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早晨，兩人起床洗漱，莫格在洗漱臺放水，賀昝在馬桶邊放水，潺潺水聲喚醒了這個慵懶的早晨。

    莫格無聊地用余光到處看，正巧看到側(cè)身站著的賀昝的鳥。

    “你這姿勢還沒換啊?！?/br>
    賀昝臭著張臉疑惑地看著他，莫格用眼神給他指了指方位，賀昝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自己無意中用出了隱藏多年的手勢。

    “你怎么沒事就盯著它看，不是才跟你打過照面嗎。”

    莫格甩他一臉?biāo)骸叭ツ愕?，我在看你的手?！?/br>
    賀昝甩甩臉上的水珠，面不改色地把夾煙的姿勢換成了正常的架鳥手勢，莫格卻想起了一些事情。

    二十一歲的某天，賀昝正在家里養(yǎng)傷，傷是前兩天去跟一批貨的時候搞的，由于賀昝的出色表現(xiàn)，貨物沒有受損，他得到了老頭子的肯定，有了純粹悠閑的養(yǎng)傷時間。

    托他的福，莫格也跟著閑了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賀昝太久沒閑了，現(xiàn)在一閑下來事情忒多，因為自己行動不便就使勁使喚莫格。

    莫格被他搞得煩不勝煩，覺得這人怎么能這么雞毛。

    許是莫格眼中的憤怒太過直觀，賀昝帶著討好地笑著請他再去做最后一件事。

    莫格警告他這是最后一次，轉(zhuǎn)身出門去給他買他要的少糖冰粉。

    待莫格出門后，賀昝坐在床上像是石化了一樣，一動不動。

    很快夜幕降臨，院子里的枝椏隨風(fēng)搖晃，把月光打得支離破碎，從高處的窗戶撒落些許。

    兩個黑影穿梭在光的縫隙中，飛速摸進(jìn)了賀昝的臥室。

    賀昝還是靠在床上，像是睡著了一樣。

    其中一人守在門口，另一人拿著匕首輕巧地接近賀昝。

    在只有兩步之遙的時候，那人舉起匕首，眼見就要得手，賀昝卻突然動了起來。

    他幾乎是瞬間舉手開了一槍，子彈把那人的頭打得缺掉一塊，門口的人立刻反應(yīng)過來，將手里的刀鞘拋過來打掉了賀昝手里的槍，撲過來就要取他性命。

    賀昝本就剛受傷，手上力氣有點(diǎn)不穩(wěn)，暗罵一聲雜種，拖出被子里的短刀和那人拼了起來。

    他一下床腹部的傷口就崩裂開來，睡衣很快便染紅了一片。

    那人見狀便專攻他的傷處，兩人的武器在打斗中雙雙脫手，賀昝用力地掐他的脖子，那人便死命地?fù)杆膫凇?/br>
    賀昝痛得耳鳴，手上卻毫不松勁，眼神反而愈發(fā)狠厲。

    那人感覺行不通，又翻著白眼來掰他的手。

    賀昝的右手剛才被刀鞘狠擊了一下，加之傷處在身體右邊，右手的肌rou便有點(diǎn)不受控制，無名指被那人掰離了脖子。

    那人摸到希望就死死地抓住不放，賀昝聽到了自己指骨折斷的聲音，感覺那人另一只手已經(jīng)快伸進(jìn)他肚子里了。

    “咚”地一聲巨響，是莫格舉起刀鞘把那人的腦子砸爛的聲音。

    賀昝看著對方破碎的五官，逐漸松了力氣。

    莫格蹲下，一言不發(fā)地把那人的手從他破碎的衣料里抽出來，賀昝還在耳鳴，兩眼發(fā)白，整個人都沒反應(yīng)。

    莫格不敢隨便動他，便抱住他沒有受傷的那邊身體，等他慢慢緩過來，然后給羅醫(yī)生發(fā)了消息。

    兩分鐘后，賀昝發(fā)出了一聲極小地痛呼。

    莫格連忙問他：“還能動嗎？感覺怎么樣？”

    賀昝倒在他身上笑了一聲：“哈，感覺右邊身體廢了，狗東西下手挺狠?！?/br>
    他舉起右手想晃兩下試試，但被莫格一把抓住：“別亂動，看看你這手?！?/br>
    賀昝看了一眼又倒回莫格身上，一副幸災(zāi)樂禍的語氣：“完了，之后連吃飯都要麻煩你了?！?/br>
    “有什么麻煩的，我又不會真生氣，你個傻逼能不能別再這么莽了?！?/br>
    賀昝用沒受傷的手拍拍他的臉：“唉，要不讓你多出去兩趟，他們就不敢進(jìn)來啊，不進(jìn)來，我怎么抓把柄呢?！?/br>
    莫格嘖一聲：“也就你這副樣子還敢放人進(jìn)來?！?/br>
    賀昝知道這次鬧得有點(diǎn)危險，不敢跟莫格對嗆，只好轉(zhuǎn)移話題：“哎，我的冰粉呢？”

    莫格冷笑一聲：“呵，屁的冰粉，我買了你吃嗎？”

    賀昝領(lǐng)會到言外之意，兩眼放光地看著他，受傷的頹態(tài)仿佛一掃而空。

    莫格頂不住他這樣的眼神，眨巴兩下眼睛道：“一直在盯梢，什么都沒買，等你傷好了給你買刨冰?！?/br>
    賀昝忍著腹部撕裂的疼痛撐起身體在莫格下巴上親了一口：“刨冰的上位替代?！?/br>
    莫格見他還敢亂動便用了點(diǎn)力把他勒住，心里直罵：去他媽的刨冰。

    賀昝見他嘴角起飛了，便知道這次算是過去了，安心地躺他懷里等醫(yī)生來。

    躺著躺著醫(yī)生沒來，尿意來了。

    賀昝腦子一抽：“我撒尿也用右手?！?/br>
    莫格眉頭一皺，發(fā)覺事情不簡單：“所以？”

    “你愿意，給我扶鳥嗎？”

    莫格本來也不是沒扶過，但此刻有一股奇怪的感覺，并不想答應(yīng)他。

    “有兩根手指頭就行的事，抽煙你不會嗎？”

    賀昝哦了一聲，表示明白了，并沒有強(qiáng)制他。

    莫格還是覺得怪怪的，但也沒多想，一邊壓著他的傷口一邊盼著醫(yī)生快點(diǎn)來。

    如今邁入了三十的門檻，再次看到這個熟悉的抽煙式扶鳥，他終于反應(yīng)了過來，賀昝不是還有左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