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錯就錯(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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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NOTGAY 28/9/17 字數(shù):9767 【將錯就錯】(04) 任雄剛走沒多久,就有一輛出租車停在了汽修廠門口,楊姐從車上下來。 說起來也是奇怪,楊姐雖然從事這行,但是楊姐并不會開車,每次出去要么 打車,要么就是別人開車送她。 楊姐前腳剛進辦公室,我后腳就跟著進去了。 我跟楊姐說了任雄交代的事。 楊姐的眼神顯得有些怪異,只是點點頭沒有說話。 我正打算回咨詢室,楊姐卻突然叫住了我:「小嘉,你今天不用上班了,你 先回去休息吧。」 我剛想辯解說我并不累,楊姐就繼續(xù)說道:「你別推了,先回去休息吧?!?/br> 我感到楊姐的情緒有些不對勁,便沒有辯解,回了宿舍。 我回到宿舍洗了個澡便上床睡了,一覺起來已經(jīng)是下午五點多了。 日夜顛倒的感覺讓我感到頗為不適,即使睡醒了也仍然覺得有些疲憊。 就在我正打算出門吃東西的時候,突然桌面上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我點亮屏幕一看是楊姐,我接通電話,電話那頭傳來楊姐的聲音:「小嘉, 你現(xiàn)在收拾下,待會兒跟我去麗晶?!?/br> 我有些意外:「去麗晶?去麗晶干嘛?。俊?/br> 楊姐不耐煩的答到:「你忘了今天任雄跟你說的那個聚會了?我在大門口等 你」 我雖然有些沒有準備,但是還收拾了一下自己,然后出門打算去找楊姐。 我剛剛下樓,卻看到一輛白色的寶馬停在了宿舍樓下,我瞟了一眼車牌,是 陸高男的車。 我正奇怪怎么陸高男的車怎么停到這兒了,就看到老六從駕駛座上下來,朝 我擠眉弄眼的怪笑了一下,然后把車鑰匙遞給我:「得,我看楊婕是真的看上你 這個小白臉了,隔三差五讓你開車接送,她可從來沒有叫過我?!梗也幌敫?/br> 六扯皮,揮了揮手讓老六少扯澹,就直接上車開到了大門口。 楊姐站在門口,發(fā)髻高高盤起,整個人看起來清爽干練,但是她的臉色卻顯 得有些陰沉,還是那身灰色的職業(yè)裝,只不過褲子換成了一條灰色的鉛筆裙,她 似乎并不喜歡高跟鞋,穿著一雙低跟的黑色魚嘴鞋平時我跟楊姐出門,都是有說 有笑的,但是今天的楊姐一反常態(tài),上車之后就沒有說話,一上車就帶上耳機閉 上眼睛開始聽音樂。 這樣的反常,使我也只能保持沉默,專心開著車。 但是很不巧,五六點鐘正是下班高峰期,我們很快就被堵在了一個十字路口。 看著前面擁堵的車流,我百無聊賴的環(huán)顧著四周。 楊姐閉著眼睛不說話,而我們又被卡在擁堵的車流里無法動彈,整個車廂里 顯得非常安靜。 發(fā)鈽/回家的路ⅴⅴⅴ.○Μ /家VVV.оm 我很討厭這種死氣沉沉的氛圍,這讓我想起以前父母吵架后的冷戰(zhàn),整個家 就像一個真空罐頭,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當年母親不顧家里的反對,堅持要與父親結(jié)婚。 為此一度曾與家里鬧得很僵,差點反目成仇。 直到我出生之后,情況才得以好轉(zhuǎn)。 然而令我感到唏噓的是,再轟轟烈烈的愛情,如今也已是滄海桑田,母親和 父親最終還是分道揚鑣,曾經(jīng)的海誓山盟,也早已拋到了九霄云外。 一路擁堵了快一個多小時,車終于開到了麗晶。 我本以為這種聚會應(yīng)該會有不少人前來參與,但是到場了才發(fā)現(xiàn)。 只是一個包廂里坐了一桌大概十來個人。 任雄招呼我和楊姐坐下之后,就開始繼續(xù)和他人談話。 我正奇怪這些人都是什么人,就聽到楊姐悄悄的對我說到:「待會兒少說多 聽,這幾個都是湖北這邊的老總?!?/br> 我點點頭,示意楊姐放心。 菜上齊之后,就開始上酒了。 飯桌上開始熱鬧了起來,不難看出來這些家伙肯定不是次來參加這種聚 會了,彼此之間顯得相當熟絡(luò),眾koujiao加說個不停,酒杯的碰撞聲不絕于耳。 我作為這個行業(yè)的一個新人,自然插不上話,正好我也不想說話,默默地吃 著東西。 但我卻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酒席上的這些人似乎都很恭敬任雄,無論怎么插科打 諢也不會拿任雄來開涮。 而任雄雖然也參與到聊天之中,卻似乎有意無意的在觀察著楊姐,楊姐則一 直刻意的避開他的目光。 這種場合,自然免不了要被敬酒,即使是女性也不例外。 幾輪下來,楊姐已是面色潮紅,雖仍能正常交流,但已顯醉態(tài)。 我意識到不能讓她再喝了,于是開始替她擋酒。 得益于大學時期,幾個狐朋狗友的影響,我的酒量雖然不能算是千杯不醉, 但也至少比楊姐一個女人要強得多。 桌上這幾個老油條肯定也看出了楊姐已經(jīng)有些醉了,好在他們也沒有再為難 楊姐,開始與我碰杯。 奈何即便我自詡酒量尚可,也招架不住飯桌上這幾個老酒鬼的輪番轟炸。 幾輪下來,我也感覺到了身體發(fā)熱,喉嚨發(fā)干,動作有些遲緩。 我悄悄給楊姐發(fā)了條微信:「姐,差不多該走了?!?,楊姐低頭看了一眼手 機,快速的給我回了三個字:「五分鐘」,看來楊姐也正有要離開的意思。 我不知道楊姐會用什么借口離席,但我也沒有再問。 飯桌上的這幾個家伙似乎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任雄也已經(jīng)有些面紅耳赤。 我借口去廁所,實則是躲酒。 回來的時候,卻意外的發(fā)現(xiàn)楊姐已經(jīng)站在了包廂門口等我,但楊姐的臉色很 不好,側(cè)靠在走道的墻上,顯得有些癱軟。 我走過去輕輕的扶住了楊姐,而楊姐則索性直接靠在了我肩膀上。 我們正打算離開。 此時任雄卻突然從包廂里走了出來,沒好氣的說道:「他們幾個也是的,給 楊經(jīng)理都喝成這個樣子,我送送你們」。 我沒想到任雄會跟著出來,連忙回應(yīng)到:「任總真是太客氣了,不用麻煩任 總了,我送楊經(jīng)理回去就行了」,我總感覺任雄和楊姐之間并不只是同行關(guān)系, 但楊姐不說,我也沒理由過問,熟絡(luò)歸熟絡(luò),但畢竟這也楊姐的私生活。 而這時楊姐卻突然開口說道:「小嘉,我的包落在車里了,你先下去幫我拿 下包吧,我們倆都喝了酒,今晚是不能開車回去了,正好我有些事情跟任總談, 你先下打車等我,我待會兒再下去?!?/br> 我很奇怪,我明明記得楊姐今天出來并沒有背包,但我還是點了點頭,上了 走道盡頭的觀光電梯。 電梯門緩緩關(guān)上,透過門上的玻璃,我看到楊姐倚在過道上,秀眉微蹙似乎 在拒絕著什么,而任雄則是咄咄逼人的在問些什么,奈何電梯的隔音效果太好, 我聽不到他們的對話。 電梯很快就下到了地下一層,然而我卻沒有在車上找到什么包。 我給楊姐打了個電話,卻無人應(yīng)答。 我隱隱約約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等了幾分鐘后,還是耐不住性子再上樓去 找楊姐。 我快步走到電梯口,電梯卻已經(jīng)上了高層。 包廂在五樓,我不想再等,直接推開了消防樓梯的門。 這個消防樓梯應(yīng)該是很少人來,樓梯扶手上都是厚厚的一層灰塵。 三步并作兩步,我快速的走到了三樓,卻聽到了樓上傳來了任雄的聲音:「 小婕,跟我在一起不好嗎?為什么突然就要分開呢?」,「任雄,你冷靜點,我 們的開始就是個錯誤,一錯再錯,也已經(jīng)快三年了,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你也 是有家室的人,我們再這樣下去,對你我都不好?!?/br> 「小婕,我的心意你還不明白嗎?我跟我那個老婆是怎么回事你應(yīng)該也清楚。你要是真的在乎這個名分,我可以跟她離婚?!?/br> 我本想直接上樓去,但我轉(zhuǎn)念一想這也是弄清楚楊姐和任雄之間的關(guān)系的一 個機會,于是我便悄悄的走到樓梯的拐角。 楊姐和任雄似乎都沒有注意到我,或許是因為酒精的作用仍未消退,楊姐背 靠在墻上,面色潮紅,眉頭緊鎖。 發(fā)鈽/回家的路ⅴⅴⅴ.○Μ /家VVV.оm 而任雄則就在楊姐面前不到一米的距離,并且仍在還在慢慢靠近,楊姐對任 雄的靠近顯得比較抗拒。 她抬起一只手示意任雄停下,然后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平靜的說到:「任雄 ,我們都是成年人了,婚姻不是過家家。況且你也應(yīng)該清楚,沒了你老婆,對你 們家的影響會有多大?就算你不在乎這些,你有替我想過嗎?雖然小力現(xiàn)在還小 不懂事,但是他遲早會明白這些事情的,如果我們一直這樣下去,今后他長大了 ,他又會怎么看我這個jiejie?任雄,這幾年來你幫了我們家很多,我很感激。但 你知道我為什么從來都沒要過你的錢嗎?因為我不想讓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變成一種 利益關(guān)系。如果你真的希望我好,那不如我們就到此為止吧。「對于楊姐的這番 話,任雄只是低著頭,不斷地在抓撓著自己的頭發(fā),臉色顯得糾結(jié)而懊惱,但并 沒有沒有做出什么回應(yīng)。這樣的沉默持續(xù)了幾分鐘后,楊姐看了一眼手表:「任 總,時候不早了,我也該走了?!?/br> 隨即便推開了消防通道的門,而這時,任雄卻突然抓住了楊姐的手腕,一把 把楊姐狠狠地拽到懷里,不由分說的就吻了上去。 對于任雄這突如其來的強吻,楊姐一下子不知道作何反應(yīng)。 我正猶豫要不要上樓去,就聽到空氣中傳來了一聲響亮的「啪」 聲。 楊姐已經(jīng)掙脫了任雄的環(huán)抱,而任雄則目光詫異的看著楊姐,右邊臉頰上多 了一個鮮紅的掌印。 而很快,任雄就從楊姐這一記耳光中回過神來,他的目光由詫異變成憤怒, 面容也開始變得猙獰起來。 他的雙手直接抓住楊姐的肩膀,將楊姐重重地按到了墻上,然后一把撕開了 楊姐身上的灰色絲質(zhì)襯衫,瘋狂親吻著楊姐的裸露的肌膚。 楊姐一邊奮力掙扎一邊厲聲訓斥著任雄:「任雄,你放開我,你這個混蛋?!?/br> 事態(tài)的發(fā)展大大的超出了我的預(yù)料,我趕緊沖上樓去,一記重拳擊打在任雄 的腋下然后雙手用力把他推開。 人的腋下是人體最脆弱的地方之一,腋下遭受重擊會產(chǎn)生很強烈的痛感,同 時會使手臂暫時失去活動能力。 我曾經(jīng)在局子里看到他們反扒隊的錄像,抓捕時一個便衣,一拳打在那個扒 手的腋下,那個扒手直接摔在地上了,當時給我留下很深的印象。 果不其然,劇烈的疼痛使得任雄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捂著腋下向后退了幾步 之后就一個趔趄坐倒在了地上。 我看他已經(jīng)暫時失去了還擊的能力,就轉(zhuǎn)過身去查看楊姐的情況。 楊姐癱坐在地上,原本盤著的頭發(fā)散落在額前,不斷地喘著粗氣,看來之前 喝的那些高度酒,對她的影響還是很大,而身上那件灰色的絲質(zhì)襯衫已經(jīng)被撕開 了好幾個扣子,白色的半罩杯胸罩包裹出的一道深邃的溝壑。 但我沒有多想,直接把我身上的西裝外套披在楊姐身上,輕輕的扶起楊姐: 「楊姐,你沒事吧?!?/br> 楊姐沖我點了點頭說道:「沒事,就是渾身沒勁兒。你不要再打他了,我們 走吧?!?/br> 我點了點頭,幫楊姐把外套反著穿上。 扶起楊姐準備離開,而此時背后卻傳來了任雄的幾聲冷笑:「我說怎么突然 要跟我分手,原來是又找了個小姘頭啊,跟完陸高男那個老東西,又來跟我混幾 年,現(xiàn)在又找個年輕的接盤。楊婕,你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啊?!?/br> 任雄扶著樓梯扶手站了起來,沖著我和楊姐說道。 對于任雄的這番惡毒的譏諷,楊姐眼里閃過一絲惱怒,但很快就平復(fù)了下來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沒有對任雄的話做出任何回應(yīng)。 而任雄則繼續(xù)大聲說道:「你確實沒要過我的錢,但是你奶奶生病我?guī)湍懵?lián) 系市里最好的醫(yī)院,我?guī)湍愕艿芘绞欣镒詈玫男W。還有你們汽修廠那些亂七 八糟的事情,不是我你能搞定?保險公司還有那幾家4S店的單子會輪得到你們 那個破廠?不是我,你現(xiàn)在還擺脫不了陸高男!「,對于任雄的這番話,楊姐仍 然沒有回應(yīng),只是詫然的看著任雄,眼里的光芒逐漸暗澹,張口似乎想要說些什 么,但又片刻后又作罷,松開了我,推開了消防樓梯的門,獨自離開。我正要跟 上她,就聽到任雄怒氣沖沖的指著我罵道:」 還有你,今晚的事,沒那么容易就完了。 「我停下腳步,漫不經(jīng)心的安謐兜里掏出手機,沖著任雄晃了晃:「任總, 你剛才做的事情,我都拍下來了,不知道我要是把他交給公安機關(guān),會怎么樣呢?」,其實我根本就沒有拍任何東西,這只是我靈機一動來嚇唬任雄的,任雄顯 然沒有料到我會這么唬他,原本溫文爾雅的面孔,此刻卻顯得異常的兇狠,怒目 圓睜的盯著我叫罵到:「臭小子,你他媽給我等著,我們走著瞧。」 然后推開門,憤然離開。 我下到酒店一樓的大廳,楊姐正在大廳坐著等我。 我沒有再多問楊姐什么,只是扶著她到上了門口的出租車。 回去的路上,楊姐一言不發(fā),披著我的外套靠在后座上閉著眼睛。 但楊姐沉重的呼吸聲,讓我明白酒精仍在困擾著她。 其實我本也有些醉意,但經(jīng)過剛剛的那一番折騰,已經(jīng)消退了大半。 當然,經(jīng)過剛剛的那場爭吵,我也搞清楚了楊姐、任雄、陸高男之間的關(guān)系。 發(fā)鈽/回家的路ⅴⅴⅴ.○Μ /家VVV.оm 我本以為之前老六對我說的那些話,是出于他對楊姐的反感而捏造的謠言。 然而現(xiàn)在看來,老六說的并不是假的。 其實這些事情,跟我沒有任何關(guān)系,但我在知道這一切之后,卻感覺到莫名 的難受。 我想安慰她幾句,卻不知道該以一個什么樣的身份去安慰她,也不知道該說 些什么。 畢竟說到底,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也只是上司和下屬。 十幾分鐘后,車就到了汽修廠門口,我輕聲叫起了楊姐,扶著她下了車。 然而還沒走幾步,楊姐就扶著路邊的一棵樹開始嘔吐,吐完之后我感覺楊姐 走路更加吃力了。 而汽修廠門口離宿舍還有個兩三百米。 于是乎我索性停了下來,拍拍我的后背對楊姐說道:「楊姐,別走了,你這 么難受,我背你回去吧?!?/br> 我知道楊姐肯定會想推辭,所以我直接半蹲著在她面前。 楊姐也沒有再推辭,只是輕輕說了一句:「那辛苦你了」,楊姐雖然看上去 身材比較豐腴,但是卻沒有我預(yù)想的那么重。 我背著楊姐,慢慢的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現(xiàn)在已是初秋,又是快要臨近半夜十二點,廠區(qū)里空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夜晚的風有些微涼,皎潔的月光透過頭頂?shù)臉淙~,支離破碎的照射在這條林蔭 道上,就像一塊塊發(fā)光的碎玻璃,這條短短幾十米的水泥路,此刻顯得寂靜而安 謐。 「小嘉,我今晚真是太失態(tài)了?!?/br> 楊姐在我的耳邊低聲說道,話語里透著一股失落,我故意避開剛剛在樓梯間 發(fā)生的事不談,笑了笑回答:「楊姐你不經(jīng)常喝酒,今天又喝了這么多那種高度 白酒,受得了才怪咧?!?/br> 楊姐嘆了一口氣對我說道:「唉,其實平常去的那些應(yīng)酬,我也只是偶爾喝 喝白酒,他們見我一個女人家,也很少會要我喝多,像今天這樣喝這么多,我也 是次?!?/br> 我笑著對楊姐說:「你知道我次喝醉是什么時候嗎?我剛剛上大學那時 候,有個內(nèi)蒙的同學帶了一礦泉水瓶的悶倒驢,我當時剛剛打完球回來,看到桌 面上有瓶水,想都沒想就大口喝了下去。一喝下去,才發(fā)現(xiàn)我的整個喉嚨像火燒 一樣,我趕緊倒了一杯水喝,但是根本不管用。等我在回過神來已經(jīng)是在醫(yī)院里 了,后來我才知道悶倒驢這種酒,幾乎都是六七十度。因為這事兒,我還被我媽 罵的狗血淋頭?!?/br> 楊姐略帶笑意的答道:「看你下次還敢亂喝東西不了?!?/br> 我感覺楊姐的情緒有所緩和,不再像下午那樣的反常了,就開始跟楊姐開開 玩笑,聊聊我大學時的趣事。 雖然微涼的晚風吹得我倍感舒適,但楊姐的情況好像變得更糟了,她的呼吸 聲顯得急促而沉重,也逐漸不再回應(yīng)我的話了。 我知道喝醉酒了又被冷風吹,只會感到更加難受。 于是我便加快了腳步,很快就來到了楊姐的宿舍門口。 「楊姐,你現(xiàn)在怎么樣?」 我放下楊姐,輕輕的扶住她。 楊姐皺著眉,顯得非常難受,從兜里掏出鑰匙,一邊遞給我一邊對我說道: 「頭暈得厲害,有點想吐。」,我本打算如果楊姐沒太大問題,就不跟她進屋了 ,但現(xiàn)在看來似乎不行了。 進屋之后,楊姐就躺在了客廳的沙發(fā)上,我問她家里有沒有解酒藥,楊姐沒 有說話,只是很無力的搖了搖頭。 我突然想到我宿舍里,還有幾包從家里帶來的解酒藥,就趕緊回到我的宿舍 ,拿了過來,接過一杯溫水,讓楊姐吃了下去。 這幾包解酒藥原本是母親怕我應(yīng)酬喝醉,而讓我?guī)系?,沒想在這時派上了 用場。 楊姐吃了藥之后,平躺在沙發(fā)上,面色看起來好轉(zhuǎn)了不少。 我剛剛坐下來,就看看到楊姐給我伸手指了指茶幾上的抽紙:「你先擦擦汗 吧,背我走這么遠,又這么來回折騰,你看你額頭上全是汗?!?/br> 我沖楊姐咧嘴笑了笑,一邊擦著汗一邊問楊姐:「吃了藥感覺好些了嗎?還 頭暈嗎?」,楊姐不禁笑罵道:「又不是仙丹,哪有這么快見效的。」 我想了想,剛剛問得確實有點蠢,不由得自己也笑了。 我注意到楊姐還反穿著我的西裝外套,就到她房間里給她拿了一床毯子讓她 蓋上。 楊姐蓋上毯子,抬起頭眼帶笑意的看著我說道:「劉慧姐,有你這么好的兒 子,真是她的福分。」 我笑著答道:「是嗎?我可不這么覺得,在家里她沒少數(shù)落我。」 楊姐直起身來,一邊把一個抱枕墊在她腰后,一邊看著我說:「那是你不知 道她多關(guān)心你,你還記得上個周末嗎,你跟老六他們幾個下班就去喝酒了,劉慧 姐自己開車過來看你,結(jié)果在樓下等了你好久。那天又下雨,我下班看到她忘記 拿你屋鑰匙,只能在車上等你,就干脆讓她我這邊來坐坐。我問她為什么不打電 話給你,她說因為你不喜歡她整天跑過來看你,怕你不高興,所以她就沒給你打 電話?!?/br> 聽到楊姐這么說,我感到有些愧疚,母親不通知我,自己偷偷跑過來看我, 只是因為怕我不高興。 而那天我又跟老六他們幾個去喝酒到很晚才宿舍。 讓她白白等了這么久,而我回家后母親則從未跟我提起這件事。 楊姐見我沉默不語,接著說道:「你有空就應(yīng)該多回去陪陪她,她又離了婚 ,你又非要搬出來住。她自己一個人,難免會覺得孤單。所以才會總來看你?!?/br> 我沖楊姐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以后我會多回去看她的?!?/br> 剛剛說完話,楊姐又干嘔了幾下。 我把杯子遞給她,她喝了幾口水。 我看著她這么難受,忍不住說道:「楊姐,你以后還是少喝點酒吧,看你現(xiàn) 在這樣,多難受啊?!?/br> 楊姐摘下她的金絲眼鏡,放到茶幾上,撩了撩她耳邊的頭發(fā)。 眼簾低垂,愁容滿面地對我說道:「酒喝多了,不過是會醉。但是人看錯了 ,就不一樣了?!?/br> 楊姐臉色的表情顯得黯澹而無奈,眼角隱約有一絲光,感覺整個人也變得消 沉而低落。 我知道楊姐說的是任雄,但我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楊姐也靠在沙發(fā)扶手上,望著窗外的夜幕,一言不發(fā)。 我跟楊姐的談話,一下子陷入了僵局,客廳里的氣氛也變得沉悶了起來。 盡管我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在不斷地提醒我自己,不要去揭開她的傷疤,不要 去問楊姐關(guān)于任雄和陸高男的事情。 發(fā)鈽/回家的路ⅴⅴⅴ.○Μ /家VVV.оm 但是我還是沒能忍住,開口問了出來,盡管話一說完我就感到了后悔:「楊 姐,你跟陸高男還有任雄到底是……」,楊姐轉(zhuǎn)過頭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我,眼神里 透露出無盡的哀愁與無奈,沒有回答我。 接著又轉(zhuǎn)過頭去,盯著自己的手里的杯子。 我愈發(fā)感覺自己問這個問題相當愚蠢,連忙接著解釋道:「楊姐,我不該問 你這個的,是我太多嘴了。」 楊姐仍然沒有說話,我也在為剛剛說的話而懊惱,客廳里的氣氛一下子達到 了冰點。 「小嘉」,「楊姐」,片刻的沉默后,我和楊姐都不約而同的叫住了對方。 卻又都沒有再說話。 我再也受不了這種微妙的氣氛了,我把解酒藥放在茶幾上,低著頭說道:「 那楊姐你先休息吧,我先回去了」,楊姐似乎想對我說些什么,但話到嘴邊又咽 下去了,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回到我的宿舍,我呆呆的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看著頭頂?shù)奶旎ò?,心里非?/br> 的煩躁。 回想著剛剛發(fā)生的事情,他們?nèi)酥g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很明顯,可我卻不愿意 接受。 明明這個女人跟我只是上下級關(guān)系,她的私生活跟我沒有任何關(guān)系,我卻自 己在這一個人難受糾結(jié),我真是自作多情。 越想越煩躁,我索性不再去想。 走到衛(wèi)生間,脫下衣服,打開了淋浴花灑。 溫暖的熱水從頭上澆下,緩緩的流經(jīng)我的身體,令我感到放松了許多。 洗完澡之后,我也沒有再感到像之前那般的煩躁。 我一邊擦著頭發(fā),一邊拿過桌面上的手機,點亮屏幕才發(fā)現(xiàn),母親之前給我 發(fā)了兩條語音。 我知道母親是想問我額頭的傷勢,我本來也想發(fā)條語音回復(fù)。 但不知為何,又想起那天晚上在麗晶地下停車場發(fā)生的事情,于是我只是簡 短的發(fā)了幾個字:「已經(jīng)沒事了,不必擔心」。 我把手機放到一邊,吹干頭發(fā)關(guān)掉燈,就躺在了床上。 不知何時,就沉沉的睡去。 朦朦朧朧之中,我做了一個夢。 我夢到我又回到了以前的家里,五六歲的模樣。 躺在我房間里那張熟悉的小床上。 床頭哆啦A夢的鬧鐘在滴答滴答作響,那張小桌子上散落著幾本沒看完的漫 畫,父親給我買的小豬存錢罐旁邊,放著一張我們一家三口的合影。 木地板上我未裝配完成的四驅(qū)車零件散落一地,兩只拖鞋也是歪七扭八。 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真實。 接著我看到從門外走進來一個女人,黑色的長發(fā)自由的披散著,穿著一件黃 色的針織衫和一條白色的卡其褲,手上端著一碗不知道是什么東西。 女人溫柔的輕輕呼喚著我的名字,然后把我扶起來,靠在她的懷里。 「嘉嘉乖,來把藥喝了,感冒就會好了」 女人一邊用湯匙喂我喝藥,一邊輕聲的對我說道。 我不由自主的抱住她腰,開始小口小口的開始喝藥。 嘴里傳來一股微苦的味道,是板藍根沖劑。 喝完藥之后,女人把我抱在懷里,開始講故事,我也環(huán)抱著她的腰,輕輕的 把頭枕在她的胸口上,安靜的傾聽。 女人的身上傳來澹澹的香味,我躺在她的懷里,感覺的無比的溫暖與放松。 我不禁抬起頭看了看她的臉,她既有點像母親,又有些神似楊姐,我始終無 法看清楚她的模樣。 我想開口問她到底是誰,但是一張嘴,卻發(fā)現(xiàn)自己口渴得厲害,說不出話來 ,身體也越來越沉重燥熱……突然我感到有人在叫我,緊接著一只溫暖的手摸上 了我的額頭,我吃力的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原來是母親,不知何時坐在了床邊。 我不禁開口問道:「媽,你怎么來了?」,母親沒好氣的說道:「我怎么來 了?你看看現(xiàn)在幾點了,小楊給我打電話,說半天沒看到你去上班,打你電話你 也沒反應(yīng),讓我過來看看。」 我拿過抬頭一看床頭的鬧鐘,已經(jīng)是上午十點多了。 我坐起身來,讓母親給我到了一杯水。 我把杯里水一飲而盡,但仍然覺得身體發(fā)熱,四肢無力。 母親湊過身來,伸手摸了摸我的額頭,然后又摸了摸她的額頭,然后一臉嫌 棄的把體溫針遞給我嘟囔到:「叫你晚上出去多穿衣服,你不聽,現(xiàn)在發(fā)燒了又 要叫你媽過來照顧你,你呀,什么時候才能長大?!?,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接 過體溫針把它夾在腋下。 母親看到我的樣子,忍不住又開口說道:「還好意思笑,趕緊把體溫測了, 洗漱一下起來吃點東西,我在家里給你弄了點早餐。待會兒吃完東西,再吃點藥。待會兒跟小楊請個假「我厚著臉皮,湊過身去把抱住母親的腰:「還是我媽對 我最好」,母親一邊把我推開一邊不耐煩的說道:「行了行了,非要把你媽也弄 感冒了,你才舒服啊。別把我衣服給弄皺了「。我這才發(fā)現(xiàn),母親今天穿了一整 套的黑色西裝套裙,甚至連腿上都穿上了一條黑色尼龍絲襪。我不由得問道:「 媽,你今天怎么穿成這樣???」,母親一邊拉開窗簾,一邊說道:「等下中午要 去參加一個葬禮,所以今天穿得正式點」,我接著問道:「誰不在了?」,母親 一邊收拾著我昨天仍在椅子上的衣服,一邊說道:「局里那個光頭佬你記得嗎, 他兒子出意外,前幾天去世了?!?/br> 母親說那個光頭佬是警局里一個很和藹的大叔,他的兒子我也見過,年紀跟 我差不多,好像在上海工作。 母親接著說道:「唉,光頭佬他老婆,聽到這個消息,當場就暈過去了,她 兒子在上海打拼這幾年,也沒什么時間回家。一年到頭見不上幾面,沒想到現(xiàn)在 成了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我低著頭沒有接話,看著母親走來走去的在替我收拾著 屋子,我突然感到了一股深深的愧疚感。 我當初執(zhí)意要搬出來,會不會傷了母親的心。 母親一個人在家,會不會覺得很孤獨。 我想了想,還是忍不住開口說道:「媽……要不,我還是搬回家住吧」,聽 到我的話,母親愣了一下,然后戲謔的說道:「當初我讓你在家住,你不答應(yīng), 現(xiàn)在又說想回去住了?怎么?怕你媽一個人在家孤獨啊,還是你晚上一個人睡覺 害怕???」,母親又在拿我小時侯的事情開涮,我癟了癟嘴沒有再接話。 母親笑著說道:「好了,不說了,不然某個人又要說總提他小時候的事情了?!?/br> 接著就拿著我的臟衣服,走出了房間。 我收拾了一下被褥,然后穿好衣服。 走到衛(wèi)生間準備洗漱,卻聽到陽臺那般傳出了幾聲奇怪的聲響。 我走過去一看,發(fā)現(xiàn)是母親正在俯下身子在洗衣機里拉扯著什么。 我問母親在干什么,母親說我的衣服不知道勾到了洗衣機哪個地方,她正在 找著。 我本打算轉(zhuǎn)身洗漱,目光卻不由自主的停留在了母親的臀部。 由于母親俯著身子,所以母親的臀部正高高噘起。 黑色裙擺下的美臀顯得豐滿而厚實,得益于母親運動的習慣,所以母親的下 肢也并沒有像那些大媽一樣松垮臃腫,黑色尼龍絲襪包裹著的雙腿反倒顯得更加 豐腴誘人。 及膝的裙擺隨著母親的動作而擺動,裙下的風光若隱若現(xiàn)。 我明顯感到了,身體某個部位在急速的膨脹。 但與此同時,我的理智也在不斷的提醒著我,這個女人是我的母親,我不該 也不能對她有那種想法。 我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不敢再繼續(xù)看下去,轉(zhuǎn)身離開。 (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