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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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巳時,陽光溫和,屋外的喧鬧將張丑人從沉睡中喚醒。昨夜的一宿荒唐令他精力耗損大半,此時醒來,他腦子也甚是不靈光,發(fā)呆了好一會兒,這才發(fā)現(xiàn)他自己窩在一個人的懷里。 他枕在桑大人的手臂上,桑大人越過他的脖子攬住他,他動了動,感覺到溫潤冰涼的肌膚與他脖梗摩挲,這一動,方才發(fā)覺他姿勢極為親密地靠在桑大人的肩頭上,整個人蜷縮著緊緊貼住桑大人,可他身形本就比桑大人高大的多,想象到這副模樣有多怪異,他猛然起身,控制不住往后退,脊背立刻撞到了身后冰冷的屋壁,他一個激靈,昨夜的事一下子全涌入腦中。 臉上表情霎時僵住,他的唇色也在這一瞬間變得烏白,他靠墻呆坐,目光有些渙散,如同得了失魂癥的病人一般。 桑大人長睫輕顫,緩緩睜開眼后看到這一幕,定定地盯著張丑人看了好一會兒,方才慢慢起身將昨夜丟在地上的衣衫撿起,慢條絲理地穿上,期間,一同掉落在地上張丑人的衣服卻給他嫌棄地?fù)破饋G到屋外。良久,張丑人回過魂來,看到已經(jīng)穿戴回一身紅衣的桑大人靜靜站立在床邊看他,神色一派從容,不見得喜不見得悲,仿佛昨夜的事從來與他無關(guān)。 張丑人現(xiàn)下赤身裸體,與月貌麗嬌,矜貴滟滟的桑大人相視,只讓他更無地自容。他垂下眼,一雙大手顫抖著拉過身下凌亂的被子蓋住身體,始終不言不語。 他這副沉默以對的姿態(tài)讓桑大人輕笑出聲,他尚未明白其中原由,下一刻,下巴忽然被桑大人一把攥住,下頷處傳來的力道迫使他不得不抬起頭,映入眼中的桑大人紅唇微勾,白皙美艷的臉孔冰冰冷冰的卻掛著那一抹違和的微笑,他心里一突,不自在地緊了緊手中單薄的被褥。 “擺出這副貞潔樣是給我看的么,以為我與你發(fā)生這檔子事了之后,我便會對你溫柔嗎?”桑大人溫聲說著話,那抹嘴角的微笑都透著不寒而栗的凜然。 張丑人呼吸急促,闔上眼低啞道:“不敢。” 他嘴上雖說著不敢,可心里的難受和痛苦讓他緊閉的眼里禁不住地流出淚。他以為他已經(jīng)不會再痛了,可此時的心里告訴他,他很痛,痛得控制不住的居然當(dāng)著昨夜侵犯他的人的面哭了出來,他想極力的在克制,只是眼眶中的淚不受他控制。 桑大人可怕的表情猛地一變,好像是怔愣住了。 這是張丑人第二次在他面前哭,相比第一次見面時他以呂媛性命作為要挾把張丑人嚇哭外,這一次的張丑人在他面前哭出來后給他的感覺卻有些特殊,仿佛莫名地升起一絲心疼和憐惜。桑大人臉色古怪,張丑人非女子,他無端端地起什么憐惜之情,他自嘲著想。 雖是厭惡這種突如其來情狀,桑大人既有些煩躁,但還是收斂起了這令人畏懼的氣息,難得略帶訕訕姿態(tài)地收回手,氣悶地坐在床邊。他一松手,張丑人就立刻坐遠(yuǎn)了些,擁著被子低頭擦眼淚。 桑大人咬著牙,瞪向張丑人的目光似隱含不善,看這情況或許是覺得萬萬沒想到他桑朔要樣貌有樣貌,要實力有實力,居然會有被人嫌棄的一天。 如果血有三升,桑大人估計會嘔出兩升。 畢竟剛剛的狠話他說出去了,這時候再想裝什么溫柔情人怕也是有失他身為魔道弟子具備的血腥無情的顏面。他冷傲而目空一切地持著身份重重哼了一聲,卻拂袖化出一套衣袍,驕矜著扔向張丑人,語氣十分不耐的道:“快將衣服穿上,你不是要救昨天船上那姑娘嗎,穿好衣服帶我去,我們把人贖出來?!?/br> 張丑人拿開被扔過來蒙頭蓋在身上的衣服,聽完桑大人的話,他沒吭聲,衣服亦是默默折疊好放置在一旁??傻人肷我娝ㄒ膊环乓粋€,桑大人早已不耐煩,伸出手來拉他的胳膊,他本能的躲開這觸碰,可他又怕極了桑大人,一直不敢抬頭。 他沒看見,桑大人已寒下美麗無雙的臉,眼睛直直看向拉空的手掌,好像十分生氣,連氣氛也凝滯幾分。 桑大人僵在半空的手慢慢握成拳收回,他眼神透著nongnong的殺機(jī),可目光看到張丑人身上掩映在黑發(fā)間和潔白的被褥縫隙里的痕跡,不由的殺心漸淡幾分,一言不發(fā)地轉(zhuǎn)身離開屋子。 張丑人聽到腳步聲離開,強(qiáng)撐著的身體便是一軟,狼狽地倒在床上。 桑大人離開后,他方才有心思回想昨天經(jīng)歷的一切。 昨天的意外一出接著一出,他被桑大人救下后直接回了家,到家后又因藥性的折磨讓他失了神智,與桑大人做下那般事,始終無暇他顧到呂媛,現(xiàn)下回想起來,也不知分別時說好在茶樓等他的呂媛后來怎么樣了。昨夜他累極,睡到這會兒才醒,他也不知呂媛有沒有回來。越是想,他心中擔(dān)心越盛,顧不上身上的不適,想著起來穿好衣服便去找呂媛,可一下床,他徹底僵在原地。 昨夜桑大人射進(jìn)里面的東西正順著溝壑xue口流淌出來,爭先恐后地貼著他粗壯的腿根滑落,張丑人緊咬牙關(guān),扯過一塊布隨意擦拭幾下,可不論怎么擦拭,總覺得那東西還在流出來,始終擦不干凈。 他紅著眼眶愣了好一會兒,瘸著走到柜子里拿出衣衫套上,他拉開門,不成想?yún)s看見停留在院子里尚未離去的桑大人。 桑大人回過頭,看到他后臉上表情明顯一冷,連聲音的溫度也降了幾分:“為何不穿我給你的衣服。” 張丑人要邁出去的步子這時也邁不出去了,他聽出桑大人語氣里的冷意,壯膽般的深吸口氣,低聲徐徐道:“那、那衣服略貴重了,我……不配。”最后兩字他說得極輕極輕,甚至帶著些茫然,可桑大人聽到了。 “不配。”桑大人喃喃重復(fù)著他的這兩個字,復(fù)又想到了什么,目光陰森森地看著他,血腥氣在瞳孔里翻涌,“那堯飛塵怕你也是知道自己不配吧?!?/br> 張丑人胸口如同被大錘砸中,他驚愕地抬起頭看著桑大人,明顯不明白為什么他的這個秘密會被桑大人知道,臉上顯現(xiàn)出驚慌和恐懼,腳步連連后退像似要逃避這個問題。 可桑大人卻沒放過他,一步一步走向他,聲音暗沉如暮鼓,重重地,一下下地,仿佛把他打入地獄,“知道自己不配,還對他執(zhí)念如此之深,人都走了,還如此念念不舍的,明明他都不會將你放心上,你以為你一直想著他,你和他就會有結(jié)果,就會有可能?張丑人,看看你那張丑陋的臉吧,你癡心妄想……” “不——我不是——”張丑人張口欲言,可是桑大人的話如利刃字字戳心,他無力的反駁只增添了他自欺欺人的懦弱行為。 桑大人已走到他跟前,抬手握住他的后頸,如同把他的命捏在手上,桑大人將他拉得與自己極近,兩人四目緊對,桑大人悅耳動聽的聲音好像一道魔音鉆進(jìn)他的耳朵,“到底是不是,你心里清楚,我也清楚,你以為你什么都掩藏得很好?你好好問問你自己,你到底有沒有肖想過他,有沒有渴求過他?!?/br> 張丑人閉上眼,嘴唇痛苦地張合著吐出:“不——”“沒有——” 可聲音卻微弱得毫無說服力。 桑大人看透他的軟弱,明明是在逼問他,可桑大人的眼神卻帶著一絲憐憫,憐憫他,也憐憫自己。 愛而不得,于他,于自己,逼問他其實也是在逼問自己。 桑大人慢慢退開身子,松開手,任由張丑人無力地緩緩癱坐在地上。 張丑人淚流滿面,痛哭不已,口中一直喊著沒有,不是。 桑大人靜立著看他,看他丑陋痛苦的樣子,看他掙扎否認(rèn)的樣子,神情漠然亦有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