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弟弟的發(fā)情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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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三人退房時,隔壁房內(nèi)早已無人影。李咸池余光瞥過那空蕩蕩的大床,和未被折疊的棉被,心底有一瞬的落寞。 曾經(jīng)的同窗好友就這般與自己擦身而過,甚至來不及說上一句話。 之后的半日時間,李咸池帶兩人去了城內(nèi)的磚窯鋪,買了磚與水泥,郎棣和郎葛拉著車斗往城郊運,李咸池跟在后面默不作聲。 郎家兩人自是察覺到他的不虞,卻沒出聲。三人就這般沉默地來到山腳,郎棣購置的茅草屋內(nèi),把東西卸了。郎棣熱出一身汗,麻溜地折起衣角一鉆,把黑色汗衫甩一邊,露出古銅色的胸膛。郎葛也隨他一起脫了衣服,從水缸里舀了瓢水,往身上灌。 “晚點我再去隔壁大嬸那兒買個竹兜,晚上背磚和水泥上山的時候需要,斗車推不上去,而且動靜大?!崩砷o自己舀了瓢水,咕嘟咕嘟地喝,一抬頭只見李咸池垂著眼絞手指,又蹙起眉頭:“你怎么了?” 李咸池說“沒事”,然后低著頭開始解胸前的盤扣。他這衣服是純麻的,漂成了青藍(lán)色,如今也被汗染得有些濕,薄薄的布料粘在胸口,一對男兒乳粉粉嫩嫩立著,小籠包似的。 郎棣看得心神一漾,唯覺耳后根燒了起來,便不敢再看,別過目光。 奇也怪哉,他與李咸池都是大男人,何須避嫌?郎棣在山下做力氣活,見慣了男人的裸體,怎么一看李咸池的就只剩口干舌燥了? “你是想去尋你的朋友嗎?”郎葛說:“聽他們的對話,曾家現(xiàn)在也該是再找你。” 李咸池解腰帶的手一頓:“現(xiàn)在并不合適,以后有機會再說吧?!?/br> 郎葛說:“他看起來很焦急,很想找到你?!?/br> 李咸池抿唇,囫圇道:“他是我朋友,聽我出事該著急是正常的?!?/br> 郎葛盯著他的臉:“那你不給他報平安嗎?” 李咸池這下靜了,一半是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一半是出于對郎葛行為的驚訝,按理說郎葛平時三棒子打不出一個響屁慣了,也不該對自己的事這么上心,怎么今天卻逆反似的,一直追問? “你莫不是喜歡他?” 這回倒不是郎葛提問,而變成了先前一直沒插話的郎棣。但是當(dāng)李咸池抬起頭,發(fā)覺郎葛正嚴(yán)肅地看著自己時,他就知道,這兩兄弟現(xiàn)在都是想著這個問題。 喜歡佘垚? 李咸池啞然失笑,覺得這兩人簡直瘋了。自己被郎葛上之前可是直男一大個,怎么會喜歡上自己的好友兼同窗。 于是李咸池篤定道:“從沒有過?!?/br> 郎葛聞言轉(zhuǎn)過頭去,也不知是對這個答案滿意還是仍有疑慮,郎棣還是直勾勾地看著他,表情里寫滿了不虞。 李咸池被他看得莫名煩躁,遂站起身來背過他去,扯了掖進褲子里的衣服,一把脫掉。沒過多久,他就感覺赤裸的后背上,貼上了一種熟悉的氣息。 李咸池還沒來得及轉(zhuǎn)過頭,便被郎棣捉住了下頜。那食指和拇指看起來沒用什么力,但只有被他擒住的李咸池才知道對面那廝究竟力道有多大,就跟要捏碎他似的。 李咸池還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自己正與對方以一種危險的姿勢面對面站著,他胯下的東西就離自己只差半分,雖然隔著幾層布,但還是讓人難以忽視。 于是他一瞬間就僵住了,十指死死摳住身后墻壁,囫圇咽下一口唾沫。 郎棣的眼底幾乎要迸發(fā)出危險的火苗,瞳孔也變成狼一般的金色,就這樣打量了李咸池片刻,最終放開手:“提個醒,你那朋友不像好人,把你臉上這桃花收收,看著真晦氣。” —— 當(dāng)日入夜,三人便一次性把修建灶臺的材料運進了山中。第二天早上,在李咸池的帶領(lǐng)下,又很快搭好了灶,修了條簡易的通風(fēng)口,從山洞里排出氣。 這半日,郎葛都是沉默不語,任憑李咸池怎么指揮,都只是照做,也不回應(yīng)。 李咸池被他的一反常態(tài)弄得有些奇怪,也試著單獨找他問出緣由,可郎葛今日卻似乎刻意與他拉開了距離,叫他好好體驗了會兒什么叫熱臉貼上冷屁股。 郎葛還在這邊架鍋劈柴,那邊郎棣已經(jīng)背起藥篼,麻繩往腰上一綁,鐮刀甩進篼里。 郎棣平時會采藥到市場上去賣,算是家里最大的經(jīng)濟來源,山中多雨,日照也豐富,所以草被旺盛,更重要的是兩兄弟所居住的區(qū)域被瘴氣所環(huán)繞,普通人類難以進入,郎棣能輕易獲得的藥材,平常人卻不一定。 李咸池回頭看了眼郎葛冷漠的表情,咬了咬牙,拉著郎棣的袖子說:“我跟你一起去?!?/br> 郎棣面露詫異,看了看他拉住自己的袖子,隨即視線掃過自家大哥,莞爾:“怎么?我們采藥可不是過家家玩?你可想清楚了,跟我大哥混可比跟在我屁股后面舒服多了,我是不會照顧你的?!?/br> 許久沒開口的郎葛也說:“山中危險,別去?!?/br> 李咸池說:“我用了你們這么多東西,我?guī)兔θゲ伤?,也算是回報你們了。?/br> 郎棣一挑眉,并如預(yù)期那般望見了郎葛青一塊白一塊的臉色:“行啊,說好啊,你出事了我不會管你?!?/br> 李咸池心說自己在村里也是爬樹摸鳥蛋練出來的,怕個屁:“是你別出事了還要我來救?!?/br> 郎棣笑著說“有種就試試”,隨即長臂一揮,搭上他肩,親昵地拿唇貼近他耳畔:“怎樣,還是我比我哥更好吧?” 李咸池心說這什么跟什么?還沒來得及回話,壓在自己身上的重量便就消失。 郎棣拿起地上的背篼扔給他:“背好,跟在我身后。” —— 也不知郎棣是有意還是無意,總挑些犄角旮旯的地方鉆,再加上狼族與生俱來的跳躍天賦,遠(yuǎn)遠(yuǎn)把李咸池甩在身后。 李咸池汗?jié)窳艘簧?,竹條堅硬地咯膈著后背,每走一步都是難題。近來山中霧大,奶白色的水霧繞著叢林而生,天然形成了一道屏障。李咸池抹了把臉上熏出的水珠,對著郎棣喊:“慢點!” 郎棣卻只是回頭看他一眼:“怎么這么慢,你行不行?” 李咸池氣不打一處來,心想臭小子,等哥發(fā)達了有得你好果子吃。 但好在對方還算有點良心,嘴上雖抱怨,還是坐了下來,在原地等李咸池爬過擋在面前的大石頭。 李咸池拉著藤條,蹬著一雙草鞋踩上石頭的凸起,手臂一用力,咬著牙往上踩。然而他并未注意,這藤條上長了倒刺,稍一不慎,掌心竟刮出了血。 郎棣鼻子尖,甫一聞到這血腥味,便收斂起笑,蹭地起身,蹲到他面前。接著,李咸池就感覺雙臂一重,被人強行拉了起來。 “你真的沒用?!崩砷Π醋∷滞螅瑥囊陆罄锾统鰤K紗布來擦了擦那還在流血的傷口,于是李咸池還沒來得及反駁,就被他魯莽的動作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郎棣低著頭,從背篼里撿出幾片草藥葉,放在嘴里嚼碎了,突出來,抹至傷口上:“還好你碰到我了,要不然你就等死吧?!?/br> 李咸池心里一緊:“那刺有毒?” 郎棣一頓。 其實事情倒沒這么嚴(yán)重,剛才那話也僅僅是他下意識嘲弄李咸池,但那話本就有歧義,無怪乎李咸池會誤解。 郎棣莞爾,將計就計地說:“對啊,你還不好好謝謝我?” “啊……啊?” 李咸池期期艾艾半天,明顯是真信了。郎棣放開他手,戲謔地看著他,倒是沒想到李咸池一抿唇,飛速低頭對自己說了聲:“那對不起了?!?/br> 郎棣盯著他發(fā)間的旋,有些怔愣,繼而垂下眼,目光柔和下來:“你說什么?” “我……”李咸池這會兒卻以為他是要捉弄自己,忙退后街幾步,紅著臉道:“幸災(zāi)樂禍要招報應(yīng)的!” 郎棣聞言笑容一滯,方才升起的那么丁點感動也頃刻瓦解:“誰叫你那么好笑?!?/br> 李咸池臉更紅:“明明是你沒禮貌!” 郎棣說:“對對對,我沒禮貌,我還能更沒禮貌,拜!”說著便跳下了石頭,一溜煙消失在霧里。 李咸池獨自站在霧中傻眼。 —— 事實證明,人類的體力就是不如狼族。 事實又證明,郎棣的確等了李咸池,要不然以他的本領(lǐng),倆人剛一出洞,李咸池就該看不到他人影了。 只不過也不能排除郎棣耍陰招,坑了李咸池這個破壞他和哥哥感情(?)的小三,讓他在叢林里自生自滅。 李咸池背著竹兜,又累又餓,步履亦愈漸蹣跚。但李咸池這人就是,不管身體多么累了,腦子里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也總不會消停。 比如此時此刻,他正在腦中編排一百種郎棣暗戀郎葛,被自己插足后惱羞成怒的可能性??梢赃@么說,但凡郎棣知曉了其中一種,都會立馬折返回來,先把他揍或者cao一頓再丟回山野里。 李咸池累得嘴和鼻子同時大喘氣,全身上下好像除了腦子就只剩兩條腿,漫無目的地往前移動著。 霧越發(fā)大了,每一滴水珠都好似以千鈞之力壓迫著他的視線,林間的綠模糊成一片,綠色的輪廓同樣毛毛剌剌。 走著走著,李咸池感覺自己快要失去平衡的能力,腳酸疼到發(fā)麻。只有偶爾草地里冰涼的水珠從草鞋的縫隙鉆進來,才能稍微刺激一下他鈍化的神經(jīng)。 “咔哧”一聲,李咸池感覺自己踩下去的地面有些松軟得異常,接連又是“咔咔”兩聲,容不得他多思考,那地面竟下陷,瞬間令他失去了著力點。 李咸池在墜落的前一刻才意識到,自己這是走到了山崖邊,踩空了。 “你瘋了——” 不過是電石火光之間,他的手腕被人緊緊攥住,原先被雨霧煨得冰涼的軀體,卻在那火熱的掌心之間慢慢找回溫度。好像連同凍結(jié)的思緒都在此刻一并得以激發(fā)。 “郎……棣?” 郎棣看著他水潤的目光,心好似遭到重重一擊,勉力抑制里心中狂亂,低聲道:“我拉你上來?!?/br> 但是,本來就因雨水沖刷變得不穩(wěn)的土堆又因兩人的重量而開始松動,郎棣五指插入泥縫里,卻難以阻擋土塊墜落。轟隆一聲,泥土塌陷,與此同時,兩人也被濕潤的泥土卷著沖下了山坡。 而在下墜的前一秒,郎棣扣住李咸池的頭,緊緊將他抱入懷中。 —— 不知過了多久,李咸池才從一片混沌中摸清了一絲光亮,而后他睜開眼,但暈眩尚未從腦中剝離,眼前的天旋地轉(zhuǎn)讓他差點吐出來。 李咸池感覺自己內(nèi)臟如同被絞成了一團漿糊,否則也不會至于疼成這樣。他扶著胸口,從氣管里發(fā)出的聲音是沉重的抽吸聲,不亞于風(fēng)箱鼓動。 他轉(zhuǎn)過頭,發(fā)現(xiàn)自己正被雙眼緊閉的郎棣緊緊抱著。但是郎棣的額間,赫然流過一條血痕。 “郎……”李咸池看著這一幕,只覺心驀地涼了:“醒醒,醒醒。” 他忍著劇痛轉(zhuǎn)過身,才拍了郎棣幾下,對方就皺起眉,慢慢睜開眼:“醒著呢,只是不想動而已,好疼。” 李咸池眼眶一酸,也顧不得曾經(jīng)的恩怨情仇了,一把將他抱住:“還好……還好沒死。你要是因為我死了,那我也不敢活了。” 郎棣低頭看著他,沉默良久,心底倒如打翻了五味瓶般混亂——明明是自己捉弄他,跟在他身后看他像無頭蒼蠅亂撞,最后墜下山崖,怎么這人總把問題攬在自己身上。 郎棣抬起手,食指拇指掐住他下頜:“你看起來有點……不太一樣。” “什么不太一樣?”李咸池沒懂他意思。 “你猜吧,”郎棣吊兒郎當(dāng)?shù)匦χ?“來不及說了,可能過會兒我就該死了?!?/br> 李咸池聞言全身一震,推開他的手,將他全身上下好生打量了番:“這時候就別嘴賤了!” 但是郎棣只是看著他,目光深邃而晦暗,那含著笑的視線如同guntang的火焰,火舌肆意撻伐。李咸池被他看得心底發(fā)怵,直到對方的手撫上自己的腰際: “我們妖族,若是受重傷,就可能會加速發(fā)情,”那只手開始在他的后背游走,火苗一般的指尖,靈活地跳躍著,“發(fā)情期妖力流逝很快,如果不能快速渡過,這才是致命的,至于傷口,我們愈合能力很快,不用怕?!?/br> 李咸池聽著他的話,終于明白他眼中醞釀的是什么——欲望。如野草叢生一般的欲望。可是那些欲望是經(jīng)過竭力克制的,仿佛他的主人知道,自己很抗拒做那些事。 “沒事,反正我活很久了。”郎棣不以為意地笑著:“而且你也不會愿意和我做那些事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