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陳競的聲音并不低沉。 相反,他的聲線清冷悅耳,語調(diào)天生自帶幾分上位者的傲慢與強勢,聽著比他的實際年齡要年輕很多。 “找他?他都不要你了,忘了嗎?” 他這話一出,那邊星闕好半天沒有說話。 薛存猛地抬頭,定定看向薛岷。 但他沒能和薛岷對視。 薛岷偏頭看著旁邊隔板,臉色冰冷。他的眼神冷靜幽暗,像是能穿透那薄薄一層隔板,看見自己許久未見的前夫和兒子,以及二人交媾的纏綿姿態(tài)。 “你忘了他是怎么把我們捉jian在床的?當時你還穿著他的襯衣和內(nèi)褲呢?!?/br> “爸爸,別說了……” “還記得他當時的表情嗎?難看得像又在街上漏尿了一樣?!?/br> “求你了,爸爸……” “他心疼死你的賤狗弟弟了,看都沒看你一眼?!?/br> 那邊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然后是星闕的抽氣聲。 他低低地叫著,像被掐著脖子的小鳥,翅膀無助地撲騰。 好半晌,才聽見陳競喘著氣說:“就那么想爸爸復婚?那爸爸以后和mama還有弟弟zuoai,jibacao他們的逼和屁眼,你不會嫉妒嗎?” “……爸爸難道沒有cao過別人嗎?我又不是不看新聞,學校里也都在講……”星闕聲線有些顫抖,“你要結(jié)婚了,和那個女人?!?/br> 陳競的聲音聽上去有些驚訝,又饒有興致:“你知道了?” “你們……啊……什么時候……結(jié)婚……” 陳競爽得緩緩吐了口氣,才溫柔地說:“放心,會等寶貝的生日過完?!?/br> “這是爸爸給我的生日禮物嗎……” “別哭了,”陳競說,“那個女人姓陽?!?/br> “陽二小姐,我知道。” “那你也該知道,爸爸和她只是逢場作戲——自己揉揉奶子吧,怎么一邊哭一邊sao奶頭都勃起了?” “爸爸明明都要和她結(jié)婚了……” “她會是我老婆,但你不用把她當媽?!?/br> “……那爸爸喜歡她嗎?” “喜歡?”陳競不屑地嗤笑了一聲,“喜歡陽家的假人?” 他放緩了語氣,哄道:“乖寶,爸爸愛的永遠是你——但爸爸得有一個身體正常的孩子,你明白嗎?一個跟我姓的、健康的男孩。” “……” 隔了好一會兒,星闕才輕聲說:“那小期呢?小期不也是爸爸的孩子,不也是健康的男孩?!?/br> 陳競沒答話。 星闕的聲音有些顫抖:“重要的是誰生下了他,對嗎?陽靜然生的孩子才有用,我生的孩子,是見不得人的?!?/br> 陳競再開口時,清泠泠的聲音里有隱忍的怒氣:“陳星闕,適可而止,別壞了爸爸的興致?!?/br> “……” 星闕便不說話了。 整個空間都鴉雀無聲,連空氣都靜止了。過了會兒,隔板突然開始小幅度地快速顫抖,伴隨著啪啪聲和呻吟聲。 星闕突然尖叫了起來:“啊啊啊……爸爸,好深……” 陳競哼笑道:“真是個yin婦,還在開會就勾引我。在禮堂的時候,我就想脫了你的褲子干你的sao逼了?!?/br> 星闕喃喃地說:“爸爸在干我,在用大jiba干我……sao逼要被爸爸cao爛我了……” “你說你是不是sao貨?” “我就是……嗚……我是勾引親爸爸和我luanlun的sao貨……” “cao,這下過崽的逼怎么比女人還緊,我今天就給這個逼再破一次處——” 薛存以為薛岷會沖出去,一腳踹爛旁邊隔間的門,但他一直沒有動。 他的表情越來越冷靜,到最后連胸口都幾乎看不出起伏了,他掏出手機點了會兒屏幕,甚至還有心思幫薛存套上了毛衣。 反倒是薛存,聽著隔壁傳來的啪啪聲和陳競不斷吐露的yin詞穢語,心臟幾近爆炸。 他死死咬著牙,指甲陷進了手心。 他原本以為他再也不會管星闕的死活了,他以為在目睹過太多次陳競和星闕luanlun、甚至自己也開始和薛岷luanlun后,他已經(jīng)麻木了。 可讓他自己都沒想到的是,時至今日,當再次以這種可笑的方式偶遇他們,他的心中還是會涌起一股毀滅一切的沖動。 薛存從小就鬧騰,不是個好管的孩子。有時候薛岷教星闕寫字,他就會樓上樓下地跑來跑去,把家里東西扔得噼里啪啦響,身后一大群傭人如臨大敵地跟著。 過了會兒,薛存跑到薛岷面前,一頭撞上薛岷的膝蓋。 他也不覺得疼,仰頭對著薛岷樂呵呵地一笑,說:“爸爸!” 星闕放下鉛筆,認真說:“星存,要叫‘mama’?!?/br> 薛存又響亮地喊了一聲:“爸爸!” 他想往薛岷身上爬,薛岷有些無奈地把薛存抱起來,交給跟過來的傭人。 傭人抱著渾身臟兮兮的薛存,看了眼乖巧的星闕,忍不住笑道:“小存的性格怎么和哥哥一點都不像?果然,男孩就是要調(diào)皮些……” 他話音剛落,就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薛岷倒是沒說什么,只是簡短糾正道:“星闕也是男孩?!?/br> 星闕在旁邊點頭,細聲細氣地說:“伯伯,我想當男孩子?!?/br> 傭人頭上立刻浸出了汗,他小心翼翼陪笑道:“是的,是的。” 他抱著薛存往外走,等走到樓梯口,才松了口氣,忍不住向說話還不太清楚的薛存抱怨道:“小少爺,你下次別亂跑,乖一點,???” 薛存茫然地吐了口泡泡。 傭人替他擦了擦下巴:“要像哥哥一樣愛干凈。你這樣臟兮兮的,爸爸mama就不喜歡你了?!?/br> 傭人說話時臉上的表情就是薛存對人類面孔最早的記憶。 有些埋怨,有些心疼,還有些不解,或許不明白為什么相比薛存這個正常的孩子,薛岷會更看重星闕。 但到后來,所有人都覺得,確實就該這樣,因為薛存實在太難管教了。他就像個精力旺盛的魔鬼,把所有人都折騰得筋疲力盡。 唯一能讓他聽話的只有薛岷。薛岷說“噓”,薛存就會兩只手捂住嘴,乖乖躺進被窩,眼睛緊緊盯著薛岷——可薛岷總是不在家。 有十多年時間,薛存每一天都和星闕生活在一起。家里其他人來來去去,只有對方是每天都能看到見的。 星闕老害他倒霉被罵,但在他被忽視的時候,也只有星闕陪著他,死皮賴臉地不走。 所以他總是舍不下星闕,雖然舍不下的后果就是自己遭罪。 有一段時間,陳競可能是干膩他了,把他一只手腕鎖在床腳,讓他只能睡地上,也不干他。 他光著身子,發(fā)著燒,冷得縮成一團,半夜星闕偷偷溜下床,把他抱進懷里暖著。 薛存睜開眼看見是星闕,伸手想推開他。 但也不知道星闕哪兒來的力氣,把他死死抱著,緊得他骨頭都疼了。最后是薛存先敗下陣來,冷冷地問:“你來干什么?” 他想了想:“你想讓陳競看到,然后又來揍我?” 陳競對他不光是揍,但他說不出那個字。 星闕悄聲說:“我沒這個意思?!?/br> “那就滾回去?!?/br> “我陪著你……你發(fā)燒了?!?/br> “……滾!”薛存壓低聲音吼道。 但星闕就是不走。到最后他不要臉了,緊緊閉著眼睛說:“我夢游了,我不走。” 他或許是想學著薛岷那樣,逗薛存笑——薛存果然笑了。他一邊笑,一邊握住拳,一拳打在了星闕薄薄的肚子上,“現(xiàn)在醒了嗎?” 星闕沒說話。 過了好半天,薛存才感覺到他痛得在抖。 薛存惡意地翹了翹嘴角,抬起膝蓋,又重重頂了一下星闕的小腹,“醒了嗎?” 雖然這段時間瘦了很多,但薛存的力氣仍然不是星闕能承受的。他痛得像蝦米一樣蜷縮起來,牙齒咯咯作響。 過了很久,他才緩過勁來,慢慢爬了起來,“星存,你別生氣……我走了?!?/br> 他爬回了床上,陳競的懷里。 薛存躺在地上,流著眼淚無聲地笑了。這個惡心哥哥還是那么弱,看來陳競對他也不怎么樣嘛——不過他肚子好軟,都能摸到肥rou。 現(xiàn)在想想,那時候星闕應當就已經(jīng)懷孕了。他身體差成這樣,還被薛存拳打腳踢了一頓,也不知道孩子到底是怎么保住的。 對了,那是個健康的男孩,好像叫“小期”。 那兩人在廁所里干了可能有20分鐘。 薛存身上的汗已經(jīng)干透了,毛衣直接穿在身上,有些發(fā)癢,他忍不住伸手抓了抓。 薛岷見了,自己在馬桶蓋上坐下,把薛存抱在腿上,手伸進他的衣服里,幫他撓背上夠不著的地方。 薛岷沒什么指甲,但之前幫薛存撓過癢,知道他不喜歡太輕,力道用得恰到好處。 薛存舒服得瞇了瞇眼睛,又睜開眼睛看向薛岷。 薛岷無聲地做了個口型:寶貝。 薛存突然想起陳競剛才說的——“他心疼死你的賤狗弟弟了,看都沒看你一眼。” 相比星闕,薛岷更心疼自己嗎……? 薛岷以為他是沒看懂,又慢慢做了個更簡單的口型:寶寶。 薛存問:我們走嗎? 薛岷搖了搖頭,給他看手機屏幕,原來是幾分鐘前給康雨發(fā)的,讓他從后備箱里拿件薛存貼身穿的上衣送過來。 康雨來的時間很湊巧,陳競他們剛走,他就進來了。 看見明顯剛搞過一通的父子二人,他并沒有露出驚訝的神色,從兜里掏出了管藥膏,遞給薛岷。 薛存別扭地瞪了康雨一眼。 康雨向薛岷匯報說:“老板,我上來的時候,看見陳競了。還有……”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說:“星闕少爺?!?/br> “我知道了?!?/br> 薛存的xiaoxue不腫,但薛岷還是蘸著藥膏在xue口薄薄涂了一層。 “我避了一下,不知道他們看沒看見我的臉?!?/br> “沒關(guān)系。”薛岷溫聲說。 他想了想,說:“年前還是再幫我約場見面吧,和陽知辛?!?/br> “陽知辛是誰?”薛存插話。 薛岷無奈地捏了把薛存的臉,“我兒子是生活在九天上的仙女?!?/br> “小少爺,陽知辛是做房地產(chǎn)的陽家的三公子。” “我只知道陽璋,”薛存皺了皺眉頭,“我看過他演的電影,他演得好差,真的能賺到錢嗎?!?/br> “……”康雨說,“小少爺,你爸爸剛投資了陽璋的新劇。” “爸爸!”薛存震驚地看向薛岷。 薛岷火上澆油道:“我還往里面塞了人?!?/br> “你的眼光……” 薛存的表情一言難盡。 薛岷忍不住笑了,耐心地說:“陽璋的爸爸就是陽知辛的大哥,是陽家身價最高的人。投資陽璋的劇,不是為了賺錢,他們也不缺我投的錢?!?/br> “那陽知辛呢?” “陽知辛……”薛岷的眼角流露出一絲不屑遮掩的嘲諷,“一個紈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