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這筆賬算完了,那我們來算下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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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尚舟從未見過周行知露出那樣的表情。盡管那也并非多么可怕的表情——他仍然沉靜、平和,只是眼里沒有笑。他對他說,Aiden,把手機還給我。 不知道為什么,或許是出于Omega敏銳的直覺,他的眼眶一下子紅了。 周行知似乎也為他這么大的反應(yīng)吃了一驚,他嘴唇動了動,最終嘆了口氣,縮回了向他索要手機的手,輕聲說:“好了,怎么突然就要哭了?” 白尚舟仰起頭來,眼眶還是濕濕的:“老師,那天晚上,你給我留了紙條,說你沒有準備好。我想問,你是只是那一天沒有準備好,還是以后都不會準備好了?” 周行知的目光垂落了下來,他沉默了片刻,又抬起眼來對白尚舟笑了笑,說,對不起。 在白尚舟的印象里,周行知總是笑著的,即便面上沒有什么表情,看著人的目光也能讓人感覺到里面溫和的笑意。然而這一刻,他沒法從周行知的眼神里捕捉到那種和煦的陽光了,他的目光靜得像一片冰湖,白尚舟一眼望進去,只讀得到遺憾二字。 “為什么?”他忍不住提高了聲音,“因為他嗎?” 周行知很輕微地搖了搖頭,重復(fù)說:“對不起?!?/br> “那是因為我是Omega嗎?”白尚舟急切地追問,“你不喜歡Omega了嗎?” 他會這樣問不是沒有原因的。十四歲那年,他還沒有分化,但體檢指標已經(jīng)顯露出將來會分化成Omega的趨勢。懷揣著尚未告白的心事,他曾經(jīng)試探過周行知的口風,問他對不同性向的看法。而當他聽周行知親口說自己也并非絕對的異性戀時,心臟幾乎就要從胸腔里跳出來。他用撒嬌的口吻讓周行知非要在三個第二性別里選一最喜歡的,周行知笑得有點無奈,卻也在認真思考后回答了他。他說如果非要選一個的話,或許是Omega吧——柔軟又可愛,很能引起人的保護欲。 當時他還不知道周行知已經(jīng)有了男朋友,輾轉(zhuǎn)反側(cè)了一夜,第二天就忍不住打跨洋電話向他告白,結(jié)果自然是鎩羽而歸。后來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沒有再向周行知提起過這件事,他害怕自己纏得太狠,周行知連他的老師都不肯做。于是他又在十六歲那年理所當然地錯過了周行知那轉(zhuǎn)瞬即逝的空窗期,直到十八歲才得知他的男朋友早就不是當初那一個。 回想起來,周行知真的很少和他說起自己的事,就連他被項君昊逼著在一起,甚至為他失去了自己的生殖腔這件事,他都是在事情發(fā)生了很久以后,從旁人的口中得知的。 “Aiden,你很好?!彼牭街苄兄@么說,“你值得遇到更好的人?!?/br> 白尚舟拼命搖了搖頭。他看不清周行知的表情,因為他的雙眼已經(jīng)被淚水模糊了。 “可是周老師?!彼杭t的鼻子說,“我喜歡了你九年……我再也遇不到能讓我這么喜歡的人了?!?/br> * 白尚舟又一次哭著打電話過來,而白傲菡原本沒打算管這事。在她眼里,周行知和自己這個弟弟根本不般配。一個出身平凡的Beta,大他整整十一歲,情史也算不上干凈,還做過項君昊的情人。要不是看他從十四歲開始對這個人心心念念,這么多年都沒改過初衷,而調(diào)查下來周行知的人品也的確還不差,她說不定會直接讓周行知永遠消失在他面前。 然而在他伴隨著抽噎聲的、斷斷續(xù)續(xù)的描述里,白傲菡的神經(jīng)被輕微地觸動了。他說曾經(jīng)有一個晚上,他幾乎就要得到周行知了,然而就在那功敗垂成的最后一刻,周行知離開,再往后就開始有意和他保持距離。她對那個日期印象深刻——那是她生完孩子的第二天,如果換算過時區(qū),幾乎就是同一天。那天項君昊回國了,去辦什么事她不知道——一場生產(chǎn)折磨得她精疲力竭,她實在無心顧及這些。 聽到這個消息,白尚舟的抽噎停了下來,很久以后才用一種極不確定的語氣說:“可是那天晚上我追出去,跟上了酒店幫他打的車。他是直接回了家,我在樓下一直看著,燈亮了不多久就關(guān)了。第二天睡醒我就去敲他的門了,我們還一起出門吃了早午飯……他不可能有時間和他見面的呀?!?/br> “那就去調(diào)監(jiān)控?!卑装凛照f。 白尚舟猶猶豫豫地答應(yīng)了,卻又在第二天打電話來,說這個小區(qū)的監(jiān)控只保留一個月,已經(jīng)查不到了。 白傲菡只想了一小會。也只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tài),她起身去了項君昊的客房,用他并不知道其存在的備用鑰匙,打開了那個唯一上了鎖的抽屜,空的。又掃視了一圈,發(fā)現(xiàn)他的筆記本電腦已經(jīng)被帶走了。正當她轉(zhuǎn)身欲走的時候,她看到了項君昊掛在墻上的一件風衣。她把手探上去,在內(nèi)側(cè)口袋里摸到了一張被折疊得只有巴掌大小的紙。 片刻后,她用很冷靜的語氣說,“周行知說得對。Aiden,你值得遇到更好的人?!?/br> * 當白傲菡說要帶他見個人的時候,項君昊有些不明所以,卻也沒有多想。他們的婚姻明里暗里都是利益交換,自然也會牽涉一些人際上的往來。 可當他看到那個被兩個高大的Alpha拖進來的、形容憔悴的Omega時,他的瞳孔劇烈地收縮了。 蕭翼。那個信息素等級與自己不相上下、曾經(jīng)因為在片場發(fā)情導(dǎo)致自己陷入狂亂,做下了這輩子最后悔的一件事的Omega。 “你帶他來干什么?”項君昊警惕地問。 “你不如先問問他干了什么?!卑装凛战o了他一只手機,界面停留在相冊列表。項君昊只看了幾個封面,便覺得汗毛倒豎。那是他和周行知的視頻——從來只存在他自己手機里的視頻。 “你是怎么拿到這些的?”他語氣森冷地問。 “你該問的是,他是怎么拿到這些的。”白傲菡的回應(yīng)也是冷冷的,“在飛機上睡得連自己的手機被人摸走了兩個多小時都不知道。項君昊,你作為Alpha的敏感性就只有這個程度?” 項君昊瞬間回憶了起來。那天在飛機上,他醒來之后尋找自己的手機,發(fā)現(xiàn)是自動關(guān)機的狀態(tài)。仔細想來其實不應(yīng)該——他在登機的時候手機電量雖然不多,但開著飛行模式,不該有這么大的耗電量。這樣一想,他在飛機上的那些夢境似乎也不太對勁。他夢到自己的身體被觸碰,指尖被親吻,在夢里那是周行知——真的是周行知嗎?還是說,有人用他的指紋開了鎖? 白傲菡說得對,他是個Alpha,Alpha總是機敏警覺的,那是刻在他本能里的一部分。他的睡眠總是很淺,只在和周行知一起入眠的時候才好些。如果不是那天他剛剛經(jīng)歷過激烈的發(fā)情與性愛,他不該睡得那么沉。又或者如果他夢到的不是周行知,那些觸碰也早該把他弄醒了。 “視頻流出去了?”他直截了當?shù)貑枴?/br> “你該慶幸,這位演員先生愚蠢地聯(lián)系了營銷團隊,想給你來個一擊斃命,以至于落到了我的手上?!卑装凛绽湫α艘宦?,“如果他只是隨意地把視頻上傳到某些網(wǎng)站上去,恐怕如今全世界的人都能看到你們這些光輝事跡了?!?/br> “備份呢?” “早就處理好了?!?/br> “謝謝?!表椌话蚕滦膩?,“欠你一個人情?!?/br> “不用急著謝我。先說說,想怎么處置他?” 她話音一落,Omega的身體便激烈地觳觫起來。他已經(jīng)在一間小小的牢房里被關(guān)了半個多月,待遇比圈廄里的牲口好不了多少,如今的形象簡直半鬼不人,先前貌美惑人的氣質(zhì)已經(jīng)消失殆盡,好幾次他想,如果要被這樣一直關(guān)下去,那還不如死了干凈。然而他知道,如果眼前這兩位主子想要對他動真格,那他恐怕會過得比死還慘。 項君昊沉默了一會。以他的個性,在這種情形下其實不用任何猶豫。他會說讓他死。 他想起當初他動用一切人脈關(guān)系封殺他,周行知曾為他求過情,說他在片場發(fā)情也未必是有意勾引,得饒人處且饒人。于是項君昊才對他攀上金主、繼續(xù)混跡在娛樂圈里的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他別舞到自己面前來就好。周行知這樣對他,換來的是恩將仇報,那自然是死不足惜。 可如果周行知在這里,他會怎么說?其實不用想也知道,周行知一向是寬厚仁和的。 項君昊下意識把手移到了自己的小腹上。他不信神佛,不信因果,可他懷著周行知的孩子,那是他在打開那個信封的時候,曾向上蒼請求過的。為了周行知,為了他們的孩子,他也可以寬容一點,至少在這個孩子落地之前,他可以寬容一點。 “他關(guān)了多久?”項君昊問。 “二十多天吧?!卑装凛照f。 “接著關(guān)吧?!表椌徽f,“什么時候他再也發(fā)不了情了,什么時候再放出來?!?/br> 白傲菡微微側(cè)目:“就這樣?” 項君昊抬了抬眉:“就這樣?!?/br> “聽到了嗎?拉回去吧。”白傲菡淡淡發(fā)令。于是人又被拖了出去。 事情結(jié)束,白傲菡卻沒有要起身的意思。項君昊將疑惑的目光投向他,只聽她說:“這筆賬算完了,那我們來算下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