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高貴冷艷路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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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一個人?高炫口中情商低如一頭豬的我真的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他在罵自己的父親不是人?我只能做出這個設想。 “他做了什么錯事嗎?”我說出心中的猜想。 高炫沒再表現(xiàn)出任何情緒波動,風平浪靜地看著我。 高手,真是高手,掌控別人的情感已經(jīng)如此厲害,還能準確的控制自己的情緒。我真想當場下跪給他磕兩個響頭,求他把這招傳授給我。 我數(shù)值為負的情商如同病床上的心臟停跳的患者一樣,需要拯救。 我在心里呼喚:高醫(yī)生,救救我吧,救救孩子吧。 見他突然笑了笑,我趕緊結束內(nèi)心的病危演練,將皺起的眉頭恢復原狀,做出以前“隨時準備聽候差遣”的標準小弟臉。 “過來,給你看個東西。”高炫掏出手機喊我。 即使是惡作劇也認了,我像一條迎接主人的小狗那樣開心,差點就要搖尾巴。 走近高炫,見他要把手機支給我看,我索性蹲在他身邊,與他并排。 高炫把手機支到我面前的同時也把頭頂上的遮陽傘朝我傾斜,這個舉動讓我好感動。 我總覺得他還是以前那個高炫,以前那個看我時,眼里永遠帶著喜愛的高炫。 手機屏幕里是一張動漫人物圖,成年男人體型修長,五官俊美,頭頂長一對長長尖尖的耳朵,身后的尾巴毛發(fā)濃密。 我注意到男人的手指,只有四根,中間兩根手指比外圍的手指略長一點,指甲細且尖。 “這是我的爸爸?!备哽耪f。 應該是狐貍,我看得出來,這個動漫人物身上非人的特征都是屬于狐貍的。 我不知道高炫說這話的意思,但聽語氣不像在開玩笑,便笑著接話,“好帥啊……” 我覺得他是被網(wǎng)絡游戲殘害太深入了迷,大起膽子問,“你爸爸叫什么名字?” “拓野?!备哽帕⒖袒卮穑斑@上面不是寫著嗎?” 圖片右下角有人物名字,我剛看清楚那兩個小字,他將手機收了回去。 察覺他在看我,我悠悠將目光投向他,他專注地看著我的手臂,說,“你身上的胎記去不掉了吧?!?/br> “我媽說,十五歲就可以做手術了。”我頗有信心的回答他,卻馬上被潑了一盆冷水,高炫毫不客氣地說,“你媽騙你的。如果可以手術,不用等到十五歲?!?/br> 我想反駁,卻沒怎么有底氣。想到周嵐迪已經(jīng)三個多月沒回家,沒給我打一個電話,就更加沒有底氣。 “你身上的胎記太多了,這種情況不可能手術的,我百度過了?!备哽耪Z氣友好。 百度過了?他居然這么在意我?我心里突地升起一些莫名而來的小火花,呲拉呲拉地燃著。 “要不然,你去紋身吧,把全身都紋滿,那樣好看,而且比手術好。”高炫說得誠懇。 我看著他,表情有些為難。他又說,“如果你全身都是紋身,那些欺負你的人怎么也不敢太過,而且,這樣一來,你身上的缺陷就消失了,也不會再被人笑?!?/br> 他在為我著想,他還是以前那個高炫,我眼里閃著感動的光,下一秒就要撲上去,像小狗歡喜主人那樣抱他。 高炫好像看出來了,大力把遮陽傘甩我身上,起身走了,留下一句,“不出汗就算了,懶得再等?!?/br> * 強烈的求知欲使我現(xiàn)在就想把這套練習題做完,但是家里的草稿本用完了,我決定出去買。 打開裝零花錢的罐子,我拿出一百元,蓋上罐子的時候,我用眼睛大致數(shù)了一下里面的現(xiàn)金——約三萬。 言語描述不出我看到錢時心里的那種落差,我覺得我什么都缺,缺情商,缺朋友,缺正常的母愛,缺能陪伴我長大的父親,缺別的孩子都有的快樂童年,唯一不缺的,就是錢。 出門剛走一段路,我在花壇的轉角處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走近一看,真的是他。 “大哥,你在這里做什么?”我話音剛落,高炫偏過頭,躲著我的視線。 高炫好像在抹眼淚。他哭了?我吐了吐舌頭,為自己尷尬三秒鐘。 默默退后幾步,這樣,我就看不見他的正臉了,不會讓他覺得無所適從。我沒離開,站在他身后等他不再躲我。 高炫是學校里的大哥大,很難想象他會因為什么而哭?我正想著,聽見他喊我,“你怎么在這兒?。俊?/br> 我邁著小碎步走上前,坐在長椅的另一端,乖乖地回答,“我家住在這兒?!?/br> 一陣裹著熱浪的晚風徐徐吹來,高炫目光躍過我望了一下我走來的方向。 我所居住的這個別墅小區(qū)住戶很少,公共區(qū)域走的是上流社會風,路燈高貴又冷艷,和古典希臘油畫一樣——是擺設。 立得老高不說,散發(fā)的還是故作深沉的暗黑系微光,月亮婆婆的一根小指頭都分分鐘把它碾成渣渣。我連高炫剛才到底哭沒哭都看不清。 這么坑娃的設計,居然沒有一個人去投訴!后來我想通了,他們幾乎一動就坐車,車有車燈就行了,根本不在意路燈到底有沒有光。 “你知道幾點了嗎?”高炫問。 “不知道。”我出門也沒看時間,“你看你手機不就知道了?!?/br> “我剛才摔了一下,手機不見了,這個地方太黑了,我沒看見手機掉那兒了?!备哽艊@了口氣,“明天再買個新的吧?!?/br> 四周都黑乎乎的環(huán)境里,有一處顯得異常的光亮——那個發(fā)型有些“禿然”的大叔。 他幾乎和上次我在墓地時看見的一樣,面朝我們,保持適當距離,站姿端正一動不動,像個機器人似的。 “大哥,那個人是誰?”我朝大叔的方向使了個眼色,也不知道高炫看見了沒。 “不用管他?!备哽耪f得平靜,“那是條跟錯了主人的狗。” 我沒聽懂,也沒多問。 高炫好像有什么煩惱,接連嘆了好幾口氣。我問他,“你有什么煩心事嗎?” 高炫手撐著椅面挪位置,離我越來越近,然后,他把頭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br> 我! 我當場表演一個喉頂金槍!原地爆炸! 大哥需要我肩膀!我立刻化身鐵臂阿童木,被枕的整條手臂瞬間充滿了力量。 挺起胸膛,把背打直,肩膀主動略微提起,我承擔起大哥約十斤重的英俊頭顱,關切問道,“你還好嗎?” “不……好……”高炫拖長聲音回答。 ????- - - ———|劇情補?。?/br> “怎么樣?” “……” “說話!” “竊聽到了重要信息?!睂Ψ秸f。 “說。”重要信息四個字如一針興奮劑,注入高道安的脈搏,他整個人都激動了起來??煲荒炅耍谝淮瓮ㄟ^植入高炫手機里的竊聽器得到重要信息。 “你可能不是你兒子的親生父親?!睂Ψ秸f。 全身的血液剛熱起來,就被拖進了冰窖,高道安差點啞了聲,“什么?” 手機傳出對方冷靜帶點同情的聲音,“他和同學聊天,他給同學看了一張照片,說是他爸爸,同學問他爸爸叫什么名字,他說了名字,但并不是你的名字?!?/br> 漫長的安靜過后,對方恰合時宜的補了一句,“根據(jù)我跟蹤偷聽他差不多一年的經(jīng)驗來看,這句話,他沒開玩笑?!?/br> 慢慢的,高道安的世界變綠了,眼前的窗戶玻璃是綠的,墻上的藝術裱畫是綠的,就連衣帽架上剛買的帽子,也是綠的。 后頸突然酸痛得厲害,高道安用力揉捏,吩咐對方,“去調查梁茲茲和那個男人的關系,我懷疑他們不只是犯罪伙伴?!?/br> “收到?!睂Ψ交卮稹?/br> 退出聊天界面,高道安把手機收進床頭柜的暗格里。他摸了一下頭頂,明明什么都沒有,卻總能感受到有一頂隱形的帽子,而且一定是綠色的。 高道安準備去高炫床上找?guī)赘^發(fā),拿去做親子鑒定。扭開反鎖,他佯做無事地開門往外走,腦里轟然炸開,全是梁茲茲單純無害的面龐,他不敢相信,這個女人居然騙了他十幾年。 “你看!” 突如其來的一聲吼,嚇得高道安一退,后背結結實實地撞上門框。 “驚不驚喜?”高炫舉著一卷試卷,剛一說完,察覺到了高道安的不對。 高道安這一撞,頸椎簡直要錯位了,疼痛都生出了刺。他臉色霎時難看,雙手覆上后頸,掐按著那些鉆心噬骨的疼痛點。 “驚喜!”高道安睜大眼睛,像一只毛發(fā)倒豎,弓背亮爪的野貓,提高聲音道,“我好驚喜?。 ?/br> 父子間從未有過這樣的局面,仿佛一人環(huán)著一道氣浪,對峙著。 強壓住的焦躁神情,和說出的話顯得極為矛盾。覺察到高道安的反常,高炫放下舉起的試卷,悄然后退半步,乖巧柔聲道,“爸,你要實在痛得厲害,就上醫(yī)院吧。 待高道安冷靜了些,高炫才說,“我考了年級第一?!?/br> “謝謝!”高道安不再掩飾自己的情緒,每個字都帶著恨,帶著厭,“謝謝你給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