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游戲人間竟發(fā)現(xiàn)天涯海角有窮時(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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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神仙似乎是叫……” “冷韶軒?!?/br> 這一刻,時鈞呼吸一滯,宛如五雷轟頂,頃刻間思緒宛如驚濤駭浪。 怪不得冷韶軒自來到御海城起便舉止頗為怪異。 怪不得冷韶軒一路上一語不發(fā)。 怪不得冷韶軒對來神殿如此抗拒。 怪不得、怪不得…… 回過頭再細(xì)細(xì)想來,千頭萬緒的端倪在這一瞬間都變得清晰了然。 如此之多的線索,時鈞有些懊惱,為什么自己就沒能早些發(fā)現(xiàn)呢? 袖袍一揮,煙塵騰起,時鈞消失在了原地。 “咳咳咳……”,聶冬瞪大了眼睛,被眼前這奇景駭?shù)玫雇肆藘刹?,足足過了半刻鐘才緩過神來、顫顫巍巍地扶著墻回到了殿內(nèi),嘴里不斷地嘟囔著,“天降異象吶、天降異象,這可駭死老夫咯……” 話說回客棧。 冷韶軒一整天都無所事事,時鈞不在身邊他也樂得清閑。 只是,人一旦閑下來就總?cè)菀紫肴胨摹渖剀庍@一閑下來,時鈞早上那一句“我愿意相信你,只因為你是冷韶軒”,就不住得在他的腦海里打轉(zhuǎn)。 只因為我是冷韶軒? 時鈞到底想說些什么??? 冷韶軒翻來覆去得想不通,索性躺到了床上,把被子一蒙睡起了大覺。 有道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當(dāng)一天和尚撞一天鐘。 他冷韶軒都是進(jìn)了輪回的人了,還想這些勞神子事做什么? 這輩子不過幾十年,下輩子還指不定還要做些什么賤事呢,若是事事都放在心上,早在上輩子他就該瘋魔了。 不過,人倒霉時喝涼水都塞牙縫;冷韶軒倒霉時連周公都不作美。 ——他睡了多久,就結(jié)結(jié)實實得被夢魘纏住了多久。 夢境里,他手持絕仙芙蓉劍,懷抱碧竹風(fēng)月琴——還是從前一襲紅衣的仙界公子。 只可惜,絕仙芙蓉劍劍身寸寸斷裂、碧竹風(fēng)月琴琴音字字泣血。 曾經(jīng)風(fēng)華絕代的小公子也被壓在大陣之中絲毫動彈不得。 “姬詠祁!!”冷韶軒被巨大的壓力壓得跪倒在陣眼處,聲嘶力竭地叫喊,脖頸處青筋暴露,鮮血從口鼻處緩緩滲出,“你有本事就讓我魂飛魄散!否則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冷韶軒一身紅衣浸滿了血污,姬詠祁白衣飄飄、纖塵不染。 聽到冷韶軒叫他的名字,姬詠祁用折扇輕點下唇,笑得情真意切。 他閑庭信步得走到冷韶軒面前,小心地繞開地上的血污,仔細(xì)的撩起長袍的下擺,蹲下,與冷韶軒對視。 “可憐的小東西”,姬詠祁從懷里掏出一張手帕,細(xì)細(xì)地擦拭著冷韶軒臉上的血跡,言語中無不憐惜,“虛靈劍魄如此稀有,我怎么舍得讓你魂飛魄散呢?” 說著,他輕輕捏住冷韶軒的脖頸,一下下摩挲著那處脆弱的皮膚,“不必?fù)?dān)心,你的出路啊,我早已為你安、排、好、了。” 手中折扇隨著他的一字一頓緩緩下壓,冷韶軒脊背上的壓力頃刻間又大了一倍。 冷韶軒哇得再次吐出一大口鮮血,睚眥欲裂,,強撐在地面上的雙臂隨著折扇的一點點下壓而發(fā)出咯吱咯吱令人牙酸的聲音,隨后骨骼寸寸斷裂,噼噼啪啪的脆響在空蕩的大殿中顯得格外清晰。 “啊————”生理性的眼淚不受控制得流出,冷韶軒再次吐出一口鮮血,整個人慘叫得幾乎失了聲。 碎裂的雙臂被扭曲出一個詭異的弧度,冷韶被壓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 姬詠祁憐愛地?fù)崦缇I緞一般柔順的黑發(fā),解開發(fā)帶,將他散亂開來的頭發(fā)重新束好,有些不解地輕輕開口問道,“為什么不聽話呢?不聽話的小孩子總要吃些苦頭才能學(xué)會體諒大人?!?/br> 冷韶軒已經(jīng)沒有力氣說任何話了,他仿佛一條快要旱死的魚,雙唇微張,只能“喝、喝”地發(fā)出些無意義的音節(jié)。 “疼么,嗯?”姬詠祁溫柔得擦干冷韶軒額頭上的冷汗,“這可怎么辦呢……”,他自言自語的說,“可憐的孩子,這才剛剛開始呢……” 話音未落,姬詠祁手掌一翻,一根泛著白色熒光的筆出現(xiàn)在了手中——正是時鈞父親生前的本命法寶,紫蕭骨筆。 姬詠祁將法力灌注到筆尖處,骨制的筆尖上泛起微藍(lán)的光。 姬詠祁側(cè)過身去,左手揉捏著冷韶軒的脖頸,右手以筆為刀,淺淺地刺入后頸,順著微微凹陷的脊柱向下緩緩地劃開皮膚。 “一、二、三、四、五”,姬詠祁感受著筆尖劃在骨頭上起起伏伏的觸感,“是這一節(jié)沒錯了?!?/br> 鮮血從斷裂的切口處汩汩流出,被翻開的皮膚之下覆蓋著一層白膜,鮮紅的肌rou在白膜的包裹之下抽搐跳動著。 姬詠祁用筆尖緩緩剝開連在第五節(jié)脊骨上的肌rou,骨與骨摩擦的聲音讓人毛骨悚然。 此時的冷韶軒伏在地上,全身的肌rou不受控制得抽搐著。他早已痛得喊破了嗓子,只能時不時發(fā)出些沙啞無力的哀嚎。 “金汞封仙骨,靈津咽玉池?!奔г伷钫酒鹕?,睥睨地用筆尖挑起這節(jié)還沾著血rou的瑩白人骨,語氣平靜地為他下了一封判決書,“冷韶軒,從今往后,仙界種種,再與你無關(guān)了?!?/br> 也許是因為失血過多、也許是因為仙骨被剝離,一陣陣?yán)湟鈯A雜著困倦山呼海嘯般的朝著冷韶軒席卷而來。 “咦?”姬詠祁拍了拍冷韶軒的臉頰,“喂,別睡過去呀。” 說著,他皺了皺眉,捏開冷韶軒的下巴,將一枚閃著金光的丹藥塞了進(jìn)去。 丹藥入口即化。 來不及反應(yīng),一股股精純至極的靈力在一瞬間充沛了冷韶軒的四肢百骸,強行將他幾乎要睡去的魂魄喚醒。 抱元丹。 傳說有生死人rou白骨之效。 冷韶軒不由得苦笑一聲:原先還只覺得這是藥師谷的老東西們在吹牛,現(xiàn)在看來,倒是所言不虛。 想不到,自己這輩子第一次吃這等極品丹藥竟是在此情此景。他舔了舔嘴唇,倒有些回味。 “骨rou消散、魂魄凋零?!?/br> 剖骨之后,自然少不了抽魂。 抽魂比剖骨更難捱。 他費力得睜開眼睛,一綹刺眼的光從門外斜射進(jìn)來。 恍惚間,第一次從凌霄殿前走過的記憶在他的腦海中閃現(xiàn)。 “粽子香,香廚房。艾葉香,香滿堂。桃枝插在大門上,出門一望麥兒黃。這兒端陽,那兒端陽,處處都端陽?!?/br> 那年端陽,母親一手牽著自己,一手拎著粽子和雄黃酒,一路上一句一句地教自己唱這首兒歌。 他們母子在凌霄殿后的竹林里尋到了父親,還有一同喝酒對弈的姬詠祁。 父親將自己攬進(jìn)懷里,指著棋盤對面的男子說,“韶軒,叫伯伯?!?/br> 初次見面,怕生的冷韶軒直往父親身后躲。 “是小韶軒呀?!?/br> 這個新伯伯的聲音真好聽。冷韶軒有些怯怯地抬起頭,偷偷打量著眼前這個陌生的伯伯。 一個玉雕的小粽子在他的眼前晃了晃,翠綠的石頭沁著盎然的水意,晶瑩剔透。 聲音好聽的新伯伯說,“小韶軒喜不喜歡粽子?叫伯伯,我就把這粽子送給你?!?/br> …… “粽子香,香廚房。艾葉香,香滿堂……” 冷韶軒喃喃地唱起了這首兒歌。 …… 渾渾噩噩之間,冷韶軒只覺得自己的視角越來越高、越來越高,漸漸地飄到了半空之中。 向下看去,自己的身體正在地上抽搐掙扎,聲音好聽的新伯伯正筆走龍蛇地寫著些什么看不懂的字。 冷韶軒有些呆滯的緩緩轉(zhuǎn)動著眼睛,上下打量著自己的身體。嗯……衣擺沾了灰,待會得好好洗一洗。 這么想著,他有些疲憊得闔上了眼。 再睜眼時,他又回到了客棧。 冷韶軒勉強撐起仿佛被車碾過的身子,向窗外看去:秋木蕭蕭,一如從前。 長長的舒出一口氣,跌跌撞撞得打來一盆涼水,從懷里掏出一方手帕,浸濕、再擰干,覆蓋到臉上,然后把自己重重地摔回床里。 水浸得手帕讓他呼吸不暢,半晌,冷韶軒胡亂的抹了一把臉,將汗水與淚痕擦凈。 他仰頭看向房梁上的橫木: 老天爺這是怕他舒坦日子過久了忘本,特意回來提醒他是個什么東西的么? 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