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事12(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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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十月,北方堰城。 黃沙彌漫的駐扎軍營校練場,十幾個騎兵正騎馬拉弓練習(xí)射擊,將軍楚臻與校尉秦烈于高臺商討訓(xùn)練事宜,一小兵來報,說是夫人世子與軍醫(yī)一同來到軍營探訪。 楚臻回了營帳,一掀開簾子,楚衍就迎面跳了上來。 “爹——” 楚臻抱住楚衍笑著哄鬧了一會,看向帳內(nèi)端坐著的喬素琴。 “夫人,怎么今日到軍營來了。” “玄玉吵鬧著要看騎射,今日他功課少,也帶他來看看你。”喬素琴起身,摸摸楚衍的腦袋,“走,娘帶你去看大馬?!?/br> “好耶!看大馬,騎大馬!” 楚衍被喬素琴牽著手,軍營里的將士一看將軍夫人世子前來審查,一個個都卯足了勁展現(xiàn)驍勇。楚衍眼睛亮晶晶的,他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兩個馬術(shù)高超的士兵,在場上比賽騎馬射擊、側(cè)身斬劈、單手撿花籃。 秦烈忽然上場,他騎著馬越過這兩個士兵,率先完成了這一系列高難度動作,他從馬上俯身下去,撿起地上的花籃,接著起身拉著韁繩,人與馬兒在夕陽下豎成一條直線。 “世子殿下?!鼻亓疫h遠將一大束野雛菊輕輕拋過來,楚衍伸手接住了。 “哈哈哈?!背樾ζ饋?,對著喬素琴說,“這秦烈,騎術(shù)強也就罷了,也是會討好人。” 楚衍心跳如鼓,他捧著那束在堰城象征著勝利與祝福的雛菊花,開心的笑了起來。 秦烈下了戰(zhàn)馬,滿頭是汗,他走過來揉揉楚衍的頭,笑道:“怎么樣,小世子,以后要不要跟著本校學(xué)習(xí)騎術(shù)?!?/br> 楚衍一臉期待的點點頭,他看向楚臻,問:“爹,我也可以變得這么厲害嗎。” “本將軍的兒子,自然如此?!?/br> 楚臻鼓勵他,又看向秦烈,夸贊道:“幾日不見,你這騎術(shù)越發(fā)了不得,你本就年輕,日后定有更高作為?!?/br> 二人哈哈大笑,又談起軍營事務(wù),喬素琴攬住楚衍,輕聲問道:“餓不餓,回去嗎?” 喬素琴很少帶楚衍來軍營,這幾日瞧他自己在將軍府實在無趣,便帶他過來玩一玩。 楚衍和喬素琴坐在馬車里,他抱著那束雛菊,依舊是很興奮的樣子。楚衍正想著未來的事情,忽然聽見馬車外有歡呼聲,便從位子上起身,跪著往馬車窗子外面好奇地看。 楚衍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臉色一下變得害怕起來。 “娘......他們在干什么啊——” 喬素琴聞聲,也從窗口看過去,驟然神色大變,直呼停車。 馬車停下,喬素琴提著裙擺怒氣沖沖地跑下來,對著幾個歡呼玩樂的士兵高聲喊道:“你們在干什么!這是在干什么!” 此處離校練場離了差不多幾百米遠,幾名身穿甲衣的士兵結(jié)束了訓(xùn)練,在此處玩馬鞠術(shù)。 馬鞠術(shù)是天月軍營的一種特殊訓(xùn)練游戲,此游戲?qū)ⅠR術(shù)與蹴鞠結(jié)合在一起,通常是一名騎兵對抗多名步兵,騎兵在馬背上以木棍擊球,將球擊起,步兵們奔跑跳躍,搶球傳球,最終入網(wǎng)者勝。 騎兵勝在力量與速度,步兵勝在人多且靈活。這項游戲本來是考驗騎兵與步兵在戰(zhàn)場上的作戰(zhàn)協(xié)調(diào)與對敵反應(yīng),難度高且危險,一般是特別勇敢的士兵才能將此游戲玩得既有趣又有觀賞性。但眼下這幾個,竟然在此基礎(chǔ)上玩出了新的花樣來。 只見那名騎兵的所騎著的馬兒后,還牽跑著一個年紀不大的少年,那少年渾身是土,已經(jīng)被馬牽著摔了好幾次,那騎兵也多次以球故意擊打其身,少年每摔一次,其他人就在周圍起哄鼓掌一次,顯然是以戲弄這位少年為樂。 那幾個士兵一看是將軍夫人奔喊過來,紛紛停下了歡呼玩樂,站齊了面面相覷。 喬素琴跑近了,只一眼看過去,就氣得差點嘔血。那被捆牽著雙手、趴倒在地的少年年紀不大,也就比八歲的楚衍大了四五歲的樣子,本該是長身體的年紀,卻骨瘦如柴,渾身泥傷,看不出衣物本身顏色,整個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那少年掙扎著想要再次起身,又悶哼著跪了下去,他閉上眼像是昏迷,手腕卻還一直扭著想要擺脫繩索。 “快、快給他解開,軍醫(yī)呢?快傳軍醫(yī)!”喬素琴喊道。 “幾個大老爺們,以欺辱小孩為樂,戰(zhàn)俘都不該被這樣對待,何來軍德......這就是你們將軍教你們的......”喬素琴責罵道,她站在“蠻北邸”外,面前站著幾個低垂著頭的士兵。 楚衍守在屋內(nèi),看軍醫(yī)給那少年治療包扎,這里破敗昏暗,說是“府邸”,小屋里卻沒有一件像樣的家具,墻壁裂縫透風(fēng),被褥單薄破爛,眼下即將入冬,根本無法御寒。 直到楚衍回了城內(nèi)府中,侍女伺候他洗漱脫衣,他躺在房間柔軟溫暖的床榻上,還在回想那少年空扁的肚子。 他只不過少吃一頓晚飯,就餓得直想回家,那少年是少吃了多少頓晚飯,才能餓成那個樣子。 楚衍年紀小,內(nèi)心柔軟敏感,看見死去的小動物都會難過得掉眼淚,更別提親眼看見這個受苦難的少年,楚衍翻來覆去了一晚上睡不安穩(wěn),做夢都是在想怎么解救他。 這幾天,楚衍一直乖乖聽講,吃罷午飯就回去早早做完功課,只盼著母親能帶他再去一趟軍營。 喬素琴似乎也看出他內(nèi)心所想,這天問他,愿不愿意再去看騎馬。 楚衍點著頭,回房間收拾了自己攢好多天的蜜餞糕點,他想了想,又把玩樂之物放下,換成了幾件厚厚的衣物。 喬素琴在馬車旁等他,看他背著一個包袱過來,只摸摸他的頭,道:“以后長大有本事了,也要自己去做這些事情,不用讓別人知道,玄玉做的很好?!?/br> 楚衍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他沉默著上了馬車,經(jīng)過那破敗的小屋時,馬車停下了。 楚衍輕巧地下了馬車,那“蠻北府”外,站著幾個看守的侍衛(wèi),他們見是楚衍,紛紛行禮道:“見過世子殿下?!?/br> 楚衍對著他們點點頭,輕手輕腳走進小院,他推開那沒鎖的木門,悄悄伸進去一只腦袋。 那少年一身樸素干凈的布衣,脖頸和手腕露出包扎的布帶,正在床上單腿盤坐著看書,他聽見聲響,面無表情的抬頭看了一眼,對上了楚衍的眼睛。 楚衍有點怕。 那少年年紀不大,看著比表哥小一點,但眉眼比表哥成熟,下巴特別尖。 那雙眼睛,平靜冰冷得如同幽井,楚衍被那雙眼睛盯著,不敢說話了。 他以前偷喂在草叢產(chǎn)子的母貓,那虛弱的母貓就會用這種警惕的目光一直盯著他,他當時不懂,好心靠近后反而被貓抓傷,高燒了好幾天。 楚衍咽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走過去,一個字也不敢說,只把自己準備的包袱輕輕放在那少年身旁,做賊一樣溜走了。 楚衍回到馬車上時,心還在砰砰直跳。 喬素琴也不問他,馬車直奔軍營而去,此后一個月,楚衍這樣來回了四次,每次都給那少年帶一些東西。 因為喬素琴的緣故,那些士兵也沒再欺負過那個少年,楚衍每次過去,那少年身上的傷就會好一點。 楚衍知道那少年身份不一般,因為母親避而不談,他也不去過問,他能力太小了,只想讓那少年在自己微薄的幫助下活得像個正常人。 賈逵正和沈玉斌在軍營外用石頭瞄著廢棄靶玩射擊,自從喬素琴把他們痛罵一頓后,他們在軍營里就更受其他人聯(lián)合起來排擠。 “呵呸,裝什么正人君子,攻城掠地時眼都不眨,玩?zhèn)€落敗狗,又他娘玩不死,罵老子軍德敗壞,什么狗日爛好人?!?/br> 沈玉斌吐了一口唾沫罵道,他個子不高,長相也丑陋,但騎術(shù)好,那天騎著馬拖拽少年玩馬鞠術(shù)的就是他。 “少說幾句吧,馬上能衣錦還鄉(xiāng)了?!辟Z逵扔了石子,瞥他一眼,“還有不到半年,著什么急呢?!?/br> “真他娘憋屈,好不容易提的小旗,又給老子踹下去了。”沈玉斌一想就來氣,“還他娘衣錦還鄉(xiāng),沒把家里吃空都是好的?!?/br> “你對自己挺有自知之明?!辟Z逵諷刺道,“算了,晚上找軍娘們泄火,去嗎?!?/br> 二人正yin聲浪語說著軍妓娘們哪個活好哪個xue緊,就看見錦衣玉袍的楚衍抱著厚厚的包袱從他們身前走過。 “唉,你瞧瞧,”沈玉斌對他使眼色,小聲道,“小賤貨又來了?!?/br> “噓——”賈逵踢了他一腳,“不想活命了吧你?!?/br> 沈玉斌給他了一個怕什么的表情,貼過去小聲說:“你不知道了吧,我聽老馬說的......這小賤貨他親娘,也是個軍妓。” “???” “別不信啊,說好聽點是美妾,其實就是個sao妓,老將軍還真有本事,年紀那么大,兩下干出個世子來,嘖......那老賤貨長得sao,小賤貨長得也sao。” “去你的,人家才八九歲,你個禽獸東西?!辟Z逵翻了個白眼,覺得沈玉斌被其他人討厭也不是沒有道理,嘴賤又無德。 沈玉斌和他又笑又罵地走遠了,楚衍站在“蠻北邸”小院里,扭著臉盯著他們離去,表情又害怕又惡心,但他很快恢復(fù)了和善的表情,推開了那扇小門。 “喂......你在不在呀......”楚衍小聲喊了兩聲,見沒人理他,又等了一會,才緩緩進去。 那少年正在睡覺,他安安靜靜地背對著楚衍,枕著自己的一只胳膊,下半身蜷縮起來,后背的肩胛骨透過單薄的衣服凸出一大塊。 楚衍有點心疼,他給這少年拿過兩次厚衣服,但這少年不穿。 他悄悄過去,這次他拿了一些書本,他之前看這少年很喜歡看書,但也僅有幾本,書頁都翻爛了。 楚衍第一次見到他在自己面前睡著的樣子,他悄悄等了一會,少年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眼下已經(jīng)快到晚飯時候,這少年若不起床,送飯的喊不醒他,定是不會好心給他留飯的。 “喂......”楚衍小聲喊道,又走過去推了推他,“你醒一醒呀——” 那少年忽然驚醒,整個人迅速起身推開他,表情警惕又兇狠。 楚衍一下子被那少年推開,整個人坐倒在地,表情一皺,疼得差點哭出來。 那少年一看是他,神色愣了愣,又面無表情的躺了回去。 楚衍本想委屈質(zhì)問少年為何這般對他,但又說不出口,他默默起身,感覺這少年今天有點不正常。 楚衍輕手輕腳地靠過去,學(xué)著母親的樣子,用手摸了摸少年的額頭。 好燙。 楚衍第一次摸到這么燙的身體,他迅速收回手,有些著急,想起自己發(fā)高燒時難受的感覺,很快跑了出去。 那少年聽見他離去,微微睜開雙眼,又很快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