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 一條可愛斑點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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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壇四周沒有行人,高炫靜靜地靠在我肩上。 良久,我開口,聲音很低,“你怎么知道我想自殺?” 這是一個困擾了我很久的問題。舞臺劇,高炫讓全活動廳的人喊我名字,讓大家認(rèn)識我。他猜到我很在意別人的目光這一點,我就夠驚訝了,沒想到,他居然還能猜到我曾有過自殺的念頭。 “你寫臉上了?!备哽庞行o語的感覺。 “你怎么看出來的?”我真的佩服他,“從那兒看出來的?” 高炫沒再回答,呼吸有些粗重。我能感受到他身上漫出的低氣壓,像是被孤魂野鬼纏上了一般。 夏夜的熱浪接連撲面而來,我并沒覺得有多熱,但能感覺到高炫出汗了,被他枕著的左肩濕了一大片。 高炫可能也感覺到了,起身坐正,抬手抹了抹額間,“你很害怕別人的眼睛?!?/br> 這句話來得突然,我有點懵,“啊?” “你,很害怕,別人的眼睛。”高炫一詞一停頓,靠在椅背上,緩緩說,“不僅害怕,還厭惡,這說明你很自卑。你沒有朋友,這意味著沒有任何人能幫你改變現(xiàn)狀??吹贸鰜砟愫艽嗳酰?,結(jié)束生命是你必然會有的想法?!?/br> 聽他這一番話,我想到了很多——他拉我衣領(lǐng),從我的反應(yīng)里得出我害怕又厭惡別人的眼睛。他送我鏈子,故意說了朋友兩個字,得出我沒有朋友的結(jié)論。他打我,我說出讓他殺了我,這種沒有威脅成分只求解脫的話,暴露了內(nèi)心的脆弱。 高炫的情商比嬸嬸收藏的那些價值上億的寶石還要閃,我佩服得五體投地。 趁他心情稍緩,我突然聰明了一下,追問,“那太陽是什么意思呢?” “你!”高炫伸手彈了一下我的腦門,力道不大,前額的碎發(fā)還做了個緩沖,基本等于給狗抓癢了。他抱臂,慢聲道,“你身上有一種我很想要的東西。” “什么東西?”我問。 “你特別想做一件事情,但卻怎么都做不到,你會怎么辦?”高炫不答反問。 我回答得很有自信,“只要是我想做的事情,就一定能做到?!?/br> 高炫玩耍似的點頭,動作幅度大得夸張,“就是這個,這就是我想要的就是東西。” “這和太陽有什么關(guān)系呢?”我疑問。 高炫像摸小狗頭那樣順了一下我的頭發(fā),“自己想,笨蛋就要多動腦?!?/br> 黑暗中,我悄咪咪地恨了他一眼,希望他沒看見?;剡^味來我察覺到不對,“你想做的事情做不到嗎?” 高炫沒說話,只愣愣坐著。 只要是我想做的事情就一定能做到,我說出口的這句話突然點醒了我自己。 我其實是一個挺冷漠的人,如果不是賭場害死了白小強,我一輩子也不可能去公交車站臺投放反賭廣告,一輩子也不可能寫匿名信。 白小強已經(jīng)死了,無法挽回,我做的一切不過是讓自己好受一點。如果我真的想反賭,就不會是現(xiàn)在這樣不作為。 我?guī)缀鹾苌俑惺艿絹碜酝饨绲年P(guān)愛,這讓我總是以一個旁邊者的身份看待世界。他們快樂或痛苦,都無我無關(guān)。 賭場里,我拿槍指人那時,心里興奮又暢爽,血液前所未有的沸騰。仿佛被淋了汽油,從頭到腳被一把莫名而來的火點燃,這股火燒透了我的大腦,整個人通透無比。 那時的我像極了嬸嬸口中的噬血狂魔周飛天,又或者說,我的身體里關(guān)著一個惡魔,它仇世,它殘忍,它以傷害為樂,沒有一絲人性。 ???拍幾下自己的臉頰,我迫使自己不再回憶那件事。 “他應(yīng)該得到懲罰……”高炫雙手揉搓著自己的臉,聲音被合攏的雙手蓋住,甕聲甕氣的。我認(rèn)真去聽那蚊子飛過一般大的聲音,“媽,我真的……不想……不需要……”他聲音顫抖,斷斷續(xù)續(xù)的。 剛才高炫哭沒哭我沒看見,但是現(xiàn)在,我覺得他真的要哭了。 我伸手撫上他的背,一下一下的順著。 高炫獨自傷心了一會兒,忽然抱住我,在我耳邊小聲說,“幫我做一件事,去南京香山公園,把……” * 按照高炫要求的時間和地點,我半夜三點打著電筒來到南景香山公園,幫他挖一個玩具。 高炫要求我獨自一人,但我出門時被霹靂啪啦撞見了,他剛從冰箱里拿出啤酒。 得知我要出門,霹靂啪啦不放心,硬要開車送我,我推不掉,只好答應(yīng)下來。 挖出一坨黑膩軟爛的東西,我用電筒仔細(xì)查看一下,確定高炫說的是假話——這根本不是靠吸收土壤養(yǎng)分長大的神奇玩具。 把玩具帶回家,我想清洗一下,因為實在太臟了,沒辦法裝進(jìn)書包帶給他。 霹靂啪啦仰在堆滿健身器材的沙發(fā)上,喝剛才拿出來的冰啤酒。 他缺一個女朋友,看著霹靂啪啦帥氣又寂寞的側(cè)臉,我這樣想著。 把這玩具周身的泥土全部沖掉,我也沒看出它原來是什么樣子,往上抹了些洗衣液,我用刷子使勁刷,又清了幾次,才看出來可能是個大頭毛絨娃娃。 我右手捏著它的身子,左手使勁刷它的后腦勺。 “嘶——” 娃娃后頸線破開,白絨毛往外冒,這一瞬間,我看到了高炫爆怒,然后把我痛扁一頓的慘狀。 “你把我的神奇玩具弄壞了,怎么說?”高炫一定會這么問我。 “大哥大哥,我錯了,我把自己打包成大頭娃娃埋進(jìn)土里,您等會兒去挖可以嗎?”我會厚著臉皮這么回答他。 “你有什么神奇的地方嗎?”他一定會這么不屑地問我。 “我,我……”我靈機一動,“我會變小狗,變成一條可愛的斑點狗,對您搖尾巴,永遠(yuǎn)給您看家?!?/br> 聽到這個答案,高炫一定會原諒我的。 我笑嘻嘻地結(jié)束幻想,把白絨毛往里面塞,手指伸進(jìn)娃娃腦袋里,摸到一個yingying的東西。 是什么?覺得奇怪,我捏住往外拉。 - - - ———|劇情補?。?/br> 最近幾天,高炫覺得高道安和以前不一樣了,不愛搭理他,還會有意無意地躲避他的眼神。 高炫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他裝病在家沒去上課,等高道安去警局上班后,他進(jìn)主臥室四處翻找。 書架的角落處,高炫看到了一張名片——樸示爾親子鑒定。 從名片的落灰程度和沒有卷角的嶄新程度來看,應(yīng)該是前幾天才放到這個位置的。 前幾天!親子鑒定! 高炫記起高道安的反常的第一天,難道…… * 吃過晚飯,高道安的頸椎病又犯了,沙發(fā)上,他痛苦地用手掐按肩頸的疼痛點。 見狀,高炫靠近高道安,抱住他的腰,把臉埋在他脖頸間,“爸,我好心疼你啊。” 這種親昵的動作,高炫以前撒嬌耍賴時經(jīng)常做。但這次,高道安反應(yīng)不同,他一把推開高炫,斥了句,“干什么?” 高炫被強勁有力的手臂掃開,后背撞上沙發(fā)靠背,他的心重重地沉下去,覺得自己和高道安都沒有必要再演下去,淡然道,“你怎么知道的?” 高道安氣得身體發(fā)抖,立刻挪位置,坐離高炫。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你的兒子?”高炫問。 既然話說開了,高道安也沒必要再裝,他暴怒的眉目間盛著顯而易見的殺意,“我要感謝你的同學(xué),要不是他,我現(xiàn)在還被你和梁茲茲那個賤女人蒙在鼓里!” 賤女人!這三個字踩痛了高炫的自尊心,他彈起來,劈頭罵道,“你知道你為什么脖子痛嗎?!” 高道安沒給高炫罵人的機會,起身迅速出手,捏住他的咽喉,像壓老虎鉗一般往中間合攏,“說!東西在哪兒!?” 這力道重得毫無情面,高炫快被捏到窒息。 高道安兇戾的迅猛攻勢,讓高炫徹底死心,他猛地一腳踹中高道安襠/部,脫離了那雙扼喉的手。 客廳里,一人捂襠,痛得五官扭曲,一人大口喘氣,狂咽口水。 “警察……應(yīng)該是正直的……”高炫邊往門邊退邊艱難地吐字,“你的脊梁骨歪了,你的頸椎將會痛一輩子!”他摔門而出,“砰!” 高道安下ti的痛感略微減少,弓身搖晃著走進(jìn)房間,拿出暗格里的手機聯(lián)系那名專門幫他做事的警察。 電話接通,他命令對方去抓高炫,對方卻久久不語。 “喂,喂,說話!”高道安急道,“說話!” ?“高局……”對方的聲音帶著些微哭腔,隨后抽了一聲。 高道安敏銳地意識到了不對,“怎么了?” “你怎么,你怎么可能是那種人?”對方的聲音聽起來失控又震驚,“你打算在我?guī)湍阏业綎|西以后,就殺了我滅口嗎?” 高道安眼皮一跳,帝國大廈即將崩塌的恐慌溢出眼角。 “你要我找的根本不是警局被偷的機密文件。”對方痛苦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我居然被你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你馬上……” 高道安掛斷電話。 逃!是他此刻唯一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