純地想要更了解這個人一點。 提起父母,夏旭臉色冷了下來,沉默了一瞬。 他的反應(yīng)被蕭程哲看在眼里。蕭程哲心里“咯噔”一下,沒想到自己隨口一問就踩到了雷,趕忙找補道:“難道,老師和我情況一樣?” 對于他這種自虐式的打趣,夏旭皺眉,搖了搖頭:“我父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和母親離婚了,之后我再也沒見過他。我一般就當他已經(jīng)死了?!?/br> 蕭程哲很少聽到夏旭說話這么直白難聽,他“唔”了一聲,在心里默默記下,夏旭似乎很厭惡他的生父。 “母親她后來一直住在別的城市。嗯,我們近些年來見面次數(shù)不多?!?/br> 夏旭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淡淡的,臉上并沒有露出那種溫暖的笑容。 照理來說,被母親一個人拉扯長大后,不應(yīng)該對她充滿感激嗎?尤其是像夏老師這樣溫柔的人…… 蕭程哲試探道:“老師的母親是再婚了嗎?” “算是吧,”夏旭話音剛落就起身道,“我去拿退燒藥來,你等一下?!?/br> 顯然,夏旭不想再提家庭的話題。一般來說母親再婚不是什么令人特別難以接受的事,蕭程哲知道這其中或許有什么隱情,不過以自己和夏老師的關(guān)系,他還不愿意告訴自己這么私密的事。 也有可能是因為自己還是個未成年,所以夏旭不信任他。蕭程哲心煩意亂地抓了抓頭發(fā)。 喝過退燒藥后,效果立竿見影,蕭程哲覺得身體輕松了不少。夏旭見他精神了,便從包里取出今天他落下的課業(yè)和發(fā)回來的卷子。 見蕭程哲頓時垮了臉,夏旭忍不住笑出聲來:“又沒讓你今天就看。你先放著,等之后好了再說。” 蕭程哲接過那一沓紙張,隨手翻了翻。 “……老師,你說我能考上大學(xué)嗎?我覺得可能來不及了。要不,我提前準備復(fù)讀一年吧?”蕭程哲說話的音量飄忽不定。 他其實在參加暑期補習(xí)的時候就在心里決定了,他要試著考大學(xué)。 鑒于一向在別人面前表現(xiàn)出對未來無所謂的態(tài)度,問出這樣惶惶不安的話就像暴露了弱點,蕭程哲全身上下都很不自在。 夏旭先是震驚,隨即露出喜悅的笑容:“來得及!當然來得及了。不能現(xiàn)在就想著復(fù)讀,還有一年呢!” 看到他驚喜交加的臉,蕭程哲撇過頭道:“不到一年了?!?/br> 夏旭隔著被子拍了拍蕭程哲的膝蓋,氣笑道:“別和老師抬杠?!?/br> 本能地把腿往旁邊一縮,蕭程哲抬頭看了夏旭一眼。 從去年至今,夏旭見他喜歡打游戲,時不時拿游戲升級做比喻,告訴他每次考試排名往上升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 體驗了一下,蕭程哲感覺的確還挺有意思的,就是學(xué)習(xí)這件事的確太累了,而他幾年下來早就懶散慣了。 不過每次夏旭看到他成績提高后,哪怕只是兩分,臉上露出的欣慰笑容都那么真誠。蕭程哲想,要么還是再學(xué)一學(xué)好了。雖然他還是沒有愛上學(xué)習(xí)這件事,也不像其他人一樣有對以后的憧憬,但他莫名地就是想再為了那個笑容堅持一下。 “我不打擾你休息了。把碗給我,我收拾完就回去了。” 見夏旭站起身來要去端碗勺,蕭程哲連忙道:“不用你收拾!放著就好,我待會兒自己洗?!?/br> 夏旭笑了,說來都來了,不過是順手的事。而且他剛才瞥見廚房水槽里都快堆滿了,實在叫人看不下去。 蕭程哲難得臉皮一紅,那是他之前犯懶堆了至少五天份的碗筷,怎么好意思讓特意來探病的夏老師幫他洗那些。 他只是單純想看看夏老師,不是喊人來當保姆的。 夏旭看出他不好意思了,無奈道:“你要是有精神不如看看錯題集。本來這些家務(wù)事就不該是準高三的高考生干的?!?/br> 見夏旭執(zhí)意要取,蕭程哲焦躁道:“你別動!” “……!” 夏旭的臉色一下子白了,伸出的手陡然停在半空中,眼神驚恐地收縮了一下。 看到面前人的反應(yīng),蕭程哲這才明白過來自己剛剛干了什么! 他慌亂地拉下夏旭停滯住的胳膊:“對不起對不起!夏老師,我沒想……我……好像還不大會控制自己。那個,你沒事吧?真的對不起?!?/br> 這真是最壞的狀況。 蕭程哲分化后內(nèi)心最害怕的事,不外乎就是無意之間忍不住對sub下了令,強迫對方做了不想做的事。結(jié)果昨天他就害得一群sub同學(xué)驚慌失措,今天又對夏老師…… 被精神力包裹著的言語一瞬間就被收回了,夏旭馬上恢復(fù)了正常。見眼前的少年比自己還慌張,不斷道歉,他連忙擺手道:“沒事的!你剛分化,這很正常。我知道你沒有惡意。昨天校醫(yī)給你的抑制劑你沒吃吧?那個每天都要吃的?!?/br> 這事兒蕭程哲的確忘記了,他還沒有習(xí)慣,也沒有打心底接受自己分化成了dom這件事。 “為了同學(xué)還有你自己的安全,記得一定要吃……除非你找到自己的sub了?!?/br> ……自己的sub。 蕭程哲聽到這話,覺得胸口被什么鈍器重重地砸了一下,悶悶的。 夏旭面露猶豫,這件事不該他一個當老師來說,但他不是那種老古板,所以還是坦言繼續(xù)說了下去:“你應(yīng)該也知道,我們學(xué)校里有dom和sub同學(xué)互相之間結(jié)伴摸索……那方面的事情??傊?,你有分寸就好?!?/br> 聽著他彎抹角的說法,蕭程哲心里沒有泛起一絲漣漪。 夏旭見他悶悶不樂,以為他還在介意剛才犯的小錯誤。他有些愧疚,認為或許是剛才自己的反應(yīng)太大,嚇到蕭程哲了。 自從入職后夏旭一直在服用長期抑制劑。理論上服用抑制劑、以及有穩(wěn)定伴侶的sub并不太會受命令的影響。尤其是像剛才那樣并不強硬,也沒有惡意的命令,換一個sub來應(yīng)該可以做到完全無視。 夏旭心里自嘲地笑了一下。 真是可悲。從小他就接受了來自母親的忠告——“dom的話是絕對的”。潛移默化的教誨變成枷鎖,刻在他骨子里,哪怕離開了母親,他卻在不知不覺間逐漸變得和她一樣。 “況且你長得這么帥,應(yīng)該會很受sub歡迎的。”夏旭找補地稱贊道。 沒有分化前,年級里也偶爾會有一些女生,甚至還有男生在午休和課間悄悄地、遠遠地向蕭程哲投來注目禮。他總是來去如風(fēng),渾身帶刺,搞得他們心癢無比卻不敢接近。而蕭程哲本人壓根就沒意識到這件事。 聽到夏旭的話,蕭程哲眨了眨眼睛,情緒頓時好轉(zhuǎn)了。 “夏老師覺得我?guī)???/br> “不是’我覺得’,是事實?!毕男裼喺?,然后眼睜睜地看著蕭程哲的眼睛亮了起來。 方才還覺得胸口被壓了一塊石頭,此時的蕭程哲卻心情豁然開朗。他自己以前都不知道,情緒原來可以來得這么急,走得這么快。 夏旭趁他心情由陰轉(zhuǎn)晴,去廚房洗了碗,蕭程哲沒有再阻止他。等他要走的時候時間又到了六點,和昨天夏旭打車送蕭程哲回來的時候差不多。 “明天就是周末了……也不知道我還要病幾天,要是我還和今天一樣難受,可以再麻煩老師過來嗎?”說這話的時候,蕭程哲從床上下來赤著腳走到門口,扒著防盜門框問夏旭。 “當然了,你可別怕麻煩我。老師照顧自己的學(xué)生是應(yīng)該的?!?/br> 夏旭不假思索地答應(yīng)了。蕭程哲聽到他這么說,長長地“嗯”了一聲,心情復(fù)雜。 雖然身處盛夏,但畢竟蕭程哲發(fā)燒了,夏旭見他光著腳,催他趕緊回床上去休息,不用送自己。 關(guān)上門后的蕭程哲沒有老老實實地聽話——他從來就不是個聽話的人。在門口佇立了一會兒,他走到臥室的窗邊,拉開米白色的紗簾,從六樓往樓下望去。夏老師體能很一般,走路的速度一向不快,蕭程哲等了一會兒,才看到從樓里走出去的夏旭。 注視著夏旭的背影,蕭程哲一直看著對方走到小區(qū)門口,走過那個破舊的柵欄,沒有在門口招手打車,拐了個彎后身影消失在大門外。蕭程哲這才爬回床上休息。 離開了老小區(qū)后,夏旭看了眼手機,見沒有新消息,便慢悠悠地走向公交站。室外公交站沒有空調(diào),等了一會兒他的后背就出了汗,把薄薄一層的純色襯衫沁濕了。夏旭本能地一驚,把后背靠在了身后的廣告牌上,隨即他才想到現(xiàn)在身上沒什么不能見人的傷或痕跡,又慢慢地恢復(fù)了放松的坐姿。 抬頭看了一眼公交車時刻表,夏旭把它拍了下來。接下來幾天說不定還要來看蕭程哲的情況,而他的財政狀況其實并不像蕭程哲想象的那么富裕。做高中老師工資少得可憐,他每個月還要付市中心的房租。 雖然母親被包養(yǎng)后零花錢很多,但夏旭有自己的一點底線。自從得知那個老男人的妻子與他青梅竹馬,家中還有一對可愛的兒女,他再也做不到心安理得地接受從母親那拿來的錢。 他今天就是坐公交車來的,夏旭倒不覺得辛苦,大學(xué)時他經(jīng)常坐公交車在兩個相隔甚遠的大學(xué)校園間跑來跑去。也就是上班后住的地方離學(xué)校近了他才改乘地鐵的。 過了一會兒,他收到短信,是蕭程哲發(fā)來的。 “老師,我明天突然很想吃蛋炒飯。你會做嗎?教教我?!?/br> 夏旭臉上不自覺浮現(xiàn)出笑容,回復(fù)道:“我會。我明天去幫你做,你別折騰自己了?!?/br> 躺在床上的蕭程哲看到夏旭迅速的回復(fù),也笑了。他滿足地把手機往旁邊一丟,第一次如此期盼第二天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