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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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禾鵲向來不憚于示弱,但他在不長不短的一生里,似乎也沒什么示弱的時機。 從漠北到雁望山,林禾鵲被保護在圣宮中,也被限制在圣宮中。殿內(nèi)明亮、整潔、一塵不染,他也要干干凈凈、一塵不染。 修習功法、學習漢文、禱告、沐浴、吃飯,是林禾鵲日復一日的生活全景。簡單、無聊、缺乏生氣。 因此先教主決定襲擊中原時,林禾鵲千方百計爭取到上前線的機會。死水生瀾,令他興奮至極。 遺憾的是,為了不顯眼,他不能穿自己最喜歡的赤色衣裳。 下山后,林禾鵲想辦法擺脫了父親安排在身邊的護法,獨自去與武林盟的人交手。 林禾鵲此前不曾以生死為界限實戰(zhàn)過,不清楚自己武功已經(jīng)達到相當不錯的地步,與對方普通弟子交手時幾乎毫發(fā)無損。擊敗一批對手后,林禾鵲發(fā)現(xiàn),打打殺殺并不能讓他愉悅。 血跡濺在黑衣上只余深深淺淺的斑塊,林禾鵲嫌臟,恨不得立刻回家換洗一番。出山的興奮與期待很快消失殆盡。 還是無聊。 林禾鵲無所事事地在一片狼藉中閑庭信步,直到耳后傳來一道急促風聲。 林禾鵲微一偏頭,一把抓住射來的飛鏢。 偷襲?還算有點新意。但是作為自詡“正道”的武林盟,這么做未免不夠光彩,林禾鵲正想轉(zhuǎn)頭看看是哪位“英雄”,卻眼前一花。 飛鏢上涂了厚厚一層迷藥。 溺水的總是會鳧水的。林禾鵲初入江湖一往無前,而對明槍暗箭一無所知。 但他并不慌張。 那迷藥對他的作用很快消散。林禾鵲沒有貿(mào)然睜眼,他聞見重重的土味,大致感受到自己是被綁到某個臟屋子里。 從腳步聲判斷,屋里有四個人。 “讓你們趁亂搶些東西,怎么綁回個人?” “我在邊上瞅半天了,這人武功高強氣質(zhì)不凡,那眼睛還是藍的,必定是魔教的核心人物。”?“那這回豈不是賺大發(fā)了?” 原來是一伙土匪。 林禾鵲正覺無趣,這不恰好有了排解? 他閉眼思索,如果是普通人被抓了的反應是什么—— 驚慌失措大聲呼救? 憤怒反抗寧死不屈? 中原人喜歡稱贊后者,稱之為“氣節(jié)”;中原人還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林禾鵲對此毫無原則自相矛盾的箴言嗤之以鼻。執(zhí)一教信奉的原則是,只有為了主才能舍棄自身,其他任何情況下,保存自身都為首務。魂靈血rou是祂給予的,也只有祂能決定。 “喂,你們仔細看了沒,這魔教的長得可挺水靈。” 林禾鵲聽到一個人說,不禁迷惑:他們是在夸他好看?他該道聲謝謝么? 那時他只知道足夠美麗潔凈才可于彼岸侍奉天主,卻不知道美麗于此岸能招致禍患。 “嘖,還真是,細皮嫩rou的。” 粗糙的指腹摸上他的臉時,林禾鵲一驚,怔愣地睜開眼。 “你要做什么?”林禾鵲問。 眼前蹲著的土匪咧嘴一笑,露出鑲金的牙,又掐了掐林禾鵲的臉:“要不是看你小子有喉結,差點以為又是個貴族小姐來玩女扮男裝的?!?/br> 林禾鵲蹙眉欲躲開他,嫌棄道:“別碰我?!?/br> 那人笑容不減:“雖然不知道為何你醒得如此早,但作為人質(zhì),沒人教你要禮貌些么?” 繩子綁得很緊,但等他再調(diào)息一會,使蠻力便可掙脫,要了眼前幾人的命易如反掌。林禾鵲太久沒接觸過雁望山以外陌生人,不反抗純粹是好奇。 他沉吟片刻,露出個討好的笑:“抱歉,幾位大哥,不知道你們‘請’在下過來,是什么打算?” 面前土匪,看起來是這伙人里的頭頭,見他聽話,面色柔和不少:“我們也是討口飯吃,多有得罪。把你同伴的聯(lián)絡方式交出來,錢人兩訖,江湖不見。” 林禾鵲像是不明白對方說什么般,眨眨眼無辜道:“我沒有同伴?!?/br> “別想耍花樣,外族人?!狈巳祟^子依舊笑瞇瞇的,只是拿起砍刀架在了林禾鵲脖子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殺了你不費什么事?!?/br> 林禾鵲盯著刀刃,作出被嚇到的模樣:“大哥,大哥,咱們有話好好說。” 金牙不咸不淡地“哼”了聲,盯著林禾鵲,意思是讓他老實交待。林禾鵲猶豫著敷衍過去,還是索性砸了場子。 這時另外一個匪人突然走過來,附耳與他說了幾句。 這人瘦小干癟像根曬干的黃瓜,賊眉鼠眼不懷好意,看著還不如金牙討喜。林禾鵲被他目光掃過,后背冒出幾顆雞皮疙瘩。 金牙聽了干黃瓜的話,上下了打量一番林禾鵲,似乎遲疑著什么。林禾鵲正納悶時,金牙一腳踹在他的肩上,本靠在墻邊的林禾鵲仰頭倒下,而金牙手起刀落,兔起鶻落間,竟是一刀從上至下挑開林禾鵲的衣服。 這臨時的變故讓林禾鵲驚詫至極,全身一僵。適才胸有成竹的念頭被爬上皮膚的冷風悉數(shù)帶走。 好奇的、厭惡的、猥瑣的眼神,像一群牛虻紛紛黏上他。 “怎么樣,老大?我就說,他不是個正常人。” “嚯,這是個……陰陽人?” “惡心?!?/br> “嘿,你惡心,有人不惡心,值錢著呢?!?/br> “那我們計劃改了?把他賣掉?” “你有路子?” …… 嘈雜的、蒼蠅般的聲音在耳邊嗡嗡作響,而林禾鵲驚恐又清晰地發(fā)現(xiàn),他下體那多余的兩瓣軟rou翕張著,仿若興奮地呼吸。 林禾鵲頭皮一麻,一道尖叫從胸口扎進空氣。 匪徒們被夾雜內(nèi)力的聲音震住,驚懼地望向本應虛弱無力的人質(zhì)—— 林禾鵲再回過神時,腳下已是四具橫七豎八的尸體。 廢棄狹窄的屋子被填滿,顯出擁擠。 林禾鵲很是作了一番心理準備,才蹲在地上,要從尸體身上扒幾件衣服穿。 然而門外由遠及近,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林禾鵲條件反射回頭:“誰?!” 白衣、佩劍,正道? “你……沒事吧?我聽見這里有人喊就過來看看……” 來人只見一個披頭散發(fā)的背影,被惡狠狠的一聲嚇了一跳,幾乎以為是要拔劍的敵人。但林禾鵲轉(zhuǎn)過來露出的臉令他停下動作,低聲解釋。 濃郁的煞氣反而讓林禾鵲現(xiàn)出一種鮮艷的靡麗,而發(fā)紅的眼睛類似泫然欲泣,叫人情不自禁同情。 “只你一個人?”林禾鵲倏然站起身。 白衣人尚未對林禾鵲的問話起疑,卻看到眼前人忽而站起來,隨即是袒露的胸部,慌忙用手遮住眼睛。 “姑娘小心些!” 姑娘? 林禾鵲若有所思地低頭看了看,笑了一聲。 他搖搖晃晃、支撐不住似的,幾步走至白衣年輕人面前,撲在他身上。 白衣人瞬間身體繃緊。 林禾鵲食指按住這人欲張開的嘴唇,柔聲搶先問道:“不知少俠是哪里來的?貴姓?” “華山派,喬銘。姑娘出了什么事?有什么在下可以幫……” 喬銘。 林禾鵲心中默念一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暈了喬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