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xué)校的站點到了，舒野下了車。

    墨鏡男將視頻保存，標(biāo)注了日期與時間，發(fā)給了雇他的男人。

    到了下一個站點，他才下車，抬頭望向不遠處的學(xué)校。

    周一的校園門口人流如織。

    即使隔得很遠，舒野的身影在人群中，仍然那么出眾醒目。

    初冬的清晨涼氣逼人，少年的校服外面套了一件寬松的拼色外套，襯得皮膚白皙，整個人晶瑩剔透的，透著一股淋漓的元氣。

    與他擦肩而過的學(xué)生，目光都不自主的黏在了他身上。

    墨鏡男輕車熟路的拐進學(xué)校附近的一個居民樓，走進一間出租屋。

    屋里沒有家具，地上一片狼藉，滿是零食包裝袋和飲料瓶。

    窗簾是拉上的，窗前架著一個攝影機，窗臺上還放著一個望遠鏡。

    墨鏡男坐在窗前的塑料椅上，打開攝影機，小畫面上出現(xiàn)了不遠處教學(xué)樓的畫面，中間正對著的是高二一班的窗戶。

    舒野的位置剛好在窗邊，他正低頭看著練習(xí)冊，嘴里銜著牛奶的吸管。

    白紗簾拂過他的肩膀，栗色的發(fā)絲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

    墨鏡男咬了一口面包，調(diào)好攝影機的焦距，邊吃邊盯著屏幕，開始了每日千篇一律的盯梢活動。

    即使他已經(jīng)看了一個多月，仍忍不住盯著少年漂亮的側(cè)臉出了會兒神。

    他心想，剛剛在公交車上，少年笑得可真好看，艷麗又動人，后來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似乎變得有點不太開心。

    雇他的大佬跟這個少年是什么關(guān)系呢？

    他要舒野的信息又有什么用？

    懶得自己跟蹤的跟蹤狂？

    他把包裝袋往地下一丟，拍拍手上的面包渣。

    不過他也不需要知道這些，干他這行的，拿錢辦事就好。

    －

    期末考試還有不到半個月，舒野簡直化身成了做題家，每天奮戰(zhàn)到半夜十二點才睡覺。

    以前他只有打游戲到十二點的時候。

    自己都要為自己感動哭了。

    今天又到了周五，之前的兩個周末，舒野都跑到了學(xué)校上自習(xí)課。

    舒北宸放假回來看不見他，氣得直發(fā)信息sao擾他：“躲我是吧？行，你床底下的零食都歸我了?！?/br>
    舒野氣得啪啪啪點屏幕：“你算老幾呀，我會躲你？我是在學(xué)習(xí)好嗎！學(xué)習(xí)！！爬開！”

    他心想，他要是回家去學(xué)習(xí)，舒北宸吃的就不是零食，而是他了。孰輕孰重，他還是能掂量清楚的。

    放學(xué)鈴響了，學(xué)生們嘰嘰喳喳的收拾東西，準(zhǔn)備回家。

    舒野本打算隨便在食堂墊墊肚子，上了晚自習(xí)再回去，誰知剛出教室門，舒嶼就給他發(fā)了條信息。

    “到校門口來?！?/br>
    舒野一愣，扒著走廊的窗戶往校門口一看，哥哥的那輛黑色SUV就停在學(xué)校對面，在林蔭道干枯裸露的枝椏下，格外的顯眼。

    舒野噠噠噠跑出去，還沒走到車前，后座的窗就被搖了下去。

    舒北宸一臉散漫的坐在后座，吊兒郎當(dāng)?shù)膶λ麚]揮手。

    舒野走過去：“干嘛呀，我不是說要上晚自習(xí)嗎？”

    “把家當(dāng)客棧是吧?！笔鎺Z輕描淡寫的瞥了他一眼，淡聲道：“上車?！?/br>
    “不上?！笔嬉班狡鹱?。

    他怎么覺得這兩人不安好心呢。

    舒嶼不想跟他在馬路邊上墨跡，他緩了緩語氣，“帶你去吃飯，上車。”

    “我去食堂吃就好，”舒野往后退去，“我都沖了飯卡了，不吃浪費了。拜拜。”

    他剛轉(zhuǎn)身打算溜回學(xué)校，舒北宸嘖了一聲，猛地把車門打開，拽住舒野往肩上一扛，動作利落地往車?yán)镆蝗印?/br>
    趁舒野摔得七葷八素爬不起來，他飛快地坐上車，關(guān)上了車門。

    “叫你上個車，怎那么費勁呢？”他用力揉了揉舒野的腦袋。

    舒野一咕嚕爬起來，看到舒嶼已經(jīng)發(fā)動了車，匯入晚高峰的滾滾車流之中。

    他頓時鼓起嘴，抱著胸靠在椅背上，氣成了一只河豚。

    舒北宸卻把手里的游戲往旁邊一撂，側(cè)過臉，目光跟把小刷子似的，在他臉上飄來飄去。

    見他不理人，舒北宸忍不住去扯他的頭發(fā)。

    跟個找存在感的中二少年似的，完全看不出這人已經(jīng)大三了。

    舒野一臉煩躁的拍他的手背，打的啪啪響。

    舒北宸卻渾然不在意，趁機抓住舒野的手腕，把他扯進懷里，二話不說，低頭就親他。

    “你干嘛！”

    舒野扭著頭躲避，小手抵在他硬朗的下巴上，下巴上的青茬刺得他手心癢癢的。

    但是他那點力氣，在舒北宸眼里跟小貓撓癢癢似的，沒幾下，他就按住舒野，低頭捉住他的唇，舌頭霸道的伸進去攪弄。

    安靜的車廂里傳來嘖嘖水聲。

    舒野蹙著眉頭，被迫承受他的吻。

    因為這段時間沒怎么被人碰過，他的身體被揉了幾下就熱起來了。

    舒北宸把他按在自己結(jié)實強悍的胸膛上，一只手按住他的后頸，一只手在他的身上游移。

    guntang的氣息籠罩著他。

    沒過多久，他的身體就軟了下來，小手虛虛搭在舒北宸寬闊的肩背上，輕輕嚶嚀著，享受著這種被強勢寵愛的感覺。

    ……

    舒嶼淡淡的瞥了一眼后視鏡，臉上沒什么表情。

    舒野的長睫緊闔著，臉頰上浮著一抹春色，看上去格外誘人。

    他的視線凝了一秒，喉結(jié)上下動了動。

    算起來，他也有不少天沒碰過舒野了。

    ……

    車子停在一家港式茶餐廳的門前，茶餐廳里的燈光明亮溫暖。周五的晚上，不少父母帶著小孩來吃飯，氣氛熱鬧。

    舒嶼把餐單遞給舒野，讓他點餐。

    舒野點了蟹籽燒賣、叉燒滑蛋飯、燒鵝、腸粉和幾籠蒸點，然后抬頭問：“你們還要點別的嗎？”

    舒嶼搖了搖頭，舒北宸低頭玩手機，靠在椅子里，表情有些閑散。

    還在等上菜的時候，舒野的手機在口袋里震了一下。

    拿出來看了一眼，他的表情頓了頓。

    又是晏凱復(fù)發(fā)來的信息。

    他有些遲疑的點開?！靶」允遣皇强旆偶倭?，天冷了，要注意多穿衣服?！?/br>
    他抿了抿唇，沒有回。

    似乎注意到他的情緒低落了些，舒嶼盯著他，問：“怎么了？”

    “沒什么，”舒野把手機收了起來，“班級群布置的作業(yè)?！?/br>
    他低頭，抿了口大麥茶，溫?zé)峤瓜愕牟杷胧彻埽儋N著空蕩蕩的胃，讓他的身體暖了一些。

    最近最讓他發(fā)愁的事情就是，晏凱復(fù)總是給他發(fā)信息，溫言軟語，噓寒問暖的，仿佛那次與他的爭吵和分手都不曾發(fā)生過一樣。

    這反而讓舒野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原書劇情中曾提過一嘴，以前晏凱復(fù)的產(chǎn)業(yè)還沒洗白的時候，在圈里的手段非常狠辣。

    舒野從沒看過他的那一面，在他的面前，晏凱復(fù)總是收斂起一身的氣勢，目光帶點柔軟。

    看向他的時候幽邃的黑眸微微一亮，仿佛看到了什么掌上珍寶似的。

    ……

    正因為不想越陷越深，他才堅持要分手。

    這樣對兩個人都好。

    也許他會恨他，但不然呢？

    如果舒野沒有主動靠近他，最后也只是被遺忘被拋棄的結(jié)局而已。

    ……

    菜上來了，舒野有些沉默的夾著燒賣，與平時吃飯時的多話表現(xiàn)截然不同。

    舒嶼忍不住盯了他好幾眼。

    舒北宸似乎也察覺到了他的情緒不佳，放下了手機，側(cè)頭看他。

    在他夾菜的時候，搶先一步，把他想夾的菜夾走。

    還一臉耀武揚威的送進嘴里，一下一下地、慢慢地咀嚼著。

    見舒野抬頭瞅他，他故意揚起眉毛，吊兒郎當(dāng)?shù)膯枺骸岸⒅腋墒裁?，我知道我長得帥，你不用表現(xiàn)的那么明顯?！?/br>
    舒野：“……”

    ——我一點！也沒覺得！你哪里！帥了！好嗎！

    不過，被他這么一攪合，倒是把籠罩著他的沉悶思緒給打散了。

    ……

    吃完了飯，一股困意襲了上來，舒野靠在椅背里，困倦的闔著眼皮。

    餐廳的暖氣開得暖洋洋的，身邊孩子吵鬧的聲音越來越遠。

    突然，一股刺人的視線向他射來，極具穿透性，仿佛實質(zhì)一般在他的身上舐過。

    他倏地睜開眼睛，向窗外望去——

    毫無異樣，唯有陌生的行人在街道中走來走去。

    他有點困惑的轉(zhuǎn)動著眼睛。

    最近，他總是感覺有人在偷窺他，不管是坐車的時候，還是上課、買東西、和丁嘉他們出去玩的時候，都有這種感覺。

    仿佛冥冥中有一雙看不見的眼睛在跟著他。

    只是他一回過頭，什么異樣也沒有，身后只有同學(xué)或陌生的人。

    他站起身，向洗手間走去。捧起涼水，往臉上撩去，困倦的頭腦清醒了一些。

    盯著鏡子里的自己——水珠順著白潤的肌膚往下滴落，少年漂亮的眉眼間帶著幾分疲倦。

    難道是這些天學(xué)習(xí)得太累了？

    他擦了擦手，走出門，一個聚餐的家庭帶了好幾個小孩，在桌子上打打鬧鬧，吵得震天響，刺耳的童音讓他的腦袋嗡嗡的。

    推開茶餐廳的玻璃門，干冷的空氣撲面而來，如冰渣般刺痛了他的臉頰，神智也為之一醒。

    正在這時，他的手機又震了一下。

    點開一看，又是一條新信息。

    ——“小乖，今天穿的真可愛，淺藍色很適合你?！?/br>
    舒野楞了一下，低頭打量自己，校服外面正套著一件淺藍色的連帽風(fēng)衣。

    他下意識的抬頭四下看了看，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在街角一個光線黯淡的地方，停著一輛不起眼的黑色賓利。

    也不知道停了多久。

    舒野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回頭看了一眼。

    透過明亮的餐廳落地窗，舒嶼正在打電話，舒北宸低著頭玩游戲。

    他想回去，現(xiàn)在他格外的不想直接面對晏凱復(fù)，他本想……那天在電話里說了分手以后，就不必再見面了。

    但是，他想，他確實應(yīng)該，把話說清楚。

    舒野硬著頭皮向黑色賓利走去，手放在車門上，頓了頓，看著漆黑的車窗上自己的倒影，他不禁回憶起了那一天。

    第一次上晏凱復(fù)的車的那一天。

    晏凱復(fù)開車到校門口等他，跟了他一路，只為了與他溫存一會兒。

    他沉下心，拉開車門，冷風(fēng)裹挾著他的衣角。

    晏凱復(fù)坐在后座，懶懶的靠著椅背，雙腿交疊，他穿著一身純黑色的西裝，抬頭定定的看著他，臉上情緒難辨。

    他的眸色漆黑，眼下有一圈隱隱的青黑，眉宇仍像從前一般透著鋒芒，卻也壓著沉沉的倦意。

    “上車。”他的嗓音有點低啞，往里面坐了坐。

    舒野抿了抿唇，坐了進去，跟他保持了一些距離，腰背不自然的挺直。

    駕駛座的司機目不斜視，攏了攏衣領(lǐng)，打開車門出去了。

    車廂內(nèi)只剩下他們兩個人，詭異的沉默著，空氣中只有輕緩的呼吸聲。

    舒野扯著手指，低著頭，下巴隱在衣領(lǐng)里，卷翹的長睫下，一雙清亮的黑眸骨碌碌的轉(zhuǎn)著，不知道在想什么。

    晏凱復(fù)眼睛一錯不錯的盯著他。

    半晌，他突然輕笑了一聲，語氣意味不明，似乎在自言自語：“……原來小乖收到我的信息，這么的不高興啊?！?/br>
    舒野抬頭瞥了他一眼。

    “……不是?！彼遄弥~句，“我就是……我們分手了呀，分手不應(yīng)該再藕斷絲連的，”

    他抓了抓臉，“你再找個對象吧，那個、唐玥玥就很不錯呀?！彼肫鹕洗紊巾敳蛷d遇見的網(wǎng)紅博主，極力推薦道。

    晏凱復(fù)眉心動了動，看著他，唇角斂著，不說話。

    他的單眼皮，不笑的時候看人，總有種凌厲的感覺。

    舒野移開目光，小聲說，“總之，我最近要考試，忙著學(xué)習(xí)，所以，就這樣吧?！?/br>
    他怕晏凱復(fù)聽不明白，又補了一句：“你跟我之間，就這樣吧?！笔址旁陂T把手上，“……再見?！?/br>
    晏凱復(fù)突然抓住他的手，往自己這邊拉了拉，聲音有些散漫，語氣很輕：

    “分手了，什么時候分手的？”

    舒野掙了掙手，掙不開。

    他面無表情道：“兩個月前的周六傍晚。”

    “唔，”晏凱復(fù)沉吟了一下，慢條斯理的說，“我只記得，你單方面通知我，要分手，我當(dāng)時說什么來著？”

    他盯著舒野，扯了扯唇，眼中卻毫無笑意，“……你一定會后悔這個決定的?！?/br>
    舒野后背升起一股涼意，他的手心出了汗，他抬頭瞪向晏凱復(fù)，“別把我說的跟渣男似的，當(dāng)初我就告訴你了，只是金主關(guān)系。我可以單方面結(jié)束的。”

    晏凱復(fù)看了他一會兒，眸色暗沉，半晌，他將舒野的手拉到膝上，把玩著他軟嫩的手指，不動聲色的換了個話題。

    “那次你說，想出國留學(xué)？”

    舒野一怔，“……嗯?！?/br>
    “行，我處理一下這邊的事情，跟你一起出國?！彼砬榈模孟裨诹氖裁撮e話似的。

    舒野挑起眉毛，難以置信的反問：“你、不是，我為什么要跟你一起出國？”

    “不為什么。我想這樣?！标虅P復(fù)回答的很無賴。

    舒野漸漸的怒了，他繃起小臉，瞅著晏凱復(fù)，“我不想跟你出國，不想看見你，也不想跟你上床了，你聽不懂嗎？”

    晏凱復(fù)唇線拉直，沉沉的看著他。

    半晌，他語調(diào)很平的說，“小乖，別惹叔叔生氣?！?/br>
    “你生氣？”舒野提高了聲音，“我才想生氣呢，我不喜歡你，要我說多久你才能懂，別像個哈巴狗似的圍著我轉(zhuǎn)——”

    話音未落，晏凱復(fù)猛地把他拽進懷里，緊緊箍住他的肩膀，低頭攫住他的唇，動作狂猛而粗野，

    舒野在他的懷里扭動掙扎，渾厚的成熟男人的氣息壓著他，幾乎讓他難以呼吸。

    “唔……嗯……”

    從未經(jīng)受過這么粗魯?shù)奈牵戳怂拇?，他的眼底溢滿了水光。

    晏凱復(fù)的舌頭伸了進來，掃蕩著每一個角落，追逐閃躲的小舌，將他口中的津液盡數(shù)攝取。

    大掌伸進校服的衣擺中，貼著柔膩的皮膚撫動，準(zhǔn)確的找到他全身的敏感點，玩弄的他毫無力氣的軟在他懷里，只能任他予取予求。

    他的舌根都被吮得酸痛，晏凱復(fù)卻還不知疲倦的在他口中肆虐著，大手漸漸往褲子中滑去。