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修羅場和強(qiáng)制 吃醋 女裝play 囚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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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guān)于孩子的問題,我還真的沒法給他答案。因為就連我本人也不清楚,孩子的父親究竟是誰。 他見我沉默,以為是我故意不答,就朝我后xue頂了頂粗長的roubang,還掐我乳尖:“說!” “我……我不知道?!痹捯魟偮?,趙脁就按著我腰插了進(jìn)來。我疼得抓住他背,指甲嵌入他肌rou,抓出幾道血痕。 趙脁將我腿盤在他腰上,拖住我臀部和腿,又把我背抵上墻,站著cao我:“你剛剛不是說是我的孩子?” 我一陣搖頭,試圖逃離這個問題,卻被他頂?shù)酶睿共恳魂嚪购5靥郏骸拔摇艺娌恢?,嗯啊……你,還有……還有他們,都有可能。” 趙脁罵了聲“草”,就著這個姿勢開始了抽插。我攀著他背,又不想與他靠太近,但更恐懼失去依托摔倒在地。趙脁正是仗著這一點,肆無忌憚地欺辱我。 他做到一半,還突發(fā)奇想地找出一套蕾絲情趣內(nèi)衣逼我穿上。 我羞又怒,迫于他威壓,只能在他灼灼的注視下,將那薄薄的一層蕾絲穿上。我并不了解女士用品,反扣金屬扣時好幾次扣錯。我低下頭,看到潔白的花紋下,被吮吸至色澤鮮紅的奶尖若隱若現(xiàn)。內(nèi)褲故意在兩個關(guān)鍵的部位開了口,小roubang從其中一個露出,兩顆秀氣的卵蛋被內(nèi)褲邊勒得發(fā)紅。 我感到頭頂傳來的呼吸變得愈發(fā)凌亂,我心臟怦怦直跳,有些怯怯地抬頭,看到趙脁耳根染上了一層緋紅。 我愣了愣,旋即,不等我反應(yīng),他就又撲了上來,揉著我的rou柱和奶尖。 “小心,肚……”他堵住了我的唇,尾音消失在濕濡的親吻聲中。 我依稀聽到他說了什么,但神志已經(jīng)被拋向九霄云外,所以并未聽清。 ———— 接下來的幾天,我們還是像先前一樣,在酒店中瘋狂地zuoai。或許是因為知道我腹中胎兒可能屬于他的血脈,趙脁行床時的動作溫柔了許多。 不過他在床上的惡趣味依舊沒有改變,總是將我折磨得精疲力盡。 他還告訴我,等孩子生下來,他就帶孩子做親子鑒定,是他的他就帶回趙家好好養(yǎng)著,不是他的他就先殺了這個孩子,再把我cao到懷孕。 我很害怕,更擔(dān)憂這個瘋子會對我的孩子真做些什么,就與他爭辯。 他每次都會因此不快,但是考慮到我的身孕,也不敢對我下重手,只放狠話說等我生完孩子養(yǎng)好身體后有我好看。 ———— 那段時間,我曾設(shè)想過關(guān)于未來的很多種可能——比如我的孩子真的是趙脁的,我被他帶回了趙家,在那樣的深宅中,以我的身份是否能夠活下來,更何況他還有未婚妻,我不該破壞他們的感情。 如果孩子是林蕤或陳矍庭的,那更糟,以趙脁偏激的性格,他真的會將我囚禁起來,像他說的那樣,cao到我懷上他的孩子。因為服用藥物的緣故,我無法被人標(biāo)記,他說不定還會為此發(fā)瘋,變本加厲地折磨我。 不過我怎么都不會想到,接下來的發(fā)生的事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我的預(yù)想。而其通向的結(jié)果雖然算不上最糟糕,卻也足以顛覆我的整個人生。 簡單來說,我被綁架了。 —————— 綁架我的是趙家的仇家,動手的人趁著趙脁離開,和安插在他身邊的線人里應(yīng)外合,將我用迷藥迷暈,帶出了酒店。 第一次醒來,我正被關(guān)在后備箱,靠在車壁上,我甚至能聽見發(fā)動機(jī)的轟鳴。 在這狹窄密閉的空間中,空氣異常稀薄,因為缺氧,我的頭腦開始眩暈,好幾次我想發(fā)聲求救,都因為脫力而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大概過了一刻鐘左右,我就再度因為腹部絞痛疼暈過去。 第二次醒來,我已經(jīng)被關(guān)在了一間密不透風(fēng)的房子里,從門縫透入的一束光線是房中唯一的光源。 門外有模糊的說話聲,我想撐起身體去聽,但是精神根本無法集中。劇烈的疼痛自我的肚中傳來,像是用才淬過火的刀剮過,燒得疼。甫一動身,就掀起疼痛的巨潮。腿根似乎被什么粘膩的液體打濕,從我的臀縫中流下,如果有燈光借我看一眼,那么我的褲子必然已經(jīng)是鮮紅一片。 我的身體升起一陣高熱,宛如被架在火上烤,而我很確定,這不是發(fā)情期的征兆——我發(fā)燒了。 我想要大聲求救,盡管無人來救我。但在這樣的前提下,我卻連聲音都發(fā)不出。 我已無暇顧及我的聲帶在之后會不會受損,我現(xiàn)在只有一個念頭—— 我快死了。 我不知道自己渾渾噩噩地度過了多少天,到了最后,我整個人都處于休克的狀態(tài)?;蛟S是處于人體機(jī)能本能的自保,我對于那段記憶很模糊。 除了那場夢—— 我夢到我有一個完整的家庭。夢到在我出生后不久就去世的母親,和我素未謀面的父親牽著我的手,帶我去游樂園玩。 我騎在舅舅的脖子上,像一個平常人家的小孩,向父母親人撒嬌,然后換來一個可口甜筒。 后來夢醒了,我躺在病床上,枕邊傳來冰冷的機(jī)械聲與心率儀的提示音。 命真是一件很奇懸乎的東西。每當(dāng)我以為柳暗花明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原來眼前是此路不通。而當(dāng)我以為自己就要步入萬丈深淵之際,卻有人忽然抓住你的手,將你平穩(wěn)拽回了地面。 即使戴著呼吸面罩,我還是感到大腦有些供養(yǎng)不足。而在我的床邊,除了林蕤陳矍庭和趙脁外,還站著一對掩面啜泣的夫婦和安慰他們的年輕美麗女子。 我細(xì)看女子的面貌,忽然發(fā)現(xiàn)竟是與我有過一面之緣的孫家小姐,趙脁未婚妻,孫音,只是不明白她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莫非趙脁和我的事情敗露了? 就在我還沒弄懂眼前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時,肚中空空蕩蕩的感覺讓我渾身一僵。我向下望去,果不其然,那本來鼓鼓囊囊的腹部已經(jīng)平坦下去,孩子沒了。 那一瞬間,我感到自己的靈魂好似被抽離出身體。疲憊,無力,憤怒充斥我的大腦,但激烈地痛楚之后,就只剩一腔麻木。 “舅……舅……呢?” 我艱難地張開嘴,發(fā)出一個沙啞到了極點的音節(jié):“發(fā)生……什么?” “別說話?!绷洲局碱^:“你需要靜養(yǎng),等下我們會把事情都告訴你?!?/br> 我輕輕嗯了一聲,目光移向趙脁和陳矍庭,他們兩個都瘦了,尤其是趙脁,以前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現(xiàn)在也變成了狼狽和疲倦,他下頜長出了淡青的胡茬,眼窩陷進(jìn)去,黑眼圈也熬了出來,似乎幾天沒睡。 如果說以前的他是一只桀驁的狼,那么他現(xiàn)在這副模樣就是喪家之犬。 —————— 告訴我事情全貌的是孫音,也就是趙脁的未婚妻,準(zhǔn)確來說,是替代我成為趙脁未婚妻的,我的meimei。 我本是孫家的大少爺,然而當(dāng)年孫家一場變故,讓我被下人帶走,交給了人販,拐賣到了不知名的某個山中。 這些年我的父母,包括孫音,一直都在尋找我,但是都是無疾而終,不料這次綁架案,因為后續(xù)治療緣故,提取了我的血液和dna,發(fā)現(xiàn)竟與當(dāng)年失蹤的孫家少爺?shù)耐耆恢?。后續(xù)他們還做了親子鑒定,足以確認(rèn),我就是那個失蹤的人。 而更糟糕的是,我出生就因為omega的身份與趙家alpha訂下的婚約一時無法履行,只能同樣身為alpha的孫音替我頂上。 我一時被這樣的事實震驚地喘不上氣來。除了找到親生父母和家人的欣喜,還有一件事困惑著我——那么我的舅舅,在當(dāng)年的案子里起到了怎樣的作用? 孫音對此含糊其辭,還試圖暗示我,舅舅是犯罪團(tuán)伙中的一員。我自然不信,因為沒有誰比我更清楚,舅舅是個怎樣的人。 但是孫家人不希望我和舅舅還有所瓜葛,本來我曾經(jīng)的身份就入不得大雅之堂,更何況還捎帶著這樣一個沒血緣關(guān)系的拖油瓶親戚。 孫家的態(tài)度很強(qiáng)硬,無論是住院期間,還是出院之后,都不允許我與他見面。我固然焦急,不過孫老爺也答應(yīng)我會定期給舅舅一大筆匯款,因此此事暫時擱置下來。 ———— 回到孫家后,一切都變了。 我曾聽到下人議論我,說我是野山雞飛上了天,變成鳳凰。 的確如此,但我畢竟在陰溝里生活久了,以如此光鮮的方式活著,還是頭一遭。這么多年,我早就養(yǎng)成了自卑,敏感,多疑的個性,雖然因為相貌和氣質(zhì)的優(yōu)越,不那么明顯,但與meimei孫音站在一起,我就原形畢露。 為了適應(yīng)上流社會的生活,我開始學(xué)習(xí)他們的禮儀,重拾大學(xué)就放下的課本,打算繼續(xù)讀完本科,然后準(zhǔn)備考取碩士學(xué)位。 在此期間,霍中原曾被孫老爺邀請到家中一次,他見到如今我的模樣,并未流露出任何驚訝,似乎早已知情。 他說,不管怎樣,我還算走上了一條很好的路,對我來說足夠了。 我搖了搖頭,告訴他,這樣不夠。 我不想完全依附于孫家,我想等我有足夠的能力后,可以自己試著創(chuàng)業(yè),就像孫音那樣,然后回報舅舅這么多年的養(yǎng)育之恩。 霍中原笑了笑,又拍拍我的肩,只回了我兩個字,加油。 這段時間,雖然陳矍庭林蕤與趙脁總是來孫家找我,但父母看出我并不想與他們有所瓜葛,因此一一擋下。 我想,新的人生開始了。 在過去的二十五年里,我失去了幾乎所有親人,失去了尊嚴(yán),失去了一個孩子,甚至失去了本該屬于自己的人生。 于是我決定,雖然希望渺茫,但既然老天再給了我一次機(jī)會,我就要親手,一一將過往缺憾,用更好的方式填補(bǔ)。 —— 這些天,母親一直在為我物色優(yōu)質(zhì)的alpha丈夫。雖然我多次暗示,自己現(xiàn)在并不需要一位alpha來依靠,但母親和父親卻覺得我不該在發(fā)情期時繼續(xù)服用藥物,加重身體的病情,而是該順其自然,找個可以為我解決這一問題的人。 孫音表示,如果需要,她可以隨時把自己與趙脁的婚約歸還與我,反正他們二人也只是形婚,婚后都是各玩各的。 我感謝了她的好意,卻拒絕了這一提議。因為無論如何,我都不想再和趙脁他們有任何瓜葛。 總而言之,這段時間里,我每天早上醒來,床邊都會擺滿各式各樣的alpha照片。 他們都是些樣貌英俊,年少有成的優(yōu)質(zhì)alpha,最后我被母親連環(huán)轟炸式的催婚弄得沒有辦法,只能硬著頭皮答應(yīng)了與其中一位軍官的約會。 ———— 約會當(dāng)天,我穿了一件咖色的西裝,配一枚銀色胸針和淺灰的打底衫,我理了發(fā),修剪了此前略過眉的流海,比從前顯得有精神了許多。 這些天里,我一直在接受管家的禮儀課程,加上我本來底子不錯,竟有些許上流社會少爺該有的模樣。 我坐著對方備好接送我的車,到了一處山頂。這里有一家私人餐廳坐落于其上,坐在頂樓包房,可以俯瞰a市的景色。 a市城中地處平原,這個山頭也是不可多得的天然觀景平臺,若是想要在這里用餐,價格自是不菲。 我跟著餐廳服務(wù)員進(jìn)了包廂,一入門,就見林蕤正翹著二郎腿,看著落地窗外的城市。 我下意識地轉(zhuǎn)過身,卻發(fā)現(xiàn)我的約會對象攔在我的面前,胸口佩戴著林氏集團(tuán)的保鏢勛章。 我知道,我被騙了。 那一刻,無數(shù)想法涌上我的心頭。幾乎是同時,恐懼和絕望再度侵蝕了我的大腦。而這種恐懼與絕望,無論過去多少年,都是扎根于我心底,難以抹去的。 林蕤轉(zhuǎn)過了頭,看到我后,眼底閃過一抹異色,隨即撐著扶手,站起身來。 我看著他一步步逼近,卻無法挪動一步,而他腳步穩(wěn)健,步伐不緊不慢,像是個狩獵者,在靠近自己的獵物。 我身體顫抖起來,那種強(qiáng)大的壓迫感差點讓我雙腿不能承受,癱軟于地。而林蕤也停了下來,似乎是因為察覺到我的恐懼,表情有些難堪: “你很怕我?” 我沒有回答他,仿佛是為了反駁他的觀點,還固執(zhí)地注視著他的雙眼。 林蕤的眼底盡是我讀不透的情緒,那雙淺褐的眸中似乎隱藏著一絲不忍和迷茫:“你要和別的alpha約會……我不許。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取代他們的位置。” 取代? 我甚至無暇思考,幾乎是本能地反駁:“林總,你口中的取代,就是將我囚禁起來,日日夜夜在床上折磨我?” 林蕤被戳中痛處,一時啞口無言。 我趁著他愣神,就要撥開保鏢的手,從房間走出去。 “別走!”林蕤拉住我的手腕,但又不敢用力:“好歹留下來,把飯吃了,回去的太早,你也沒法向你的父母交代?!?/br> 他說的極有道理,可這并不能成為我留下來的理由,我還有很多地方可以去,并不是就要留在他的身邊。 我掙開他的手,繼續(xù)往外走,林蕤示意保鏢別動我,自己跟了出來,我走到哪兒,他便跟隨至哪兒。 他是林氏集團(tuán)的總裁,臉就是行走的身份卡,沒人敢攔他,所以更沒人敢?guī)臀亿s走他,更何況他確實沒有對我做什么。 我沒辦法,只能停下腳步,無奈地看著他:“林總,你要怎樣?” 林蕤盯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陪我吃一頓飯?!?/br> 我說:“只要陪你吃完這一頓,你就不再糾纏我了嗎?” 林蕤沒有回答,答案其實不用他說,我也知道會是怎樣。我嘆了口氣,還是跟他回了包間。 桌上飯菜涼了,林蕤就叫人把飯菜撤了,重新做一份,我勤儉慣了,見不得浪費(fèi),于是叫住服務(wù)生,說重新熱一熱就好。 林蕤坐在座位上,歪頭打量著我,雖然沒有什么表情,但依舊難以忽視他熾烈的視線。 林蕤忽然問我:“杳杳,你愛過我嗎?” 愛? 我看著他,陷入了沉默—— 林蕤其實是我最老的一個恩客,我的第一次就是交付給他的。 那時我還是個雛兒,什么都不懂,稀里糊涂地被人賣了,撅著屁股給他cao。林蕤英俊穩(wěn)重,雖然算不上溫柔體貼的床伴,但也是極有魅力。 我曾不止一次地仰望著他,也總是懷著奢望,以為他每次來找我,也是因為或多或少對我有所好感。然而他的一次次冷待,讓我還未萌芽的熱情就漸漸消失在了溫床中。 “如果是傾慕,怎么會沒有?”我如實道來,也看到林蕤眼底燃起一層希望:“可是……你又不愛我。我還不至于那么下賤,會觍著臉去喜歡一個羞辱我的人。” 他的表情頃刻轉(zhuǎn)為尷尬和懊悔: “杳杳,你愿意聽我的故事嗎?” 我嘆息一聲,道:“你說吧?!?/br> —————— 我是林蕤的第一個床伴。 由于從小受到的精英階層教育,林蕤對性工作者有著與生俱來的排斥感。 而當(dāng)林蕤第一眼見到我,卻被我身上青澀,憂郁的氣質(zhì)吸引。那時他并不敢承認(rèn),自己喜歡上了我,只是麻痹自己,自己貪戀我的rou體。 林蕤很唾棄這樣的自己,更害怕自己深陷其中??墒歉星榈氖抡l能克制的了?明知道是不歸路,他還是如上癮一般,一次次地找到了我。 “每當(dāng)我從手下那里聽到,你和別人上了床,我都嫉妒得快要發(fā)瘋。” 林蕤撐著額頭,睫毛因為痛苦而顫抖:“但我什么都不敢做。我真恨那時的自己,如果早一點對你好一些,會不會就不像現(xiàn)在這樣?!?/br> 當(dāng)林蕤將一切向我托盤而出后,我的心還是忍不住揪了一下,但旋即,我就冷靜了下來:“林蕤,那是你自己的選擇?!?/br> “我從來都是他人眼中的天之驕子,的確,這是這么多年來,除父親去世外,我第一次感到如此無助?!绷洲_我苦笑了一下:“當(dāng)時接到消息,說你在被綁架了,我呼吸差點停滯了。后來在醫(yī)院看到你垂危的模樣,我真的好恨自己……” 我低下頭,掩蓋了眼中轉(zhuǎn)瞬即逝的落寞和悲傷,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撫摸上我的側(cè)頰,將我的臉輕輕抬起。 林蕤垂下頭來,注視著我紅潤的唇:“我能吻你嗎?” 我愣了愣,最后還是咬著牙轉(zhuǎn)過了頭。 林蕤的神情呆滯了一瞬,似乎大為受傷,不過片刻,又整理好了情緒:“算了,不勉強(qiáng)你了,但是你阻止不了我追你的這件事。遲早有一天,我會讓你回到我的身邊?!?/br> 我被他目光燙了一下,迅速別開了視線。 —— 在林蕤強(qiáng)硬地要求下,我只能答應(yīng)讓他送我回家。 我與他坐在后座,隔音板將前座與后座分隔開來,車廂里回蕩著周傳雄的,將我們間沉默尷尬的氣氛調(diào)和了些許。 我側(cè)頭看著車窗,通過玻璃的反射,看到林蕤也撐頭望著窗戶。他似乎在盯著什么發(fā)呆,可是車外暴雨驟降,除了漫天大雨,就只能看清雨霧中模模糊糊的車尾燈。 他的眉眼很好看,讓人不自覺聯(lián)想到叢立的石林,不似山巒般帶了鈍感,反而極富尖銳的攻擊性。他下頜與鼻梁線條流暢,如若像現(xiàn)在這般微揚(yáng)著頭時,會更顯俊朗。 我盯著他出神,一時間又回到了從前那個時候,我也總是這樣看著他。 音樂戛然而止,我的思緒被突然拽回現(xiàn)實,而也是這一眼,我才發(fā)現(xiàn),他的視線與我正不偏不倚地對上。 那一刻,我有種大膽的想法,其實他不是在看風(fēng)景,而是一直在從窗戶的倒影中注視我。 我有些慌亂地移開了視線,而林蕤依舊維持著那個坐姿。 剩下的時間中,我們就保持著這樣的狀態(tài)。我不說話,他同樣沒有點破剛剛的事。但有了那樣的插曲,我始終是坐立難安,只希望車能開得再快一些。 車行駛在山路上,拐了幾道彎,就到了山腳下。 孫家不像林家姚家和陳家,有著獨立的住宅,而是位于一家高檔小區(qū)中。從山腳到家,還有一段距離要走。 我本來想跟著門童,撐傘回家,可林蕤似乎早已安排好,并無門童給我送傘,——在這家小區(qū)中,是不常見的事。 林蕤邁出車外,脫了西裝外套,白色的襯衫沾了雨水,黏在精壯的肌rou上。他撐開傘,舉過頭頂: “下來吧。” 我猶豫了片刻,并不相信他只有這一把傘,可是林蕤也不打算再給我提供別的傘,執(zhí)意要這樣做。 我嘆了口氣,下了車。 竹林中飄蕩著雨霧,青石板路上,似乎坐著一個人影。 即使看不到臉,我依舊一眼就認(rèn)出了他。而趙脁也好似與我心有靈犀般地抬起了頭,露出滿臉疲態(tài)。 他沒刮胡子,雨水沿著臉頰流下,眼眶有些紅,讓我誤以為那是他的淚水。但又有什么能讓趙脁落淚?我想不出答案。 他愣愣地望著我,又看到我身邊的林蕤,瞳孔驟縮了一下,隨即像是被戳中了痛點,忽然站了起來,朝我大吼: “我不會放棄我們的婚約的!你本來就是我的!沒有第三個人!沒有!” 他的表情異常猙獰,精神似乎到了崩潰的邊緣。 縱使我們之間有太多不愉,而我也早已下定決心與他斷絕關(guān)系,但那一瞬間,我還是被他受傷的表情擊中,一種無名的難受包裹住我的心臟,捏得發(fā)疼。 我朝他走去,林蕤皺了皺眉,跟在我身后,為我撐傘。 “趙脁。”我說:“放手吧,你沒必要為我守著一輩子。我也不想再將那樣的關(guān)系維持下去。” 趙脁怔怔地望著我,像是大悲大怒之后的麻木:“我不會放手的。不會。我在這里等了好久,每天都等,你的父母要趕我,我不走。我爸嫌我丟人,那就丟人吧,追老婆要什么臉?” 這些天我一直沒有收到關(guān)于他的消息,以為他早就放棄,不料原來只是被父母截住。 “你到底在做什么?”我心底激蕩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你一直守在這里?” “你是孫家的看門狗?” 林蕤露出一個譏誚的笑容:“你這是sao擾,當(dāng)真是不要臉。” 趙脁瞪了他一眼,反唇相譏:“你能好到哪里去?” 眼看他們有吵架的苗頭,我不由頭疼地打斷:“好了,都打住。都走吧,各自回家,這是最好的結(jié)果,我們也別在有聯(lián)系了,這是最好一次?!?/br> 林蕤趕在我離開之前將傘塞入我手中:“你身體還沒好,別淋雨?!?/br> 趙脁看著他牽住我手腕的手,眼睛快要噴出火來。 我不愿做他們爭風(fēng)吃醋的對象,也不想承林蕤的意,只是我拗不過他,只能拿著傘走。 我獨自往山上行去,身后兩道灼熱的視線卻固執(zhí)地黏在我身上,即使不用回頭,我也能想象出他們立在雨中的狼狽情態(tài)。 我心有不忍,可是我深知自己不該回頭,若是有片刻遲疑,他們就會抓住這根救命稻草,讓我再也斬不斷這段爛桃花。 于是我閉上眼,深吸一口氣,繼續(xù)一刻不停地往前走。 這時,趙脁的聲音從背后模模糊糊的傳來。 他問我——堯杳!下次見面,你能再叫我一聲‘小趙’嗎? —— 過不了許久,就是大三返校的日子,我已經(jīng)有五年時間沒有接觸過大學(xué)的課程,早已忘了個干凈,雖然這些天一直有人為我授課,但畢竟落下了太多,不是一時能補(bǔ)上的。 我回家后洗了澡,就在書桌前整理查閱資料,大概到了晚飯的時間,下人突然匆忙地跑到了房間中,告訴我,趙脁在我們家門口暈倒了。 我沒想到,這人真就死皮賴臉到這種程度,即使我三番五次下了逐客令,還是要賴著不走。風(fēng)吹雨淋也好,就是趕不走。 我心中無奈,只能叫人把他抬進(jìn)了客房中。 在我的印象中,趙脁是個極為健壯的人,他幾乎完美地詮釋了所有alpha的特征,尤其是在身體素質(zhì)這一方面,我可謂深有體味。而此刻他就躺在床上,眼睛緊閉著,兩頰浮上一層淡淡的紅暈,像是大病了一遭。 他確實病了,量了體溫,正發(fā)著低燒。我不知道他是靠怎樣的意念堅持在我的門外,就算是昏迷也不愿意離開。 林蕤說他是一只看門狗,或許真沒錯。 這樣的他,和平常完全不一樣,我無法將他和那個暴躁自負(fù)的alpha聯(lián)想到一塊。而那一瞬間,我的確感受到我心中泛起了漣漪。 我強(qiáng)行將這股念頭掐滅,坐在凳子上揉了揉眉。趙脁忽然哼哼幾聲,轉(zhuǎn)過身來,還沒睜眼,便用雙臂摟住我的腰。 我愣了下,沒推開,他的力道太小,以至于我就算只是輕輕一拍,也能將他輕松翻個身。可他越是如此,我越是無法傷害他。 我可以與他們硬碰硬,然而無法做到以硬擊軟。 趙脁似乎嗅到我信息素的氣息,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眼。 他眼底濕漉漉的一片,像是只被主人遺棄的小狗,明明是個alpha,明明身材那么高大,此刻卻蜷縮著,想要縮緊我的懷中: “堯杳,是你嗎?” 我說:“是我?!?/br> 收到肯定的回答,趙脁沒有血色的唇彎起了一個弧度:“太好了,你終于愿意放我進(jìn)來。我說過,我不會走的。” 我一怔,旋即心中泛起一絲酸楚——趙脁,你何必為我做到這個份上。我們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他看到我眼眶泛紅,露出了慌亂的姿態(tài),抬著手就要為我擦拭淚水,可是我并沒有流出淚來,只是木然看著他,縱使有千頭萬緒難以出口,表面卻裝得平靜無比。 “小趙,”我喚了聲:“養(yǎng)好傷就走吧。” 趙脁的笑容僵在臉上,眼底浮現(xiàn)出受傷的表情:“為什么……” 我再也受不了房中壓抑的氣氛,匆忙站了起來,就要往外走,趙脁卻拽住我手腕,這次用了狠力。接著我感到后背撞到一個堅硬的物什上,他的唇就貼在我的耳畔,發(fā)出激烈地喘息聲: “不準(zhǔn)走?!?/br> 這才是他,那個性格乖張又霸道的人。 幾乎是一瞬間,我掙出了他的桎梏,反手一巴掌甩在他臉上。 他臉扭至一邊,露出了震驚又痛苦的神色。 而我同樣難受,因為我確實曾喜歡過這樣桀驁不馴的趙脁,也曾深深被這樣的趙脁傷害過: “因為你,我差點死在那個倉庫中。因為你,我和舅舅不辭而別,我差點見不到他。因為……” 孩子的事,我不愿再提,最后那句話被我咽回了肚中。 其實這件事不完全怪他,要怪就怪他找招惹了那群人,也要怪就怪我手無縛雞之力。 趙脁沉默著抬起頭,空洞而迷茫地望著我,倏而一串淚從他眼中流下,讓我莫名一陣心絞。 他從嗓子眼里爆發(fā)出一聲低吼,像是野獸的震怒,然后狠狠地錘了自己胸口一下,似乎在發(fā)泄?jié)M腔恨意: “杳杳,”他狼狽地盯著我:“你揍我一頓吧。你打我吧,你拿我怎樣都好,可不可以……再給我一次機(jī)會?!?/br> 我閉上眼,憋回了眼中的淚:“放過我,放過你自己。” 趙脁不再說話,全身脫力般坐回了床頭。 我往門外走去,沉重地氣氛他壓在我的肩頭,讓我差點直不起腰,直到出了門,我才重新找回呼吸的節(jié)奏。 我摸了摸胸口,閉眼靠在門上。 —— 第二天一早,趙脁便離開了我家。 空蕩蕩的大門外,再沒有一個徘徊的身影,仆人告訴我,這是這么多天來,第一次沒有見到趙脁守在門口。 我坐在餐桌前,喝了口豆?jié){,卻覺得口中發(fā)苦。孫音從上桌前就一臉促狹地打量起著,似乎透過我的臉,可以看到一出好戲。 我終于受不了她熾烈的目光,淡淡地看了回去,卻換回她一聲愉悅的笑:“杳杳可真可愛?!?/br> 不知她從哪兒學(xué)的,從我回家后就沒聽她叫我一聲哥哥,反而隨著林蕤他們,一口一個“杳杳”的叫。 我揉了揉眉心:“別鬧?!?/br> “我覺得你也喜歡他。”孫音捧起臉,八卦地湊到我跟前:“被他看上,你倒了八百輩子血霉。” 我有些慌神,卻故作鎮(zhèn)定道:“胡說。” 孫音翻了個白眼,坐直了身體:“反正我相信,他是不會這么放棄的。” 我執(zhí)杯的手頓在半空:“這話怎么說?” 孫音笑了起來:“你就忘了趙脁是在哪個大學(xué)念書?今年幾年級?”看到我表情逐漸凝固,她眼中笑意更深:“我親愛的哥哥啊,他和你一個學(xué)校,一個年級,甚至是……一個專業(y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