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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各種各樣的腦洞在線閱讀 - 囚禁(番外)

囚禁(番外)

    金戈鐵馬,耳邊回蕩著的是不知道什么種族在臨死之前不甘的嘶吼聲,連天都被染成了紅色,地上全是尸體。

    滿臉污泥,血rou模糊的狐族將軍看不出半點(diǎn)清秀妖媚模樣,被挖去的眼眶里流出的是濃重的鮮血。

    “敖狻軒!你不得好死,你身為神龍后裔,難不成你就覺得天界會好好待你?你同妖族有什么區(qū)別?你頭上的龍角,臉上的鱗片,和各族又有何區(qū)別?”

    他咳出一攤血,而自己僅僅是看著。

    “哈哈哈,你等著吧,天帝必與你離心,你屠妖界諸多好兒郎,就連小孩女人也不放過,你,御天神龍一怒,人間界伏尸百里。誰人不知,你身上血債人命怕是記也記不得了吧哈哈哈……敖狻軒我詛咒你!我詛咒你!你永遠(yuǎn)也得不到所求!”

    狐族將軍就這樣死了,雪白的齒上全是血,染成了奇異炫目的顏色,然后又全然湮沒了。

    他抿了抿嘴唇,一槍戳穿了他的頭顱,紅紅白白的混合物順著銀白色的鋒利邊緣往下淌,他的尸體被挑起。脖子連不起身體,像是煮的爛熟的rou塊,骨頭輕輕一扯就和rou分離了,他的身體往下落,脖子筋筋拉拉的往下滴著血。

    “妖界的人給我聽著,你們的將軍已死,就地伏法投于天界,你們就是天界的一員,此后不必風(fēng)餐露宿,不必?fù)?dān)驚受怕,自有數(shù)不清的洞天福地,功法秘寶,不過求得長生罷了,天界求長生的法子多的是,你們皆是我天界子民?!?/br>
    他聲音清冷,天地間傳遍了他的話語,傳到了每個戰(zhàn)斗的人心里。

    可。

    “去你奶奶的!敖雜種!”一個頭生雙角的牛臉壯漢揮舞著巨大的流星錘,朝地上啐了一口,“不過仗著是天界中人,一口的好話,皆是糖衣炮彈。妖界好兒郎們,殺?。e讓將軍白死了!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殺!”

    戰(zhàn)場上回蕩著漢子們的陣陣怒吼,敖狻軒額上鮮血蓋住了他一半的視線,皺著眉頭看著下面激昂憤慨的士兵,只能低聲叫身邊的副官快把西天諸位佛陀請來,這戰(zhàn)場將要壓不住了。

    殷墟將領(lǐng)大多是敖家的,在某種程度上幾乎可以稱之為敖家的私兵,他其實(shí)也隱隱察覺到天帝對他的不滿了,可是天界現(xiàn)在沒有能擋得住外部進(jìn)攻的人,他即便寒心,可為了天界不被戰(zhàn)火焚燒,他還是得擋著。

    實(shí)在疲憊,這次戰(zhàn)事結(jié)束就把事物移交出去,把兵權(quán)還給天帝吧,他想到了一雙平淡里帶著希望的眸子,男人的雙唇豐潤,輕輕咬上去就能看到他生動的表情。

    真的是,怎的又想起他來了。

    敖狻軒抬頭看了眼天空,殘陽似血。

    啊,已經(jīng)日落時分了啊……

    敖狻軒再一個轉(zhuǎn)頭,就看到西天佛陀踏著祥云而來,為首的是摩絲陀,他騎著諦聽,它集群獸祥瑞于一身,可這身形越發(fā)大了,麒麟足上血跡斑斑,不知行動中踏碎了多少尸體。

    佛教有舌燦蓮花之能,幾乎凡是高僧,皆能如此,他們一字型排開,在空中形成一個巨大的圓圈,將整個戰(zhàn)場都包圍進(jìn)去。

    他們講的是佛家真言。這與敖狻軒修行功法不同,他聽著雙耳陣痛,又不能離開戰(zhàn)場,只得硬撐著主持大局,他左右環(huán)視之間,忽的看到洛初澄。

    洛初澄……

    是誰來著?

    “嗬——”

    他倒吸一口涼氣,整個人忽然的清醒過來。

    窗外天還沒亮,只是夜深的連霓虹燈都關(guān)上了,萬籟俱寂,一時間只是空虛。

    敖狻軒坐在床上,細(xì)白雙指捏了捏眉心,睡眠不足讓他頭昏沉沉的,可是再睡也睡不著了。

    他坐了一會兒就起身去廚房間倒了兩杯水喝,寡淡無味,冰冰涼涼的帶一點(diǎn)點(diǎn)消毒劑的味道。

    他忽然的想起過去,他當(dāng)時在國外留學(xué)的時候,還會為了追求上流去買一點(diǎn)紅酒來喝。現(xiàn)在想想,真是愚不可及,中國人的胃哪里吃得了外國的東西。

    吃不慣的。

    大概是年紀(jì)大了吧,現(xiàn)在越發(fā)喜歡喝茶了,但是喝過好的壞的都找不到記憶里的那種味道。

    那種有些涼爽的,明明是熱茶,但又不是薄荷,清香四溢,入口回甘又生津解渴……

    唉

    敖狻軒嘆了口氣,他覺得自己精神狀態(tài)不太好,最近總是夢到這些不切實(shí)際的東西,但是又身臨其境。他好像是其中一個將軍,有著抵死纏綿的愛人。身處天界的高位,但是卻兩頭不討好。天界搖搖欲墜,與三界相戰(zhàn),最后沒有勝過,只能被迫下放了一大部分權(quán)利。

    他的夢境不是連貫的,就讓他記憶猶深,好像看電影一樣那種磅礴巨大的恢宏特效卻是實(shí)實(shí)在在發(fā)生在他眼前的,夢醒時候總是后悔,也不知道是在后悔什么??倳姷揭粋€看不清面容的男人,身材很高大,但是給人一種溫暖的向上的感覺,瞧著他就從心中生出甜蜜,總感覺應(yīng)當(dāng)是見著了愛人吧,但自己和他卻沒有什么親密的動作,更多的是傷害,總是互相傷害著,從砒霜里嘗得一點(diǎn)甘美。

    他叫我敖狻軒,我卻從心里叫他弟弟,叫他愛人。

    是什么樣的男人啊,是叫……

    叫什么來著。

    隨著清醒,敖狻軒在夢中的記憶迅速褪去,只留下了淺淺的印記。

    他是UIA的一個游戲策劃,現(xiàn)在正熱門的虛擬現(xiàn)實(shí),只要戴上一幅眼鏡就能見到完全真實(shí)的世界,他身居高位,但是也找不到自己的目標(biāo),他這一生是為了什么呢?

    別人渴望功成名就,揚(yáng)名立萬,他求什么呢?沒有愛人,友人也不過是淺淺交集,自己無父無母,是孤兒院帶大的他,等到成年就天降了一份遺產(chǎn),實(shí)在過于順?biāo)斓娜松撇黄鹨唤z波瀾,活到現(xiàn)在,32個年頭像是被裹在透明塑料薄膜里的人一樣,外界的所有觸碰都是模糊不真切的。

    只有迷蒙和孤寂。

    這樣的生活太過無趣。

    敖狻軒看了眼鏡子里的自己,清俊的外表,眉心有淺淺的痕跡,面容白皙,總是曬不黑,天生體熱,三十多歲也沒有變得大腹便便,禿頭油膩,只是更加冷淡了,他每周固定去健身房三次,固定一天不進(jìn)食,每周去一次滑雪場或者游泳池,固定抽出一個傍晚去看美術(shù)展或者音樂劇。

    是的,固定。

    他幼時隨時想的未來只是輕而易舉的完全成功了,看似自律的生活不過是讓自己看上去像個成功人士,自己活著的意義是什么呢?

    有的人忙著生,有的人忙著死,自己忙著讓自己過的像個人。

    他讀黑格爾,海德格爾的書,求人生三問,但只是讓自己更加迷惑。

    “叮咚?!?/br>
    固定的早上七點(diǎn)半的送餐,高級公寓的食物按照主人的意思,僅僅是健康的食物。

    清脆的水過菜,沾了一點(diǎn)黑胡椒的雞胸rou,全熟的白煮雞蛋,兩片香脆的吐司,一杯溫?zé)岬呐D獭?/br>
    太過無趣。

    *

    “夫君……你親親我好嘛,我忍不住了……”

    眼前的男人面色潮紅,顴骨上浮起了濃重的紅暈,頭發(fā)粘在后頸,豐潤的唇里吐出愛語,他用力捏著男人的胸乳,巧克力色的奶子上留下一道道痕跡,可是他一點(diǎn)兒也沒有在意,滿臉的癡態(tài)像是在渴望更多。

    “賤人……夫君弄得你爽不爽?爽不爽啊?”濮陽芶糊里糊涂的說著話,腦袋都不清楚。

    他湊上去,腦袋都窩在男人的頸窩里,高挺的鼻梁蹭著,高熱的體溫,他含含糊糊的說著愛語,間或夾雜著幾句賤人什么的。

    坤隱也是一臉包容的承受了,不僅如此還拿雙腿勾引著眼前的男人,肥厚的女xue淌著sao水,蹭的腰部的布料都濕光了,剝開yinchun就能看見濃稠的透明粘液拉出長長一絲線。

    濮陽芶看著眼前的人,如今赤裸裸地被他困在懷里,肆意把玩身上的每一處孔竅,連最隱秘的宮口都被他搗弄得外翻,想插弄哪個xue眼,只要輕輕一挺胯,就能jian弄得通透。

    “果然是這樣,坤隱……坤隱……果然是要這樣,我把你變成孤島,你就只能依靠于我了。”

    他喉中發(fā)出了一點(diǎn)詭異的聲音,親在男人的唇瓣上,雪白尖利的齒咬上去,馬上就涌出了紅色的血液。

    他瞧著坤隱下半身吐著yin液的雙xue,伸出骨節(jié)分明的白皙手指,時而兩指分開,將那yin艷的xue眼撐得變形,露出里頭紅通通的嫩rou,讓人一眼把這腔yinrou看得通透;時而膝蓋狠狠一顛,四指閃電般并攏,豎在膝上,女xue猝不及防,被大半個手掌一貫到底,像一截猩紅guntang的rou套子,艱難地吸吮著男人帶繭的四指,滋滋作聲。

    “你都給箕胤弘那個小崽子生了孩子了,也給我生一個吧,好不好???我也要一個,坤隱……坤隱!”

    “我給你通通產(chǎn)道,好不好,你那會兒生的可痛了,我瞧著心都疼顫了?!?/br>
    “你他媽的別給我裝聾子,坤隱??!”

    濮陽芶把人往地上一推,坤隱臉上流露出茫然,伸出了雙手要搭在他的他的腰上可,濮陽芶仍舊一臉憤怒,面前的男人臉上變化了好幾種表情,或是無奈,或是渴求或是諂媚,但唯獨(dú)不像坤隱本身。

    他附身看著眼前的人,又忽的站起,手腕上纏著一條軟鞭,如蛇吐信般垂下細(xì)長的鞭尾。

    這鞭子通體赤紅,生滿了柔軟的顆粒,抽打在肌膚上,很難傷人,只能留下微腫的紅痕,觸感卻如砂紙般粗糲。

    “你說點(diǎn)什么啊……你說點(diǎn),說不想生孩子,你說啊?!?/br>
    因雙腿大開的姿勢,女xue也被迫張開著,露出里透猩紅的rou道,和頂端肥碩如櫻桃的rou蒂。

    第一鞭啪的一響,落在了勃發(fā)的男根上。將那青澀的的性器直接抽到了小腹上。

    連著三鞭破空而下,性器還沒來得及彈起,又被狠狠抽中了紅潤的guitou。馬眼翕動,一張一闔的吐出粘稠的yin液,細(xì)小rou道也被抽腫了。

    坤隱邊叫邊噴汁,竟是直接被抽到了高潮。這片空間中只回蕩著他甜膩的呻吟。

    “坤隱,你……就不能像以前一樣嗎?坤隱……”

    坤隱滿臉疑惑,他試探的說“我不想生?”但還是改了口,說“夫君有什么不滿意呢?”

    濮陽芶又哭又笑,只是一個揮手,眼前的場景全部破碎了,像是山楂外面的那層晶瑩剔透的甜蜜糖殼,咬碎了又像玻璃一樣穿透人的喉嚨,卻又,那么容易的就打碎了。

    他躺在屋頂上,入眼就是高樓大廈。驚蟄的天氣,天上開始落下閃電,他不過一個檔手便把即將落到他頭上的雷擊給擋了回去。

    天帝背負(fù)規(guī)則之力,因果在他身上連成線,但一旦天地之間發(fā)成巨變呢?他便受到巨大打擊,便也無影無蹤消失不見了,如今天界已不復(fù)過去繁茂,三界都抵不過一個人間,這當(dāng)初最為弱小,只是繁殖能力最為快速,低微的就像蟲豸一樣的小小種族,如今居然霸占了三界無一族能擋他們光輝。

    即便是不同位面,以他們?nèi)缃竦陌l(fā)展,天界的皮子最終還是擋不住要被揭了去,他幾年前回去看過,現(xiàn)在管著的不過是龍族一個沒什么能力的家伙罷了,還不如當(dāng)初敖狻軒一半之能。妖界魔族已經(jīng)混入人群中生活想來以后天界也會是這樣吧。

    坤隱啊坤隱,這便是你想的天下大同嗎?如今萬事如意,你為何不愿意出來看一眼?

    甚至連我想同你共死都被你拒絕,我從那年安定天界各族之后,便思念著你想要同你一道化為帝流漿。

    濮陽芶浮在空中,下面的小小的人像是螞蟻,按照自己劃定的規(guī)則行動著,紅綠燈一閃一閃,他突然心中生出一股暴虐。

    真想將他們都?xì)⒘恕?/br>
    可是又不行。

    若單論武力,世間已少有人能與之抗衡,可這世間蕓蕓眾生,畢竟是坤隱所庇佑著的啊,他化為帝流漿無身,無形,亦是世間諸像,可他沒有坤隱這般博愛,他心中所求只有他一個,不管是恨也好,悔也罷。

    在心中追求,所求殉情而不得之后,他便全部明白了,他心悅坤隱,他的所有自己都能欣然接受。

    他站在云巔,腳下空無一物,他的臉上露出一點(diǎn)癲狂的神色,重力被扯去,他渾身的防御全部消失,就像是孱弱的人類從萬米高空之中落到地上。

    身邊的風(fēng)呼嘯而過,寒冷和風(fēng)壓吹得他的臉都變了型,不知道這次能不能死成功。

    他心里只有這一個念頭。

    ……

    “啊————!?。。。∮腥颂鴺橇?,??!”

    他摔在了人流最密集馬路中央,面前血液遍布,他克制著自己想要自我療愈的本能,腦子卻如此清醒,這是第幾次自殺了。

    是第一萬三百七十四次自殺了,和過去一樣呢,腦子這么清楚,看樣子是死不成了。

    他在馬路中央翻了個身,渾身的骨頭摔得粉碎,露出了一個暢快扭曲的笑容。

    身邊的尖叫聲此起彼伏,他卻只是笑,坤隱……你等著,我總歸是會來找你的。

    他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是在他四十歲的時候。

    鉆石王老五,黃金單身漢,UIA的策劃組神顏,什么樣的美稱都有,時間只是給他的臉上增添了幾條皺紋罷了,眼前的這個男人,面容比他年輕多了,雙眼瞇著,笑嘻嘻的模樣,可是眼里波瀾不驚,還有著瘋狂。

    這人是不是個瘋子。

    可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把他釘在了原地。

    “啊,敖狻軒啊,讓我猜猜這是你第幾次輪回了?”

    什么意思?

    他看著眼前這個看上去比他小了不少的青年,一時間居然覺得恐慌,他腦海中一瞬間閃過了很多種想法,最后臨到嘴邊,卻只普普通通說了幾個字。

    “坤隱……是誰來著?”

    “哈,這次你都回憶到這兒了啊哈哈哈?!彼Φ貌[起了眼,整個宴會中各種上流人士觥籌交錯,沒有一個人在意眼前這個穿著不知道什么牌子的朋克青年,他一身防風(fēng)衛(wèi)衣,熒光黃的布帶穿插其中。

    他比敖狻軒要高上一點(diǎn),微伏下身子盯著他的眼睛看,“你就慢慢想吧,你應(yīng)該很快就會死了,你每次都是死之前才會記起所有東西的,別這個表情看著我,像是我欺負(fù)你了一樣……去昆侖山看看吧,或許會有收獲?!?/br>
    敖狻軒眨了眨眼,眼前的人突然不見了。身邊的人好像都沒有發(fā)現(xiàn)這里有個人,他不明白這是他由于長年累月的沉溺在怪異夢境讓他產(chǎn)生了幻覺,還是這個人是真的,有著什么特殊的能力?

    不過可能他有一句話并沒有說錯,他很快就要死了,正值四十多歲,按理是男性的中年時期,家財(cái)萬貫,沒有什么生活上的壓力,自律身體不虧空,但是為什么呢?僅僅只有人的皮而沒有人的魂,人生中沒有目標(biāo),沒有任何眷戀的東西,是以,一切都索然無味。

    仿佛是在開玩笑似的,固定的身體檢查查出了他是晚期胃癌,他非常注意身體,不抽煙不喝酒,不食油膩的東西,長達(dá)20多年的清淡寡食仍舊逃不過病痛,他想到那個男人跟他說過,不如去昆侖山看一看。

    于是,他便去了。

    極度優(yōu)良的裝備,一整隊(duì)的勘探員,他的身體素質(zhì)也非常不錯,大概是感覺大大限將至,他甚至精神頭好的出乎意料,但偶爾抽痛的胃部提醒他,確實(shí)已經(jīng)是病入膏肓了。

    萬里無云,他呼出的氣在護(hù)目鏡上結(jié)成一層白霜,沒有什么意料之外的困難險(xiǎn)阻,非常順利的到達(dá)了昆侖山的頂部。

    白雪皚皚,凜冽的風(fēng),吹得他臉頰生疼,他瞇了瞇呀,眼前的是什么呢?巨大的白色的房梁,晶瑩剔透的珠串,隨風(fēng)飄動,恢宏精致的建筑,他過去從來沒有聽說過在昆侖山上還有這樣的東西。

    他努力睜大眼睛環(huán)視四周才發(fā)現(xiàn)身邊護(hù)送他的雪山人員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只留下他一個人,胃部抽痛,空氣從鼻腔沖入肺管,像刀子一樣又冰又痛。

    他緩步走入,大殿中央坐著一個人,皮膚白皙,外面陽光大好,照射的他皮膚都像是透明的。

    他一手撐著下巴,骨rou勻亭,像是竹子一樣清俊,微垂著眼皮在看書。

    他走進(jìn)來,像是兩個世界的人隔著光相望。

    “你是……”“敖狻軒,你可真是……”他搖了搖頭,抬眸看了他一眼。

    然后,他就什么都知道了。

    最后留在人間的三個月,他沒有選擇用化療來延長自己的壽命,而是選擇出來看看,他望向眼前坐在殿上的青年,眼睛透徹,有著慈悲但是卻十分冷漠。

    在陽光下照得透明的眼,忽然讓他在夢中的記憶全部蘇醒了過來,是了,他當(dāng)年平定叛亂之后便想化作帝流漿,可坤隱乃是天地間第一個這么做的人,自是超脫三界五行之外,化作一方小循環(huán)。

    他的自刎被拒絕,哪怕想要殉情也不被他允許,真是狠心的人啊。

    敖狻軒在天界高高在上,如今卻化成最普通的人進(jìn)入輪回,只因坤隱同他說過。

    “敖狻軒,你還記得那些被你殺死的人嗎?各界總和共計(jì)三千六十八萬,你護(hù)住了天界一百三十六萬人,那些無故枉死的人,你若是選擇輪回來一年年的償還,那你變作帝流漿也能福澤人間?!?/br>
    他向來如此,溫和又強(qiáng)大,粗硬的眉毛微微揚(yáng)起,眉眼中皆是暢快。

    “我的罪,自是要償還的,你且等著罷?!?/br>
    于是他便縱身一躍,落入凡間。

    “那你呢?洛初澄,無知無覺的呆在這里,豈不覺得厭煩?”

    “我哪里厭煩,我身隨我意,如果想要散去外形,化作雨露循環(huán)往復(fù)也不過是小小一個念頭,只不過誰人無罪,我想不通一些事情,便待明白了再去吧。”

    他搖了搖頭,淺綠色的發(fā)帶輕輕晃動,搖曳出一絲風(fēng)情。

    “莫要死在我這里了,敖狻軒,待你那不知道多少年的輪回罷……”

    ……

    “山主,您為什么不去天上呢?我小時候聽奶奶說過。我仙人們過去都是住在天上的,不像現(xiàn)在都落入到人間界來?!?/br>
    洛初澄笑著撫了撫書,看著眼前這個面容甜美,眼里帶著朝氣的雪精,摸了摸她的腦袋。

    “西天的佛陀都遣散了嗎?”

    “那都是50年前的事情了?!毖┚櫫税櫭碱^揮開洛初澄亂動的手。

    “啊……都這么久了啊?!?/br>
    他仰頭看著華美的穹頂,突然間生出一股寂寥。

    “不用在昆侖山上陪著我這個老頭子了,我到底多少歲自己也說不清楚。以前總是固執(zhí)的很想著諸事都由天定,所有東西生下來也是安排好的,仙人便要當(dāng)仙,人便要匍匐在地。其實(shí)這不應(yīng)當(dāng)啊,我看人間界諸多年歲發(fā)展,哪怕沒有當(dāng)初坤隱的一把助力,他們不過多費(fèi)些時日也會變成這樣。這世間沒有一個種族,沒有一個位面可以永永久久的繁盛下去,總是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的?!?/br>
    他看了眼面前的女孩兒,柔聲叫她長大了就去人間看看吧,法力與修行不是最重要的,信念與本心才最重要。

    坤隱啊坤隱,帶我想明白了,我便來找你,真不知道你是慈悲的仙人,還是。

    還是心里容不下一個人的狠心人啊。

    ……

    濮陽芶躺在浴缸里,這樣淺的水他卻已經(jīng)在里面自殺過了好多次,他哼著歌,水一點(diǎn)點(diǎn)漫出來,一個法力高深,沒有敵手的仙人要怎么樣才能自殺呢?只有散盡修為,像人類一樣才能自殺。

    他表面上看起來還像個正常人,可這皮子下面壓抑著的全是瘋狂,他忍受不住了,再這樣他就要把這三界攪得天翻地覆,把人全殺了去,坤隱不是自詡為救世主嗎,他要自我犧牲來促人類發(fā)展,那我殺光他們,就不信坤隱不下來。

    溫水漫過鼻腔,這種感覺實(shí)在不算好,肺部也全是水,嗆得他難受,可卻心里說不出的爽快。

    看不到頭的痛苦和絕望,瘋狂如影隨形,但是都因?yàn)槟惆?,坤隱,連苦楚都變得如此甘美,大概這就是愛吧。

    坤隱,坤隱……

    敖狻軒辦完了遺產(chǎn)的手續(xù),臨去世的時候,他的法力短暫的全部回歸了,他清楚的看見了自己的轉(zhuǎn)世輪回會在哪個地方,也知道如果現(xiàn)在回到天上,拿回權(quán)柄,自己就能中斷這看不清未來的輪回路。

    可是他不愿,不僅是為了自己能到坤隱那里去,也為了償還自己犯下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