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青岑不想讓沈知硯看見他虛弱的丑狀，被槍擊后的模樣總不會是好看的。他躺在地上看著藍(lán)天，痛苦地喘息，被陽光籠罩的臉上五官扭曲著，中槍處有種劇烈的灼燒感呈放射性向四周散開，猛烈燃燒著，像是被巨大的鐵子錘爛了血rou。

    他強撐著撥打私家醫(yī)生的電話，不知道被他支走的沈知硯正被蔣勝礬抱在懷里昏迷不醒。

    蔣勝礬停在一輛黑車前，把沈知硯塞進(jìn)后座，輕車熟路地把車開走了。

    他把沈知硯帶到家里，石鵬輝倚著墻笑著打量：“喲，這沈知硯怎么這么拉了？看這臟的……衣服也爛了?！?/br>
    沈知硯感受到隱約的惡意，本能地往身后人的懷里縮了縮，石鵬輝的臉色立刻就不好看了：“把他扔地上！”

    蔣勝礬冷淡瞥他一眼，扯著沈知硯進(jìn)臥室，石鵬輝把倚著墻的拐杖抓過來，噠噠噠地戳著地面，追上來大叫：“嘿？你還把他往咱們屋里帶……”

    “你少說兩句。”

    蔣勝礬應(yīng)付著把人轟走，沈知硯被鬧醒了，吵哄哄的聲音鬧得他耳鳴。他頭昏腦脹，迷迷糊糊地沉著眼皮，猛然一聲關(guān)門響，沈知硯又把眼皮支楞開。

    他躺在床上，恍惚地半睜著眼看天花板，突然眼睛瞪大，手掏向褲子口袋。

    “別找了，在我這兒。”蔣勝礬拿著槍，咔一聲，子彈上了膛，“這把槍你哪來的？柏青岑給你的？”

    蔣勝礬語氣溫和，好像朋友間的關(guān)心：“你們倆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了？”

    沈知硯不說話，蔣勝礬顧自言道：“我剛才試了試這把槍，威力倒是不大，比起之前打中石鵬輝的那把槍可差遠(yuǎn)了?！?/br>
    沈知硯臉色瞬間灰敗，心里拉響急促尖銳的警報：蔣勝礬要報復(fù)我，逃不掉了……被關(guān)在他們家里了，逃不掉了！

    屋內(nèi)突然爆出槍聲響，一顆子彈從槍口中飆出打中了他身下的床板，沈知硯驚叫一聲，條件反射地喊道“我錯了！”

    “柏青岑開的槍，你錯什么了？”蔣勝礬把槍咯噠擱置在木桌面上，“你錯就錯在當(dāng)初不聽我勸。怎么樣，現(xiàn)在信了？”

    他語氣放緩了些：“你身上這些傷，都是柏青岑搞的吧？”

    沈知硯不敢接話，沒聽懂蔣勝礬什么意思，只覺得蔣勝礬現(xiàn)在的言談舉止和他印象中的有些出入。

    沈知硯咽了咽口水：“嗯。……你能不能先告訴我，我媽呢？……你上午找她去了？”

    “在家呢。”蔣勝礬答罷，坐在床邊，“我就和你媽見了一面，沒做什么。”

    沈知硯繼續(xù)追問，蔣勝礬只得把這事兒給他原原本本地還原了：

    今早的時候，蔣勝礬和石鵬輝想把他叫出來，但他不接電話。為了找他，蔣勝礬先是聯(lián)系到了鄭艷姝，去他們家“做客”，制造了個機會把鄭艷姝手機“不小心”摔了。

    那是柏青岑給鄭艷姝新買的手機，摔也沒摔壞，就是屏裂了縫。蔣勝礬爽快地提出賠款，鄭艷姝忙說“不要不要，都是同學(xué)”，蔣勝礬又說他拿去修修，鄭艷姝犟不過他，便由著他拿去了。

    沈知硯無奈，難怪mama不回消息。他從那小區(qū)一出來，便被提前知道他地址的蔣勝礬給逮了個正著，至于地址是誰告訴的，那自然是之前裝綁匪的石鵬輝了。

    這倆人可真是處心積慮，難為他們費這么多心思。

    “你們叫我出來……想干什么？”

    蔣勝礬沒急著回答，彎腰把床頭抽屜拉開，拿出個瓶子，里面晃蕩的不知道是什么液體，沈知硯如臨大敵。

    “別緊張。是藥，抹傷的，”蔣勝礬把藥瓶遞給他，平和地說，“知道是抹哪兒的吧，看你這兩天怕是沒少受苦。”

    沈知硯臉色難堪了一下，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猶豫著接過來。這時候臥室門又被猛地推開，石鵬輝暴躁罵道：“你對他還挺好?。俊?/br>
    “……”

    石鵬輝走進(jìn)來，拐杖一扔，把沈知硯按倒在床上，擋著沈知硯的反抗，斜眼瞅蔣勝礬冷淡的臉色：“你還喜歡他是不是？”

    蔣勝礬不理會，石鵬輝怒火更甚。

    沈知硯心臟蹦到嗓子眼：他們要是吵起來，倒霉的是他。

    石鵬輝果然開始動手了，跪上床，一只手抓著沈知硯的衣服就開始扒他的褲子，沈知硯拳腳相加拼命掙脫，掙不開，無助地看向蔣勝礬，蔣勝礬淡淡瞧著不打算攔。

    沈知硯兩條細(xì)長的白腿暴露在空氣中，緊緊地夾著，石鵬輝一只膝蓋強硬地頂開了他的雙腿，又扭頭朝蔣勝礬沒好氣地道：“要不要你來??？省得你夜長夢多?！?/br>
    蔣勝礬不置可否，石鵬輝便把沈知硯的雙腿向兩邊大力掰開。

    沈知硯咬牙憋紅了臉，咧嘴道：“放開！！”

    “cao，別動！又不是上你，我們就想看看你是不是月美人……”

    沈知硯僵硬了一瞬，隨即更瘋狂地掙扎，一腳踹在石鵬輝胸膛上！石鵬輝呼吸被悶了一瞬，咳嗽兩聲，手大力一掐，掐紫了沈知硯大腿內(nèi)側(cè)那塊嫩rou：“cao！顯你勁兒大是不是？……就你他媽勁兒大？！?。?！”

    蔣勝礬始終不動聲色地看著這場鬧劇，不錯眼珠地盯著沈知硯，緩慢地，嘴角深深上揚。

    “停吧。”蔣勝礬平靜地打斷，眼神在他們之間掃了一圈，最終定格在沈知硯的眼睛上，“他是不是月美人，不是已經(jīng)很明顯了嗎？”

    石鵬輝喘著粗氣，抬手就抽了沈知硯一耳光：“草你媽的！”

    “行了，”蔣勝礬皺了下眉，“你出去吧，我來解決?！?/br>
    “你跟他——！”

    蔣勝礬看向他，淡淡的眼神驟然凌厲：“不是說好了嗎？”

    “……”石鵬輝一咬牙，臉紅脖子粗地又罵了幾句臟話，轉(zhuǎn)身走了。

    蔣勝礬在沈知硯身邊坐著，清了清嗓子，一只腿盤著，一只腿彎著，胳膊肘抵著膝蓋，像是嘮家常一般閑在地和他搭話：

    “你還真是月美人啊，說實話，我還挺驚訝的。你們家什么來頭？檔案都敢改。”

    沈知硯仰面發(fā)著呆，靈魂好像被抽空了。

    蔣勝礬繼續(xù)溫和地追問，這種詭異的溫柔比刀更鋒利：“誰給你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