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世【替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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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離的黑亮水眸泛起霧氣,柳蘭生慌亂地躲回房間,輕輕喘息著,白皙精致的芙蓉面露出嬌羞的可愛神色,這一幕被躲在角落里的大黃看在眼底。 大黃因為帶柳蘭生出去被姥姥打傷,內(nèi)疚之下柳蘭生把房間讓出來給大黃睡,反正變成原型的大黃也就那么一點點大,回他的小洞養(yǎng)傷也太可憐了,而柳蘭生睡姥姥的本體上,房間空著也是空著。 可是第一次和人類親吻,柳蘭生心里想的是要吸取精氣,沒想到看著容易,他卻不懂怎么吸,反而白白讓那個小道士占盡了便宜。 更糟糕的是,柳蘭生一摸才發(fā)現(xiàn),他頭上的翠玉發(fā)簪不見了蹤影,定是被那個道士撿走了,那翠玉發(fā)簪姥姥說是他生前之物,如今丟失心里也著急了起來。 “可惡的道士!”柳蘭生再去尋,方逸軒已經(jīng)走了,青天白日他離不開蘭若寺,更不用說追出去,看著屋外的太陽,柳蘭生只能氣惱地作罷。 另一邊的方逸軒卻不是占了便宜就跑的登徒子,他受人之托要幫朋友柳韓陵解決那個妖怪,來了這里卻發(fā)現(xiàn)不見妖邪之氣,可是柳韓陵不可能會騙他,打聽之下得知蘭若寺有一些鬼怪傳聞。 方逸軒讓柳韓陵不要回家,他趁著天色將明去蘭若寺打探,佯裝入睡,實則用靈力細細打探,發(fā)現(xiàn)這蘭若寺的確有古怪,仿佛一把大傘把所有妖邪之氣全部蓋住,如果破出一個口子,沖天妖氣定是讓天地變色。 以他的本事自覺無法鎮(zhèn)壓解決,可是忽然有一個艷鬼在青天白日出現(xiàn),他暗暗警惕,沒想到這小艷鬼身上沒有血氣,竟是纖塵不染似乎快成為鬼修,他有心想試試對方,卻意外得了一個讓人難為的美好一吻。 柳蘭生走后,方逸軒發(fā)現(xiàn)地上掉落的發(fā)簪,看這發(fā)簪似乎有不少年頭,他不知道那美少年姓甚名誰,又如何身亡被困在蘭若寺不入輪回成為艷鬼,但是始終覺得與他一吻之緣的柳蘭生不是心甘情愿成為鬼道的。 方逸軒有心想替柳蘭生超度,但是總歸要先解決柳韓陵的事情,因此他一臉嚴肅正色的講明蘭若寺并非是一只灰鼠精為害那么簡單,如果它們真的盯上了他,還是離開此地才能保住一條性命。 “多謝方兄。”這里也并不是他的家鄉(xiāng),只不過是因為書院才住下,現(xiàn)在離開也不會太可惜,柳韓陵唯一遺憾是那晚驚鴻一瞥宛如天仙下凡的美少年,他甚至不知道對方姓名。 “這是……”柳韓陵回過頭看見方逸軒對他桌上隨筆勾畫的曼妙人影露出震驚神色,赫然羞道:“這是我那日碰見的少年,看他打扮定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哪家公子?!?/br> 說到這,柳韓陵神色悵然,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他倒不是對那美少年一見鐘情,只是看見那人心頭涌現(xiàn)出一陣歡喜,特別想與對方親近,總覺得對方與自己似曾相識,可是總是想不起來,干脆把對方容貌身姿畫下來。 “畫工拙劣,沒能畫出那人全貌,只能留下這一點神韻?!绷n陵拿起桌上的畫紙,忍不住感嘆,如果不是方逸軒剛剛就見過這畫中之人,恐怕還以為這不過是柳韓陵的謙詞。 “柳兄能見到他?能不能仔細說一說?”方逸軒伸手拿出懷里的玉簪,翠綠色的玉簪上雕刻著蘭花,指腹磨搓著,感受那微涼的冷硬玉身,神情嚴肅急切,心里微微一沉。 容姿昳麗的美少年生前必定是受家人寵愛,哪怕不是大富大貴人家,也該是在當?shù)匦∮忻麣獾募易?,不該被妖魔所禁錮,成為害人的工具。 “柳兄可以看看這根玉簪嗎?”能在亡魂不主動現(xiàn)身時也能看見的,必定是與亡魂有緊密關系的人,生前親朋好友若是心存牽掛就能在頭七或是盂蘭盆節(jié)看見亡魂的身影。 或許,柳韓陵的那些親近之感并不是錯覺…… 柳韓陵接過玉簪,仔細看著簪頭的蘭花,忽然身軀一震,不可置信地紅著眼眶喃喃自語:“娘親最愛的就是蘭花,難道是他……他怎么會死在這里!” 十年前柳父前往衢州辦事,不幸染病客死他鄉(xiāng),身為柳家長子,十六歲的柳蘭生義不容辭帶領家仆要接柳父遺骸回杭州,沒想到經(jīng)過金華在黑山被黑山老妖所害。 臨行前柳蘭生剛剛及冠不久,頭上的玉簪正是柳母親手為他所戴,一晃十年,小三歲的次子柳韓陵因為家門敗落流落此地,沒想到竟是意外得知兄長遇害之地。 “父兄接二連三出事,家母大受打擊之下一病不起,不久也病逝。散盡家財后家中無以為繼,我只有勤奮讀書一心趕考,結果又接連落第,只能在此替人抄書。沒想到家兄當年竟然是在這里遇害?!?/br> “柳兄,你兄長的名字是什么?”“柳蘭生,家母最愛蘭花,希望兄長如芝蘭寶樹一般。我叫韓陵,家父生前希望我能繼承他片石韓陵一般的文采?!碧崞鹜?,柳韓陵握著玉簪激動地快要落淚,他的記憶原本因為歲月已經(jīng)模糊不清,只記得兄長為人和善,容貌、才華都極為出眾,因此父母多有偏愛,可是柳蘭生到底長什么卻是想不起來,如今一提,過去的記憶這才像被拂去灰塵一般清晰了起來。 其實并不是柳韓陵記憶不好,而是故事線偷工減料,在原本的故事線里柳蘭生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黑山老妖吃了,尸身也只剩下一具白骨,哪里有那么多回憶畫面。 柳韓陵進京趕考路過黑山時發(fā)現(xiàn)了柳蘭生的骸骨和玉簪,這才求來方逸軒為家兄報仇,方逸軒哪里會是黑山老妖的對手,重傷逃回四明山苦心修煉,并且教導出弟子燕赤霞,把降魔刀轉(zhuǎn)贈給他,繼承他為百姓除害的意志替他再戰(zhàn)黑山老妖,這才有了后面的故事。 雖說故事內(nèi)容發(fā)生變化已經(jīng)是柳蘭生的傳統(tǒng)藝能,但是每次好像對方都是在認真扮演炮灰而已,并沒有故意搗亂,可是偏偏就是無心插柳柳成蔭,柳蘭生的戲份越來越重。 按照智能故事線的調(diào)整,接下來小道士方逸軒就會愛上艷鬼柳蘭生,為了他的自由去和黑山老妖一番打斗,重傷慘敗,而柳蘭生為了盡快吃便當回家,肯定會救方逸軒,從而魂飛魄散。 不管怎么樣,故事線最終依然回歸預設的軌道,就不把這些小細節(jié)告訴柳蘭生了,反正他看見也會猜到。 不可相戀,相戀則系其心;不可不戀,不戀則情相離。戀與不戀,得其中道可矣!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故事線暗中推波助瀾,還是柳蘭生本身的魅力,小道士方逸軒盤坐在房間里,手里握著柳蘭生的玉簪,一時間思緒萬千,哪怕念清心訣也沒有用,一閉上眼睛就是柳蘭生艷若桃花的羞怯姿態(tài),以及唇瓣上似乎還殘留的柔軟觸感。 得知柳蘭生的身世后,原本的疏離陌生,忽然因此而親密了起來,方逸軒忍不住想若是他沒有出事死在此地,那清風朗月、芝蘭寶樹的小公子定是已經(jīng)結婚,從此過上舉案齊眉、琴瑟和鳴的夫妻恩愛生活。 從柳韓陵的口中,方逸軒認識了一個意氣風發(fā)的美少年,他才華橫溢卻從不驕傲自負,有著絢麗而張揚的美貌,卻純真善良有著一顆柔軟稚嫩的赤子之心。 可是所有的光明在十六歲那年戛然而止,就連曾經(jīng)與他相親相愛的同胞弟弟如果不是看見這根玉簪,也不會想起那些塵封已久的記憶,更不會知道這樣一位前途不可限量的美少年再無未來,在荒郊野外尸骨未寒無人問津。 想到這,方逸軒心疼一陣抽痛心疼,他見過許多冤魂,他們都有各種讓人同情憐憫的悲慘故事,不愿意離開人間后含著執(zhí)念或仇恨變成厲鬼,有的被他超度,有的被他除滅。 可是方逸軒不會想到,有朝一日他會因為一個艷鬼意外或是錯亂的吻而心動,甚至開始猶豫,舍不得超度對方又不愿意讓他繼續(xù)在人間受苦,糾結難受痛苦交織在一起。 就在方逸軒因為此事心神不寧之時,大黃悄悄地扒著墻爬到了房頂,漆黑的夜里一雙溢出殺氣的黑眸泛著綠瑩瑩的寒光,宛如兩朵鬼火,在黑暗中漂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