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態(tài)
【青春禁書】 春日的海島太要命,晚風(fēng)里都藏盡愛語。 潮暖悶熱的花香里,要角濡濕狼藉,那一彎瘦骨嶙峋的月亮,也許真的被捉到。 ———————————————————— 系統(tǒng)正在研究如何拆解自己附身其他器物上時,忽然聽見南郝響亮一聲國粹。 嚇的它趕忙把注意力放在外界,直接給南郝來了一個全身掃描檢查。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南郝站在學(xué)生方隊里,學(xué)生方隊站在塑膠跑道的一段,巨大的廣播室回蕩在cao場。 跑cao,一項出沒在校園由來已久,正被無數(shù)學(xué)生唾罵以后也將被無數(shù)學(xué)生唾罵下去的活動。 ——跑cao。 南郝一臉嚴(yán)肅。 [沒事的宿主,這具身體沒有心臟疾病,你不用——] ——臥槽。 系統(tǒng)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于是它停下來,仔仔細(xì)細(xì)分辨南郝的神情,那眼神里透露出的分明不是不安恐懼,而是……一種詭異的興奮。 ——臥槽,我可以跑步了! 南郝面部表情,而眼神里神采像搬上來一場恢宏壯大的歌劇表演。 ——我可以跑。 然后系統(tǒng)震驚的看著南郝以一種非常認(rèn)真非常認(rèn)真,以至于好幾個同學(xué)側(cè)目的態(tài)度,整整兩大圈,一步不差,嚴(yán)謹(jǐn)標(biāo)準(zhǔn),堪比教官眼皮子底下軍訓(xùn)般的跑完了全程。 要不是隊列限制了他,系統(tǒng)絲毫不懷疑他能瘋狂繞著cao場跑到自己筋疲力竭。 隊列解散后就是大課間休息。 南郝望了眼跑道,克制著繼續(xù)跑的沖動,他小腿酸痛,心跳很快,活著的蓬勃的健康的,真實感,奔走每根神經(jīng)涌向大腦。 他喘著氣,剛才有點太激動了,咽了咽口水,往超市走去。 他喉間癢的厲害,要煙來壓一壓。 路過拱形洞時,幾個學(xué)生或蹲或站的在那,劃拉手機,吞云吐霧,南郝撇了一眼,這是逃跑cao的。 “姐,一包軟中。” “喏,七十?!?/br> 南郝習(xí)慣的去掏手機。 ……? 他又摸了摸口袋,寄希望這具身體有隨身帶現(xiàn)金好習(xí)慣。 直到他把全身口袋摸了三遍,看看老板,看看手里的一張二十三張十塊陷入了沉默。 他舔舔唇,不舍的看眼那包紅紅軟軟的寶貝。 正決定算了。 “我?guī)湍愀栋??!币坏缆曇繇懫?。“姐,掃碼過去了?!?/br> 南郝一轉(zhuǎn)頭,就見一張濃眉大眼,英俊帥氣的面孔,他無聲退后一步,他自己一米七八,這人得比自己高個十厘米。 他接過煙,笑著向他道了聲謝謝。 然后他就看見后者先愣了一下,后就自然的跟他往外走,笑地有點痞的問。 “怎么,一班的好學(xué)生也抽煙?。俊?/br> 南郝低頭應(yīng)了一聲,撕開包裝捻出一桿,抿進嘴里,又習(xí)慣一摸兜。 他無奈問等待已久的男生。 “借個火?” 男生一挑眉“有是有,但你不會打算在這抽吧?” 他用頭指了指不遠處的一伙校領(lǐng)導(dǎo)。 南郝只好把到嘴的煙塞回去,皺起眉來。 去別的地方來不及了,他這個成年人的芯兒可不想去衛(wèi)生間和小崽子擠。 “那我怎么把錢還你?” 然后一支打火機和手機一起遞到眼前。 “有微信吧?”祝政季不管南郝怎么冷淡都笑呵呵“八班祝政季?!?/br> 南郝打量他兩眼,覺著這人有點熱過頭了,他還掂量著要不留個假的企鵝號什么的…… 一個粗狂的男高音就喊起來。 “誒!那邊的!干什么呢!?” 南郝抬頭,一個老師打扮的正往拱形洞邊走邊吼。 他飛快把打火機順進兜,敲下微信號把手機塞回祝政季。 “南郝。” 他抬腿就要走,余光掃見一個人,他不由留了一下視線,祝政季跟著看過去,跟自己差不多高一個男生,第二眼掃到他胸口的班牌沒摘,一班的,韓舟。 他就問。 “一個班的,認(rèn)識?” 南郝把視線收了回來,有點冷淡。 “我剛轉(zhuǎn)來,不認(rèn)識?!?/br> 他們?nèi)苏疚怀闪藗€三角形,祝政季看看韓舟,發(fā)現(xiàn)韓舟看著南郝,雖然視線里沒什么明顯意思,他挑挑眉,一手搭在南郝肩上。 “記得通過嗷?!?/br> 回班的路上,南郝看著韓舟的背影。 客觀來看,韓舟長相明朗大氣不失精致,身材高而不晃,肌rou精壯,氣質(zhì)也不錯,非常迎合現(xiàn)代審美。 穿著一中的白襯衫校服,有點校園白月光那味。 南郝垂下眼。 一場長達八年,橫跨高中大學(xué)職場的囚禁的策劃者。 真是,絲毫看不出……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系統(tǒng)嘖嘖兩聲。 它不知道又想到什么,又幽幽的說。 [人不可貌相啊。] 南郝:……少陰陽我。 ——這次時間也太長了,怎么辦? [這次的時間作者只是把大綱和幾個場景列了出來,后續(xù)我?guī)湍憧爝M。] 他回到座位,倒數(shù)第三排,他的新同桌正睡的昏天黑地,直到鈴響壓著老師進班才懶洋洋的爬起來。 她從桌子里抽出來一張卷,推到倆人中間。 她指指卷子上的名字。 “周蕓?!?/br> 南郝正要介紹她擺擺手,笑著說“今早上你來的時候我沒睡。南郝。” 臺上梳馬尾的中年女人扶了下眼鏡,也不看下面的學(xué)生,從手里一沓教案卷子里翻出來一張“先把放假前留的第四套拿出來?!?/br> “完球?!敝苁|小聲驚呼,揉揉腦袋,似乎有些睡過頭“拿錯了。” 她趕忙拍拍前桌。 前桌是個寸頭戴眼鏡的男生,他把卷拿起來卻不給她,小聲笑她“沒事兒啊,你剛得了市里物理競賽一等獎不是?” 周蕓瞪他。 “開玩笑,我少帶一次等她弄死我?!?/br> “周蕓。”老師忽然喊她。 周蕓一把抽過卷子站起來。 “選擇,念一下你答案?!?/br> 男生回身前多看眼南郝,也沖他微笑點點頭。 “鈴——” “鈴——” 周蕓如釋重負(fù)長舒一口氣,一節(jié)課,南郝眼看她好幾次打盹就要睡了,這會兒下了課反倒精神了。 前桌走之前還笑話她。 “還得是咱們于老師啊,韓舟不發(fā)呆了周蕓不睡覺了?!?/br> 周蕓把扎了一節(jié)課的高馬尾散下來,頭發(fā)蓬蓬像炸毛的小貓,她指了指二排窗邊的韓舟。 “那個就是韓舟,暑假還參加了一個知識競賽節(jié)目,長得不錯吧?”她捋著頭發(fā),又認(rèn)真看看南郝的臉“但我覺得沒你好看。太正,沒味?!?/br> 南郝一下子樂了。 周蕓有資本評價別人,小臉小頭,五官艷麗,素顏就跟化了妝一樣。 這樣“野”的人確實不喜歡正的。 南郝哈欠連天從車上下來時候,就接到了幾個好友申請,其中一個周蕓,一個祝政季。 他打開家門,撥弄著手機,像沒看見端著兩盤夜宵的韓舟一樣自顧自往臥室走。 乖順了兩天的韓舟這個時候忽然忍不住了,他放下盤子,長腿幾步就攆上來。 “南南?!?/br> 南郝今天心情不錯,給面子的停下來。 他以為韓舟要說白天裝不認(rèn)識他的事,結(jié)果韓舟一開口就背刺祝政季。 “白天那個男的不是什么好人。你們很熟么?” 他問的有點小心翼翼。 南郝瞥了眼手機屏幕,雙手抱臂,口氣里跟帶刀子一樣嘲諷。 “我剛轉(zhuǎn)來你說我認(rèn)不認(rèn)識?再說,他不是好人,你是?” 他用手機懟開韓舟。 “讓開。” 韓舟還想說什么,南郝兇巴巴剜了他一眼,他就直挺挺站在那一動不動了。 進了屋,系統(tǒng)還在嘖嘖稱奇。 [不管看多少次,都覺得好神奇喲。] 南郝點了煙趴在窗邊,瞇眼望著城市晚景。 人在情緒層面想要的不是快樂,而是熟悉感。韓舟母親沒的早,父親忙于工作,被忽略,被拋棄才是他所熟悉的。 就如“野”的人不喜歡正的,韓舟也不會被開朗溫和的人吸引。 ——我要是對他好,他才覺得不真實呢。韓舟這種人不能直接給愛,他沒坦白接受的能力,折騰他,轉(zhuǎn)個圈,不能輕而易舉得到的才放心。 系統(tǒng)沉吟半刻,才慢慢吱聲。 [好賤啊。人類的心理還真難學(xué)。] 夏末的晚風(fēng)已經(jīng)不那么溫和,南郝剩半支煙碾滅了,把窗戶關(guān)上。 ——所以我過我自己的就行,興致來了理一理,心情差了就趕走,他不敢打擾我,等他自我腦補自我付出差不多了收網(wǎng)就行。 南郝自信滿滿。 [他不敢打擾我。] 系統(tǒng)學(xué)了一遍南郝當(dāng)晚輕蔑堅信的語氣,然后放肆的大聲笑起來。 南郝木著一張臉,看了眼搭在肩上的“狗爪子”。 “我還以為你們……”祝政季視線來回掃,有點不友好的看著韓舟“不認(rèn)識?!?/br> “我們是朋友。”“不熟。”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韓舟一點也不覺得尷尬,甚至上前一步擋住南郝半個身子不讓祝政季看。 “呵呵,那天鬧著玩的?!?/br> “哦,是嗎?” 祝政季視線落在南郝身上,高抬手臂落下用力壓在韓舟肩上一拉,目光有點挑釁和試探。 “哈哈,沒關(guān)系,都是兄弟,改天一起出來玩玩兒?” 緊接著他微微低頭眉頭一挑,牽出個有點邪的笑來。說:“不過我聽說,你不是在暑假錄節(jié)目的時候耍了個朋友嗎?一起帶來?” 看著突然冒出的韓舟,莫名對峙起來的祝政季,南郝沉下眉,唇峰一點點趨于平線,感到不耐煩。 祝政季發(fā)消息說找到好地方,加上不肯收他的轉(zhuǎn)賬,南郝就上來了天臺,而后韓舟就不知道哪冒了出來。 南郝往后退一步,向祝政季說。 “這地方挺好,下次一起吧?!?/br> 說完也不看倆人什么表情就走了,韓舟急忙跟上去。 下了一層樓梯,韓舟就拉住南郝。 “干嘛?” 身高的壓迫感不是說笑,南郝也不懼,面無表情的看他。 韓舟思考了一下措辭。 “他是個gay。” 南郝冷冰冰的,韓舟嘴上軟言軟語,模樣卑微,可手上力道一點也不減,他根本甩不開。 “如果你還要說些廢話就快點撒開我的手?!?/br> 韓舟神情有些痛苦。 “我們……” 金屬扶手冷白墻磚交映,眼前少年如一捧流動銀色春水,清冷而媚態(tài)。 “對不起南南,我真的,真的不知道韓磊冬他找的合作伙伴是阿姨……” 他見南郝沒有打斷,又上前了一步,言辭誠懇“你知道,他們這種婚姻關(guān)系就是,就是商務(wù)合作而已,南南,我真的……你理理我,沒有你我真的要瘋了……” “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不是故意騙你的……” 韓舟一只手捂住額頭和眉骨,陰影下南郝看不清他的神色,整個人無聲的,悲痛的,像一只被掃地出門的狼崽子。很快,他把手放下來,兩只手都緊緊拉著南郝。 挺直的脊背彎了下來,像被暴雨打彎的樹冠。 等待某種東西輕輕緩緩慢慢悠悠判下來。 “變態(tài)?!?/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