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勸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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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上一仗被狠狠收拾了一番之后,北齊就消停了好一陣子。無事可做的霍忠堯每天練練兵,閑暇時要么跟葉雪舟鬼混,要么到處吃喝玩樂,小日子過得還算有滋有味。 然而這樣的安寧并沒有持續(xù)太久,剛一入秋,前方就傳來了一個壞消息——距離建康六百里之外的上虞,一群邪教教徒聚眾鬧事,赤炎教教主孫無晦帶著一群教徒反了。 時值亂世,民不聊生,無所依靠的百姓素來有信教的傳統(tǒng)。孫無晦就是這么一位熱衷于秘術(shù)的神棍,因為擅長用秘術(shù)籠絡(luò)人心,孫無晦在百姓中樹立了相當(dāng)高的威望,信眾多達(dá)數(shù)十萬之多。 上虞本就是赤炎教的大本營,孫無晦揭竿而起時,教眾們當(dāng)然一呼百應(yīng)。在來勢洶洶的叛軍面前,素餐尸位的官軍只會丟盔卸甲,毫無招架之力,轉(zhuǎn)眼間就連丟上虞、會稽兩地。 建康城雖不是主戰(zhàn)場,但距離前線也不過六百里之遠(yuǎn)。前方一旦失守潰敗,下一個遭殃的就是建康。 戰(zhàn)火持續(xù)地?zé)@邊建康剛?cè)肭?,便接到?zhàn)馬飛報,稱叛軍派出兩股軍隊,共計六萬人直撲建康而來。似乎是有包抄建康的打算。 一時間,建康城中人心惶惶,風(fēng)聲鶴唳。 有人說是前方吃了敗仗,才給了敵人長驅(qū)直入的機會。也有人說前方的戰(zhàn)事根本就是虛晃一槍,其實建康才是敵人的真正目標(biāo)。但不論如何,敵人勢不可擋,這下建康城要大難臨頭了。 霍忠堯卻一點動靜也沒有。還是一如既往地流連勾欄瓦舍,整日摟著美人聽著小曲兒,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此時此刻的月滿樓里,一羽利箭呼嘯而來,嗖地一聲,不偏不倚正落壺心。 “一二三,全壺!” 滿堂喝彩聲中,人們把視線投向射出羽箭之人,只見霍忠堯躺在軟榻上,葉雪舟匍匐在他腳邊,正畢恭畢敬地為他捶肩揉背。而在霍忠堯?qū)γ?,淮陵王正低頭垂眉,唉聲嘆氣。 “這些節(jié)度使可真是氣死人。一開始說好了,一旦叛軍打過來,咱就一同出兵,結(jié)果現(xiàn)在真打起來了,他們居然翻臉不認(rèn)賬,按兵不動。一見官軍打了勝仗,就立馬屁顛屁顛地向朝廷請功領(lǐng)賞!?他奶奶的,打仗的時候不見他們這么勤快?。炕魧④?,你說這氣咱們能咽得下去嗎?” 淮陵王多年來四處征戰(zhàn)殺敵,立下了赫赫戰(zhàn)功。他個頭挺拔,鳳目劍眉,端的是一派風(fēng)姿詳雅的青年俊才模樣。長年的沙場歷練依然造就出了淮陵王完全不輸給年輕人的強健體魄,如今一躍成為朝廷軍權(quán)的一把手。只不過在群狼環(huán)飼的當(dāng)下,他這個一把手當(dāng)?shù)盟坪跤行└C囊。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被糁覉蚵龡l斯理地開了口,“這幾個尾大不掉的節(jié)度使,朝廷遲早會挨個兒收拾。只是不是現(xiàn)在?,F(xiàn)在咱們的敵人是孫無晦,至于那姓姜的,還得用些好處吊著他們的胃口,放長線釣大魚。在這件事上王爺?shù)糜悬c耐心,小不忍則亂大謀。” “霍將軍所言極是?!被戳晖醪粺o欽佩地道,“論定力,本王在霍將軍面前真是自愧不如啊?!?/br> 話未說完,一個黑影突然從天而降。 “將軍?!滨娠w上前一步,單膝跪在霍忠堯面前,“少爺來了,在樓下吵著要見您?!?/br> 話音剛落,樓下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 “霍忠堯——、你給我出來——!?。 ?/br> 霍忠堯長嘆一口氣:“這小兔崽子……” 原來霍忠堯這些日子在月滿樓里花天酒地,卻把兒子霍云生急得火燒眉毛?;粼粕昙o(jì)不大,今年剛滿十六歲,卻因為早早地跟著霍忠堯上陣殺敵,早熟得像個十八九歲的熱血青年。這次也是,一聽說有機會上戰(zhàn)場殺敵,他反而有些迫不及待,每日都在將軍府中掄著刀槍熱身。 這一日,霍云生登上城樓上視察敵情,眼看著敵軍都已經(jīng)開始在城外安營扎寨,可霍忠堯卻連續(xù)七天沒有出現(xiàn)在營中?;粼粕鷮嵲谌虩o可忍,提著刀就闖進(jìn)了月滿樓。 “霍忠堯!給我滾出來!” 霍云生向來厭惡煙花之地的脂粉味兒,他一夫當(dāng)關(guān)地橫刀佇立門口,沖著里邊大聲嚷嚷。 “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被糁覉驌е~雪舟,倚在欄桿上,好整以暇地沖著樓下朗聲道,“怎么?呆木頭上終于開出花兒來了?” 話音剛落,便引來鶯鶯燕燕的哄然大笑。霍云生將拳頭捏得嘎吱響,怒目而視地瞪著霍忠堯。 “大軍都兵臨城下了,你身為將軍,卻在這兒花天酒地,到底什么意思???” “天大的事哪有我們云生終于懷春開竅重要?”霍忠堯一邊說一邊走下樓梯,拿起酒壇子斟滿一碗酒,遞到霍云生面前,“繃著臉干啥,這可是可喜可賀的好事!來來來,爹敬你一杯。” 啪的一聲脆響,霍云生一甩手,將霍忠堯遞過來的酒碗打飛出去。 現(xiàn)場一下子安靜了。 “反了你了?!被糁覉蛲祥L了嗓音,瞇著眼睛看他,“這是兒子對老子的態(tài)度?” “鏘”的一聲,霍云生也不多廢話,一刀撂翻了霍忠堯面前的酒壇子。酒壇子在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啪地一聲,摔在地上被砸個粉碎,酒水也撒了一地。 “嘖!你瞧瞧這狼崽子……”霍忠堯聳聳肩無奈一笑,隨后驟然變臉,“我看你他媽的就是欠揍!” 說著一抬腿將旁邊的桌子踹翻,滿桌的魚rou酒水就這么直直沖著霍云生飛過去。 霍云生側(cè)身一躲,閃過了這猝不及防的攻擊,可轉(zhuǎn)眼間霍忠堯已經(jīng)一躍而起撲到面前,一把拽住他的衣領(lǐng)狠狠摁在地上,碗大的拳頭鋪天蓋地沖他臉上、身上招呼過來。 驚叫聲、怒罵聲、撞擊聲、破碎聲交織在一起。月滿樓里轉(zhuǎn)眼間亂成了一鍋粥。 “我的祖宗哎?!崩哮d聞訊趕來,捶胸頓足地苦苦哀求,“二位爺,求你們高抬貴手,別砸了奴家的場子啊。” “省省吧,這爺兒倆打起來誰都勸不住?!币慌缘凝斉珔s早已見怪不怪,看好戲似的吐著瓜子皮道,“隨他們?nèi)グ?,反正霍將軍講規(guī)矩,打完之后一定賠錢,咱們啊就當(dāng)免費欣賞一出全武行?!?/br> 龜奴這話說得不錯,霍家父子倆一個是能動手絕不動口的倔葫蘆,一個是爆竹遇火一點就炸的爆脾氣,常常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一般這種時候,所有人都會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沒人敢上前勸架。 可誰會料到今天,偏就來了個不怕死的。 “小少爺,住手!”磨砂質(zhì)感的粗獷男聲在樓里響起,斛律飛挺身而出,一個箭步步疾沖上前,緊扣住霍云生的手腕。 霍云生破口大罵:“你這胡狗!松手!” “不。”斛律飛一身正氣地?fù)踉诨糁覉蛏砬?,凜然不懼地直視霍云生,“他是您的父親,您不能這樣對霍將軍說話!” 與此同時,在樓上看好戲的葉雪舟瞇起了細(xì)長的眼睛,若有所思地打量起斛律飛。他不是沒見過這個胡奴,可是今天是他頭一次認(rèn)真端詳他的模樣。這胡奴生得濃眉大眼,目光里透著一股刺骨寒氣,有如大漠里的雪狼,帶著一種原始野蠻的侵略性。堂堂正正的國字臉上有一道從額角劃到鼻尖的刀疤,為他那氣血方剛的臉平添了一分煞氣。 霍云生被他握住了手,竟絲毫動彈不得,只能徒勞掙扎。斛律飛巍然不動,喉嚨里發(fā)出了磨砂質(zhì)感的粗糲聲線:“道歉!” “什么?。俊被粼粕汇?。 斛律飛又重復(fù)了一遍:“對霍將軍,道歉?!?/br> 說罷抬腿沖著霍云生膝蓋窩一踢,霍云生猝不及防地挨了這么一下,當(dāng)即撲通一聲,單膝跪下。 霍云生惱羞成怒,耳朵紅得快要滴血,卻死活就是掙脫不開。 當(dāng)著在場所有人的面,霍云生被斛律飛按著腦袋,不情不愿地對著霍忠堯磕起了頭。 哐哐哐三個響頭磕完,霍云生額頭已經(jīng)腫起了一個包, “好了好了。”霍忠堯到這份上氣也消了,反倒開始可憐起霍云生來,“阿飛,別欺負(fù)得太過分,意思意思就夠了?!?/br> “是!將軍?!滨娠w這才松開了霍云生。 霍云生一個鯉魚打挺地蹦起來,知道自己不是斛律飛的對手,卻又不甘心就這么白白受辱,隨手抓過一個空杯子,啪地一聲砸在了斛律飛腦門上,嚷嚷一句“胡狗!我記住你了,你給我等著!”然后在霍忠堯破口大罵前,一溜煙地拔腿跑了個無影無蹤。 胡狗這兩個字像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斛律飛臉上,可他一聲不吭地站在原地,任鮮血從傷口汩汩流出,只是暗暗地捏緊了拳頭。 “阿飛,”霍忠堯拍拍他的肩膀,“那兔崽子沒大沒小,連我這個爹都敢罵,你也別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斛律飛點點頭,低眉垂眼地應(yīng)了聲是,便不再說話。 葉雪舟心驚rou跳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視線纏在這個叫做斛律飛的男人的臉上,一時半會兒竟移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