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Abyss
這句話問出來,車內(nèi)的雪箬竹味突然失控一瞬。 柏青岑眼底的平淡撕裂幾秒,壓著戾氣把嘴角挑起來,像是打趣: "你還知道sm呢?" 沈知硯察覺到柏青岑情緒明顯不對勁,立即提高警惕。 "月美人都會了解這方面的性癖……因為很多客人會有這種需求。" 柏青岑久未開口。 沈知硯靜靜地觀察著柏青岑的表情:“你好像很不想提sm,為什么?” 這倆字母又讓柏青岑抿了下嘴。 柏青岑敷衍道:“不喜歡?!?/br> “我覺得你還挺像個s?!?/br> “我不是s?!?/br> 沈知硯思考道:“我就是覺得你對我做的事很像調(diào)教。我隱約記得那時候你教了我不少規(guī)矩……還讓我跪著?!?/br> 柏青岑握著方向盤的手收緊了,手心微潮:“我當時是失去理智了,才會那么做?!?/br> “你指定是有點基礎?!?/br> “……” 沈知硯繼續(xù)問:“你是不是混過sm圈?” 柏青岑信息素攜來的殺氣又暴漲了一瞬,郁郁地說:“你哪那么多問題?” 柏青岑居然兇他了,看來這人真的很抗拒提起這件事。 沈知硯頓了頓,語氣放緩:“我沒別的意思。你要是有s傾向,也沒什么好瞞我的?!?/br> 受到月美人性教育的影響,沈知硯對于這些性癖的接受程度很高,只不過,現(xiàn)在他們之間最大的隔閡,并不是性癖這種旁枝末節(jié)的問題。 “確實沒什么好瞞的,”柏青岑說,“你早就清楚了?!?/br> “嗯……其實很容易猜到,”沈知硯小聲說,“你之前就總用道具罰我,而且你的手法……真的很熟練?!?/br> 柏青岑應該玩過不少Omega吧,按照盛霧的說法,應該還玩出過人命。 沈知硯又沉寂下來,望向窗外發(fā)呆。 這個話題至此結(jié)束,車開至Abyss的時候,天色已晚。 柏青岑用手銬鎖上了沈知硯的兩只手腕,拽著鏈子轉(zhuǎn)身就走,拉著沈知硯走入黑暗里。 沈知硯心情灰暗,一言不發(fā),強行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生澀地開口: “這里就是Abyss?” “是?!?/br> 沈知硯抬眼看著。 Abyss的建筑風格極度簡約,矮樓的樓體陡直,是長方體的形狀,每棟樓的墻面都涂滿低飽和度的富有質(zhì)感的墻漆,例如洗練素雅的石灰藍,灰色調(diào)的煙熏玫瑰粉,純色墻體上刻有細琢精妙的浮雕。 數(shù)十棟樓向遠處延伸,錯落排列,每棟樓的墻體都設有斜寬平滑的凹槽,亮開金色的燈光。 明明并無奢華的設計,卻高級到了極致。 這是沈知硯第一次見到傳說中最大性奴交易公司Abyss,莫名有種窒息感。他走在一眼望不到邊的Abyss建筑前,感覺自己很渺小。 柏青岑抓著鏈子,溫聲問沈知硯:“糯糯喜歡什么顏色?” 沈知硯不明所以:“藍?” “好,聽你的,”柏青岑帶著沈知硯走向墻體是石灰藍的那棟樓,“去開個盲盒?!?/br> “盲盒?……樓里有什么?” “不知道。這里樓太多,我也沒認全,反正每棟樓的花樣都不少,進去看看?!?/br> “你之前來過嗎?” 一句“當然”抵在舌尖,又吞了回去。柏青岑看沈知硯一眼——糯糯現(xiàn)在還不知道他的身份。 柏青岑挺不想背“Abyss的總裁”這個黑鍋。Abyss是全國最大甚至是唯一一家被公認的性奴交易公司,幾乎壟斷了市場,極大多數(shù)鄉(xiāng)級、縣級、省級的性奴交易場所皆被Abyss收購,沈知硯和他的mama掙扎過的那家黑市,就是由Abyss往下延伸出來的一個不起眼的鄉(xiāng)級市場。 也就是說,柏青岑身為Abyss的總裁,算得上是掌控了國內(nèi)的性奴交易產(chǎn)業(yè)鏈。聽起來高大上,但柏青岑其實也只是繼承家業(yè)掛了個名而已,Abyss的相關事務并不由他管理。柏青岑連Abyss的運營都沒怎么了解過,每天的日常除了學習,就是和老婆貼貼。 但糯糯哪會管這些,倘若知道了他這層身份,恐怕會連夜扛著火車逃跑。 柏青岑細想了想,最終說道:“來過,我是Abyss老板。” 他說得輕描淡寫,回頭望去,觀察著沈知硯的臉色。 柏青岑想提前知道沈知硯得知真相后的反應,反正過幾天沈知硯還會失憶的,這次算是讓自己有個心理準備,等以后真正和沈知硯坦白的時候,就有經(jīng)驗了。 他顧自打著小算盤,卻沒考慮沈知硯的承受能力。沈知硯被他輕飄飄砸來的信息量嚇得呆住了,驚愕失色,喉嚨里逼出一聲無意識的被強咽回去的話音。 “你說什么?” 柏青岑腳步放緩,等了他兩秒,再與他并肩向前走,胳膊抬起來,手指一拎沈知硯的耳廓。 他挨近沈知硯的左耳,調(diào)情似的笑著說:“我是Abyss的老板?!?/br> 語氣惡趣味,像是開個玩笑。 “你別逗了?!鄙蛑幟嫒缤辽貜娦α艘幌?,“……做夢得有個度?!?/br> Abyss的總裁那是什么概念? 沈知硯咽下唾沫,心想柏青岑還挺中二,成年了還幻想霸道總裁那套。 “……”柏青岑也沒料到沈知硯的第一反應居然是不信。 隨后柏青岑試著把自己代入了一下沈知硯的視角,發(fā)現(xiàn)這事兒確實離譜。 “我真是Abyss的總裁——嗯……你是我老婆,是總裁的小嬌妻。” “‘按在墻上掐腰親’的給命文學看多了?” “……少懟我,一會兒有你哭的?!?/br> 柏青岑裝作無意地抖了抖手中的鐵鏈,鏈子甩動發(fā)出嘩啦啦的金屬碰撞響,沈知硯看著被拴緊的手腕,又覺得不安起來。 “你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你是Abyss的總裁?” “你看是不是真的?!?/br> 柏青岑說話時,已拉著沈知硯走到了石灰藍色建筑的門口。 門前恭立的月美人侍者見到來人便雙膝跪地喊了聲“柏少”,腦袋下垂,把端著的玉制圓盤雙手舉高至頭頂以上。 柏青岑拿過盤中的印章,在沈知硯的腦門上“啪”得一按。 沈知硯:“?” 盤子里還有個鏡子,沈知硯皺眉拿起鏡子一照,用手指摸向眉心的印記:“這什么東西?” “別搓,印著好看。” 沈知硯滿臉一言難盡,他想起來小時候mama給他額頭點的朱砂紅印了,每次村里吃席都讓他頂著個紅點去,非說小小子這么捯飭漂亮。 沈知硯欲言又止,仔細打量著:這印記是個竹子的形狀,綠油油的,竹竿又粗又壯,野蠻生長。 “丑死了。” 侍者跪在地上抖了一下,驚恐地微抬了下頭,又把腦袋重新壓下去。 柏青岑憋屈道:“哪丑了?這是箬竹——是我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